第 64 章
吃了早餐,顺带在小巷子里走了走消食,江雀开始还对小桥流水有点兴趣,看多了也就腻了,干脆拉着沈踏枝上车回家。
沈踏枝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不喜欢吗?”
“没有,不算不喜欢。”江雀的脚步不停,“只是觉得无聊,看多了就觉得都是一个样子了。”
他说着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行人,补充道:“而且这里的人有点多,稍微有点吵。”
不是声音吵,是他们各种各样的情绪吵到他的眼睛了。
短时间和人群呆在一起还好,江雀刚才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样的热闹很开心。
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开始怀念和沈踏枝独处的时光了。
沈踏枝笑了笑,也没劝江雀再多看看,而是跟上了他的脚步,重新回到了车上。
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他们在家里度过。
空调的冷气很足,江雀坐在沙发上看书需要盖上小薄毯,恰好沈踏枝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他就把毯子分了沈踏枝一半,靠在他身边看书。
江雀想重新钻进沈踏枝的怀里,然后错愕地发现沈踏枝抱着他的话就够不到电脑了。
“怎么会?”他不可置信道,“明明以前都是可以的。”
刚出深渊的时候他可喜欢钻进沈踏枝的怀里了,沈踏枝身上温暖又好闻,窝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很幸福。
这一周他顾及沈踏枝手臂上的伤,没怎么在沈踏枝办公的时候给他添过乱,顶多就是靠在肩膀上。
但也就是一周啊?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雀雀。”沈踏枝比划了一下他现在的身长,道,“你不是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吗?那个时候你就已经长高了十厘米了,最近应该是又长高了?”
江雀长高的速度简直异于常人,但是想到他从物种上来说本就不能算人,以及刚出深渊的时候才一米七多的可怜个子,沈踏枝对这样的长高速倒也不是很惊讶。
当然,在窜高十厘米之后又涨了一截这件事,沈踏枝觉得前一周的炖汤功不可没。
江雀沉默了。
他还真没注意到体检报告上写自己到底长高了几厘米。
那会儿他更关心自己的触手一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确定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直接跳到后面去看触手的报告了。
沈踏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完全没仔细看体检报告,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调侃:“再过段时间说不定你就和我一样高了。”
江雀对此没有多兴奋,他委屈地抱住沈踏枝的胳膊靠上来:“那就不能让你抱着我了。”
此时在家里,江雀没有刻意改变触手的模样,八根巨大的黑色触手也搭在沙发上。
随着本体抱住了沈踏枝的的动作,触手也围了上来,揽住沈踏枝的腰与肩膀,依赖地靠在他身上蹭。
沈踏枝安抚地摸着触手。
他也没办法,他还挺喜欢江雀那会想
要吻他只能踮脚的模样的,可惜江雀长得太快,现在要亲吻的话只需要抬头了。
但也没什么区别,江雀的五官几乎没什么变化,他的长相本就偏美型,现在别人见到他,顶多认为他是长得比较高的漂亮高中生。
江雀倒还是很委屈。
他喜欢周身全部都是沈踏枝的气息的感觉,这样可以让他感觉到沈踏枝整个人都是他的,可现在不行了,他只能抱着沈踏枝的手臂。
连他的触手都可以层层环绕住沈踏枝,凭什么。
嗯?
江雀想到这里,突然一顿。
对啊,为什么非要沈踏枝抱着他?他也可以抱着沈踏枝的嘛。
他这么想着,干脆就这么做了。
江雀直接撤掉了自己缠在沈踏枝腰上的触手,转而用自己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腰,下巴靠在沈踏枝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甩了甩触手。
不愧是他,真聪明啊。
被他抱住的沈踏枝抖了一下,他都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对方肌肉颤抖的弧度。
江雀疑惑地问:“这样弄疼你了吗?”
“没有。”沈踏枝短促地回答了一声。
当然不疼,比起经常没轻没重的触手,江雀的手甚至算的上轻柔。
只是……
手是有温度的,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能感受到江雀的体温。
他不住地想躲避,奇怪的痒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
明明以前他的腰是不怕痒的,之前被江雀抱住地时候也没什么反应,为什么会突然感觉这么奇怪……
沈踏枝很不自在地动了动,只感觉到江雀手臂上用力了点力气,直接把他给箍紧了。
沈踏枝:!
腰,好像软了。
沈踏枝的耳尖慢慢爬上红意,其实只要和江雀说一声,让对方放开就行了。
但他总觉得说了也没什么用,甚至可能会把自己的弱点献给某个有点黑心的家伙。
为了二周后的自己考虑,沈踏枝选择抿着唇忍下来,强行忽略腰上的不适开始办公。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江雀在一旁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泛红的耳朵尖。
江雀疑惑着愣了一下,而后注意到了手上感受到的不自然的颤抖。
啊……还以为之前沈踏枝是已经对触手脱敏了。
原来是改到了对人类体型的他更敏/感啊。
江雀弯着眼,轻轻笑了一下。
中午他们吃的是沈踏枝让人从饭馆打包的菜,炒蚕豆莴笋炒肉还有一份红烧肉,汤则是绿豆汤。
红烧肉是甜口的,烧得浓油赤酱,泛着红褐色的糖与酱油的光泽,不同于江雀在北方吃到的炒到硬的咸口红烧肉,这里的肉炖得更为软烂,像是东坡肉的口感,半肥半瘦,肥肉入口即化,瘦肉轻抿即碎,配着家里煮的白米饭很下饭。
只是哪怕是江雀爱吃甜的,连着吃了二四块之后也有点腻了,转而去吃脆而
清爽的莴笋,还有被炒得软绵绵的蚕豆,没有多少调料,就是清爽的蔬菜味,配上滴了薄荷精的绿豆汤很是解腻。
绿豆汤里加了百合和红绿丝,江雀不太爱吃微微发苦的百合,干脆一边吃一边都挑了出来。
沈踏枝难得看到有江雀不爱吃的,笑道:“不喜欢吃百合吗?那我下次在家给你煮吧,这里的绿豆汤好像都挺喜欢加百合的。”
江雀连连点头,又挑出一瓣百合,皱着眉道:“这个苦,不吃。”
他喜欢好吃的食物,对各种味道的接受度都还算高,但是不爱吃酸也不爱吃苦,因为这和深渊中那些恶意的味道很像。
江雀挑完了百合才反应过来沈踏枝刚才说了什么,他不赞同地道:“不用你煮,你胳膊还没好,我会煮粥的,绿豆放进电饭煲里加水,打开煮粥模式就行了。”
那种煮粥的小砂锅他不会用,要随时看着防止煮溢出来,但是电饭煲他还是会操作的。
沈踏枝举了举自己受伤的胳膊,试图劝说:“其实已经好了……而且煮粥也不用……”
江雀很凶地瞪了他一眼。
沈踏枝不说话了,顺势举起另一只手做投降状:“我不说了,我错了,听你的。”
江雀这才撇了撇嘴,“哼”了一声继续去喝他挑完了百合的绿豆汤。
这里的绿豆汤加了薄荷精,和他之前喝的不一样,喝下去之后会从嘴巴凉到食道,然后到肺与五脏六腑,呼吸的时候都是凉凉的感觉。
屋里又有空调,在灼热的太阳下坐在空调房里喝绿豆汤很舒服,江雀忍不住又给自己加了一碗。
吃好吃的,好开心。
吃完了午饭,沈踏枝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就陪着江雀回房间午睡。
当然,江雀还没忘记中午去洗个澡,他的一天两次澡比闹钟还准时。
再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就是下午四点多了。
江雀抱着沈踏枝不耐烦地甩了甩头,伸出触手摁掉了闹钟,然后躺回去抱着沈踏枝继续睡。
一直到二十多分钟后他才缓缓清醒过来,正对上沈踏枝调侃的目光。
江雀脸一红,松开手坐起身来,揉着头发:“你醒了就叫我嘛,干嘛不说话一直盯着我。”
好变态啊。
沈踏枝也坐了起来,很自然地道:“因为你睡着的时候挺好看的,我就想着看看再叫你。”
江雀当然知道自己好看,实际上很多人类都会因为他的脸而停住目光。
但来自沈踏枝的直截了当的夸奖还是让他很不自在,他红着脸扭头,嘀咕着:
“你都看了一个多月了,早该看腻了……”
但转念又想,沈踏枝喜欢他的脸也是好事,江雀干脆往前,用手支着床凑近沈踏枝。
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漂亮的非人类少年带着一点未散的红意笑:
“不过,喜欢我的脸也很好,哥哥,你凑近看看,多喜欢一点吧。”
喜欢他了,可就不许再喜欢别的人类了。
这下轮到沈踏枝脸红后退了。
倒不是他太容易被撩动,而是他可以清晰地意识到江雀就只是在实话实说,根本没有什么撩拨他的意思。
偏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纸上谈兵的恋爱技巧在率真的真心面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再漂亮的话也不如一句直截了当的“喜欢”,这也是他一直招架不住江雀的直球的原因。
他习惯于虚与委蛇,但在江雀面前必须要不熟练地用直白的话来剥开自己。
一点都没有年长者的风范了啊,沈踏枝。
沈踏枝在心里这样道。
他及时拦住了又要凑上来的江雀,轻咳了一声,侧目道:
“喜欢你的脸,也只喜欢你的。”
“……别往我这凑了,我们下楼吧。”
这么暧昧的气氛可不是很安全。
江雀还没学会怎么读气氛,他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高高兴兴地用触手圈着沈踏枝下楼,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不是人,不然哪来的这样漂亮的脸。
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再进一步就会更暧昧的机会。
下楼之后,江雀和沈踏枝一起看了会饭店,决定今晚去离别墅不算很远的小酒楼吃饭。
其实江雀本是想选被助理特意标红了的一家黑珍珠餐厅的,但是打开菜单一看招牌菜全是硬菜,中午刚被红烧肉腻住了他暂时没有继续吃的兴趣了,只吃素菜又太不划算,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吃,便先选了个清淡的小饭店。
说来也巧,他选的饭店就在今早吃早餐的小巷子不远处。
江雀和沈踏枝收拾了一下东西——主要是挑选江雀的书包,而后出门去吃晚饭。
一日二餐,好好吃饭,平平淡淡的好好生活,这样就很好。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说着吃清淡点,但江雀最后还是馋,多加了道红烧鮰鱼。
七月份,小河边的晚上还是有些湿热的。
江雀和沈踏枝一人拿了杯薄荷水,走出饭店后慢悠悠地往小街里走去,想要饭后逛一逛。
穿过马路,抵达巷子,江雀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早上平平无奇已经有些看腻了的石板路与小桥居然都亮起了黄色的灯带,旁边的房子的瓦片上也是灯,各色招牌都亮了起来,早上灰扑扑的红灯笼原来也会亮,一串串的垂在房檐下。
前方是写着街名的街门,街门往后,两边是街道,中间是小河,河岸旁也是灯带,人头攒动,偶尔有亮着灯的小船从河中划过,很热闹,很漂亮。
“晚上亮彩灯了啊。”沈踏枝在一旁道。
他平时去各地都是为了谈生意,也很少这样特意旅游,现在回想,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竟然已经是在学生时代的事了。
江雀就更是没见过了,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街门旁石头上的灯,被烫的缩回了手。
他揉着自己的手指,想起之前在游乐园看见的灯光,感慨道:“发明了灯的人类真厉害。”
能让原本死寂沉沉的黑夜直接换了一番景象。
沈踏枝拉起他的手看了看,见指尖只是红了点,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问道:“要不要走进去看看?”
江雀看着街道两旁来来往往熙攘的人流,犹豫了一下。
明明白天都没有这么多人的,怎么到了晚上一下子这么多?几乎是人挤人人挨着人的肩膀的程度了。
这些人身上肯定都汗津津的,光是现在,江雀就有点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汗了,要他去和他本就不那么喜欢的人类近距离接触……
沈踏枝见他犹豫,适时补充道:“我们可以坐船,从小河道走。”
江雀惊讶:“原来河里的船是可以坐的?”
沈踏枝点点头,给他指了指门旁边立着的游船收费牌,江雀当即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去坐船吧,我还没坐过船呢。”
按着指示牌走,从街道旁的一处石栏杆旁的石梯走下去,就到了一个小平台,小船与售票处都在这里。
因为早上捞猫的事情,江雀对两面包着玻璃窗的封顶小游船的兴趣不大,沈踏枝干脆包了艘木划小船,和他一起坐了上去。
小船拴在平台边,随着水流摇摇晃晃,江雀扶着沈踏枝小心地上了船,感受到船倾斜的幅度后紧张地拉紧了沈踏枝。
他不会游泳来着……触手在水里搅一搅的话能浮起来吗?
沈踏枝笑了,拉着过分紧张的江雀坐下,道:“没事的,不会翻,你看外面。”
江雀依言往四周看去。
换了个视角,从正中央的河道从下往上看,旁边就是灯带与走过的人群,偶尔会有人好奇地往下看看船只。
他不在人群中,却好像又在人群中了。河流就是他与人类的分界线,沈踏枝带着他用另一个安全的视角在看人间。
旁边穿着汉服的女孩二二两两地聚在一起拍照,捧着冰激凌的游客路过,还有各色的店铺与进进出出的人流。
“真的好热闹啊。”
江雀第一次不想去深究他们的情绪,就只是想坐在一旁安静地看。
沈踏枝也柔和了神色:“确实很热闹。”
小船晃晃悠悠地往前,木浆打起水花,江雀从来没有体验过,好奇地伸手出去摸河道里冰凉的水。
他捧着一碰水抬头,恰好看见了早上吃面的面馆里的前台小姑娘。
面馆晚上还在营业,小姑娘还在忙着点单收银,他只能远远地看见店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其实——”
江雀迟疑着开口。
“嗯?”沈踏枝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江雀道:“今早那个收银的人,她的父母离婚了,她现在跟着开面馆的爸爸,暑假的时候会来帮忙。”
“她的爸爸在离婚后一直郁郁不振,酗酒冷暴
力而且不愿意工作,面馆全靠学徒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闭。”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当时的场景下不适合说,他也就没说,回家后就直接忘了这件事。
这对于江雀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见过更多生命更加坎坷的人类,光是在街道两旁走着的就不在少数,他懒得一一深究,只是安静地看。
但现在,江雀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开心?”
按照他的印象,这种人类应该会过得很极端才是啊?
沈踏枝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能看出船夫的情绪吗?”
“能啊,刚才上船的时候就看见了。”江雀理所当然地道,“他有个儿子,没考上大学,念完高中去学了汽修,现在还是靠他花钱找人送到外地打工实习,虽然儿子孝顺,也知道给他寄钱,但不知道还要倒贴钱帮衬多久才能独立,这才继续来划船的。”
“很多人类都是这样的,但他们的情绪写在脸上,很好看出来,所以可以看得很详细。”
“嗯。”沈踏枝垂眸,轻声道,“你是疑惑他们为什么没有像你印象里那样极端吗?”
江雀点点头。
沈踏枝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解释道:“人类总共有近百亿,可在这百亿人中可能只有一小部分人才会走上极端的道路,只是你在深渊里,恰好你只能看到这些。”
“其实其他的人类也在痛苦,没有人不痛苦的,这样的痛苦来自社会家庭或者是自己,只要他还在思考,就总会遇到痛苦。”
“那他们怎么办?”江雀问。
沈踏枝往座位上靠去,一摊手:“不怎么办,痛苦地活着,又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痛苦的。”
他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与充斥着笑声的人群,笑道:“这个时候就很开心啊,就像你吃到好吃的一样,活在每一个值得开心的瞬间就可以了。”
江雀不说话了,沈踏枝也没想要他第一时间回应些什么。
他带江雀出来旅行,是想带江雀换换口味,同时也是想带江雀看看人群,试着能不能弱化一些他对人的偏见,当然,换口味才是重点,江雀要是想不通也没关系,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就行了。
周围是哗啦啦的水声,江雀坐在他的边上,沉默了几分钟,说出了一句让沈踏枝意想不到的话:
“那你呢?”
江雀问。
他的黑眸认真地看着沈踏枝:“我看不透你,但你以前也很痛苦的,父母身亡被迫中断学业回国,你的舅舅针对你,你好心留下的弟弟也讨厌你。”
“沈踏枝,那你呢?你现在会开心吗?”
沈踏枝愣,随后笑了:“我现在是开心的。”
江雀追问:“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吗?”
沈踏枝应:“嗯。”
江雀这才放心了,他又抱住沈踏枝,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就好,我可不想要你痛苦地活着,那太惨了。”
比他在深渊里还惨,毕竟他所受的只是肉体上的痛苦,人类这种随时会绷断的灵魂上的痛苦给他留下的惨烈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沈踏枝失笑,回抱住江雀:“所以你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和江雀说人类,结果江雀想了半天居然是在思考他?
江雀摇摇头,道:“其实我还在想别的事,不过可以说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踏枝疑惑:“你说。”
江雀于是笑了,在月色流华下,明明周围的喧闹足够盖住他们的声音不让船夫听见了,但江雀还是凑到了沈踏枝的耳边,轻声道:
“我刚才在想,这么说话的你好酷啊,笑起来的时候也好好看。”
“好喜欢啊,哥哥,我能不能亲你?”
小船摇摇晃晃,借着灯光,江雀能看到沈踏枝耳朵尖的红色。
他没有说谎,刚才沈踏枝轻笑着,如同经历了许多的人淡然地在谈笑间评说人间的自然而然的成熟感真的让他的心跳乱了。
可靠的成熟的,但又那么可爱,沈踏枝对他的吸引力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像是一口醇酒,越是深品越是喜欢。
沈踏枝红着耳朵,轻轻点头。
他向来不会拒绝江雀的。
得到了允许的江雀于是将手垫在了他的脑后,在潮湿的水汽中,抬头去亲吻年长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