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调查身份
“小鱼！”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鱼，谢归来脸色突变。
大鱼像是被吓傻了般站在一旁，听到他的声音，如梦初醒，眼睛里充满慌乱，“谢叔……”
谢归来抱起小鱼，对他说：“别害怕，谢叔送弟弟去卫生所，他很快就会没事了。苏烟……”
“知道知道，我会照顾大鱼。你赶紧去，不要耽误时间。”苏烟跟在谢归来身后下来，见他还磨蹭，连声催促。
谢归来这才抱着小鱼跑着出去，大鱼下意识追了几步，发现追不上才停下脚步。
苏烟陪他站了一会儿，才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听到声音，大鱼受惊般轻颤了下，红着眼眶，看她的眼神充满紧张的惶恐。
苏烟头痛，下意识放轻声解释：“先回去做饭，若吃完饭你谢叔和弟弟还没回来，我就带你去卫生所。”
大鱼看看她，又看看谢归来离开的方向，最后踌躇着脚步回屋。
苏烟简单煮了白米粥，在滚开的粥中加少许油和盐，再把切碎的青菜扔下。
雪白饱满的米粒，再翠绿青菜丝的点缀下，粒粒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她盛了一碗给大鱼：“吃完去找你谢叔。”
大鱼一开始不太敢吃，后来见苏烟只管吃，对他不理不睬，才稍微放松一些，眯着眼睛大口大口吃起来。
苏烟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谢归来没回来。在大鱼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眼神下，她把锅碗洗刷好，带着他一起往卫生所走去。
只是刚走到半路，就看到谢归来抱着蔫蔫的小鱼回来。
苏烟带着大鱼快步迎上去：“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谢归来深深望她一眼，苏烟皱眉，一脸莫名其妙。他说道：“小鱼身体虚，没吃早饭，又受到惊吓，低血糖导致晕倒了。”
苏烟满头问号，她一阵心虚：“这、我、那你作为孩子谢叔，确实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谢归来一脸无语，他扯了扯嘴角：“你说的都对。”
“谢叔。”大鱼鼓起勇气打断他们，“弟弟没事吗？”
“没事。”谢归来摸摸他的脑袋，一手抱小鱼一手牵他，“走吧，咱们先回家。”
苏烟只好跟他们又走回家，路上不妨遇到对大鱼兄弟俩好奇的军属，谢归来没隐瞒，直说是收养别人的孩子，以后会一起生活。
不出半天，整个军属区的人都知道谢家收养了两个孩子，众人纷纷对苏烟充满了同情。自己的孩子都还没生呢，就先养上别人家的孩子，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在谢家的苏烟还不知道，众人为她而担心。她晌午在锅里留了粥，回来时还有点温热，省了谢归来热粥的功夫。
跟小鱼吃过粥，谢归来带兄弟俩到自己的房间，帮他们换了一身衣服，说道：“谢叔还要去营区，你们先睡一会儿。”
大鱼脸色微变，飞快抓住他的衣角，一脸惴惴不安。谢归来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等着，又见他很快放开自己的衣角。
谢归来沉默了下，摸摸他们的脑袋，把兄弟俩都抱到床上，让他们躺好，“睡吧，睡一觉谢叔就回来了。”
苏烟在楼下长椅坐着，见他下来，问道：“都睡了？”
“睡了。”
“那继续谈我们的事吧。”
谢归来脚步停顿一秒，他戴上帽子，平静地说道：“不用谈，你真的想离，我下午就向组织提交申请报告。”
苏烟语塞，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视线，有人在看她？
苏烟皱眉，扭头往左边看。
左边的院子站着一个人，正垫着脚尖看过来，是一个额头高高、颧骨突出的婆子。
撞上苏烟的视线，婆子主动打招呼：“跟你男人吵架了？”
苏烟神情微顿，友好地微微一笑：“你看见我们吵架了？
婆子表情一僵，讪讪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烟不想理她，笑了笑不说话，转身回屋。
她不喜欢隔壁的婆子，身为女人看不起女人，有极其重男轻女的观念。
苏烟每天都能听到她打骂两个孙女，不止一次听到她孙子骂两个孙女“赔钱货”，小小年纪对两个姐姐吆三喝四，婆子在一旁喜笑眉开，觉得自己孙子很有气势。
至于孩子的母亲，与她的两个女儿一样，跟旧时代地主家中的丫鬟差不多，被婆子压得死死的，整日唯唯诺诺低着头，苏烟到这里这么久，都没看清过她的脸。
苏烟虽然看不惯，却没说什么，俗话说为母则刚，为母则强，自己不立起来，谁也帮不了。
另一边。
谢归来来到营区便一声不吭，满脸沉思。
李政委观察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小谢，你怎么回事，小苏跟你闹别扭了？”
“没有闹别扭。”谢归来说道：“只是要离婚。”
李政委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
谢归来：“不然还能怎么说？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你……”李政委虚虚点他，没好气地说：“这么会气人，难怪人家小苏要跟你离婚！”
谢归来浑不在意，他想了想，“我想调查一下苏烟，现在的苏烟跟一年前的苏烟变化太大，我总有种她们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李政委收起玩笑的神情，实事求是地分析道：“你们一年没见，经历的事情多了，有变化也很正常。”
谢归来神色认真：“我明白，但就是有种直觉，你懂吧？”
两人商量不出结果，李政委提出找领导，谢归来没有异议，两人便一起去找徐师长。
听闻两人的来意，徐师长目瞪口呆：“怀疑你媳妇有问题，要调查你媳妇？”
谢归来点头：“不过一年时间没见，她性情大变，我不得不小心，毕竟咱们洵洲岛也是个重要的地方。”
“那要是查出来没有问题，你打算怎么跟人家小苏解释？”李政委问，徐师长也一脸好戏的模样看着他。
谢归来轻咳一声：“我会跟她解释的。”
李政委与徐师长对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怕到时候你不想离婚都不行。”
两人的反应在谢归来意料之中，他反问：“那要怎么解释，去年还是胆小怕事、不敢直接别人眼睛的人，今年变成说话条理清晰、胆子大得敢跟别人叫板？”
徐师长猜测：“或许是结婚了，知道要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变得更坚强了？”
“那么你们听说过一句话吗？”谢归来认真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此话一出，徐师长和李政委都语塞了。
谢归来走后，小张没一会儿也抓着一只鸡到来，“嫂子，这是团长让我去买的。”
苏烟眼睛一亮，指向墙角：“把它的脚和翅膀都绑好，先放在那，晚点我再来处理。”
说着她悄悄咽了咽口水，穿到这缺衣少食的年代一个多月了，才吃过一回肉，现在馋肉馋得最讨厌的肥肉，她也能吃下去。
把小张打发走，她也回房间眯了一个小时，起来时发现大鱼兄弟俩端坐在楼上的长椅。
见她下来，两个小孩霍地起身，神情紧张。
苏烟装作没看见，神色不变，用平常的语调问道：“你们会烧火吗？”
“会、会的。”大鱼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我杀鸡，你们兄弟俩帮我烧水好不好？”苏烟跟他们商量，“待会儿煮好，给你们一人一个鸡腿。”
“好。”兄弟俩异口同声回答，随即大鱼犹豫着小声说：“不、不用鸡腿，我们喝水就能饱。”
苏烟嘴角抽了抽，斜眼看他们：“医生说了，小鱼会晕倒是因为没吃早饭。你们觉得吃饭花钱多，还是送去医院花钱多？”
大鱼怔愣了下，嘴巴张了张，小鱼悄悄扯他的衣服，他立马闭上嘴巴。苏烟假装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让他们去厨房，自己则去拿刀抓起那只小公鸡。
她蹲在地上一手拿刀，一手抓鸡，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无从下手，苏烟只好向两个孩子求救：“你们会杀鸡吗？”
大鱼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反应过来立马摇头：“我不会，弟弟也不会。”
闻言，苏烟一脸失望。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残忍了。
谢归来从营区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惊奇。
中午还胆小怯生的两个孩子，此时乖巧地坐在灶前烧火，火光照映得他们的脸蛋红扑扑的。
小鱼侧对着门口，率先看到谢归来，“谢叔。”
大鱼连忙回头，跟着喊人：“谢叔。”
苏烟没空理他，掀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谢归来眼睛都直了。
他三两步走上前，看向锅里：“做了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大鱼抿嘴笑：“姨说这个叫黄焖鸡。谢叔你闻闻，可香了。”
苏烟打断他，“大鱼，把盛菜的盘子递给我。”
“不用大鱼，我来拿。”谢归来手长，轻松一伸就能拿到盘子。
苏烟没接，一脸无语地问道：“你看看自己的一身泥，回来洗手了吗？”
谢归来表情一僵，动作一顿。
小鱼小心翼翼看他，鼓起勇气说道：“谢叔没洗手。脏。”
没谢归来呼吸一滞，想到仅仅一个下午，两孩子就放开了，不过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虚虚点他们：“才一下午不见，你们兄弟就叛变了。”
大鱼猛地抬眼，见他是笑着的，顿时放下心，抿嘴不好意思地笑笑。
菜出锅，端上桌，谢归来洗完手，迫不及待坐上桌。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有人叫喊的声音，“谢团长，谢团长，在家吗？”
谢归来伸到一半的筷子顿时停在半空，苏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