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立威府中
“唉，听说了吗？新进门的穆小娘说是命格不好。”
“可不，这刚进门就克死了老爷。”
“我听说，它小小年纪就克死了亲娘，邪门着呢！”
“呦，这不活脱脱一丧门星吗！咱们还是离她那院子远点，忒晦气。”
大宅后院本就是是非之地，这不，一群长舌的丫头、婆子又在多嘴多舌，也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谣言传的是有模有样。
小槿正准备给自家小姐弄点吃食，刚出了院子，就听见这一帮子碎嘴子在编排自家小姐。
登时火上心头，拾了院角的扫帚猛地掼过去。
“一群泼皮，干吃饭不干活的米虫!怎么的？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了是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浑身上下的二两骨头扛不扛得住我一扫帚？”
年纪小丫头哪见过这般架势？早就闭了一张嘴，不敢吱声。
偏有两个婆子不识好歹，仗着在府里有些资质，不知死活的同小槿呛声。
“小槿姑娘，何必同我们较真，几句玩笑话罢了。”
“少在这给我鬼扯，大宅后院里头的那些个腌臜事我见多了，不带你们这么作践人的。长了张嘴净用来污人清白了。也敢说主人家的闲话”
那两婆子见小槿说的难听，互相看了眼，矮胖的那个轻笑出声:“得了吧。穆小娘她算什么主人家？我们沈府还轮不到她做主呢。”
“就是 ，一个刚进门的小娘也来跟我们端主人家的架子。一进府就克死了老爷，说她是丧门星都算是轻的!”一旁高瘦的那个帮腔。
“你个老货，说什么呢？今儿我非撕你的嘴!”小槿一手扯了那高瘦婆子的领子，一手直冲那婆子面门。
小槿自幼跟在夕荷身边，夕荷把她当亲妹妹待，平日里好吃的都要多给她留一份。因而小槿比起一般的丫头结实不少。
那高瘦婆子哪里是小槿的对手，被小槿一把扯倒在地，只听“啪啪”两声，婆子两颊就红肿得老高。
矮胖的那个婆子没想到小槿一个小丫头打起人来下手能这么狠，慌忙去拉。
这胖婆子劲大，几下就把小槿扯到一边。
小槿再怎么能打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
眼见着不好，小槿抄起地上的扫帚劈头盖脸就砸，两个婆子招架不住，挨了不少下，叫小槿打得没处藏。
一时间尖叫声四起，尘土飞扬，场面一度混乱。
这方动静不小，惊动了院子里的夕荷。
小槿迟迟未归，夕荷深知她是个什么的性子，提了裙角就往外走，果不其然小槿正气势汹汹的同人打架。
“都干什么呢？这么热闹!”声音如玉珠粒粒，崩落在青石砖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沁了寒意，那些个丫头婆子立刻便老老实实不作声了。
唯有那个高瘦婆子结结实实挨了小槿两巴掌，心里很是不服气，非说夕荷纵奴伤人，叫嚷着要到窦姨娘那去讨公道。
“小娘您瞧瞧，这丫头片子在府里打人闹事，您今日要不给老婆子我一个说法，我便叫窦姨娘给我这老骨头找公道。”
“哦？妈妈想要个怎样的说法？”
“小娘的丫头打了人，依着府里的规矩要吃板子。”
夕荷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坏了规矩是该罚。不过，我和小槿初来乍到，实在不知犯的是哪一条啊？”
“府上下人禁止私自斗殴闹事，小槿犯的就是这一条!”那婆子见夕荷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得意洋洋。
“小槿你过来。”夕荷朝小槿招手。待小槿走近，夕荷将小槿两边袖子一卷，就见小槿胳膊上青了几块。
“呦！果真是打架了。”
“老婆子我还能说谎不成？”
“那就没办法了，今日凡参与打斗者，旁观不报者都得好好罚。”夕荷依旧笑语盈盈，众人却慌了神，哗啦啦跪了一片。
那瘦高婆子还欲再说些什么，立即被两旁的人按下。
矮胖婆子此时已经陪上了一副笑脸:“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和小槿姑娘吵了两句，没有动手的。”
“这样啊!那，小槿你说，方才你们在吵些什么？”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冷汗刷刷的就下来了。
小槿愤愤道:“她们骂小姐是丧门星呢。”
“是吗？”
“不！不！我们没说，全是刘妈妈一个人说的，我们怎么敢。”
矮胖婆子生怕高瘦婆子拖累自己 ，当即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其他人见情势不对也立即应和矮胖婆子的话。
这下刘妈妈哪还有刚刚洋洋得意的样子，一听矮胖婆子的话当即傻眼。
两人又打作一团，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
“你们这群烂骨头，刚才说闲话的时候，你们哪个没说？你们……唔！唔！”
一旁的其他丫头婆子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立即有人拿布塞了这位刘妈妈的嘴。
“议论主子，这又该怎么罚呢？”夕荷瞧也不瞧刘妈妈一眼，向着其他人做疑惑状。
那矮胖婆子此时恭敬极了。“回小娘，该先掌嘴再赶到外院去做粗使。”
“这位妈妈倒是懂事多了，那就劳烦这位妈妈了。”夕荷言语一派温和。
院子里噤若寒蝉，只有掌嘴声在廊子里回荡。
因着被攀咬的缘故，掌嘴的婆子分外卖力。
刘妈妈被拖下去的时候，嘴巴烂的不成样子，嘴里的布条都染了血。
“你们都听好，我素来不喜吵闹呢。若是日后再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吵了我的清净，就不是几巴掌这么简单了。都明白了”
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
一众人将脑袋压的低低的，生怕哪里惹了夕荷不高兴，落得和刘妈妈一样的下场。
“明白了。”直到夕荷走远，众人才敢站起来。
夕荷领着小槿回了院子，进了房门就给小槿上药，满脸心痛。
“傻不傻？做什么要跟她们打架？还好没伤到脸，不然以后看你怎么嫁人？”
小槿全不在意:“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陪着小姐。我才不在乎。”
夕荷瞧着小槿乱蓬蓬的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着叹一句傻丫头。
今日一通发作，日后府里能安静不少时日。
今日被重罚的刘妈妈说话那般硬气，想来背后也有窦姨娘的功劳。
但府上的风言风语恐怕不止是窦姨娘的手笔。竟然知道她入府前的事，大公子想来也是出了力的。
夕荷透过窗户，望向前院的方向，眸色微沉。
“这是逼着我和他合作，看来二公子颇为忌惮窦姨娘啊。是时候查一下这其中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