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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胡府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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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青宴结束后,一切又回归了常态,深宅大院里依旧死气沉沉,冷的厉害。

    也不知什么缘由,皇后竟摁下了辞青宴上的刺杀事件,辞青宴上的其他宾客对这件事都是一点儿不知。半点丝毫风声也未透出来,可见是刻意封了消息。

    前不久夫子给父亲写了封信,大致意思是夕荷的字写的不尽如人意,叫夕荷得空就去他府上多练练。

    穆家主君只觉面上无光,接连摔了几个茶盏,呵斥夕荷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再加之穆夕月的一番添油加醋,夕荷跪了好几日的祠堂。

    夕荷端跪于祠堂之中,凝望着案桌上供奉着的穆家先辈的牌位,长明灯跳动的烛火映在夕荷冷淡的眸子里,却叫人窥不见她心中的半点情绪。

    母亲的牌位不在这其中,夕荷对此心底的庆幸大于失落,想来母亲也不会愿意待在这藏污纳垢,磋磨她半生的穆家吧。更何况自己如今这副窝囊样,也并不想让母亲看见。

    即便夕荷表现再乖顺懂事,却依旧时常被刁难,祠堂罚跪对于夕荷来说是家常便饭,美其名曰立规矩。

    穆府上下除了自己一直住着的母亲的院子,夕荷最熟悉的便是这祠堂。青砖地上有几道裂痕,哪里的桌案磨损了角,那处的窗口漏风,没人比夕荷更熟悉。

    夕荷心下了然,对此全不在乎,反倒对之后有了正当理由出府表示十分满意。

    祠堂里罚跪用的垫子太薄,入秋之后青砖地又格外寒凉,不过短短几日,夕荷两膝已是污青一片,针扎一般的疼。

    穆府上下除了祖父送来了药膏,就只剩下小槿看着夕荷惨不忍睹的膝头,吧啦吧啦的掉眼泪。

    自那之后,夕荷便如愿能够常常出入胡府。夫子府中藏书近千卷,涉及知识宽广,光是古籍便有大半箱。每次夕荷耒时,夫子都会提前把藏书室的门打开,方便夕荷阅读。

    夕荷沉浸书间,不懂之处便向夫子请教,常常忘了时辰。闲暇时莫夫人还会指导夕荷刺绣或是说说知心话。夕荷好学知礼又体贴,夫子同莫夫人偏爱她,将其视好己出,胡府成了夕荷的一方净土。

    作为夫子的得意门生,江时晏也总会抽空来拜访,二人自然而然的时常会碰上。

    江时晏来时,夕荷正在胡府的一处凉亭下对着绣布愁眉苦脸,寻思着绣点什么。见江时宴走过来,顺手倒了杯茶推过去。

    江时晏大喇喇的坐下,递了个眼神过来,夕荷心领神会地寻了个理由让小槿退下。

    江时晏减小槿走远,这才开口告诉夕荷辞青会那一日,他将小皇孙送还给皇后之后,皇后便差人同他去林中调查,却发现黑衣人的尸首全部都不翼而飞,好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找回了小皇孙原本骑的那匹马。

    但当他把射伤小皇孙马的那支箭交给皇后时,皇后只看了眼那支箭就递给了身旁的婢女,低头吩咐了几句,那婢女就出去了。之后就下了命令封锁了一切有关消息,还不忘告诫他对那日之事不可声张。

    “看来皇后知道凶手是谁。”夕荷把玩着手中的空茶盏。

    “应该没错,那支箭就是关键。”

    “多半凶手也是皇室之人,且价值肯定比安王要大。”

    “这个节骨眼上,谋害皇孙,莫不是其他几位皇子?到底是谁?”

    “皇权之争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几位皇子没一个是善茬。”

    “那皇后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保那幕后凶手?”

    夕荷回想着那一日的情形,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像是民间的杀手。不翼而飞的尸体,到底是谁移走的?皇后又是这么个态度,是想掩护凶手?还是说这场刺杀就是皇后亲自安排的?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一想到那处理黑衣人尸首的人可能还看见了自己和江时晏救走了小皇孙,夕荷后颈不由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夕荷焦躁地站起身耒,一不小心扯到了膝盖上的一片青紫,身形不稳,眼见就要摔倒。

    江时晏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了一把:“没事吧?”夕荷立即正了身形,不着痕迹的退开半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夕荷转过身来回渡了两步,借着朝远处眺望的空档,平复了心绪。江时晏以为夕荷在想皇后态度的事,并未留意夕荷脸上转瞬即逝的红晕。

    “皇后膝下无子,暂且还不清楚她的立场。也许是不想拉你入局也说不准。既然娘娘叫你不要声张,你最好只当那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江时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不再言语。

    夕荷复又坐下,低着头,食指轻轻摩梭茶盏边缘,目光沉沉。

    赶巧儿,小槿带着莫夫人这时耒寻夕荷,瞧着这两个半大孩子神色严肃,皱了眉:“怎么?吵架啦?”

    夕荷闻声,抬头就换了笑脸:“没有,我刚才拜托允安师兄帮我想绣什么好呢?”

    “嗨,他一个皮小子能懂什么绣花啊?”

    江时晏虽惊诧于夕荷的变脸速度,却也配合的咧了嘴角:“谁说我不懂?”

    把石桌上夕荷没绣完的半成品拿过去认真打量了一番,徐徐开口道:“嗯,这韭菜绣的不错,要不你再绣俩石头在旁边吧。”

    莫夫人一愣,随及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小槿也捂着嘴,憋笑快憋出了内伤。江时晏不明所以,向夕荷投去求助的目光。

    夕荷从江时晏手里抽回绣品,惋惜的看了眼后搁在一旁,叹了口气:“看起来绣的不好,我再重绣一幅吧。”

    “没有啊,我觉得绣的挺像的。”

    小槿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江公子快别说了,这是小姐练了大半月才绣出来的兰花儿。”

    “啊!原来这是兰花儿吗?”江时晏挠了挠脑袋:“兰花本来长得就有些像韭菜,对吧?”

    夕荷按了按眉心,只觉头疼,剜了眼江时晏,没有接话。

    “那什么?我去看看夫子。”江时晏麻利的溜出门去,转了个拐,迅速消失在夕荷的视线里,只留下满院子莫夫人和小槿欢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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