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
我与青樵的相识并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那个班级是反派般的存在,疏离不是与我隔开的壁垒,我的人生需要一个正向例子,很难想象,那六年一个都没有。
他很乖,一直被学校老师标位榜样,对这种好学生我不会去打扰,直到有一天我杯子里的水杯被打翻了,水浸湿了半个书包,我一人无处发火咬牙在厕所用烘手机烘了一小时弄干了。
第二天包里的饼干没了一半,不是完整的拿出了一半,而是半边被咬没,整包几乎全军覆没,像阴暗潮湿的啮齿动物来过的痕迹,那天我恶心的没吃早饭。
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谁摔断了我的蜡笔,相比这种暗面上的动作,我更喜欢明面上和我的竞争,打一架都比这个好,这只老鼠的存在是对我的挑衅,必须揪出来。
前几天来负责接我的是司机,今天突然又是那个助理了,助理在我家里的级别很高,我看到姆妈对他很客气,他很聪明,掂量我的书包就知道我没吃早饭。
“听说你们最近在画画,拿了几等奖。”他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在艺术上有非凡的造诣,或许是精神方面的补足,我在所有事物上都有天赋,这也许是父亲没有找我麻烦的原因?
“当然是第…”他突然用一根手指堵住了我的嘴,“说谎不是好孩子的习惯哦。”
他的好孩子用的是拉丁俚语,另一层意思还被用于训狗用语。
恨透了这些聪明的大人…洞悉比自己弱小生物的想法,在需要时把孩子当大人,平时又故意无视孩子的想法,把规则这套路玩透了。
“谁欺负你了吗?有些alpha在成熟期前就是比较弱小的。”他抚摸了一下我海藻般的长发,说来也是怪胎,姆妈总是把我打扮成无害的娃娃。
“我真希望大家都喜欢你。”她布满皱纹的脸慈祥的笑了,每次出门前她都把我的头发敛在耳后,对我说声:“希望你今天幸福。”
为了不辜负这个煎饼香气的老太太,我没要求脱下这精致漂亮的小裙子,反正我不说话的样子确实可以给人欺骗性,像个大家闺秀。
“我自己可以解决。”我喜欢享受别人对我的害怕的样子却不喜欢被可怜,于是拍开了他的手。
“日安,神祝福我的大小姐,希望它可以帮助到您。”一只极微小的蝴蝶飞到了我的耳后,这是一只精密的仪器,可以帮助我监控空寂的教室,蓝色流动的电导液忽明忽暗,美得让人窒息。
微风吹过,我早早来了教室,姆妈的嘴唇是干燥脆弱的,在极寒的阿巴斯干裂起皮,却在我头上佩戴昂贵的首饰,我取下头上的珍珠发饰,悄悄放进包里。
我放了一整天,没有人动它。
第二天,第三天,暗处有东西蛰伏着伺机而动。
在看到那条被损坏的项链时我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小姐笑得很开心吗?”小蔷薇问我,我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是吗?”。
晚上,我在书房一步步收集我需要的东西证据,在滑动屏幕看清那个让我的愤怒的脸时,我感受到了我灵魂的颤抖。
是他,我抚摸着纸张上的照片,嘴唇微启,真令人意想不到。
乖孩子干坏事比普通人更有看头呢。
人是被驯化的生物,我是不会贸然去找他的,当然是需要一些证据。
我暗暗蛰伏,他与往常没什么差别,天色渐暗,我跟在他身后。
“揪到你了,小老鼠。”我在“乖孩子”耳边轻声说。
他微微颤抖。
我打印这些证据用了厚厚一刀纸,现在它们全部都在我手上有三分重量。
我把证据不留情面的甩到了“乖孩子”的脸上,他被冷不丁打中人都懵了。
看来这份厚厚的证据重量还不够啊。
我像发狂的小兽,这几天蒙受的暗处的委屈像被点燃的山火,熊熊燃烧。
一只手揪起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抬起拳头准备给他正义一拳。
就在我拳头准备落下的时候我看到他被我揪起后敞开的领子里有刺眼的青紫。
“你不是好学生吗,不会是偷了家里钱被教训的是吧?”我毫不留情地讽刺挖苦。
“哈?当然是被你这种alpha打的了,你们这种暴力狂alpha应该随身配个狗绳。”某人这时候还在伶牙俐齿些什么。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bate怜香惜玉。”我冷笑道。
书呆子轻地一只手就可以撂翻,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我卷趴下,突然不知道怎么他拽住了我的长发,我被拽的一痛被他找准时间与我扭起来。
这书呆子还会耍阴招?!
“你和狗学的?”我惊异,他气喘吁吁不作声。
我的锁骨被咬得一痛,忍不住嘶的一声:“该不会回家还要打狂犬疫苗吧。”
“凭什么,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蠢人的形象,只有蠢人才会使用暴力,你们应该在地下而不是在地上。”好学生生气的样子也格外的新奇。
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清醒,让我承受了无妄之灾,便用两只手臂压住了他的头准备让他灵光一下。
忽然彭的一声,他如一片凄然的枫叶向前倾,然后倒在地上,头着地的。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干的。
我用脚移了移他,他失去意识的趴倒在地上,他是没感觉了,可怜见的我的锁骨还隐隐作痛。
当敌人露出脆弱的脖颈作为我该怎么办。
第一反应,掐死。
错了,熟读道德与法治的我扶起他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他的脸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隐约可窥见日后的绝色,此时无力承受的样子可比刚才讨喜多了,我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出事了吧,余生我可不想在牢里度过!
没办法了,只能带回家让医生看看。
我还没有进入成熟期,体型和他也差不了多少,空荡的校园刮起大风,吹散了一地黄叶,我们这个地方春夏只有一个月,在我看到地理书上的足有半年之久的夏季都惊呆了,我的裙摆拖曳,这套衣服光讲美观不讲实用,加上还有个累赘我愈发难走。
一不做二不休我撕开了繁琐的蕾丝裙摆,把他乱晃的手脚绑住,将他整个人抬在肩膀上。
我把他甩进车里,司机以一种你们有钱人真会玩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张口解释却又无力反驳。
我想说我是受害者,但是对方神志不清且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比我更有说服力。
怕什么来什么,助理这次也在,看来是刚刚用餐后,文雅地擦擦嘴巴,比起我,他倒更像那个主人。
“据说古地球没有进入分化进化,只有雌性与雄性,在以母为尊的部落时期,强壮的雌性会打晕心仪的雄性作为战利品。”他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偏偏自己还觉得有趣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这个老东西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无视他准备处理另一个棘手的麻烦。
“家庭医生呢?姆妈呢?”我喊,家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见了,气氛异常的古怪。
“你找他们干嘛?”声音的主人很严肃,我一心拖着他,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等到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我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抬头,来人是许久未见面的父亲,房间没有关窗,雪花飘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