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热搜榜，她和顾颜榕又又又登顶了！
“顾苏城外”的cp话题被顶上来了。
听说，“顾苏城外”超话来了个新主持人，一来就爆了五条内部消息，连顾颜榕喜欢穿哪个牌子的内裤都知道。超话过年，八卦了一整晚。
网络这东西，各骂各的，各磕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猪宝，哈哈哈是要笑死谁？】
【这是“大冰山”顾颜榕？】
【猪宝，猪猪宝，顾颜榕还有这么甜腻的感情史！】
【姐妹们，磕到了谁懂！】
【苏以沫出书吧，你是怎么说服老大接受这个昵称的？】
……
此刻，苏以沫正站在小屋门口，盯着复合指数的背景板看，手里正端着装满橙黄色魔术贴的塑料盒子，上头还挂着钥匙。
墙上，另外两对的复合指数都爬格了，只有她和顾颜榕的纹丝不动。
苏以沫盯着她贴的那一条魔术贴，正在踌躇，她攥紧了拳头，只要把她的那条魔术贴撕下来收走，就能结束了。
录制规则里说得很明白，一方魔术贴归零，可以退出节目。
犹豫再三，苏以沫还是伸出了手，魔术贴刚被掀开三分之一，手机提示音却响了，她低头一看，是银行短信——
您尾号【2309】的储蓄卡账号6月4日15时50分银联入账收入人民币【500,000】元，请注意查收。
苏以沫看着短信上的数字，认真又数了数，五十万，整整五十万。这是综艺打的第一期款。
苏以沫松开手，将刚刚被她掀起的魔术贴边角抚平。
算了，再忍一次。
刘纯希从门外进来，看见她傻愣愣站在门口，问：“以沫，你干嘛呢？”
苏以沫感觉自己被抓包，尴尬一笑，说：“我看看这魔术贴得牢不牢。”
“真的？”刘纯希疑惑的眼神，她看她刚刚，怎么好像是想撕啊？
“嗯。”苏以沫点点头，从盒子里又拿了两条魔术贴往上贴，重重按了按，说，“还挺牢的。”
刘纯希笑笑，说，“贴个魔术贴，你这么做贼心虚干嘛？对了，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
刘纯希指指外头，“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她问我你在不在。”
苏以沫疑惑，她放下了装魔术贴的盒子，连小钥匙也没来得及拔下，便好奇地出门去了。
门外，覃林语靠着路灯的杆子，手中提着一只水桶包，见苏以沫出来微笑着朝她挥手。
“有空吗？喝个咖啡？”
苏以沫还来不及拒绝，覃林语已经挽上她的胳膊，把她往最近的咖啡馆拉去。
咖啡馆内，苏以沫搅动着小勺，白糖放了一块又一块，眼观鼻，鼻观心。
“你叫苏以沫？”覃林语问，来之前她已经做过功课，网上关于苏以沫的物料不少。
“嗯。”苏以沫点头。
心虚，极度心虚。
“你是顾颜榕高中的女朋友？”覃林语又问。
苏以沫赶紧否认，“不是。”
她该怎么说？她并没有想插足他们的感情，只是个忍辱负重想赚点通告费的二傻子？
这似乎比“小三”要好听一点。
覃林语原本靠着椅子的背挺直了，双手靠在桌子上，盯着苏以沫的脸上上下下地瞧，“你是南山中学的吗？”
“是。”
“三班？”
“……对。”
“那不就得了！”覃林语敲了一下桌子一锤定音，收回了肩膀，靠在椅背上。
“林小姐，我想你误会了。”苏以沫努力想着措辞，该怎么解释那段挨千刀的过去。
“林小姐？”覃林语一听，不怒反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顾颜榕的女朋友吧！”
这回轮到苏以沫蒙圈了，不是吗？
“我才看不上他呢！”覃林语站起来，朝她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覃林语，是顾颜榕的双胞胎妹妹。我们出生时算过八字，五行缺木，所以名字里都带木字，我跟妈妈姓。”
顾颜榕……覃林语……
苏以沫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她从不知道顾颜榕有兄弟姐妹，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毕竟，他高中那会儿……活得像个孤儿。
苏以沫有些尴尬，嘴角的弧度都忘了该怎么弯，她站起来和覃林语握手，“不好意思，我以为他……”
“以为什么？”
“没什么。”
两人又重新坐下，覃林语整着自己衣服的褶皱，说，“我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他妹妹，他就比我早出来十分钟。他们都说，一般都是后出来的那个比较强壮，顾颜榕一定是被我给踹出来的！”
她说着又反问苏以沫，“你信吗？”
“信。”看覃林语这样子，苏以沫相信她确实有实力把顾颜榕踹出来。
覃林语满意地点点头，“你比顾颜榕好，他就只会说，恨自己没有在肚子里的时候把我给吸收了，出来吵他耳朵了。等你和顾颜榕结婚了，你能不能喊我姐姐啊？气死他！”
这是哪儿跟哪儿。
“覃小姐，我和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是哪样？我看他很喜欢你啊，怎么，你也不想叫我姐姐？”
“也不是……”苏以沫无言以对，觉得她们俩简直在鸡同鸭讲，她话还没讲完，就又被打断了。
“那就好！”覃林语两手一拍，盖棺定论，“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比那家伙好说话。我回去想了好久，我见过你，外公过世的时候，我去南山中学找顾颜榕，我们见过的。”
一面之缘，在覃林语那儿是指路的缘分，在苏以沫这儿却不仅仅如此。
那天午休，室友跑来告诉她，说看到顾颜榕和一个女生很亲近。她跑去找他，远远地就看到女生挂在顾颜榕的背上，像一个树袋熊双手双脚缠着他。
是早上问路的女孩子。
“下来！”顾颜榕皱着眉。
“我就不！”
可终究，顾颜榕也没有甩开她，左手甚至抓住了她的膝盖后头担心她跌下来，然后他背着她，上了那辆越野车。
那时候，她自信地觉得自己在顾颜榕心里是不一样的。毕竟顾颜榕对旁人总是生人勿近，只有她可以蹦到他背上，嚷着让他背，虽然他每次都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后都会拗不过她的软硬兼施，乖乖就范。
可那一天，他也背了别人。
她与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原来是他妹妹……
可这难道就能成为他不联系她的理由吗？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罢了。
太轻易能得到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的。
顾颜榕离开的那一个月，手机一直打不通，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之后，妈妈就来学校给她办了转学，她也没想到，那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没有给她回过一个电话，没有一句交代，所有她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明明答应了，那个月会陪她一起过生日……
他不知道那个月她过得有多煎熬……
“嗯，那时候还不认识。”语气淡淡的。
覃林语点头，两眼亮闪闪的，“我要是知道，铁定拉上你去逗他！”
苏以沫沉默。
“对了，”覃林语低头从包里翻了翻，掏出两张票，递给苏以沫，“今晚的钢琴演奏会，我有两张多的票，送你。”
苏以沫接过一瞧，是钢琴大师托马斯·劳伦斯的演奏会门票，“这票很难买的。”
“也是别人送的，我又不喜欢听。”
苏以沫捏着两张票，一时无言。
还没等她反应，覃林语已经站起了身。
“我得回家了，不然他们又该找我了。”她说着微微俯下身，右手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说，“不要告诉顾颜榕我来找过你，他会生气的。”
苏以沫应了一声，覃林语这才放心地走了。
-
小屋里，顾颜榕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杂志。
苏以沫走上前，站在最外侧的那个沙发边上，想开口说话却又有些尴尬，他们昨天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冷战了一晚上。
顾颜榕的余光也看到她了，他合上杂志，起身上楼去。
路过苏以沫身边时，苏以沫喊住了他：“等下。”
顾颜榕果然停了下来，侧过身看她，目光冷淡地说：“今天不需要苏小姐打配合。”
苏以沫听出他在讽刺她，“路上捡的钢琴演奏会门票，你要听吗？”
她说话时眼神闪躲，“朋友给的，我没地方处理。”
顾颜榕向下瞟了一眼门票，视线移到苏以沫那张怯弱的脸上，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了。
脾气还真大。
苏以沫心里暗道，她站在原地，想着这两张票待会儿该怎么处理。
正想着，顾颜榕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他换了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左侧胸前口袋上方缀着一枚蓝宝石镶嵌的胸针，领口系着一只黑色的领结。
“走吧。”顾颜榕说着，已经大步向外走去。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苏以沫心里想着，快跑了两步跟上去。
-
这次的南山市钢琴演奏会是托马斯·劳伦斯全球巡回演出的第三场，金碧辉煌的环形音乐厅内座无虚席，观众们都穿着西装套装或裙装，表达着对这位钢琴大师的尊重。
世界钢琴排名第一，年龄七十有五，无论从行业地位还是敬业精神上来说，确实都值得尊敬。
苏以沫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她今天这身白色连衣裙还算正式，坐在这种庄严的音乐厅里，并不显得格格不入。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曲目单，上面写着：
“johann sebastian bach (1685-1750)
chromatic fantasy and fugue in d minor, bwv903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1791)
piano sonata in d major, k311 (k284c)
frédéric chopin (1810-1849)
polonaise, op 44 no 5
……”
除了能认出莫扎特和肖邦的名字，其他的她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