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二）
经过几十分钟毫无停歇的讨论，两位对怪谈研究以较为深入的博士初步定下之后的三个方向：
一是通过这个半出现于现实的怪谈，进行后续工作，尝试解析或是使用能量；
二是将已经提出的可能性进行验证，包括人类本身似乎也具有一种还未发现的能量，或是有其他的条件……这让规则形成，得以和怪谈对抗；
三是，想努力一下，看看是否能通过玩偶与信徒们对话。
这方面的东西其他人了解较为粗浅，因此没有插话，等到最后，在场的唯二研究人员点了殷淮的名，
“小同志，你觉得可能是什么情况？”
“我们这里也就是你和信徒接触的最多……”
这问的是怪谈和规则的关系。
他们对话的时候，殷淮就已经在思考。
这时候被问道自己的想法，她略做组织，答道：“我认为应该是后者。”
“如果人类真的具备我们没发现的能量，那作为和怪谈一起产生的信徒，就不会对人类视而不见，不放在心上。”
“而是会把我们视作敌人，竭力杀死更多，以削减规则的力量，除去规则里的‘之一’，应该没谁是想自己消失的。”
“按照我掌握的东西，这确实是正常的走向。”钱老点头赞同了这个说法，“或者更进一步来说，他们会主动关注人类的情况，并做出相对的反应。”
“但是没有，至少交到我手上的所有信息都显示，信徒对人类不似很感兴趣，反而对能量，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神非常执着。”
“有时候还将人类的文化、历史作为生活的调剂……”
“关于这点，其实我有一些猜测。”
这是殷淮之前从未在报告或者哪里说出的一点。
“规则似乎是活的。”
“在怪谈真正出现的那天，不是出现了一个生存守则吗？”
“这更像是一个总的标准……其他的所有，每一个针对怪谈情况的小规则都是这个总怪谈的分支，用于保护人类在怪谈中的存活。”
在陈桦的那个怪谈，表现得非常明显。
只属于自己的规则就像是临时写出来的东西，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背景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后来又为什么会变成村庄，而不是慈溪镇为主要场地。
“可能，规则其实原本并不存在，在人类被捕捉进入之后，才在在这个时间里生成……最终的结果是规则与怪谈力量的平衡，哪一方力量更强，那一方的规则就更多。”
“例如，在幸福超市里面，因为模特的存在，四楼的规则几乎全部错误，这应该属于怪谈压过了规则的情况。”
两位研究人员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在殷淮举出例子之后，尹博士表情一顿，随后瞪大眼睛，音量不自觉提高，“等会儿……等会儿！”
“我翻一下，我翻一下……好像是这样的，逻辑非常通顺！”
“我们没进入过怪谈，确实缺少了第一视角的思考……”李博士难以自控地发出叹息，“光看报告，总是会缺少来自当时一瞬间的灵感。”
其他人都在安静等待。
尹博士将手头的资料翻的哗啦啦响。
“对！对！”
“是这样的……”
“我想到了！”尹博士激动的站起身体，易谨赶忙把人按着坐下。
“我给你们说，看看这样的发展合理吗？”他的手臂伸出，伴随着话语做出动作。
“怪谈和规则，这是两种对立的能量，此消彼长。”
“假设是我刚进入、进入怪谈，两方都会对我施加影响，这会儿规则还占据上风，所以我还非常清醒，在遭到规则之后就能通过正确的那些获取足够的……额，应该怎么说？”
“暂时先用规则和怪谈代指能量，现实生活就是规则的主场，而里面则是怪谈的主场。”
“至于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没有随处可见的规则？我猜测是因为它只有在对抗的时候，可能会粗爱你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
“说回到我进入怪谈，拿到规则，这就是一种媒介，其中有属于规则的正确内容给我，也有属于怪谈的陷阱。”
“如果我们选择了正确的那些，主动记住并且在再行动中遵守，就像遵守法律那样严格……那么最后，规则的力量就会保护我，直到找到脱离的途径。”
“而如果分辨出现错误，那我就相当于是主动的吸纳怪谈里的能量，这个过程中它们就不断的影响我的精神状态，直到我的容纳彻底达到上限，迷失，或者是死亡。”
他把自己所有的想法说完，身体前倾，看着屏幕上所有的人，“你们觉得，这个合理吗？”
“这没有任何根据……而且照你这么说。”
李博士作为曾经一起共事的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现实生活中的唯一规则也是为了对抗什么，一个我们还未发现的，更大的危险。”
“……”
会议中陷入真正的安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的计划和挣扎，还有意义吗？
殷淮看着那些或是迷惑，或是凝重的脸色，开口打破了安静，
“ 我认为，应该大部分正确。”
那位领导人显然相当重视殷淮的意见，立刻问道：“你怎么判断。”
我也没有任何根据，但是……“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
“但如果要让我指出哪里不对，我也不知道。”
“可以相信。”钱老拿起身边的一份文件，另一手按上额头，“我们给她专门建立了一套模型，这甚至请求了那边刑警那边专家的协助。”
“因为想要找到她一直如此顺利的离开，以及受到信徒关注的原因……甚至培养了相似行事风格的人去接近信徒。”
“但结果你们也知道，都没有成功。”
这还有我没听过的事情？
殷淮安静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不定还不只是自己。
就她沾过手的那些……所有脱离三个以上怪谈的人，经历都相当详细，可能也是其中一部分。
“而且虽然很多时候，她看似是通过很多线索、信息分析出来的决定，其实内涵着的还是直觉。”
钱老直视着镜头，肯定说道：“也就是说，除开刚才那样完全没有任何信息支撑的场面……其他很多时候，她也在潜意识地使用自己的这一部分能力。”
“就目前的记录，从未出错。”
“我们初步怀疑，能量并非没有影响她的精神，而是增强了她某方面的能力，但是负面效果仍然不明。”
听起来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殷淮莫名有了中自己被完全剖开的感觉，似乎没藏住一点秘密。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做好现在的计划，应对怪谈，还要提前戒备还可能出现的其他危机。”
领导人并未因为这样一长段话被转移思路，“那我们的大方向，就没有疑问了。”
他眼神锐利，总结道：“深入开展‘点灯计划’，继续研究能量，不要局限于怪谈，看看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土壤、空气、气候……这些东西的变化，什么都要考虑到。”
“绝对不能再次出现工作失误，被突然袭击的事情！”
“是！”
铿锵有力的保证之后，殷淮就不再参与进谈话，因为接下来都是整个国家各项事宜的互相告知与协商。
虽然自己已经没有能够提出建议的能力，但是听着这样的规划，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相应的场景。
也更了解如今全国，乃至世界的局势。
国内治安较好，整体没有产生混乱与社会秩序的崩坏，这得益于尹博士锲而不舍的“造假行为”。
领导人还点名批评了一下，说下次再碰见这样的事情，不要做这样违法的事情。
尹博士据理力争，“当时你们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什么‘劳民伤财’、‘资金不足’……我能好好说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其他人也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这是事实。
点灯计划刚开始没多久，成效暂时还不明显，但正在稳步推进当中，而且经过训练的人，意志很身体素质都在上乘，存活率远高于目前的平均水平。
这一部分由几位穿着军装肩上带有肩章的人讲述，嗓音颇具力量。
而原本负责外交的那部分人则主要是负责谈判。
现在国外的形式相当复杂，但政府转化而成的势力，占据着最顶端的武装力量，尤其是发达国家。
但因为枪支一类的热武器在其境内并不限制流通，也出现了很多追求权利、力量的民间势力。
这些还多带有宗教色彩，有的认为怪谈属于魔鬼，有点则认为那是上帝的恩赐，因为迷失后从另一种意义上实现了永生。
总之是群魔乱舞，早在之前撤离同胞的时候就已经初步见识……现在更是进入了更加疯魔的阶段。
想要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并不容易，但这明显不只是华国的事情，而是整个人类、乃至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初步的计划是通过说服手握杀伤力最大武器的势力，然后让他们再通过武力说服其他人。
不过，国外很多人只要涉及宗教，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只能说，这个计划推进起来可能并不那么顺利。
“如果需要武力协助，可以直接申请，情况紧急我们就不打报告了。”
刚才讲述上一部分的那几位接话，脸部线条都写着强硬，“这段时间，边境偷渡的和趁机生事报复的都不少。”
“反该动用的我们都已经动用了。”
“好。”
这个领域的东西初步敲定，剩下的人都是国内其他方面的了，总的来说，后背资源充足，情况还算不错。
在经过几轮的商讨，互相之间有冲突的地方，也都大致有了解决方法。
可以预见，这个国家还能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住现在的位置和水平。
而不会因为秩序的崩坏，或者缺少什么滑入崩解的深渊。
“最后，感谢各位同志做出的贡献。”
“尤其是殷淮小同志，以身犯险，为我们真正带来了正确的方向。”
领导人特地叮嘱，“之后还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看到我们彻底解决危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