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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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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过三更,屋外是簌簌的白雪,呼啸的北风将整个玄月境包裹在了一层皑皑雪色之中。

    屋内,刚剪过芯的烛火发出淡淡的光晕,将软榻附近渡上了一层暖意。

    宋祁垂首看向软榻,少年明显不合身的绯色弟子服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从前的玉衡仙尊到底是什么审美,这玄月境一个两个都穿得这么喜庆。

    不过嘛,关爱徒弟,从扒衣服,呸,从生活中的小事做起。

    三两步走到软榻边,将碍事儿袖口往上撸了撸,宋祁搭上了少年的腰带,正要动手,却突然感到一阵嗖嗖的凉意。

    宋祁抬眼,恰巧与腰带的主人打了个照面。

    若是他就此打住,也还能勉强掰扯两句。可人呐,有时候偏偏手比脑子走得快。等宋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那半截腰带已经被他十分顺手的扯在了手中。

    姬玄从软榻上坐起,没了腰带的束缚,少年身上本就挂不住的外衫,自单薄的肩头滑落,狼狈的堆叠在身侧。

    夜色深沉,红衣软榻。

    这要榻上要是个美人,那还有得看。可偏偏,坐在那堆绯色之中的,是个皮色青白,瘦到脱相的弱气少年。

    细看之下,也就那对小猫崽子似的琥珀,能品出些灵秀的意味。

    “师尊这是干什么?”

    姬玄抬眼,眸底映出离他不足半步的玉衡仙尊。

    如此近的距离,到是将人看得更清楚些。

    除却了那张银面,他这师尊确实长了一张足够震撼的好脸。只是下颌处多出来的那道红痕,让这份震撼多了些可惜。

    姬玄垂首,视线落在了那节缠绕着他半截腰带的细白指骨之上,“这是…要脱我衣服?”

    明知故问,无异于公开处刑。若不是少年神色浅淡,看不出讥诮,宋祁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是故意的。

    不过,这话赶话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要真不做点啥,好像还挺吃亏的。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先前还堆在少年身侧的红衣,竟全都消失不见,再出现时,连着先前宋祁手上的腰带一并挂在了桁架的木杆上。

    姬玄这一刻是真被扒了衣服,好在这玉衡仙尊还是顾念着少年人的羞耻心,给他留了件里衣。

    扶住少年的肩头轻轻一推,对方那点阻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顺手将放在床脚的被子扯开,将身娇体弱的主角盖个严实。

    “好了,闭眼。”再次伸手将少年眼睑盖住,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了,他得缓缓。

    好在软榻上的少年还算配合,收回了手,宋祁没再耽误抬脚出了屋子,走之前还顺道挥灭了烛火。

    抽离了光亮的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床榻上的姬玄睁开了眼,眸底平静像一潭深沉的死水,他转头看了眼那扇已经阖紧的门,潭里的死水突然翻涌。

    “师尊…么?呵——”

    宋祁出来的时候,玄月境已是茫茫一片。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细雪,没一会儿,便将他从姬玄屋里带出来那点热气,驱散了个干净。

    倒是下颌那到先前还隐隐做痛的地方,此刻没了感觉。倒也不知算不算塞翁失马。

    他的洞府离这里不远,可毕竟雪路难行,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整个人也离冻僵不远了。

    听到声响,江从易抬头看过去,就被眼前那一幕怔住了。

    飞扬的白色之中,一袭红衣,踏雪而来。

    即便是不久前才见过,却还是让人……挪不开眼。

    “从易回来了?”宋祁三两步走到人前,见对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半,僵直的站着,又再叫了一声。

    “境主,”江从易回过神,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般没定力,“小师姐已经送回去了。”

    “嗯,”宋祁对这个柳若水还是挺有印象的,但并不是现在的印象,而是原书中对这柳若水的描述。

    那惨状,也就比玉衡仙尊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也还不到哪里去。他现在既已接手了最惨的那个,那也不介意顺手再做点什么。

    “从易,若下次那丫头再来玄月境,你就找个理由,将她打发了。尤其,不能让她见到姬玄。”

    唉,不知道原因,那就只能从根本上去杜绝。

    宋祁思想向后,觉得只要俩人不碰面,想来天大的恩怨,应该也激荡不起来。

    “是,境主。”垂眸藏下了眼底的震动,江从易没有多话。

    “哦,对了还有,”宋祁伸手摸了摸衣角,夹杂着雪气的寒冷,“这颜色我看腻了,”想起他刚过来扎堆的那一片纯白,宋祁又继续道:“我看门派的弟子服不错,就换那个吧。”

    “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这人应得极快,完全不像有难处的样子。

    宋祁眼底闪了闪,难道是他想错了?

    看着眼前抱拳垂首,恭敬非常的江从易,宋祁眨了眨眼。

    他那时候才刚接受自己成了那个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玉衡仙尊,身边就只有柳若水那丫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套出点有用的信息,那丫头就跑没影了。

    宋祁还担心要是撞见其他人会露出马脚。

    江从易就是这个时候来敲门的。

    宋祁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对方也表现得一派自然,好想真正的玉衡仙尊和该如此。

    哦,倒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事儿。

    那就是江从易听见他说柳若水那丫头自己跑去朔妄峰时,抬头看过他一眼,后又听到他要将离他最近的洞府拨给姬玄时,又看了他一眼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且,从先前那间收拾得极为妥当的屋子来看,这江从易的办事效率还挺不错的,明明跟着他一道上了朔妄峰,竟还有时间安排好一切。

    就是那屋子打扮得秀气了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又朝着对方吩咐了几句,几乎要被这漫天白雪冻成冰人的宋祁伸手将人打发了后,立马窜进了内室。

    这久冻之后,乍然回暖,宋祁浑身上下像是招了无数小虫,麻痒难当。

    同样是修士,他还比门口的江从易高出了一个境界,可先前在外面,他被吹得透心凉,江从易那个大块头在大雪中站了那么久,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搞得他突如其来长出了胜负欲,也没好意思让人进屋里再聊。

    宋祁这间屋子,倒是干净很多,一方小几,一面水镜,还有柔软舒适的床,和姬玄现在那件挂满了各种精巧别致的洞府完全是两个极端。

    熄灭了灯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宋祁伸出指尖,一簇带着青焰的火光,在黑暗中突兀的显现。

    小小的青色火苗,在素白的指尖上缓缓跳动,一下又一下。

    宋祁握拳,那跳动的青色瞬间湮灭,徒留一室黑暗……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连玄月境中那一潭池水,也冻起了一层可怜的薄冰。

    江从易顶着一身寒气,绕过冻僵了的月牙潭,来到了一处门前,正要抬手敲上去。

    却只听到“嘎吱”一声,紧掩的木门发出无奈的轻响,少年嶙峋的骨架上挂着一件单薄亵衣,被突然刮来的邪风吹得一阵瑟缩,到是显出了几分可怜。

    许是夜里惊悸睡得不太安稳,姬玄的脸色还有些沉郁的寡白,乍看之下,倒像是一只披着青白皮色的单薄瘦鬼,不见半点讨喜。

    “江师兄。”这一声带着三分病气,五分孱弱,剩下的倒是让江从易听出两分怯怯。

    这可是玄月境主玉衡仙尊唯一的弟子,过得却还不如星辰阁外门弟子快活。

    他点点头,将手上凭空出现的储物袋递给了姬玄,也不知是对方这瘦弱可欺的模样,还是那两分带着小心的怯怯,让江从易不自觉温和了些,“这是这个月的弟子月例,境主说你身子弱,多拨了两瓶养气的丹药。”

    姬玄没有接,只是愣怔的站在那儿,许久,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给我的吗?”

    姬玄入玄月境那一日,江从易也曾远远看过一眼,之后因为境主的不在意,久而久之,他也忘了玄元境还有这么一个不到先天境的师弟。

    先天境可以说是修行一途的天堑。翻过去了,就有与天争命的机会,翻不过去,那就还只是个□□凡胎。

    玄月境最差的弟子,也有着先天境中期的实力,吃辟谷丹即可,自然也无人会专门为一个不受宠爱的弟子准备一日三餐。

    可怜这姬玄还是个需要靠五谷杂粮才能过活的凡人,就这样过了近一年,这人没饿死也是命大。

    “嗯,给你的。”不过,现在变天了,想到如今的玉衡仙尊,江从易心下感叹,也不知眼前的少年,怎么又入了那位的眼。

    “谢谢师尊,”少年垂下眼睫,又再加上了一句,“也谢谢江师兄。”

    听到这一声感谢,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看向少年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江从易心想,到还是个孩子,这么点东西就被安抚好了,若换作小师姐……

    想到玉衡仙尊昨晚的那条指令,饶是江从易也忍不住头大。他宁可面对十万大山里面目狰狞的魑魅妖兽,也不愿意……

    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突然接到守境弟子的传讯。

    江从易不用打开灵简,都能猜到那头要说什么。

    最后朝着姬玄丢下一句话,已经换回一身白的江从易火急火燎的向入境口的结界处奔去,这要是晚了一步……

    江从易不敢想。

    “境主要闭关两日,小师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来寻我。”

    这是江从易离开前给姬玄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受了炽寒泉将近一日的折磨,门前这点风雪,在姬玄这里,倒也没什么。

    阖上门,姬玄脸上那些多余的神色,如潮水一般退得干净。

    储物袋里是两套星辰阁的弟子服,几块透着淡青色光晕的上品灵石,还有几个瓷白的细口瓶子,应该就是江从易口中,他的师尊特意拨给他的那几瓶养气的丹药。

    按理说此刻身体孱弱,境界不稳的姬玄,应该第一时间吞服丹药才对,可他那仅剩下一层薄皮的干爪,却径直抓像了那件袖口上坠着一片月色的弟子服。

    这是玄月境的标志。

    “呵,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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