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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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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大理寺门口停下。

    云泱抱着食盒下了车,和元黎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回去吧。”

    宋银也翻身下马,在马车前站定,再次保证:“殿下放心,臣一定会照顾好太子妃的。”

    元黎点头,将严璟叫来,又吩咐了两句。

    严璟仔细应下。

    “殿下放心,奴才定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再回去。”

    看元黎要走,云泱想起什么,忙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糕点,隔着车门塞到元黎手里,道:“你也没吃早饭,这个给你,左右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元黎看了眼那碟红色枣糕,点头收下。

    “有事让宋少卿给孤带话。”

    这事儿他路上已经嘱咐了好几遍,云泱知道这回是特意说给宋银听的,便嗯嗯点头。

    宋银自然也捂出了这层意思,忙又表了遍态。

    “对了,下臣还有件事要禀报殿下。”

    宋银从袖中摸出一片残缺的红色花瓣,双手呈到元黎面前,道:“这是下臣在那朔月刺客身上发现的。”

    元黎接过,放到鼻端嗅了片刻,神色一动。

    他道:“此物兴许可以帮孤大忙,有劳宋少卿相赠。”

    宋银忙道不敢。

    “臣也是无意中捡到的,若此物真能帮殿下查清真相,帮太子妃洗脱冤屈,也算它功德一件了。”

    元黎离开后,云泱就跟着宋银去了牢里。

    宋银指着甬道尽头最里面一间牢房道:“臣已让人仔细收拾过,委屈太子妃先住进去了。”

    云泱扫了眼,见牢房里干净整洁,地上并无稻草之类,而是放了张简易的行军床,床上还铺着崭新的被褥,就知道宋银的确是费心了。

    诚恳道:“有劳宋少卿了。”

    宋银见这小世子还挺好说话,并没有一般贵族子弟的骄矜之气,心下跟着生了几分好感,笑道:“是臣应该做的,太子妃有吩咐,只管找老九就行。”

    宋银指着身后的一个狱卒道。

    那狱卒立刻上前一步,给云泱行礼。

    云泱见那狱卒已然头发花白一把年纪,便道:“有劳伯伯照顾了。”

    老狱卒受宠若惊,慨然道:“太子妃不必跟老头子客气,老头子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前些年跟着一个胡女跑了

    ,全靠长胜王夫妇庇护才没死在朔月人马蹄下。老头子恨不能结草衔环以报,岂敢受小世子的礼。”

    老狱卒让人送来热茶水,还帮着严璟一道将寝具和其他盥洗用品都帮着搬了进来。一番布置,牢房倒像个能住人的小房间了。

    收拾完东西,严璟自回东宫向元黎复命。

    云泱则无聊的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为防着其他犯人冲撞了云泱,宋银安排的这间牢房十分僻静,周围牢房里也没有住其他犯人,白日有光不觉得什么,一到晚上,夜幕落下,凉风便飕飕的顺着甬道往牢里钻,空旷和孤独也网一般笼来。

    老九过来给云泱送新熬好的米粥,见少年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不免有些心疼道:“小世子若是觉得冷,老奴让人送个火盆过来。”

    云泱点头。

    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老九打开牢门,把粥放到案上,道:“已然酉时末,要宵禁了。”

    竟然已经酉时了。

    也不知道狗太子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到对付幕后主使的办法。

    案上米粥腾腾冒着热气,香甜诱人。

    云泱的确有些饿了,便从床上趿着鞋子下来,坐到案边,端起碗试着喝了一小口。

    这时,甬道里忽然响起一道粗狂的嚎叫声,紧接着,就是狱卒的呵斥声。那声音隐隐有些耳熟,云泱奇怪:“这么晚了,是谁在大喊大叫?”

    老九一脸愤懑:“还能是谁,就是那害小世子入狱的朔月刺客,现下也关在大理寺,成日的鬼叫,让人放他出去。要不是顾忌着国法,老奴真想一刀砍了他。”

    老九话音刚落,呼延廉贞暴躁的大嗓门再度在甬道里荡起。

    云泱:“他一整天都这样吗?”

    老九重重一哼:“可不是么,旁边其他犯人被他吵吵得睡不着觉,都嚷着要换牢房。他也不想想,这里是大靖,可不是他朔月王庭,任他喊破天,也甭想出大理寺的大门。小世子放心,这狱中自有狱中的规矩,老奴虽不能杀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吃苦头。”

    云泱自然知道,这些狱卒整治起犯人来颇有一套手段,所以犯人们才会对他们又怕又畏,便没有再多问。

    东宫。

    丛英大步

    入殿,向元黎禀道:“殿下,属下去司药局问过了,那片红色的花瓣名叫‘夕香’,也叫夜来香,宫里只有司药局的药圃里种着。因为这花可以入药,功效又比较特别,司药局一向管制甚严,昨日,仅有一人去讨要过。”

    “何人?”

    “班妃,还有三皇子。另外,属下又细细将昨夜太液池附近的守卫全部盘问了一遍,据他们讲,昨夜除了因犯呕而在湖边透气苏公子,班妃也曾在池边出现过,还站了还一会儿,似乎在等什么人。”

    元黎皱眉。

    盯

    着案上那片红色花瓣,问:“你方才说,这花功效特别,究竟如何特别?”

    丛英委婉:“这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合欢香。咳,司药局怕后宫妃嫔们利用此香邀宠,损及龙体,才严禁各宫私自种植此花。当然,这花还有个功效,就是助眠,所以一些嫔妃经常借口失眠去向药童们讨要此花,在侍寝前泡水服下。班妃用的也是这个借口。”

    “班妃与玉妃向来面和心不和,班妃的沁芳殿又邻着玉妃的玉霞宫,如果班妃真有意刺客的事栽赃玉妃,让刺客先藏匿在沁芳殿,次日一早再□□跃进玉霞宫,也未尝不可,这样也能解释得通为何玉霞殿的护卫丝毫没察觉到刺客的存在。”

    见元黎不说话,丛英问:“殿下觉得属下分析的不对么?”

    元黎沉吟:“乍一听上去是很有理。但有几点很大的疑问,第一,班妃久居深宫,怎么知道呼延廉贞的身份。第二,就算班妃知道呼延廉贞的身份,又怎会心甘情愿受她摆布,伙同她一道去陷害玉妃。第三,就算陷害玉妃是班妃指使的,那攀咬央央呢,也是班妃所为么?班妃为何要这么做。”

    丛英:“也许,是为了三皇子呢。”

    “攀咬太子妃,就等于把殿下和东宫也拖下了水,甚至包括长胜王府。现在大皇子已经被褫夺封地,如果殿下再出事,能担得起储君之位的,就只有三皇子了。而且,昨日三皇子恰巧也去司药局借过‘夕香’,比班妃还早一些。呼延廉贞身上沾的夕香花瓣,既可能来自班妃,也可能来自三皇子,抑或是,他们三人合谋。”

    元黎还是沉默不已。

    丛英困惑

    :“殿下莫非有其他猜测……”

    “并无。”

    元黎抬头,淡淡看自己的侍卫统领一眼:“孤只是觉得,班妃没那个脑子。”

    丛英:“……”

    “那现在?”

    元黎:“既然查出来了,就先把情况禀明父皇,让父皇决断吧。”

    清晖殿。

    宫人都被遣退。圣元帝盘膝坐在榻上,手里握着司药局呈上来的登记册子。太后听说案子有了消息,也匆忙穿了件家居的团花丝袍,由孙姑姑服侍着赶了过来。

    班妃则带着三皇子元澈,忐忑跪在下首。

    圣元帝将册子放回到托盘里,问:“你昨日不是主持太后宫宴么,跑司药局做什么?”

    班妃急辩解:“陛下明鉴,臣妾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宴会,没经验也没个帮手,实在太紧张,昨夜在殿里吃了几杯酒,不知怎的头疾忽然发作。陛下您知道,臣妾一直有这个老毛病的,臣妾害怕耽搁事,办砸了宴会,败了太后的兴致,才着人去司药局借药的。臣妾根本不认识那个刺客啊。”

    说到这里,班妃豁然扭头,目光火辣辣射在垂目坐着的元黎身上。

    “司药局里接触过那药的人不知多少,太子仅凭一片子虚乌有的花瓣就怀疑到本宫头上,到底是何居心!”

    元黎淡淡:“孤记得从荣寿殿回沁芳殿,并不需要经过太液池吧?”

    班妃一愕。

    元黎讽刺一扯嘴角。

    圣元帝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黎起身,恭敬道:“禀父皇,据太液池附近的守卫回忆,昨夜太后寿宴正进行时,班妃曾带着贴身宫人去到太液池边的假山旁呆了好一阵,似乎在等什么人。而更巧的是,刺客昨夜混进太后寿宴后,也恰好是在太液池附近凭空消失的。且不论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班妃既然负责操持太后寿宴,先是去司药局取药,后又去太液池边转悠,这离场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吧。”

    班妃脸色倏地一变。

    圣元帝冷了脸,审望着班妃。

    “朕记得太医院有为你配制治疗头疾的药丸,你头疾发作,不去太医院或沁芳殿拿药丸,反而跑到司药局去,班妃啊,你这路是不是绕的有点太远了?”

    “朕听司药局的人说,那‘夕香’,

    也不是治疗头疾的吧?”

    班妃面色一下涨红。

    太后听到“夕香”二字,更是又惊又怒的望向班妃:“你好歹是一宫主位,也进宫这么多年了,不以身作则,给后宫诸人做表率就罢了,竟敢把这等下三滥的东西往自个宫里带,连那刚入宫的新人都不如,你就算不顾着你自己的脸面,也该顾着皇帝的身体……”

    “咳。”

    毕竟当着晚辈的面,圣元帝打断太后。

    太后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愚蠢!糊涂!你啊你,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倒霉的撞上这等事涉主子的尴尬事,一旁司药局的宫人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板缝里。

    班妃也破罐子破摔,掏出手帕抹泪。

    “臣妾何尝愿意如此,还不都是陛下,嫌弃臣妾年老色衰,近来都只往那些小狐媚子的宫里跑,臣妾也是实在没法子,才一时鬼迷心窍,想出这么个主意……”

    “行了。”太后看不下去:“你不嫌臊得慌,哀家都替你臊得慌。元鹿元翡都还在进学的年纪,有你这么个娘,如何能学好!”

    太后目光落到后边的元澈身上:“你又是怎么回事,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学无术,也去碰那种东西

    ,你也需要邀宠么?”

    元澈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皇祖母说笑了,孙儿哪里需要这些,是庆奴,这两天身子有些不爽利,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着觉,孙儿听说这夕香有奇效,才拿了点出来。”

    然而自家孙子是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太后怎会不知。

    太后自然不信这鬼话,知他拿这东西,多半是助兴用的,一面恨他不争气,一面恨那只知勾搭孙儿做浪荡事的阴月。

    元黎始终神色冷淡。

    尤其听到班妃哭诉缘由那一节,几乎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与嘲讽。

    圣元帝瞧在眼里,叹了口气,问班妃:“药的事先揭过,你去太液池又是为了何事?”

    班妃绞了下帕子。

    “臣妾、臣妾是听说玉妃这两日一直派人在池子里打捞东西,昼夜不停的,心下好奇,才跑过去偷偷窥视的。”

    圣元帝意外:“玉妃?”

    “是……”

    “那你都瞧见什么了?”

    “这,昨晚上臣妾去的时候,玉妃宫里的

    人并未出现。臣妾等了会儿,看没戏,就回席了。”

    圣元帝于是将玉妃传了过来。

    玉妃倒很从容承认了此事:“前两日,臣妾路过太液池时,不小心掉了根簪子进去,那是臣妾初进宫时陛下赏的,臣妾实在不舍得遗失,才拍宫人下去打捞的。”

    圣元帝横了班妃一眼,班妃闹了个没脸,讪讪低头。

    “既是乌龙一场,太子就接着查吧。至于班妃和老三,在真相查明前,就待在宫里闭门思过,不要出来了。”

    圣元帝最后发话。

    班妃还想争辩,触到太后警告眼神,又把话憋了回去。

    元黎恭敬应是。

    余光见圣元帝伸手扶起了玉妃,冷淡移开眼。

    ——

    云泱吃完粥就依旧爬回床上坐着。

    老九虽然送了火盆过来,但四周都黑黢黢的,仅甬道和牢房里各亮着盏油灯,寒意依旧挡不住的往衣袍里钻。

    云泱捂着被子,轻轻搓了搓手,莫名想起在话本里看过的那些鬼故事,里面的小鬼都是喜欢晚上跳出来吓人,就有点害怕,心想,如果小秦琼在就好了,一定能给他壮胆子。

    然而小秦琼是不可能过来的,也不知道周伯伯有没有按时喂它们东西吃。

    少年想着想着,总算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睡着了。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动,云泱想到了传说中的小鬼,立刻吓得一身冷汗,睁开了眼。

    “怎么?做噩梦了么?”

    一道温和声音传来。

    云泱懵然望着坐在床边的元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惊又喜:“你怎么过来了?”

    元黎从袖中掏出一黑一白两个瓷瓶。

    “孤怕你半夜心疾发作,给你送药丸过来。”

    云泱还没从那阵心悸中回过神,沮丧问元黎:“你说,夜里真的会有小鬼么?”

    元黎一愣。

    笑道:“那不过是骗小孩子的谎话而已。”

    “真的吗。”

    少年眼睛一亮,瞬间恢复了精神与神采。

    元黎点头。

    “若世上真有那么多怨鬼讨命,哪里还有恶人敢作案。”

    他语调虽清清淡淡,莫名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云泱不禁问:“那你现在就要回去了么?”

    说完,少年自顾道:“幸好我及时醒

    过来了,要不然都见不着你了。”

    这话说得坦诚直率。

    元黎怔了下,问:“在这里待的可还习惯?”

    “还可以吧,宋少卿把里里外外打点的都很好,还会定时给我送好吃的和好喝的,还有老九伯伯,对我也很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周围都没有人,有点无聊。”

    元黎忽然想到,云泱在东晞阁时,身边似乎从不离侍卫,就算侍卫不在时,也会抱着那只奶豹子。恐怕从小到大,这小东西都没有想现在一样,一个人呆在一处,而且是幽暗不见光的牢里。

    于是道:“你安心睡即可。现在已过宵禁,孤身为太子,也不好一直违背禁令到处走动,孤今夜留在这里陪你。”

    这下换云泱一愣。

    云泱知道,他只是找了个借口,好让自己心安理得接受这份好意而已。他是太子,又有公务在身,城中武侯怎么敢拦他。

    连日相处下来,越是发现元黎的好,云泱心里就越落寞。

    元黎看少年情绪忽然低落,问:“怎么了?”

    云泱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

    元黎一笑。

    “你是孤的太子妃,孤自然要对你好。”

    云泱心虚想,那是你不知道我还骗了你什么,等你知道后,还不知道怎么恼羞成怒呢。

    云泱这般想时,元黎视线就落到了那两个瓷瓶上。

    奇道:“为何会有两瓶药丸,白瓶里是治心疾的药丸,黑瓶里是什么药丸?”

    云泱哪里敢说是抑制潮息的抑息丹,便含糊道:“一味辅助药丸而已。”

    元黎没有追问

    ,鼻端嗅着那股异香,心想,好特别的香气,不像中原之物,莫非又是聂文媛从胡人那里讨来的奇药?

    想必花费了不少钱。

    幸而这小东西是生在王府中,若是普通人家,说不定没长大就夭折掉了。

    云泱哪里知道元黎这些心思,听说元黎不走,心情大好,长松口气,就问元黎案子查的如何。

    元黎把大致情况说了说,道:“孤怀疑,幕后主使依旧藏在宫中,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查出还有谁接触过夕香。”

    云泱:“万一是栽赃呢,会不会,那夕香根本就是幕后主使为了栽赃班妃母子故意设计出

    来的东西?”

    元黎道:“孤想过这种可能,但夕香是目前掌握的唯一线索,孤不想白白浪费掉。而且,孤始终有种直觉,班妃去取夕香,不一定是固宠那么简单,孤总怀疑她还瞒着其他事。”

    云泱很快明白过来元黎的阻碍。

    班妃毕竟是皇帝的妃子,元黎想要查班妃,不可能想审问犯人一样软硬兼施的审,只能从班妃身边的宫人查起。

    如此,效率自然低很多。

    云泱道:“不如从呼延廉贞下手如何?”

    “他?”

    元黎摇头:“孤不是没考虑过,但此人看似憨厚,实则嘴巴却极严,根本撬不出东西。孤现在又无法直接对他动大刑。”

    云泱:“让我试试吧!”

    元黎意外看过来。

    云泱小声,有点别扭道:“你、你给我准备一套女子襦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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