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噩梦一场

    白氏刚刚反应过来，撒开丫子就想往回跑，孔凡东赶紧一把抓住她衣服。

    “白大娘哎，我们找你找的好苦，来，上车说。”孔凡东和众人赶紧簇拥着白氏上了车。

    “你们赶紧让我下车，我是来北京看病的，肛肠疾病，会要老命的”。白氏吵吵嚷嚷要下车。

    “肛肠疾病那还不好治，我同学是市里人民医院主治医生，我请他到您家里给您看病”，孔凡东满脸堆笑。

    “你们这些孽障，给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知道来截胡，我一个孤老婆子，这个苦嗷，老头子你赶紧带我走吧”，说完坐在车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老太太，乡政府看你老年丧子怪可怜，给你和你儿媳妇，孙子都办了低保，你倒好，好好一家人不珍惜，对儿媳妇非打即骂，人家挣得每一分钱都得交给你，要伺候娃娃还得天天伺候你吃喝拉撒，你说到底是谁作孽？”

    孟凡五愤愤地接着说，“现在倒好，儿媳妇带着孩子回了老家，你自己成了孤寡老人，乡政府按照五保户待遇把你送进养老院，好嘛，院里一共二十五个老人，你全跟人家打了一个遍，你比拳王泰森还厉害。”

    “我不管你们泰森还是王森，我就要政府给我二十万，一分不能少，我儿媳妇和孙子必须得回来给我养老送终”，也许是被众人揭老底，触了逆鳞，白氏说完顺势一躺，打起滚来，车上四个男人马上拉紧衣服拉链，戴上帽子。

    还没等雪末反应过来，一股恶臭已在车厢弥漫开来，顺眼放去，白老太身下竟然渗出便溺物，随着她身子扭来扭去，手到处乱抓乱抠，便溺物流的，被抹的到处都是。

    直到此刻，李雪末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刘说她到时候就知道雨衣雨鞋干啥用了。

    众人纷纷躲闪，李雪末一看自己已经战线失守，衣服上鞋上全是污秽。

    此刻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楼住白老太，“白大娘不安全，您辛苦了一辈子拉扯孩子长大，最苦的日子都过去了，再难有政府呢”，说话间，雪末脸上被抹了一把。

    “姑娘，你是谁啊？”，直到这时白老太才看到雪末，她突然停止了撒泼打滚。

    “白大娘，这是我们乡新来的赵乡长，是乡里的二把手，你看让你给浑身抹活的，我们看着都心疼”孔凡东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么脏你还抱我，你是真怕我摔死吗，姑娘？”白老太突然盯着她问。“我当然是怕您摔着啊，您跟我娘年纪差不多大，她个子也不高”也不知道是心里委屈还是恶臭难耐，雪末说着带起了哭腔。

    说来也神了，白老太突然不闹了，爬起来坐在一个座位上轻轻啜泣起来，雪末赶紧让白老太把头倚在她肩上，轻轻拍着她的手。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总算赶到了东河口乡，乡卫生院的车早已等候多时，医生护士马上把白老太浑身用大被子包好，送到医院去洗澡换衣服，做健康观察，临走时，她还紧紧拉住雪末的手。

    “大娘，明天我去医院看您，快去医院检查检查吧”，白氏这才松开手离开。

    几个“臭”男人赶紧搬下来车上的桶装水，开始喷洗身上，车上的塑料罩布也马上被扯下。

    只有李雪末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李乡长，今天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给你买雨衣雨鞋，下次一定给你补上，我让澡堂子那边准备了洗澡水，你快去洗洗换换衣服吧，下次一定给你带上防护装备”，孔凡东盯着李雪末，又觉得心疼又觉得想笑，一个劲儿道歉。

    “还是不要有下次了，孔乡长，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李雪末心情真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