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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八面玲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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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的肃杀虽说就在新年里消磨了一轮,但到底牵涉了不少高门富户。新年里各大迎来送往的朱门背后究竟是喜是忧大多不为外人知。

    正月里不兴刑罚,斩首流放,罢官左迁都得等到正月后才正式动刀子。这使得大张旗鼓地要在初六办宴的英国公府成了独一份。

    初六天蒙蒙亮,英国公府的下人们就起了床。厨房的烧水备菜,院里的洒扫设席。

    神策军倒是同往日一样晨起操练,只等日常事务结束后去各自负责的地方值守。

    因为要迎宾客,谢珽今日没能睡到自然醒,约莫着日头亮了天就被墨棋和墨书伺候着起了床。

    “我的小墨棋今日穿得漂亮。”谢珽坐在梳妆台前无事可做,就着丫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进着粥,眼神反倒是一直在身后两个小姑娘身上打转。

    今年刚进冬的时候,谢珽就下令给府里的下人都置了两套厚实的冬衣。二等以下的仆人若他们家中的人也有要冬衣的也可一并做了,制衣钱一半英国公府出,一半从他们月例里扣。

    而她身边得力的都是她亲自挑的好料子,看着他们量了衣的。

    墨棋身上这件就是她额外给自己身边里的两个小丫头做的,选的都是江南徐氏布庄送到自己府里的上等绸布,经纬密得很,一举一动都闪着光泽。墨棋很珍惜,大年初一都没舍得穿。

    “嗯,今日配的钗也好看。”谢珽又夸了一句,“这么看着可不比你墨书姐姐差了。”

    墨书比墨棋大上几岁,知道谢珽这是在逗墨棋玩,抿着嘴角悄悄笑着,并不出声,只一副忙着给谢珽挽头发的样子。

    “小姐,你又拿墨棋逗趣玩。”墨棋红着脸,一面高兴被谢珽夸,一边又觉得小姐是在逗她玩,有些着急。再往旁一看,墨书满脸笑,连着其他几个丫头也憋着笑的样子,她的嘴立刻嘟了起来。

    “怎么会?你去问问外头的人,哪个不知道我身边的各个都是小美人儿?”谢珽最爱逗墨棋这个丫头,看着小丫头肉肉的脸颊一鼓,她就觉得可爱。

    “小姐快别逗墨棋了,她看着要憋坏了。”墨书给谢珽拢好了鬓角,终于开口解了围。

    “我们墨书也会疼人了。今日我得看紧些,可不能叫外面的那些登徒子诓骗了去。”谢珽从妆奁里挑了套红玛瑙华胜配着耳珰,璎珞和戒指,示意两人给自己带上,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小丫头都红了脸。

    谢珽这几年闲散惯了,不爱那种贵妇般插满珠翠打扮。这种要脸面的场合,她宁愿身上多带些也比满头珠翠压着脖子强。

    她和墨书说得话,也不是随意地说笑的。

    墨书已经过了十五及笄的年纪,放寻常人家的姑娘已经可以议亲了。就是墨书自己从不提这事,她也就且等着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趁着她还能主事,身边这些个忠心的,未来成家立业的事情能落了听才好。

    “我跟在小姐身边看过那么多,他们哪些花招能骗得过我?”墨棋只觉得这事不可能,不以为意道。

    “那是,我们小墨棋聪明着呢。”谢珽扶着发髻起了身,准备往外室去,“行了,时候也不早了,陪我去前厅吧。”

    英国公府如今没有长辈,亲戚间走动也不多,所以谢珽甚少在英国公府开大宴。

    今日算是她头一次开门大宴宾客。

    虽然还没到帖子上的时辰,但谢珽甫一到,门房那边就传来客到的消息。

    不消说,这般早到的定是熟人。

    人是谢飞白带着墨书亲自去月牙门迎进来的。

    前面走着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丰腴妇人,身后跟着的是着了身武常服的温立亭和一个年轻些的妇人

    年轻妇人不似年长的那般富贵打扮,满头只有一对玉钗,两支钿和掩鬓。宝蓝色大氅下看得出是穿了身霁色绣裙和一双麂皮短靴子。

    想来这个打扮素静文雅的就是谢珽不曾见过的叶婉蓉了。

    “大夫人新年安康,二夫人新年顺泰。”谢珽不等人走近就迎了过去,客气问礼。

    英国公府往年与温家走得不算近。

    他们两家本是文武有别,故里没什么交情在的。在谢珽母亲入门后才算有了点交集,但那是与谢珽外家卫家的来往,不算作英国公府亲戚。

    而且她的母亲为了嫁给父亲,舍了在卫家的大好前程,因而与家中关系微妙得很。所以祖父在时,卫谢二家走得并不亲近。

    至于温家,往年温立亭在英国公府当值时,为避嫌,谢珽也不曾与温家走得太近,只是逢年过节两家里走写客气的礼数。

    如今是因为谢飞白要与他们旁支做了亲戚,谢珽才发了帖子到了温家。

    是以温家今日来了长房里的长孙媳徐氏和温立亭的妻子叶婉蓉,还有他们温家二房和三房里的两位小公子和三位小小姐。

    与谢珽见过的只有往年会随夫君一起进宫赴宴的长孙媳徐氏。

    “见过谢世子。多谢世子相邀,只是我家郎君今日当值,不得空,便只能愚妇赴宴了。世子莫怪。”徐氏今日是领着温家同辈们来赴宴的,因与谢珽打过几次照面,场面话自是说得熟练。

    “先前去宫中拜年时温郎将便与我说过此事,职责所在,我岂会介怀。倒是我对不住,这般好日子还劳得二公子不得闲,还请二夫人莫怪。”谢珽顺道替温立亭圆了谎。

    今日其实本不用温立亭当值的。

    他的假从去年的二十八一直能歇到正月十六。哪知这个人在家待到初五就大吵一架,然后借口今日的宴席跑到了英国公府来。

    虽温立亭没要求,但谢珽还是替他圆了这个借口,好叫叶婉蓉心里消消气。

    家里,总是和气些才行。家事不和,夫妻间只会越走越远。可惜叶婉蓉还不懂这个道理,总在一次次的争吵里把这个男人往外推。

    “谢世子言重了。夫君身负皇命,婉容自然是理解的。”叶婉蓉柔柔地回道,看着是一副温柔内敛的性子。

    叶婉蓉和出身戎马的徐氏不同。

    她是太常寺协律郎之女,家中自幼以诗书礼乐教导,平日最是守礼。每每归家时,父亲和母亲都会悄悄叮嘱她多留意着些夫君,平日也多加劝诫,莫叫风流盛名的谢世子把人带坏了去。

    因家中父母总这般说,她心中对此人的风流作派也生了好些不喜,所以这么几年从不想着与这位世子有什么交集,却是没想到会有一天两家成了远亲。

    虽说是旁支结亲,但听公婆的意思并不反对家中子弟与谢飞白生些交情的。那边英国公府的帖子一发来,家里就着人上府裁新衣了。

    “现下客少,二公子不妨陪着二夫人坐会?我家阿弟刚来京都,正好与大家介绍一下。”谢珽注意到温立亭一直板着脸,一副想走的样子,估摸着他心里还没消气。

    而他身边的叶婉蓉说话间神色掩得虽好,但总也用余光去扫身边人的面色,隐约带着几分期盼和羞涩,估计是昨夜送去的梅花起了效果。

    温立亭想走。

    他本不该迎客去的,只因来的是温家,又被撞见了。谢飞白现在与他亲近,便邀了他一道说要给嫂嫂带路。人多眼杂的,家中之事不好展露,他便一道跟来了。

    结果,就这么被绊住了。

    他看着谢珽笑盈盈的样子,知她是真心要做这个话事人了,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后,还是解刀坐了下来。只是看到叶婉蓉的样子还能想到她哭哭啼啼,要他纳妾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烦躁。

    谢珽是坐在了堂中正首的,现在是邀了大夫人与她对坐。

    谢飞白是主,坐在了谢珽的下首首座,叶婉蓉见状去了谢飞白对面的次座,显然是空了身边的首座给温立亭的。结果温立亭解的刀就顺手被他放在了谢飞白手边,人挨着他坐了下来,变成了与自己的夫人对坐。

    这么一来,下首的空座就不够二房那几个年轻公子和小姐了。因着有人要多出来,这几个说不上话又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少年郎们一时有些尴尬。

    “阿苋,到阿姐身边来。”

    谢珽也瞧见了温立亭搞的这一出,猜着他不是怪自己多管闲事,和她置气,就是还对叶婉蓉的举动不满意,心里有不爽快,总是就是暗暗摆脸子。这可不是昨日送梅求和的人该表现出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慌,起身朝谢飞白伸了手,拉了人亲热地坐了下来。

    茶水已经端上来了,空位上也被置了杯盏,将好十个。

    徐氏是知道昨日小叔房里的动静的,但此时也不好插手,便跟着谢珽转了话题。

    “往年都不得见二夫人,今日一见便觉得投缘。二夫人何不与我们坐得近些,也好同我们多聊几句。”谢珽拉过拉着弟弟坐下,又笑着邀请叶婉蓉坐到方才谢飞白的位置上,在众人面前给了她一个台阶。

    思及父亲口中说的那个风流盛名,罔顾礼法的不臣之人,叶婉蓉这时方觉得自己心中对这位谢世子的评判怕是失了偏颇。

    被谢珽这么一言一语的,空位即刻就有了,也没落了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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