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下午，孟禾收到了舟和人事部的回复，让她周三早上开始进组实习。孟禾心情大好，约了姜晚她们晚上一起吃饭。
周耒从公司出来，正打算打电话给孟禾，问问她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就看见两分钟前收到的消息：“老板，今天晚上有约，就不陪你吃饭啦。”
周耒拨通电话回过去。
“喂？”孟禾正翻箱倒柜地在选出去要穿的衣服。
周耒拉开车门上了车：“晚上有约了？”
“对啊，约了姜晚她们。”
“不是昨儿晚上才一起吃了饭？”
“那你就太不懂女生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想走群众路线吗。”
“她们跟你相逢恨晚的，还用你拉拢？”
“那是因为我跟你的关系呀，所以他们才那么照顾我。”
“章寄妍跟着杨宇，怎么没人关照她？”周耒反驳她，“她们是真心喜欢你。”
孟禾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好吧，谁让我这么招人喜欢呢？”
“结束了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呀。”
挂了电话，周耒对纪明说道：“去趟杨氏吧。”
“好。”纪明发动了车子。
进了总裁办，杨宇正坐在电脑前办公，挽起一截衬衫袖子，领带也扯得松松垮垮搭在身前。
“跟这儿演落魄公子哥儿呢？”屋内略显空旷，周耒走了进去。
杨宇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周耒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按理来说是你的私事，但是事关扬科的招标，所以我想跟你聊聊章寄妍。”
“你消息比我快。”杨宇答道。
周耒不置可否：“如果成了，kiso归到扬科那边，你的处境会很为难。”
“我知道，但这或许是扬科给我下的套儿。”
“陈旷那边一切都准备妥了，扬科这回算是孤注一掷，一方面赌北京的市场，另一方面”
周耒没再说下去，但杨宇心中早已明白，顺着他的话说道：“赌我是不是个痴情种。”
周耒又直截了当地问：“章寄妍，你拿得准吗？”
杨宇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摇了下头。
“她如果真的只图钱，倒还好办，可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所以她是在拿自己跟你换kiso未来的发展，这点你比我清楚，如果她突然倒戈，跟杨氏的资金链熔断，对你虽然不至于是大的打击，但连在一条线上的生意总归会受影响。”
“是啊”，杨宇扭头看向窗外，顾左右而言他，“她要真只图钱，就好了。”
周耒被他这话刺了一下，多多少少替朋友感到难过：“章寄妍白手起家，kiso发展到今天也已经小有规模，尤其近几个月，拉拢了不少合作，她不是一号儿简单人物，我不是不信你，但也怕你一时犯糊涂。”
杨宇握了握手里的笔，复又松开。
落地窗前，大千繁华，杨宇从小在这座城长大，此时此刻却恍然间觉得自己从未走近过它。
良久，他回过神来：“胡敏怎么样儿了？”
“不清楚。”
——
这边，孟禾、姜晚、胡敏、滕雨心四人本就年纪相仿，加上共同话题多，难得有单独聚在一起的机会，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十点出头，还是滕雨心家里人催着回去，四个姑娘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孟禾给周耒打了电话，站在路边等他来接。
没多久，老远一辆车打着右闪往孟禾这边靠过来，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知道是周耒来了，嘴角便不自觉上扬。
上了车，周耒似乎心情不大好。
孟禾感受到他的低气压，问：“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聊到这么晚？”
孟禾当周耒是觉得自己冷落了他，语气里带着点儿哄：“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了，明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没有，公司的事。”
孟禾倒别过头笑了。
周耒从前镜里看她一眼，面色舒缓了许多：“笑什么？”
“开心呀，觉得我现在了解到你越来越多的方面了。”
周耒左手搭在车窗上：“怎么说？”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你是号儿大人物，在北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想到也会因为工作的事愁眉不展的。”
“人哪儿有无所不能的？”
“对呀，人哪儿有无所不能的？所以，遇到棘手的事情，处理就是了，如果一上来就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岂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了？累了就歇一歇，调整好心态再想办法解决问题。总而言之，周耒，我不想看你不开心，这样我也会难受，因为我心疼你。”
周耒听着她的话，看着前路上无尽的车流，回想起近来为了彻底扳倒扬科而付诸的种种努力，竟也莫名心生一丝惆怅。
说起来，他有多久没停下来过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的肩上扛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利益网络错综复杂，他大可不必每做一个决策都如此小心谨慎，认真地考虑着每一方的利害关系。
夙兴夜寐，身体力行，无时无刻要求自己不能行差踏错，就是这样，他担起了这个多少人盯着的位子。一路以来，无数□□短炮对准着舟和的大门，其实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聚焦一个周耒。
别人怎么会真心希望你好呢？他们希望你跌倒、失败，他们祈盼着你终有一天一落千丈，不似往日的风光。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话虽俗气了些，道理却始终是这么个道理。
想到这些，他不免笑了笑。那苦涩从来只有他清楚，连家人都不曾过多提及。
可孟禾却说，累了就歇一歇，看你这样儿，我会难受，会心疼。
周耒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
——
回到家里，孟禾迫不及待地拿过电脑，拉着周耒跟他分享自己收到的舟和的工作通知。
周耒拉她坐进自己怀里，孟禾不自在地扭了扭，却被周耒按住。
孟禾岔开话题：“周耒，你们公司有什么着装规定吗？我看通知里没有写诶。”
“不同职位要求不同，没有写就是没有特殊要求。”
“哦，那就是普通员工，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孟禾靠去他肩膀。
周耒环上她的腰，在她耳根轻吻一下：“想当什么职位？”
孟禾怕痒，笑着躲开：“想当什么你都答应吗？”
“说来听听。”
“那我想当老板娘。”
“你现在不已经是了吗？”
说着，周耒深深地吻了上去，唇齿纠缠间，孟禾感觉到他不同于往日的情绪。
平日里的他稳重、自持，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时刻关注着她的感受，而今天却好像有些失控，轻咬着她的唇，呼吸乱成一团，手也搂得很紧。
孟禾配合着他的动作，认真回应，手轻轻扶在周耒脑后，像是在安抚小孩子。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周耒却突然停了动作，埋在她怀里微微喘息。
“周耒。”
“嗯？”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孟禾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心里却莫名有钝钝的痛感，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瞬，却又清明过来。
“周耒，我没在做梦吧。”孟禾无厘头地问道。
周耒被她这话逗笑了，伸手在她腰间揉了一记。
“呀！别闹！”
——
第二天，孟禾起了个大早和周耒一起下楼晨练。有阵子没动弹，她有些跟不上周耒的步伐，于是周耒把步频放慢了一点，两人肩并肩往前跑。
洗漱完换了衣服，在楼下吃过早餐，周耒取了东西正要出门，孟禾却突然感慨：“明天开始终于不用天天在家当望夫石了，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周耒提上公文包往外走，还不忘给予“肯定”：“说得对，望夫石。”
切。
这一天，孟禾忙着准备去公司报到的各种材料，又跟姜晚去商场选了几件正式些的衣服，到了晚饭时间，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孟禾提前联系了纪明过来接她，所以当周耒打开车门，却发现车后面还坐着一个人时，她张开双手，激动地说：“surprise！”
周耒确实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怎么突然想起过来？”
孟禾边往旁边的座位挪边说道：“接你下班呀。”
周耒上了车，纪明很自觉地升起了车内的挡板。
孟禾握着拳靠过来给周耒捶肩：“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想吃点儿什么，回家我都给你做。”
“你确定？”
“那当然，你不是吃过我给你做的东西吗，怎么还质疑我的厨艺？”
“行，随便来个松鼠桂鱼吧。”
“”
“怎么？做不出来？”
孟禾假笑，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怎么会呢？不过今天我已经订了一家餐厅，你先将就着吃点儿，松鼠桂鱼咱们改天再吃。”
“注意力道，明儿开始我就是你上司了。”
“是是是”，孟禾不情不愿地放轻了点动作，“您看这个力道还可以吗？”
“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老板，明天开始我就要上班了，通勤时间很久的，你舍得我坐地铁挤公交吗。”
“你跟我一块儿来，纪明会来接。”
“不不不，这样太不合规矩了。您给我另外安排一个司机就好了，我不想别人看到议论。”
周耒点点头：“就为这个？”
“对啊。”
周耒没想到她还提前考虑了这些，原本是打算每天跟她一道上下班，虽然更放心她跟自己一起，但是也不想孟禾不自在。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