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
钉崎野蔷薇的挑拨离间其他小羊羔是没听到, 但是她对中原中也的扑倒、之后又是隔着手背亲吻（？）和细语是眼睁睁地看下去的。
结论：
好了，完了。
整个羊村都没了，被这只狼给占了。
在中原中也伸出手, 搭上她的手重新起身后，钉崎野蔷薇可谓是神清气爽，她又拍了拍有些愣神、红晕也未褪去的中也，然后兀自低头去看旁边的购物袋了。
“我有一条背带裤超喜欢的……啊, 在这里，还好你没有落下。”
白濑麻木的看着钉崎野蔷薇忙前忙后收拾她的东西，像个机器人一样开口：“钉崎姐的房间暂时没有吧, 跟柚杏挤一起？”
“嗯？也许不用。”钉崎野蔷薇头也不抬的说，“要是需要的话, 把东西放在中也那。”
一拨人诡异的看了眼中也和野蔷薇。
他们已经不信什么异父异母亲姐弟的关系了，这两个人总感觉有什么八卦啊！但是钉崎姐的表现也未免太坦荡了吧。
倒是向来扮演小大人, 经常露出首领姿态警告他们的中原中也这时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他瞥了眼蹲在地上看购物袋的钉崎野蔷薇，只是闷声应下来。
“我打地铺好了。”
“不错，很自觉嘛。”
“……”
之后中原中也又被大家围住过，也被人问“中也，难道你就这样甘心把首领的位置交给钉崎姐吗”。中原中也看着说话的人, 看着一眨不眨注视他的同伴们, 他的蓝眸澄澈干净，光点晃动, 少年的声音在那时候甚至有点哑。
他声音轻微, 但是清晰可闻地反问：“不甘心能怎么样？首领的位置，不是大家推选的吗。”
众人被他问的一噎, 最后还是省吾强调了一句。
“……我们也是被形势所迫啊！羊从来没有什么首领, 都是大家一起平等地商议决定。要不是钉崎姐差点跟她的老师一起加入高濑会, 我们也不会改规则啊。”
“我们和中也不一样，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啊。”
橙色微卷短发的少年沉默下，他能理解一点大家在擂钵街的处境，自己也没有想要当首领的执着，可被点破“不被同伴真正认同，不过是个工具人”之后就无法再同以前那样为大家找理由了。
他下意识地又用视线在窜动的人群缝隙下去找那个同样是橙发的女生，但是这次没看到人了。
鉴于中原中也看起来好像对钉崎野蔷薇成了首领有些不甘心（实际上是被点破之后还有点难过），几个人又随便安慰了两句就走了。
一方面有点失望中原中也也拿钉崎野蔷薇没办法，一方面又觉得果然如此啊，就算是中也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不过他们的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比起两个人似乎要上升到暧昧氛围的关系，他们还是喜欢看吵架式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弟。
毕竟，这样的话，他们就都是一样的了。
比起中也，“钉崎姐”这个称呼还是其他人叫的更熟练。
期间羊组织附近来了一拨mafia的人找茬，身为首领的钉崎野蔷薇收拾好钉子和锤子就带着人冲过去了。枪弹无眼，虽然看不惯这些少年理所当然的做法，不过钉崎野蔷薇还是让人躲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弱小的少年人在残酷的现实中艰难生存，但也不是她就把人带到枪弹下的理由。
来的人不多，气势昂然的钉崎野蔷薇最终像个恶霸一样得胜而归。
今天也是帅气的“羊之王”！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没见过中也，只听说过这个名号的mafia把所见所闻说成了“羊之王女扮男装！其实是女孩子！”
“有没有搞错啊？我见过“羊之王”，是个脾气不怎么样的男孩子。”
“是个暴躁的女孩子！”
“橙色头发？”
“对啊！”
……竟然是男扮女装。
“叫……什么野蔷薇来着！”
“啊，是姓中原啦，中原野蔷薇。”
“不对吧？我记得是叫中也！应该是钉崎中也！”
你们的记性是不是有点毛病？
晚上的时候钉崎野蔷薇坐在原先那个角落的位置上嗑瓜子打发时间，中原中也看了眼天色，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说实话，先是因为一些意外被扑倒，又被无情地点出真相，这些中原中也都没觉得钉崎野蔷薇做得有多过分，至少是在他缓一缓后能抛开的。但因为距离有点过于亲近，他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当这双澄澈大方的眼眸望过来，就好像什么破事情都没有了——如果这个人离他远一点的话。
中原中也坐在离钉崎野蔷薇一米远的地方，单刀直入。
“你什么时候去睡觉。”
“啊？你要睡了吗？”钉崎野蔷薇看了眼头顶的月亮，“那你去睡吧，记得帮我把地铺铺好，我要是过来的话睡地铺。”
“我再等等。”
中也疑惑：“等谁？”
“我的班主任啦，他今天也乱入过来了。他来的话，我想应该抢个一排房子没什么问题吧……怎么说呢，怎么样也不会放我在这里不管吧？”
毕竟五条老师走之前还说等他回来来着，啊，可恶，为什么还不来，难道她理解错了？！那也是五条老师爽约！
现在过去揪头发还来得及吗？用稻草人诅咒他！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他听着嗑瓜子的声音，开口问钉崎野蔷薇既然不喜欢羊组织为什么要选择加入这里，甚至在大家完全不信任的情况下当这个没什么好处的首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选择这种地方，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哎？你根本不笨嘛。对朋友有有色眼镜吗？嗯……我的话，没试过当首领，机会难得，当着玩一下也不错啊。”钉崎野蔷薇这样说着，看到中原中也摆出一副被敷衍后不爽的神情后，她才开始思索从哪里说起。
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她也有过在类似的破地方呆了许久的经历，对这样的场景会更敏感一点。比起貌似只有中原中也和信还有点真性情外，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时为了自身利益说着高尚的理由把昔日同伴卖掉的吸血鬼，当然，看样子，长久下来也许信在这样的环境下最终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环境给人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能在期间始终保持自我的人在钉崎野蔷薇看来无疑是珍宝。
她就是自主的、很过分的、没有征求一点中也意见地闯了进来。
单纯的希望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性格不被影响的中原中也能同她一样，早点离开这种让人讨厌的破地方。
而且和她不同的是，这个少年就是一只很好薅羊毛的大肥羊，勤勤恳恳工作被人薅，虽然会发脾气暴怒，但气归气，下次还继续。
啊，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这个笨蛋说不定以后就被这些小白眼狼给反手捅了啊！
中原中也就见到思考着的女孩子突然鼓起腮帮子，一脸很生气地瞪向了自己。
……不是，怎么了？又暴躁生气了？
“谁让你这么笨，被我欺负就算了，还被这群笨蛋给欺负。”钉崎野蔷薇嫌弃地啧了一声，“这样下去要是弟弟变得和他们一样，我会很烦躁的！”
她霸道地用命令的语气说：“总之，中原中也你只能被我欺负！”
中原中也愣愣地，轻缓地应了声，他看着少女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多少有些不理解。
羊组织里这么多人，为什么是他呢？长得像被人误认为是亲姐弟吗？
可开始的时候钉崎野蔷薇也完全不承认这种误会，摆明了是嫌弃的。
整个基地里大有愿意跟钉崎野蔷薇笑脸相向，说着好话，还会清脆的喊着“姐姐”的人，比起他从头到尾不乐意承认这种关系，反驳，吵架，为什么要选他呢？
“哎……我本来还想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整蛊一下你的同伴们也还行的。”
中原中也：……
“不过既然老师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回去的路，所以只能加快进度了。”橙发少女拍拍中也，“小伙子，看清现实，不要抱有幻想。再要被压榨，姐姐的钉子会先给你一下的！”
“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中原中也嘀咕了一句，随后因为她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加快进度是指什么？”
——当然是让他们自己独立起来啊！难道一辈子靠你吗？中原中也你是想当一辈子的奶爸吗？！
可即使是配备了武器的未成年，但在那些有经验的成年人手中还是无法对比，尤其是一些组织都是有不同异能者的存在。只要稍微用心一点，没有中原中也的羊组织很快就会被击溃。
中原中也正在思考自己离开的可能性。
钉崎野蔷薇顺便给了他一把瓜子，让他慢慢想。
——反正她也想不出来，总之先做呗。
做都不做，那一直当奶爸的可能性也太大了吧。
禅院真希跟羊组织今晚的守卫交谈失败，最后提着长·枪直接冲进了羊组织，她一脚踢开大门，目光在黑夜中一下子锁定了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钉崎野蔷薇。
“喂，野蔷薇，要过来和我们睡吗？”
钉崎野蔷薇把剩下的瓜子一股脑的丢给中原中也，她兴冲冲地站起来回应。
“真希姐你也来了！要要要——！你等我一下！我拿一下衣服！”
“行。”禅院真希说着，转头看了眼身后跟上来见到她俩说话后不再口出狂言的人。她没怎么在意，直接进去坐在了原先钉崎野蔷薇坐着的位置。
中原中也看了眼束着马尾干练利落的女生，又看了眼拿着购物袋飞奔而来的钉崎野蔷薇。
橙发的女孩子显然很喜欢这个前辈，拎着购物袋就要双手揽住禅院真希的脖子。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找不到线索会焦虑，但是大家都来了就会把心态放平了。
钉崎野蔷薇开心道：“今晚我要跟真希姐一起睡！”
“有你自己的房间啊。”
“哎？床很小吗？”
“很小的，这里没什么大房间。”
“啊，好可惜，那回去一起睡吧，真希姐！我先走了啊中也。”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女生肩并着肩离开，身影越来越小后他听到今天值班的同伴在嘀咕。
“钉崎姐的前辈果然也好恐怖啊，不过她好奇怪，都是我们的首领了为什么跟着自己的前辈走啊。”
“没有房间睡吧……啊，刚刚她和中也在一起，不会是中也又跟她吵架过了？”
“抢床？”
没有这种事情，一个床而已他又不会小气到跟一个女孩子抢，而且他们也没有一直吵架啊。
中原中也没什么精神的回去，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有些睡不着，偶尔的时候也会恐惧睡着，因为和其他人不同，他不会做梦，在他的睡眠之中只有无尽的黑暗。
在所有人讨论着前一天或喜或悲或恐怖的梦境时，他下意识地都会走远，怕被人问题，发现除了异能力以外同别人的不同之处。
毕竟，其他的异能者再怎么样都是会做梦的。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钉崎野蔷薇和她的同伴们会不会就这样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还未道别就此离开了。
赭发的少年脑海又清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完全褪去，比白日还要精神。
他有点后悔没跟上去。
不是，不如说更加主动的把床铺让给钉崎野蔷薇，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时不时就暴躁还难伺候的人哪里好了，但是无疑，被区别对待是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甚至……
“睡觉吧。”
中原中也这样告诉自己。
同羊组织的画风不同，一波咒术师瞬间就适应了在擂钵街的生存法则。屋子没有？无量空处！食物没有？无量空处！对我有意见？无量空处！
总之，现在要啥有啥，除了没线索以外什么都好。
一桌人聚在一起，居然还吃起了夜宵火锅。
钉崎野蔷薇立刻加入其中，热乎乎的开始吃着火锅。
五条悟给刚来的女孩子夹了个肉丸：“野蔷薇，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我的名字啊？”
“名字？我没事干嘛跟别人说你的名字啊。唔……我叫了五条老师，大家还是都知道你姓什么的。”
五条悟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个不要紧。老师的名字不要说哦！”
毕竟，一个咒术师姓五条，多正常的事情啊。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虽说时间地点和现世能有点联系，但是很多属于他们的信息却全都不见了，五条悟猜测了几种可能性，最终为了自己往后的恶趣味，还是准备留一手。
嘻嘻，我说第一次见中原中也的时候，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总有点不对劲呢。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神奇穿越吧。
“好可疑，不过我才懒得给你介绍啊，话说老师对现在的状态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没有呢~啊，这个好好吃！要是现在再来几个大福就好了！”
“……”您的心果然是最大的。
在羊组织被钉崎野蔷薇摧残着居然开始有的没的训练，不敢再随便叫嚣着喊复仇，小心看着女孩子眼色看她是否主动帮忙报仇的情况下，所有人开始珍惜中原中也的时代。
钉崎姐的脾气太暴躁了啊——！完全不敢主动去搭讪惹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吼，太难伺候了！
除了中原中也和信，其他人完全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可以依赖的同伴感觉。
像是被耍一样，一个个枯燥无趣的锻炼。
羊组织有中也，现在多了钉崎姐，还有不小的武器库，已经足够了啊！没有人敢惹了！
而擂钵街仅仅两天就打出了新的强力组织，他们号称“王中王”，有金枪鱼之王，熊猫之王，猫之王，神医之王……反正乱七八糟，还一个人多个称呼，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最近疯狂对横滨各种组织出手的mafia自然在听到这个新组织之后，立刻派了一大队精英上去。
众多组织的眼线在角落里围观，看着里头的人刷刷刷打下来，欠扁地说自己是最强……沉默了。
虽然模样很欠扁，但是真的惹不起。
这已经不是“棘手”了，这是一生气就再造一个擂钵街了！旁边那个坑是什么啊喂！弹指一挥间吗？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即使如此，竟然没有一个人死在他们的手中。
羊组织虽然饱受钉崎野蔷薇的欺凌，不过在“王中王”的压倒性实力下，他们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可太对了！
看看mafia的下场就知道了！他们还是有更强的靠山的！
说着这话的白濑被钉崎野蔷薇一脚踹了屁股，狗啃泥一般摔在地上。
“都说了给我靠自己啊！”钉崎野蔷薇听到过这群人喊他们疯批，这时候便直接用上，“不然你怎么知道疯批起来的人会干出什么事？”
白濑怒气值升满，看了眼扬着眉眼的钉崎野蔷薇也只能吞下不满。
“钉崎姐……今天要去钉谁吗？”
钉崎野蔷薇做了两天首领，欺负小孩子锻炼的事情做了，但是觉得无聊，没事的时候还真就当玩一样去享受“首领”的位置了，在知道一些非黑非白的关系下，也蹲着人给他们报了一两个小仇。
白濑：昨天刚跟钉崎姐说过gss里头一个小队长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去钉那个混蛋吧！
谁料到钉崎野蔷薇开口就是：“今天去钉那个‘白痴眼罩之王’吧。”
白濑：……
等等，那个不是你的老师吗？！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挨打！
省吾沉重地拍了拍还在得意自傲的白濑肩膀，他说：“别抱太大希望，还是靠自己吧……这可是疯批教出来的疯批。”
中原中也在旁边觉得有点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向来有自己一套理由的白濑被这么怼，还不能反驳的。
为组织付出在大家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一直这么觉得，即使是现在也如此认为。
但钉崎野蔷薇自始至终知道自己会离开，不过是临时的一个主意，没怎么把其他人的想法放在心上，想做的只是……
“如果没办法改变大家……啊，我觉得改变他们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啦，不如去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吧？”我就是这么做的……啊，可恶，为什么我现在在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钉崎野蔷薇越想越气，她一把拍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后背，暴躁道，“真是让人操心啊混蛋！”
中原中也捂着被拍痛的后背不满：“明明是你更让人操心吧？！”
是谁昨天差点被子弹打了，还不是他救的吗！
“哈？我需要你操心吗？！开什么玩笑啊！”
“你钉人的时候能不能做足功课啊！他们的队伍都是三小队在附近，随时可以增援的！”
“所以我不是没让你帮我去跑腿吗！”
“哈？你也没叫我来啊！”
“那你别来啊！”
两个人不知不觉又吵了起来，打断两人说话的是胖达。
没什么正行的新组织“王中王”的成员虽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不少生面孔大家也不认识，但胖达的身形在擂钵街独树一帜，一看到他的身影就没人拦着了，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上去rua一把。
他们看到熊猫飞奔到门口，看见跟中也吵起来的野蔷薇就拿起一个小喇叭喊：“野蔷薇！快去！‘犬之王’被可爱的女孩子搭讪了！”
吵到一半的钉崎野蔷薇懵了一下。
“啊？‘犬之王’又是谁啊？”
“是伏黑啊！伏黑！”胖达说，他的眼睛看了眼女孩子旁边的男生，心里多少有点打鼓，但是还是拿着小喇叭喊，“伏黑被搭讪了你不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呢！
原来伏黑也来了吗！啊，针不戳！但是……
“熊猫前辈你有没有搞错啊？上次虎杖说伏黑被搭讪，结果完全是个乌龙！”
“前辈我可是感情细腻的熊猫！我可不会弄错，你不去我去了啊！”
钉崎野蔷薇立刻跑过去跟上：“哎等等我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她激动地开始酝酿感情，声泪俱下，情感输出格外大。
“可恶啊伏黑！居然忘记了我们那个深情的夜晚，那浪漫炙热的一夜啊！居然就这么忘了吗！”
……
羊的人，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看向了被丢在原地中原中也。
明明是姐弟关系吧？为什么突然觉得中也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