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鬼”
玉楚微闭着眼，两手大拇指搓着四个手指，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睁开眼说:“我知道鬼在哪里。”
众人惊惧，互相问着，“真有鬼？”
“真有吧，巡夜的看到的，鬼在院子飞来飞去。”
有一个小厮在人群中缩了半截身子，哆哆嗦嗦地说:“我最怕鬼了。”
旁边的人说:“怕什么？有大小姐在，她能压服住鬼。”
玉楚又搓了几下手指，镇定地说:“但我掐指一算，这个不是真鬼，是假鬼，戴了鬼的面具。”
众人惊叹，“假鬼也能算出来？大小姐真神。”
“大小姐修六年道，道行不浅啊。”
“不是鬼就是贼了。”
众人议论，将信将疑。
“走，去捉假鬼，往那边去。”玉楚用手一指，示意众人往抱厦方向去，可是谁也没动，都看着她。
一个管事的仆妇说:“既然大小姐知道鬼在哪里，能镇住鬼，且不管是鬼是贼，能算出来，就是能镇住他。就请大小姐先行，我们在你后边跟着。等看到了贼人，我们一起上去把他捉住。”
其他人应和，“对，请大小姐先行。”
仆人们说着，纷纷躲在玉楚身后。
玉楚说:“你们不能都集中在一起，贼不一定往哪个方向跑，需分散开去。那边，”一指茅厕后面，“去那里一些人，在墙外等着，贼人有可能狗急跳墙。”
“是。”仆人答应着，但都是一些女人和杂役小厮，谁也没敢去，躲在玉楚后面亦步亦趋。
萧延嗣说:“妹妹，我去那边截贼。”
玉楚心疼哥哥没吃到饭，还要去捉贼，这怎么能行？连忙说:“哥，你整天没吃饭，哪有力气？你去找点吃的，这里有我呢。”
萧延嗣说:“没事，我还能坚持住。”
玉楚知道哥哥这个时候不可能离开，劝也无用，只好回头向仆人说，“去给大公子找点吃的，他一整天没吃饭。”
“是。”有答应的，没有去的，都害怕，紧随玉楚身后，不敢离开半步。
这时，李管家带着家丁巡到此处。玉楚说:“李总管，我刚刚掐算下，那人不是鬼是贼。我知道他的藏身处，我带人去捉，但他有可能见我就跑。你带人到那边去，贼有可能从墙上跳下来。”
“是。”李管家起初听说闹鬼，心里也有些胆寒。既然大小姐算出来不是鬼是贼，心里踏实了，捉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于是带人去布阵，准备截贼。
安排完毕，玉楚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仆人们提着灯笼紧随其后。萧延嗣怕妹妹有危险，强撑着与之并行。转朱阁，低绮户，转到了抱厦旁。玉楚从仆人手里接过灯笼，猛地打开门，举起灯笼向茅厕里面一照，只见一个黑衣人蹲在墙角，脸上蒙着面巾，一个骷髅头骨图案赫然呈现，狰狞可怖。贴近玉楚身后的两个人吓得“啊呀嘛呀”惨叫。玉楚也有瞬间的心慌，但她迅速稳住了心神。箭步上去出手要抓他的脖子，几乎同时，萧延嗣也冲了上来。贼人突然弹跳起来，蹿了上去，狗急跳墙了。玉楚大喊，“贼跳墙了，李管家抓贼。”李管家正守在外面，手里拿一条大棒，见黑影落下，抡起大棒猛击。一下子把他打倒，那人惨叫一声，发出的是人声。几个家丁上去把他按住，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上了。李管家隔墙喊话，“大小姐，贼人被捉住了。”
玉楚举着灯笼向茅厕里面照了几圈，确定没有同伙在这，撤了回来。
仆人们都松了口气，不害怕了。于是有人说，“给大公子找点吃的东西。”两个管厨房的仆妇去了厨房，开了门，点了灯。其中一个准备去拿包子。她走到灶台前，怔了怔，说:“这个锅好像被人动过。”
“是吗？”另一个仆妇凑了上来。
那个仆妇掀开锅盖一看，果然包子少了很多，还剩两个。她气愤地说:“贼人还偷了包子。”然后，拿块布把包子包好，再放到盆里盖上，给大公子送去。
路上两人边走边骂，“死贼人，先偷吃了包子，然后去蹲茅厕。”
“活该被捉。”
萧延嗣站在院中，两个厨娘给他送来两个包子，另有两个仆妇去老太太房里拿了点心和茶水。有人取来凳子让他坐下吃。周围站满了人，听他处理贼人。
萧延嗣说:“妹妹吃了吗？”
“吃着呢。”玉楚正在强咽几口点心。
萧延嗣吃了东西，说话有了底气。他看一眼贼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裤，黑头巾包头，脖子上一条黑色蒙面巾，刚被李管家他们给扒拉下来，颓丧地躺在地上。萧延嗣伸手把他的面巾拉上去，又露出了狰狞的骷髅图案。
萧延嗣心想，巡夜的说有鬼，一定是她们看到了这个面巾。他看向众人说:“大伙看看，这就是所说的鬼。其实不是真鬼，就是贼。”
围观的人争先观看，从外围向里面挤。
萧延嗣把贼人拎起来，厉声问道:“你有没有同伙？”
“有，有，有。”贼人声音颤抖，连声说。
“在哪呢？”
“在墙外等着呢。”
萧延嗣想，同伙贼人应该早就跑了，但他还是派几个家丁出去，看看脚印往哪个方向跑。
然后吩咐李管家亲自带几个人，连夜将贼人扭送去汴州府衙门。
真相大白，是贼不是鬼，主仆上下心里都踏实了。因为两个巡夜的及时发现贼人，立了功，太夫人派人给她们了赏赐。但她们仍在疑惑: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像个女人，怎么捉到的是一个包裹着头巾的男人？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一顿折腾，已经到了下半夜。除了巡夜的，其余人各自安歇。萧延嗣和萧玉楚被太夫人解除了惩罚，允许他们各自回房。
第二日，汴州府派录事参军卢懿并两个小吏来雍国公府核实情况。说是当时进来的是两个贼，还有个女贼没抓到。通常这种事情，首先由李管家接待。李管家听了守门人传报后，亲自到大门迎接，请他们进了听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