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脱身
公主一摆手，“罢了，免礼。”
“谢公主姑姑。”赵祀起身，闪在一旁。
玉楚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公主。”
公主满面笑容走下了车辇，伸手拉起玉楚，“萧大小姐，请起。”
“谢公主。”玉楚顺势直起身子，向公主回以微笑。
公主挽着玉楚的手臂，热情地说:“走，我们进去。”
说着二人走进舞场门里，内侍、宫女紧紧围随。舞场不允许携兵器入内，所以带刀侍卫在门外等候。
舞场内人声嘈杂，见公主挽着玉楚一起进来，纷纷投以惊异的目光，心中疑惑:这是谁，竟受到公主如此厚待。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玉楚，悄声对周围人说:“她就是那个从四品夫人，雍国公府的萧大小姐。”
“哦。看来，摆脱了潘家，人更美了。”
“公主和她携手而入，莫非雍国公萧将军……”
“没事，暂时羁押而已。驸马初战告捷。一旦收复邢州，官家派人调查，必能还其清白。”
说话时眼珠转了转，深含言外之意。
众人会意，或微笑，或点头。
有人问:“驸马出征已久，怎么才初战”
知情人说:“驸马到达后，先修筑攻防工事，与敌军对峙多日。突然发起猛攻，一鼓作气，收复多个邑镇。但邢州城仍被敌军占领，不过拿下邢州城是迟早的事。”
“对，驸马的侄子、萧将军的儿子萧延嗣也在军中，这次作战任前路先锋，自然也立下了军功，你们说，萧将军会有事吗？”
“当然不会。即便本人有些瑕疵，官家也会网开一面。”
……
一时议论纷纷。
出入舞场的都是高门贵妇、皇亲国戚，朝廷内外的消息、京都的新闻，他们首先知晓，于是这里成了信息集散地。萧承信遭到女婿举报，说他任邢州节度使时虚报战绩，欺瞒皇上。于是萧承信被羁押，并削去了在身官职，暂时保留爵位，待驸马收复邢州后派人去当地调查，再行定夺。这一消息在舞场中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有人进一步发掘，得知因为萧家女婿原是萧承信任邢州节度使时的部将，了解他的底细。他曾打死原妻，被原妻弟弟报官而入狱。萧大小姐怕自己也被打死，于是去汴州府起诉和离，判决很快下来了，一别两宽。潘女婿气不过，在狱中举报了萧承信……
这个信息被传播，把话题推向高潮。当时的舞场中，几乎每个人都议论几句。但因为朝廷内外、京都之中新闻太多了，萧家的事很快被淡忘。今天，玉楚的到来，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和猜测，话题再起。
兴安公主有固定的座位，还是玉楚上次来时的位置。她们相并而坐，内侍、宫女围在四周。
玉楚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上次龚国公府景夫人所坐之处，发现已经换了主人。一位陌生的女子坐在主位，盛装丽服，神态高贵而矜持，正看向这边，与玉楚的目光对上了，她莞尔一笑，玉楚也用微笑回应。
玉楚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与两道灼灼目光相遇，她的心头不禁冷了一下，因为她莫名地感觉到这两道目光充满了敌意。这是来自嘉王赵曦的宠妾——窦夫人的死亡凝视。
玉楚不理会她，也不想追究为什么，神态自若，看向公主，问候公主最近怎么样。
本是寒暄，公主郑重回答，并问她是否知道萧驸马首战告捷，她哥哥作为前路先锋，功劳很大，官家对他们大嘉赞赏等情况。
“我二叔没说，或许只告诉了祖母，我和母亲都没听说。”玉楚也郑重回答。
这时，冠远侯赵祀拨开周围的内侍、宫女往里面挤。他们嬉笑着让出一条道，他顺利进了来。
“公主姑姑，我来了。”
兴安公主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坐吧。”
方桌，公主和玉楚坐正面，面向舞台。赵祀看了看，选择了侧面、临近玉楚一方坐下。落座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玉楚。
玉楚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向公主身边靠了靠。
公主看出玉楚不自在，向赵祀道:“到那边坐着。”用手一指对面，示意他坐在背对着舞台一侧。
“遵命。”赵祀尴尬地换了位置。
演出尚未开始，公主和玉楚热聊，把赵祀晾在一边。
赵祀时不时地找点存在感。
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糕点，公主指着其中一盘水晶糕说:“这个很好吃，劲道，又不黏，甜香醇厚，回味无穷。你尝尝。”
玉楚感到盛情难却，只好拈了一块放到嘴里，很享受的样子。
公主随后也拿起一块，边嚼边问:“是好吃”
“真香。”玉楚微笑着回答。
赵祀也凑过来，大手一伸，抓了两块，都放到嘴里，大快朵颐。
“香，真好吃。”赵祀一边吃一边感叹，“我桌子怎么没给上这么好的糕点”
公主睥睨着他，不屑地说:“你给的钱不够。”
“对对对。”赵祀尴尬地陪笑着，“我看糕点都差不多 就没选上等费用。”
公主没再理她，继续请玉楚品尝各种糕点。
桌上摆放一把茶壶，壶嘴荡出缕缕热气，茶香阵阵。
赵祀站起身，拿起茶壶，倒了两碗茶，一碗递给公主 一碗递给玉楚。
玉楚迟疑着，谦恭地说:“怎敢劳驾冠远侯。”
旁边的一个宫女笑道:“冠远侯，你抢了我们的差事了。”
赵四满脸堆笑，“能为公主和萧大小姐当差，甘之如饴。”
公主笑着说:“他又不是第一次抢活，你们也乐得清闲，这个差就让他当吧。”转头向玉楚道:“他给你倒茶，你就接着。他乐此不疲。”
“谢公主，谢冠远侯。”
玉楚接过茶碗，赵祀并没有松开手，而是顺势用手心托着玉楚的手背。
玉楚立即抽回手，茶碗掉落在地上，茶水滩在桌面上，向下流淌，沾湿了玉楚的衣襟。
玉楚一脸愠怒，眸光冷寒，射向赵祀，“请冠远侯自重。”声音不大，却有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时忽听一声锣响，要开场了。
玉楚神情严正而恭敬，声音依旧温润，向兴安公主道:“公主，恕玉儿暂时不能再奉陪，我要先回雍国公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