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火灾
“太夫人房里着火了？”不管有多少恩怨，水火无情，人命关天，也不能漠不关心。
她急忙穿好衣服，头发简单绾个髻，带着凝香和凝翠匆匆忙忙去了中堂。
明火基本被扑灭，黑烟滚滚，仆人们各自拿着水桶、木盆、铁锹灭火。只见潘士渠背着母亲满身烟黑地从上房跑出来，接着，秦婆婆也从里面爬了出来，小丫鬟们基本都没事，跑出来的及时。
潘士渠把母亲放到地上躺着，立即有几个丫鬟仆妇帮她洗脸洗手。被烟呛得不断地咳嗽。
秦婆婆也咳嗽。
几人丫鬟仆妇问秦婆婆，“怎么着得火？”
秦婆婆摇摇头。
玉楚走到潘士渠跟前，毕竟婚姻还在，怎么也得关心一下，于是问道:“官人，你没事吧？”
潘士渠突然怒目而视，“这回你满意了？”
玉楚错愕不已，“官人，什么意思，难道火跟我有关？”
“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你先派你的两个道友欺骗我母亲，说什么不和离我们家有火光之灾，然后让人来偷偷地放火。不就是想和离吗？我就不离。”
这时潘母缓了过来，“和离吧，就是一个不祥之人。这场大火，我死里逃生。难保以后不再着火，我们可折腾不起。和离，士渠，快写和离书。”
玉楚在最初的惊骇之后，终于听明白了。她神情镇定下来，严肃地向潘士渠道:“官人，你的意思是火是我放的或者我找人放的？我不想解释什么，报官吧。至于太夫人说的和离，官人若是孝顺，就听母亲的。你可以马上写和离书，我签字。”
“休想。”潘士渠恶狠狠地说，“卫娘子，派人报官。”
“是。”卫娘子答应一声，心中窃笑，立即派两个家仆去了汴州府。
玉楚抿了抿唇，眼眸里掠过一丝冷厉，字字铿锵地说:“官人，我们在此静候官府来人，总会真相大白，若确实是我所为，我甘愿服刑；若证明我是被冤枉的，必须给我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潘士渠不屑地说。
玉楚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和离。”
潘士渠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凝滞。
房子虽然没有塌，但屋子内部和门窗都被烧得破破烂烂。好在除了太夫人和秦婆婆受了伤外，其他人都没事
太夫人和秦婆婆都被搬移到潘士渠的住处，她们住正房。潘士义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也搬了过去，住到了厢房。卫娘子的抱厦也不能住了，住到了另一座厢房。
火被扑灭了，整个潘家大院人心惶惶，仆人们没有心思做做其他事情。三三两两，或坐在石凳上，或在院里踱着，低声议论着。
到了中午，家仆带着汴州府的官差来了。玉楚抬头看去，走在前面的正是卢懿。她立即转过身去，避开卢懿的视线，怕卢懿见到他和她打招呼。潘士渠本来就怀疑失火跟她有关，若他发现她和卢懿还认识，怕要怀疑汴州府调查的公正性。
卢懿竟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至于玉楚为什么要避开他，他不得而知。但他尊重玉楚，可能是有苦衷吧，也装作不相识，目不斜视。报案的两个家仆，引着他们去了火灾现场。
潘士渠听闻禀报，也急忙赶了过去。
卢懿带着府吏勘察现场，找到了起火点，就是太夫人卧房和丫鬟卧房之间的堂屋靠近太夫人卧房处，有烧毁的桌椅的框架，旁有个烧成半边的木桶，骚味混合着烟灰味呛鼻子。
他们勘验了灰烬，发现椅子上有丝织物；进一步勘验，发现桌上有烛台，椅子上的丝织物里有蜡油。
卢懿问:“潘将军，在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有哪些人，请他们过来问话。”
潘士渠说:“我母亲和她的侍婢们在此居住。但我母亲和陪侍她的老婢都被烧伤了，大夫正给她们疗伤，不能承命，其他人可以过来。”
于是命人把他母亲房里的四个小丫鬟和他的堂弟、堂弟媳都叫了来。
卢懿先问他们住在哪个房子里面，太夫人住在哪里，他们一一指了。
卢懿问四个丫鬟，“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着火的？”其中一个回答说:“天快亮的时候。”
其余三人点头说:“对。”
卢懿说:“天快亮的时候，就是天还没亮。”
“是，天没亮。”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也就是说，这时，若是你们做什么，比如去解手，需要点灯。对吗？”
“对。”
卢懿又问:“你们是怎么发现着火的？
其中一个说:“我是被烟呛醒的。我立即叫醒她们几个。推开门一看，堂屋里着火了。我们蒙着被就跑出去了。”
其他人点头。
“天快亮了，睡眠不会太深，你们听没听到堂屋有动静，比如解手。”
沉默片刻，最先被呛醒的丫鬟说:“好像听到堂屋的桌子的碰撞声。”
卢懿垂下眼眸，似乎有些话羞于开口，又不得不说，“你们夜里解手，溺器是放在卧室还是堂屋？”
小丫鬟们脸颊都飘起了红晕，低下头，羞怯地低声说:“放堂屋。”
“太夫人和陪侍的女使用的溺器放在哪里？”
“太夫人在卧室解手，秦婆婆接完倒在堂屋的木桶里，秦婆婆就在木桶上解手。”
问完了丫鬟，卢懿又问潘士义道:“你是怎么发现着火的？”
潘士义说:“我正在睡梦当中，忽然听到上房的丫鬟尖叫着说‘着火了，着火了’，我和娘子都被惊醒，立即下地推开门，见上房着火了，我就跑出去喊人了。”
三娘子埋怨道:“他自己先跑了，没管我。”
潘士义乜了她一眼，“你也没管孩子。”
卢懿制止道:“可以了。”
转头向潘士渠说:“请把守门的和巡夜的都请到这里来。”
潘士渠立即命人把他们都叫了来。
卢懿先问两个守门的，“你们放没放陌生人进来，夜里有没有睡着的时候？”
他们连忙发誓说:天地为证，我们没有放陌生人进来，也没有睡着，连鸟都飞不进来。
又问两个巡夜的，看没看到可疑的人，你们院内的人有没有乱走乱窜的，她们说:我们巡了好几圈，什么也没看见，整个大院都安安静静的。
卢懿看向潘士渠，“将军，我想见见太夫人和她的陪侍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