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善后
早餐也没吃，反正也不好吃，换个厨娘以后，她们感觉饭菜真是难以下咽。
玉楚在盘算如何摆脱婚姻，玉蝶让她先忍，看来忍不了。嫁入一个奇怪的家庭，太夫人和婢妇、亲戚联合算计她，前媳妇死得不明不白；因为母亲的纵容，儿子的行为毫无行止，谁还敢继续在这个家庭？实在不行，只能用最后一计了。她把嫁妆拿出来，打开箱子，光灿灿的，耀人眼目，应该值不少钱。她拿出两件，对凝香和凝翠说:“我出去一趟。你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或许我们只有离家出走一条路了。”
两人略有错愕，问:“带不带得张和得驰他们？”
“再议，看情况。”一面说，一面出了门，又翻墙跳过去，在街上打听到金玉店的地址，卖了两件，换得一千多两银子。又在饼铺买几张饼，然后返回。接近潘家大院时，见前面有两个女道士，悠然而行。虽然不认识，玉楚对她们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连忙上前施礼，“见过两位师父。”
两位女道士，一个年纪较长，面目清秀，慈眉善目；另一个二十几岁，和年长道士有几分相似，面色稍冷，但礼多人不怪，见玉楚向她施礼，还了礼。
玉楚有意捐点银子给她们，但不能唐突，因为道人都很清高的，要说得委婉些，于是拱手道:“二位仙长云游到处，辛苦劳累，若有需要，小女子愿意奉献道心。”说着，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欲交到年长道士的手里，“这些银两，不成敬意，或可解决一两顿盘费。”
两位道长微笑婉拒，玉楚只得作罢告辞，返回房里。
两个执法娘子被玉楚怒扇两巴掌后，倒在地上惨叫好久，才被扶起。太夫人脸色灰黑，尴尬地呆坐在榻上，心里有些后悔。想到前儿媳的死，太夫人心里有些忐忑，莫非真有鬼魂？前儿媳死的冤。
潘士渠做了官，在京城买了宅院，把母亲接了来，买了奴婢伺候，却把伺候婆婆十年的媳妇李氏扔在老家。他也不正式休妻，李氏再嫁的机会都没有，每天被潘家族人监视，怕有不检点行为。一个女人，养两个孩子，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太夫人在老家的时候，潘士渠时常派人捎钱给他们。太夫人被接到京城后，潘士渠不再管他们母子。不得已，李氏从娘家借了钱，带着一儿一女投奔丈夫。路上，女孩儿不幸染病死了。历尽千辛万苦，到了京城，几乎挨家挨户打听，终于打听到了潘家。被当成乞丐挡在门外，直到潘士渠下衙回来。
潘士渠满心满脸不高兴，看在孩子的面上，收留了她，把他们安排在西北角最低矮阴暗的房子。潘士渠心里一有不痛快的事，就打她出气。每当潘士渠打她的时候，先让仆妇抱孩子，打完了，再把孩子交给她带着。李氏的吃穿用度不如仆人，还被丫鬟仆妇欺负，时常不给她送饭。就这样，李氏慢慢被折磨而死，死后第二天，孩子也突然离世了。李氏死后，潘家母子主仆，怕她冤魂找上来，将其深埋。
太夫人心里嘀咕:或许李氏的冤魂没有走，附在新儿媳身上……
她越想越害怕，冷汗浸透全身，心在颤抖。
卫娘子和三娘子互相对视几次。
三娘子先开了口，“大娘，大嫂像疯了一样，不能惯着她。执法娘子打不了她，让大哥打她。”
“你说什么？”太夫人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没听清三娘子说什么。
“大娘，我是说，您在老家时候那么牙硬，不能被儿媳欺负了。等大哥回来，让大哥打她。”
三娘子悠着孩子，咬牙切齿地说。
早餐送了来，卫娘子亲自伺候太夫人吃饭。一面安箸递匙，一面说:“太夫人，您消消气，多吃点饭，才有精力对付她。她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品级比太夫人高两级，没把太夫人放在眼里。现在日子还浅，气焰就这么嚣张，若日子长了，形成气候，恐怕要把你和官人都踩在脚下。官人昨天一夜没回来，今天若回来，太夫人得好好跟他说说，必须把她媳妇打服了才行。”
太夫人曾有一瞬间认同玉楚对瑾儿的安排，请乳母喂养，去士渠的院子；她也曾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命人殴打她是有些造次，但经不住三娘子和卫娘子的挑唆，她们的话勾起了她置气之意，即使自己做得不对，儿媳也应该听她的。不听她的，就要儿子为她找回来。
心情沉重，心绪不宁，恐惧和耻辱交织着，她也吃不下去饭。
卫娘子和三娘子交替撺掇，太夫人又恢复了狠厉，咬着牙说:“我不会让我儿子放过她。”
三娘子和卫娘子相视点点头，心里十分得意，又怂恿了几句。
正在说话间，一个仆妇匆匆忙忙过来禀报说:“太夫人，有两个道士，还是女的，闯入院中，要见房宅主人，说是她们能掐算、破解人口不利、家宅不宁之事。太夫人，让她们进来吗？”
太夫人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快请。”太夫人吩咐道。
仆妇转身出去。
少顷，两个女道士款款而入，一长一少，面貌有些相似，清雅俊秀，神采飞扬，应该是师徒二人。
她们向太夫人拱手施礼，被请入座。谢了坐，年长道士说:“夫人，有人口不利，家宅不宁之事吗？”
“是。”太夫人有些惭色，“先说人口不利，”转身向三娘子道，“把瑾儿抱过来。给道长看看。”
三娘子抱着瑾儿，送到道长面前。
太夫人说:“这是我孙子，两岁了，亲娘死了。这孩子身体越来越孱弱，时不时地发烧，吃点药退下去，过几日，又烧起来。道长可有根治之法？”
道长望闻检查，眉头紧蹙说:“这孩子的病是饮食缺失所致。宜调理饮食，尽量让孩子多吃点。”
太夫人脸现愁迫之状，无奈地说:“就是不爱吃饭，怎么哄也不吃，没有办法。是不是冲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