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愿
萧承举面色一暗，忧心道:“不行就和离吧。”
“能和离当初就不用结了。”萧承信心虚，声音发颤而低沉。
萧承举扬眉直视，目光灼灼。萧承信被弟弟的目光刺得，感觉矮了半截。
兄弟二人沉默半晌，萧承举语重心长地说:“当初我就劝你，若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潘士渠手里，你就自我检举，陛下会顾及咱家祖辈的荫功，看在我和公主的面子对你网开一面，不要拿玉儿做交易。你一口咬定说不是，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越陷越深，把玉儿推向火坑，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我现在举荐他做左卫将军倒是简单，陛下特意跟我说，有没有亲族子侄适合当官或者做了官适合升职的，尽管提出，冒着生命危险出征，这点待遇得给。若我推荐侄女婿，陛下能批准。可是今后呢？他现在能要挟你，说明人品不好。做了从四品，可能还要做正四品，三品二品的，贪得无厌。我们的能力满足不了他的时候怎么办？其他驸马最多做到从四品，陛下对我格外开恩，让我做到从二品，而皇恩也是流动的，万一我失势了呢？玉儿还不是成为弃子，日子更不好过。想办法早点离开他才是正理。”
萧承信一时语塞，尴尬片刻，鼓起勇气说:“弟弟，多虑了，他只是一时义愤，跟我讲点条件。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且我们帮他晋升，兑现了我的承诺，我们才有条件跟他谈和离的。况且婚姻既已结成，我还想让玉儿和他好好过下去，有了孩子就好了。既然他还是我家女婿，我们也要尽力帮助他。陛下给你这个机会，浪费了很可惜。不如就用在潘女婿身上。他做了这个职位，台阶又高了。有了一定的资历，凭借自己的努力，也会稳步上升。”
“他升不升的，对玉儿都没有意义。”萧承举忧虑地说。
“但对我有意义。”萧承信急了，把实话说了出来。
萧承举用异样的目光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仕途之事，先自己做好。顺利了，仕途就会坦荡些；不顺，原地也不错，生活好于九成以上的人，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要不择手段地刻意钻营。这次我答应你，先给他一个机会。”
萧承信阴郁的脸一下子晴朗了，笑道:“还得弟弟，为我解决急难。”
兄弟二人重新回到了宴会堂，继续谈笑风生。亲人相聚，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暮色降临，酒席才散。驸马留在雍国公府住一晚，玉楚也住下了。
第二日，驸马进了宫，向皇上汇报出征前的准备工作，顺便提了侄女婿潘士渠职务调转的事情。皇上欣然答应，雷厉风行，当即责成吏部办理相关事宜。第三日正式公布了，任命原游击将军潘士渠为左卫将军，同时封其妻萧玉楚为从四品夫人。
潘士渠震惊之余，心花怒放，他也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还这么快，心里对岳父萧承信有了些许敬意，对玉楚心生怜爱。
玉楚从雍国公府出发进宫听封，被赏赐一套夫人朝服。
萧承信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被拿捏得感觉很不好受。现在承诺已经兑现，再见到潘士渠也不用心虚了，腰杆挺直了。
潘士渠派仆从回家报喜讯，全府上下一片欢腾，潘母的眉眼抬得更高了。
“士渠小的时候，族里的老人就说他将来能做大官，果然是这样。在老家的亲友族人当中，很少有当官的，偶尔有，最高做到七品。做了七品，家里祖坟都冒青烟了。”太夫人正在对自己的贴身婢女和堂侄、侄媳妇讲述潘士渠小的时候事，“士渠不爱读书，愿意与人打斗，玩打仗的时候，他也是个头儿，指挥别人打，有时候别的孩子被打的头破血流，他没事，还都听他的。”
秦婆婆附和说:“是啊，官人就是当大官的料，从小看大。也是太夫人有福，有这么有能耐的儿子。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三娘子抱着孩子，孩子在怀里嘤嘤地哭，怎么哄也哄不好，哭声还不大。她心情十分烦躁，但也想分享点喜悦，“大哥的官又升了两级，士义的差事就更好找了，或许直接给弄个一官半职。”
潘士义听了点点头，“我全仰仗着大哥。大哥会安排好我。”
“嗯，官人有这个能力。”卫娘子一面说，一面盯着孩子看，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她站起身，用手心试试孩子的额头，又捏捏孩子的手，眉头微皱，向潘母说:“太夫人，这孩子身上有点热。”
三娘子抱孩子累的满身是汗，自己很热，没感觉出孩子发热。她立即紧张起来，“真的热吗？”
周围的人也都过来，捏捏看看，都说:确实有点热。
“去请大夫。”太夫人命身边的丫鬟，“快去二门外找个跑腿的。”
“是。”小丫鬟答应一声出去了。
在等大夫期间，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孩子比刚回来时瘦了，体弱。
卫娘子说:“太夫人，大娘子说要给孩子请个乳母，我看行。”
“哦，你也赞成？”太夫人说。
卫娘子说:“可以请个乳母，但我们府里没有这方面的预算。各种花销，捉襟见肘，若再请个人，不知这钱钱从何处出。”
“这钱让大娘子出。”太夫人脸现怨愤，“她不带孩子，就得出点钱。三娘自己还没孩子，才二十岁，还这么年轻，帮她带这么长时间的孩子，已经很好了。让她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卫娘子窃笑，这也是她想说的。
说话间，潘士渠和玉楚从朝堂回来，皇上赐驸马宴席，他们被邀请陪同。酒散返回。两人都穿着朝服，来给太夫人请安。他们进门时，在场的人都眼睛一亮，眼前出现一个令人惊艳的华服美人。众人错愕不已:大娘子的朝服好华彩啊！相比之下太夫人的朝服就显得黯淡无光。她的朝服怎么比太夫人的还好？
太夫人脸上讪讪的，两眼茫然。卫娘子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华贵的衣服本来应该是我穿的，怎么会穿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