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团聚
皇上对萧驸马十分赞赏，其实他也认为，驸马是最有能力、最可靠的人选。皇上当场承诺，在人财物方面都大力支持。三日后，在朝堂上，公布了人选，一众大臣都赞成。
萧承举想把萧延嗣带在身边，一是侄子更可靠，一是借这个机会让他历练历练，今后仕途更顺利。
他和萧承信、萧延嗣沟通，萧承信有些迟疑，但这机缘激发了的萧延嗣报国之情。他热血沸腾，欣然接受驸马的安排并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
出征在即，萧承举到雍国公府拜别母亲，陶夫人也派人接回了玉楚，一大家人在此团聚。
玉楚拜见了长辈后，萧延嗣神情肃穆地向她说:“妹妹，出征之前我想去祭拜母亲，就今天吧，恰好你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去。”
玉楚戚然落泪，“哥，我早就想去祭拜，当我提出时，祖母就不同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了。”
萧延嗣安抚地说:“昨天我跟父亲说了，他说祭拜母亲也是做女儿的孝道，有孝心就去吧。也就老家那边有些禁忌，京城没有。”
于是吩咐仆人打理好祭祀用的酒菜、糕点和扫墓工具，兄妹二人各骑一匹马，带着几个小厮，出了城北西门，驰向京郊。
离城六七里，眼前出现一片荒地，杂草灌木交错生长，稀稀落落排着几处坟头，之间穿插着荒径。
看到这样的环境，玉楚黯然的心更加低落。越过几排荒冢，萧延嗣指着眼前的一座高坟说:“这就是咱娘。”
陵上长满了青草，周围有往昔祭奠的痕迹。玉楚低声问:“哥，为什么把娘埋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祖父埋在哪里？我隐约记得，祖父去世时，好像在家里办丧事办了好几天。”
萧延嗣肃然道:“娘当时走得急，上午生的你，你生下后哭几声，娘还看你几眼，突然人就离世了。若是寿终正寝，或者病逝，可以在家停灵几天；意外离世，祖父和祖母都说停在家里不吉利，所以急忙买套棺椁，在荒郊选块墓地，下午就安葬了。祖父去世时，给他买块位置好的土地，建了陵园。”顿了顿，又道:“将来我会给母亲迁坟的，等父亲百年后，我把他们合葬在祖父陵园。可我要出征了，战场上有许多变数。万一我不在了，你又是女孩，不能重新安葬母亲，但你要记着给母亲扫墓……”
萧延嗣的声音有些哽咽。
萧玉楚的眼泪瞬间就掉落下来，“哥，你不会的。你一定能好好活着回来。”
萧延嗣安慰妹妹，“我只是说万一，应该没事的。”
“没有万一。”玉楚用衣袖抹着眼泪。
萧延嗣从小厮手里接过铁锹，带领他们把墓地周围的杂草清一清，然后挖土添坟，陵墓又加高了。
玉楚也拿了工具，跟哥哥一起干。萧延嗣一面挖土，一面说:“多添些土，即使有人来盗墓，他们挖也费劲，久了，就会被发现。”
玉楚有些疑惑，“荒郊野外的土墓也有人盗吗？能盗到什么？还有这么笨的盗贼？”
萧延嗣暂时停了下来手，一脸沉重地地说:“按说，这个地方不该有人来盗，有钱的，陪葬多的，都有规模不小的陵园。但就有不长眼的盗贼，到这来给人添堵。母亲刚被安葬时，坟就被挖过，但没挖开，应该是被人发现吓跑了。那天下午安葬了母亲，第二天，父亲派仆人来添土，仆人们发现，土有被挖掘的痕迹，好在只是在表面看起来被动过，里面还是完整的。仆人向父亲汇报，当时我四岁，隐约记得。长大后，我能独自来扫墓时，问过父亲，他说有这回事。所以每年都会添上很多土。”
“今年添得再多些。”说着，玉楚更加用力挖土，尽量多添些。
接着把带来的供品都摆上了，点起一柱香。待香燃尽，兄妹两个磕几个头，戚戚然返回。
雍国公府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气氛热烈，堪比过年。但这热闹的背后，萧家人的心头都笼着担忧。现在的邢州的形势，比萧承信做节度使时还紧张严峻。那时是局部作战。有时北人派兵骚扰，占领几个村庄，劫掠之后就跑回去了。有时萧承信派兵主动出击，双方打一仗，有胜有负。但邢州城是安全的。
现在萧承举做邢州节度使，邢州城以及周边的土地都已经沦陷了，只剩两座县城和一些村庄。攻城比守城更难，面临的危险也就更大。
但萧承举本人胸有成竹，谈笑风生，他向哥哥保证，一定会让延嗣毫发无损地返回。
萧承信、萧承绪、萧承举兄弟三人一直陪着母亲，宴会时他们也是坐在一桌。
按说，这种场合也该邀请潘士渠来，但萧承信觉得他来了，两个人见面时很别扭，像斗法似的，你来我往，在家人面前尴尬，不如不请。就只把玉楚接了来，潘士渠照例上了衙。他认为只有兑现承诺，让他如愿以偿地做左卫将军，他和玉儿的婚姻才能走上正轨。但母亲一直拉着萧承举的手，他没有和弟弟单独说话的机会，心神不宁。
萧承举看出了他的心思，借口说去接手，离开酒席，萧承信也跟了出去。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驸马低声道:“哥，什么事？”
“还是那件事，出征之前最好把潘女婿安排好。左卫将军还空着一个职位，若你推荐潘女婿任职，陛下一定能恩准。”
“若我推荐潘女婿，陛下看我的面子确实能同意，但是”萧驸马严肃地说，“这是朝廷要职，你我怎么可以私相授受？陛下这么信任我，我更不该徇私。他若有能力，自己可以争取这个职位。”
“那多慢啊。”萧承信说，“他没有祖辈荫功，也没有文采，没有立功，人脉都是酒肉朋友，怎么争取？当然在我属下做的时候多次立功，正因为如此，才被晋升为从五品之职。现在他这个职位没有立功的机会。他若不能晋升为左卫将军，心情不好，玉儿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