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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大阿哥篇胤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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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满怀愤懑怨恨,却半点不似醉了:“雍正二年你就该离开人世的,不止你,大哥……老大、老三、老五、老七、老八、老九……你们,你们通通该在她之前死了的,现而今……现而今却是她先走了……”

    我的心狂跳不止,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半句也听不懂?到底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老四似哽咽似悲鸣地低声泣道:“是我……若非我重活一世妄图逆天扭转大清颓势,她怎会为此付出种种代价,还折损了自己的寿命补到你们身上……”

    什么?我心神巨震,理智上不信这些话的,但……

    “徽音……她本该长命百岁的……”他手中的匕首忽然贴到了我的脖子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割断我的喉管,我根本无法动弹,不止是酒醉,还因为刚刚的那番话几乎让我浑身僵硬,“都怨你们,你们分薄了她的寿元,本该惨淡的下场全部变了,就连我拿自己的寿元去换也……”

    我听到老四的内心在滴血一样的痛,看来……他说的是真的,竟都是真的?!!

    那天他最终没有对我下杀手,只因为……在老四看来,我的命是她换来的,如果杀了我,那她就白付出了代价。

    老四酒后所言,我没有向任何人说,第二日,就连老四自己,似乎都忘了说过那些话,也不记得拿刀贴在我脖子上过。

    从那以后,我陆续听到老三、老五、老十三私下说过,他们均感觉到了老四时不时看向他们时的怨恨,兄弟们都困惑而心悸不已,我却只有沉默。

    老四说过的那几句话,是真的。

    我们兄弟数人的寿命,均是剥夺了她的寿元而来的。如果老四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口中两废两立的我,每多活一年就多剥夺了她一年的寿元,直到死……也欠着无法偿还的债。

    雍正十三年,老四走了,他比禅位给他的皇阿玛走的还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成了大清的皇帝,可惜……她看不到了!

    后来,皇阿玛走了,老大走了,老三走了,我也该走了!

    我梦到了那个两废两立的我,在梦中也是老四登基的,只是处境很糟,我……是雍正二年去了的,老三、老五他们,就是老十三都是在雍正十年之前去了的。

    原来,老四的怨恨不是无缘由的,原来,我们兄弟每个人的命运都被逆转了,就是皇阿玛也是如此。

    爱新觉罗家欠了她的啊!

    我要纳了她!

    康熙三十七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想法。

    盗墓后裔,容貌又不错,不过是个汉女,给个侍妾的名份抬进府,说不得还能套出个藏宝的地方,这样的女人,应该比我府里那些有意思点吧?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把这么个女人看在眼里过,除了伊尔根觉罗氏,旁的都不过是个玩物,能得我宠个几次那是荣幸来的,跟了我自然是天大的幸事了!

    然而,她偏不一样,就那么狠狠地、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那个女官还没醒过来?”

    “谁说不是呢,亏得还是救过圣驾的,竟然被……听说那支箭就离心脏一指,险些……”

    “嘘,你不要命了,主子们的事,也是你能编排的?”

    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隐晦而轻视的目光,甚至在我踏出帐子遇见那些蒙古人时,都能看出他们眼底的警惕和疏远、敷衍,我的名声,被她捏了个粉碎!

    不孝,这对于臣子来说,都会罢官削职,更何况是如我这般的皇子?我知道被算计了,被从来称之为“玩物”的女人给算计了,反应过来时,我安排人手去扭转流言……谁知,不管是我的人,还是舅舅的人,全部被束缚了手脚,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

    康熙三十八年的塞外,让我一辈子都刻骨铭心,每每想起,我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被皇阿玛冷淡地撇到一边,我苦闷怨愤不已,明明是被算计的,我就不信连兄弟们都能看出来的算计,英明神武的皇阿玛会不知道,可他还是派人着紧地去救那个女人……呵,也是,毕竟担了救驾之名,单单为了不落人口实,皇阿玛也得做个样子出来。

    只是我……难道就要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皇阿玛带着我和四弟去谒陵,而其他人则先行回京了,那个女人就在其中。说实话,我恨不得立时去杀了她泄愤,可理智上却明白不能,传言已成那般,我难不成真的坐实了“不孝”的罪名?蒙古人尚未走远……我不能犯傻!

    舅舅派人传信支招,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也送了信来。

    一张小纸条,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哼,用西洋人敬上的放大镜才能看清,这女人真是心思不纯,用那种方法算计了我,足见其险恶歹毒,就连送个信都故意如此,真以为我不学无术到连看信都没辙的地步?

    比舅舅所言更为详细的法子,仔细说了需要注意的地方,甚至连御前陈情、沉寂示弱的分寸都写了出来,我自然知道,若是如此为之,不仅能挽回君心,还能博得皇阿玛的心疼,甚至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就可以让皇阿玛看到索额图的可恨……

    在盛京,我依计而行,果然重获了圣心,皇阿玛含泪亲近,语气中难掩悔意恨意,却不知

    是冲着哪个。

    我们父子情义越发好了,就连老四那棺材脸上都显露出了几分疑惑,谁知,就在即将抵达京城的时候,皇阿玛突然带着老四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我看到了皇阿玛明显的焦灼不安,这些年下来,我也知道,能得皇阿玛如此挂心的惟有太子一人,想来定是太子怎么了……

    不过,念及那个女人送的信上所言,我并没有如从前那样表现出不满和嫉妒,而是像背冤受屈、需要沉寂似的保持安静,还贴心地向皇阿玛表衷心,适时地送上去为他骤然离去打掩护。

    皇阿玛回京没过几天,我也刚回府休息,就听到了一道赐婚旨意:宁寿宫女官品貌端庄,进退有仪,今赐配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为侧妻,择吉日完婚。

    那个女人……竟然成了老四的侧妻?真是太奇怪了,一道不伦不类的赐婚圣旨,没有说明家世,没有坠述品行,甚至连个姓氏都未写,就这么指婚了?更奇怪的还在后面,众人听着那旨意,都以为这赐给老四的是个不入流的,谁想皇阿玛竟公然表现出了对此女的看重,皇玛嬷更是赏赐、召见频频,别说旁人如何作想,就是我都糊涂了。

    这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呢?

    随后钦天监大张旗鼓地算日子,内务府忙忙碌碌地准备婚礼,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即将嫁入老四府上的侧妻不可小视,就是额娘都这么觉得了。

    我只是不太确定地想,大概……皇阿玛是看重那个女人的吧,大概。

    丰厚而沉甸甸的嫁妆,所有皇子侧妻中头一份的隆重婚礼,这是我在她出嫁前的最后印象。

    从康熙三十八年腊月后,那个女人,那个算计过我、又支招帮过我的女人完全没了消息,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打那之后的几年里,我仅在康熙三十九年、康熙四十年的年宴上遥遥见过她一次,便再不曾听闻过有关于她的事。

    节庆、宴会从不见她出现,就是兄弟之间做生日、给儿女办满月、百日也不曾见过,直到……直到逆转我命运的那一年到来。

    康熙四十七年,皇阿玛下诏废了太子,那几年得宠的老十八死了,朝中、宫中俱是一片紧张,老三闷不吭声地告我魇镇太子,以致太子行为失常,而后皇阿玛盛怒之下将我削爵圈禁……圈禁啊,这代表着……我完了!

    伊尔根觉罗氏早就不在了……我已经三十七岁了,正值壮年却再无……浑浑噩噩回想着自幼年至今的所有事,只觉得这一生没了半点希望。在禁所中混沌度日,我忽然想到了康熙三十八年那次大起大落的塞外之行,如今的情形,比之当时一个“不孝”的罪名,该是同样翻身无望的死局吧?甚至如今还要更糟糕、更严重许多,如果是那个女人,她可还有办法起死回生?

    康熙四十八年四月,我居然真的迎来了“起死回生”,而且,确实是出自她手。

    “大阿哥,皇上宣您乾清宫见驾。”李德全恭谨地向我行礼请安,说出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皇阿玛宣我?”很吃惊,皇阿玛不是圈禁我了吗?怎会……怎会还要见我呢?

    “回大阿哥的话,确然如此,大阿哥,请!”李德全神情认真,不似作伪。

    不知怎么从禁所走出来的,我甚至忘了梳洗打理自己,就那么跟着走到了乾清宫,经过通传,被引到了偏殿里。

    “瞧瞧,做你的儿子,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可真是让人心冷啊!”清润肺腑的声音,是个女子?

    我抬头就看到她啧啧叹着,坐在铺了垫子的椅子里,穿着烟青色罩同色绢纱的旗装,梳得精细的把子头上簪着淡色碧玺珠花并白玉步摇,耳朵上也是玉制的坠子,比之当年容貌越发绝胜出众,气质越发清逸绝伦。

    只是,我注意到,她怀孕了,看着似是有三四个月的样子。

    “李德全,还不快带他下去收拾收拾?”皇阿玛面色不愉地沉声一喝,我顿然一凛,却又觉得,他这般神色不是对着我……

    剃头、净面、沐浴、更衣,待我穿着好似几十年未曾上身过的华服重新踏入偏殿的时候,里面竟多了一个人,赫然正是从前的太子、现在的二阿哥,看着他穿着从未穿过的皇子服饰,我却觉得万分不习惯。

    “人到齐了,开始吧!”她冲我点点头,指了指老二旁边的椅子,“坐。”

    乾清宫的偏殿,皇阿玛面前,为何她像个主人一样?我神情古怪地坐下,打眼细瞧,皇阿玛脸上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出言喝斥,而老二……显然跟我同样的反应。

    “怎么,你指望我这个孕妇干活?”她……她居然敢戳皇阿玛的胳膊,还挑眉指使着让皇阿玛做事?

    “司马徽音,你不要得寸进尺!”皇阿玛暴躁地起身大吼,我和老二都缩了一下,这样的情形,真的从未见过。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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