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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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上,姜拓左等右等不见阮芷过来。zicuixuan
礼部尚书小声出言提醒。
“时辰到了。”
姜拓微微皱眉,派去的宫人回来禀告都说没看见阮芷。
就连曾问儿都不知去了何处。
“不管她了,开始吧。”
姜拓拿定主意,随着礼部尚书高呼宣布登基大典开始。
第一声钟声响起。
天上忽然开始飘起小雨。
红色信号直冲云霄。
站在盛京城墙上的将军抬头注视着在半空中炸开的烟雾,他握住腰间佩剑,快步走下城墙。
守门的小卒来回踱步,毫无防备地冲他笑道:“将军。”
男人沉声应了一句,当小卒转身时,手起剑落,银白的剑身贯穿小卒胸口,殷红鲜血顺着剑身淌下。
跟他一同值守的小卒哪见过这架势,顿时吓破胆,刚想高声喊叫,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追随他的叛军有几分齐聚身后,替他打开城门。
“开城门——!”
追随他的叛军纷纷拔剑而起,不给守军反应的机会,一连杀死数名守军。
城墙上打作一团,有人在推搡中跌落城墙活生生摔死。
古老的大门被人从城内拉开。
姜凌身穿盔甲,□□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战马。
他目视前方,似乎想穿过城门,望见藏在最里面的宫城。
“攻城!”
战鼓声响起,号角吹响。
驻守在盛京城的守军即使反应再慢,此时也明白事情严重性。
他们想杀出一条血路,关闭盛京城的城门,争取一些时间。
但叛军弓箭手始终对准他们,包括城内还有内应。
为了关上城门,前仆后继,倒下一批又一批的人。
三三两两身受重伤的守军穿过防线,扑到城门上,想将门合起。
眼看城门快要关闭,攻城车推了上来,沉重震慑心肺的力道撞向城门,传递到他们每个人身上。
城门再次被撞开,那几名守军被震得飞出好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最后没了气息。
攻城车走在最前面,后面追随大批叛军。
碾压踏过逝去守军尸首,宛如恶鬼涌向人间,开始他们的狂欢,烧杀抢掠。
百姓宛如林中酣梦被惊醒四散的飞鸟,在街上慌不择路。
距离家最近的人率先回去,关上家门,藏在屋中。
先行的叛军破开屋门,恶鬼侵蚀,将盛京城变成人间地狱。
带火的箭矢四处飞散,射杀赶来支援的禁军,零零散散的流箭落在屋顶,柱子上,穿破茶楼窗户,落在后院的枯草堆上,火势瞬间点燃。
从茶楼蔓延开来。
慌不择路逃命的百姓在叛军的刀剑下,尤其脆弱。
上苍降雨,有人跪地哭喊,有人躲在床板下捂住嘴瑟瑟发抖。
他们心中无比希望此时能有谁来救救他们。
救救他们!
常年躺在桥头的疯子见状站起来指着前方地狱,哈哈大笑。
“盛京好咯,盛京好……”
他说完面色顿时暗了下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世人都道盛京好,雕梁小筑环城绕,望门城,三顾走,再拜作思留……”
他高举手臂,想拥抱天上落下来的雨。
桥下画舫经年来往。
常常听到唱盛京好的歌女,时间久了,耳目有染,他也就会了。
疯子不明白,什么是盛京好,盛京哪里好,他在盛京无亲无故,身无分文,所有人都嫌弃他。
他在盛京这么大的地方,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疯子脚步踉跄,在雨中转圈,双手环抱合拢,抱住一片虚空。
他笑着,“盛京好咯,盛京好喽。”
最后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叛军一路朝着皇宫杀去,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惨叫声络绎不绝。
富庶美好的盛京城,曾是大齐每个人心生向往的繁华造梦都城。
一夕之间却成了人间地狱。
天牢里。
守卫天牢的士兵神色慌张全副武装地撤离,连个值守的人都没留下。
姜佑猜测定是姜凌带人打过来了。
红启从挽着的发髻间抽出一根银丝,他走到门前在锁眼处伸进去捣鼓几下,一次不成,又抽出来掰着银丝形状,如此反复尝试了十几次,天牢的门才被打开。
打开后,银丝也断了。
他们被抓进来并不是关在同一间牢房中。
银丝断了,现在能出来的人只有姜佑和红启二人。
姜佑道:“天牢里是安全的,钥匙想必也被狱卒带走了,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刘护卫不甘心地猛踹牢门几脚,又用肉身为桩撞了几次,牢门纹丝不动。
“该死!”
姜佑明白刘护卫的想法,现在是他们无计可施。
“姜凌以我现在的力量是阻止不了,只能仰仗赵临川了,但叛军目的是宫城,不会在城中逗留太久,我得去收拾一下叛军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残局,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
缑亢羽斜眼冷嗤出声,声音不解。
“昨天我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不听,只能说是愚蠢,这样的愚民管他们作甚?”
“他们不信自由他们的想法,我们无凭无据,任谁都不会相信,但这都是我大齐的子民。”
缑亢羽隔壁牢房中关着的正是缑亢明,他闻言浅笑出声。
“如此是我们格局局促了,但你这样倒像是一位帝王,可惜选的不是你。”
姜佑不为他的言语所动,循着声音目光落在缑亢明身上。
他在牢中这么多天,神态自若,尽管蒙着眼睛,但心明得跟镜子一样。
“北蛮没选你,也可惜。”
缑亢明勾唇笑了起来。
“无妨,人生数十载,很长,不在乎短短光阴,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我会拿回来。”
天牢里不见天日。
但绝对不是他们的归宿。
尽管缑亢明看不见,姜佑还是冲他行了一礼,待礼毕才带着红启离开。
缑亢羽起身,缑亢明出声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羽妹,这是大齐的事,我们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可是……”
“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雷县令,我们也赶紧走吧。”
褚玉催促还在发怔的雷沧,叛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
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左右的,眼下保命要紧。
赵临川已去调兵,就该相信他会赶到解除盛京的危机。
雷沧指了指躺在地上‘褚闲’的尸首。
“太傅的尸首,尸首!”
褚玉推着他往前走。
“不要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但是他们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叛军中鲁子明率先注意到菜市门前的情况,指着褚玉匆匆离开的背影叫道:“殿下,褚玉!”
鲁子明当初因为在望山城被‘赵临川’无缘无故地狱训练了一段时间。
他差点以为自己快要脱胎换骨,羽化登仙。
实际上是因为他每天被训得跟条狗一样,会盛京后养了好久才缓过来。
这个仇不管是赵临川还是褚玉,他总想出口恶气才行。
于是他自告奋勇策马带人追去。
“殿下,我去,我一定将褚玉带到您跟前!”
姜凌见他如此积极,也没组织,他带着大部队,继续朝皇宫进发。
守宫门的人是连奉。
她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带着禁军出来,现在已记不清她击退多少波进攻了。
身边的人都所剩无几,她力气也快耗尽。
连奉身上染血,握剑的手隐隐发颤。
对方攻势很猛,打退一波又一波,人数完全占据上风。
在她一筹莫展时,有内侍匆匆跑来传令。
“连大人!殿下有令撤退关宫门!”
他话音刚落,叛军中一支利箭飞射而出径直扎进他的胸口,鲜血绽开成一团鲜红的花。
连奉也不敢逗留,因为再逗留下去,她也会死。
“撤退!”
推门的禁军双手染血。
叛军见他们逃跑,乘胜追击,想要从此处争夺最先破开宫门,让大军杀进去的功劳。
连奉一剑砍去刺进来的长矛,从门缝中接二连三捅死几个冲在最前的叛军。
朱红的大门合上,三人合力扣好门栓,暂时挡住外面的叛军。
距离她最近的一名禁军捂着肩膀,气喘吁吁,面上惊魂未定,扯出怀抱期翼的笑容。
“连大人,这样就没事了吧?”
此话一出引起旁人不满。
“怎么可能没事,打进来是迟早的事。”
“就是就是。”
“孙将军不在盛京城中,守军只有五千人,都不知道谁能来救救我们。”
连奉横了他一眼,“说什么丧气话,一定会有人来的。”
因为赵临川已经去调兵了,昨晚来找她要她帮忙调开刑场的守卫,她就明白赵临川想做什么,他是为了褚玉,索性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等后面怀王带个死刑犯褚闲掉包了。
还美名其曰新帝登基,绞刑死相不好,还蒙头处理。
她在附近看着,雷沧那个老古董竟然也同意了。
她看赵临川不顺眼十几年,现在却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门外的动静暂时消停一会儿,但没过多久,传来猛烈地撞击声。
攻门车一次又一次撞向宫门,铆足了劲想冲开宫门。
撞向他们内心摇摇欲坠的理智和神经。
昭文帝刚听吴公公说完这件事,也知道首造反的人正是姜凌。
养心殿的烛台,烛火跳跃,外面虽然是白日,这段时间他几乎都处在一种见不得光的条件下。
吴公公跟在他身后,等他拿定主意。
“皇上……”
“让朕想想……”
现在继位诏书和龙文佩是在褚玉手里。
赵临川也还活着,就在盛京城。
不管怎么说这场内乱,最终的赢家不会是姜凌。
他这个皇帝,在外面眼中,卧病在床。
根本不能住持大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出去受人要挟。
只需内乱结束即可。
昭文帝走到外室,手碰向书柜上中间的一本书。
取下后,书柜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昭文帝示意吴公公进去。
吴公公端着烛台的率先走进去。
昭文帝紧跟其后,进到地道后,昭文帝从里面合上门。
顺着地道一直走,尽头是一间密室,依稀能听到头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等外头事情结束了再出去。”
昭文帝坐在椅子上,看样子一点都不担心。
吴公公拿不准他的心思,索性也不开口,立在他身旁。
心中始终惶惶不安。
这场内乱,他倒是有些看不清往后局势如何。
不管什么结果,应该都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褚玉察觉有人朝他们追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看见来人是鲁子明后,褚玉心中明了。
是冲她来的。
在岔路口的时候,褚玉驻足。
“你们走这边,我走这边,我去把人引开。”
曾问儿拉住她:“要走一起走。”
“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不行的,听话,你跟雷县令走。”
眼看追兵快追上来,雷沧拽着曾问儿走了。
褚玉在原地停了会儿,确定鲁子明看到她时,才跑向相反的方向。
她尽可能选择走巷子,因为巷子路窄,加上时不时有百姓堆积在外面的杂物。
这些都能帮她或多或少阻拦追兵。
当她看见夜香桶的时候,旁边刚还竖着几根竹竿。
于是褚玉撕扯自己衣物一角,捏着鼻子,用手帕将衣角搭在夜香桶边缘,再盖上盖子。
夜香桶周围搭了竹竿,用衣角为诱饵,做了个简易陷阱便匆匆离去。
只要鲁子明或者不管谁想接近夜香桶,盖子一打开,她用线头拴着竹竿的机关一触发,竹竿重心不稳就会砸向他们,届时手忙脚乱,定会打翻夜香桶。
也够他们受的。
褚玉睨了一眼巷子名字,再往下走就是死胡同了。
她只能铤而走险出去改道。
但铤而走险的机会都不给她,褚玉刚从巷子露头,守在外面的叛军矛头直指面门。
身后传来鲁子明喘着粗气,样子有些狼狈,跟着他叛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沾染上了臭味。
有几个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扶墙再次嗷嗷吐了起来。
鲁子明怒气冲冲瞪着褚玉。
“你敢耍我!你怎么不跑了?”
他说着上前几步,身上的臭味更加强烈。
褚玉捏着鼻子后退几步。
那几个拦住褚玉的叛军肉眼可见嫌弃,奈何鲁子明官职比他们高,不敢像褚玉那般明显。
‘轰——’一声巨响传开。
攻门车终于破开了紧闭的宫门。
声音从东面传来,叛军从破开得宫门高声喊叫着,士气大增。
蜂拥进宫中,大肆搜捕。
杨竹静静坐在凤梧宫的主位上,她面色还有些惨白,坐得端正笔直。
她已遣散凤梧宫中的宫女,让她们逃命,只有何嬷嬷还留下来陪着她。
叛军冲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雨丝几乎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步。
不是个晴天,但这样的细雨,跟没有几乎没区别。
她甚至有些感慨,这就是命运。
她是大齐的皇后,决不能退缩,要跟这个皇室。
共存亡。
叛军同样涌向登基大典处,跑上长长的金阶,杀死守在外面的禁军。
人数上的差距,禁军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紧闭的大殿们就被破开。
姜凌握着长剑,缓缓走进来。
他望向缩在里面的大臣,还有那名坐在龙椅上的姜拓。
他眼中闪过轻蔑的笑。
“成王败寇,你们都是大齐的臣子,此时若是臣服于我,我既往不咎。”
姜凌长剑直指姜拓。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姜拓坐在龙椅上,手搭在扶手上,他摩挲着龙头。
身上的明黄,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刺眼。
“你这是造反,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你会被天下人诟病耻笑的。”
姜拓出声。
姜凌还不在乎哈哈大笑。
“耻笑?诟病?你难道就名正言顺了吗!”
“我是太子,这皇位自然是我的,何来名不正言不顺?”
“你是太子又如何?继位诏书呢?传国玉玺何在?你有吗?”
姜凌长剑一挥,往前走了两步,姜拓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被姜凌捕捉到,他眼神嘲讽。
“你也没有啊?”
他像是看到天大的笑话,指着姜拓,对台下的大臣讲着一个笑话。
“你们看,他都没有,他也名不正言不顺,是太子又如何?”
他目光落在楚兴年身上。
“丞相,他可没有这些,所以这皇位,我坐又如何?”
楚兴年回首看向姜拓。
“殿下,你可是说你有的。”
姜拓像是被触动到哪根神经,面部微微抽搐,语气不容置喙。
“我当然有!在褚玉那里!她拿着!”
他像是想起什么,“褚玉在内宫里!不信你去那里找她!”
姜凌走上去,长剑架在姜拓脖子上,他笑着。
“褚玉在内宫?你骗谁呢?我都在街上看到她了。”
姜凌眼神忽然冷了下来。
“真是废物。”
一拳打在姜拓脸上,将他从龙椅上炫了下去。
姜凌收起长剑,自己坐在龙椅上,踩着姜拓当垫脚。
“正好,我的人已经去抓褚玉了,等将她带来,这笔账,我一个一个算。”
姜拓现在又气又惊,只得在心里憋着。
他说在街上看到褚玉?
她是怎么逃掉的?
想起一直迟迟未见的阮芷和曾问儿,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没想到阮芷也背叛了他!
姜凌目光扫过台下大臣,语气带有一股威胁。
“如今大局已定,希望诸位识时务。”
中立派以礼部尚书为首,他率先站出来,拱手臣服。
紧接着先跪下去三分之一,随着稀稀落落的人依次跪下,最后竟有三分之二的人跪在地上,其中还包括当初姜凌的麾下的旧臣。
站在原地不动的,就只剩下楚兴年为首的清流一党。
姜凌对他们也不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大殿的门敞开,外头天光乍破,混杂着泥土味儿的风吹进来。
褚玉被鲁子明押着往宫门走去。
路过南云街的时候,她瞧见路边带着怀王府侍卫搀扶百姓的姜佑。
红启想动手被他拦住,褚玉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转过南云街拐角,就是朱雀大街。
这条街笔直,是盛京城最是广阔繁华的街道,亦是整座盛京城的中心街,也连接着城门,道路的尽头便是宫门。
当耳旁传来一阵惨叫声,伴随叛军惊慌失措见鬼的语气。
躺在街边的百姓眼中终于燃起希望,他们目光落在城门口。
从刺眼天光中持枪策马而来的红衣少年身上。
他身后飘着赤霄军黑红色烈烈军旗,千军万马宛如神兵降世。
给了绝望的百姓希望,同时也击破沉浸在拿下盛京城未来定能飞黄腾达的叛军美梦。
赵临川手中长枪在空中挽出枪花,最后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掷出,扎进鲁子明的胸口。
他策马飞奔上前,拔出插在鲁子明身上的长枪,划破挡在褚玉跟前的叛军咽喉。
勒住马并未下来,褚玉冲他笑着,眉眼弯弯,眼底尽是温柔。
“你来了。”
“嗯,我来了。”
“注意安全。”
“嗯,注意安全。”
赵临川从怀中拿出继位诏书和龙文佩递到褚玉手里。
“这两东西,交给夫人。”
雪驹在他□□,有些跃跃欲试。
“我得先行一步。”
褚玉握着还带有他体温的诏书和龙文佩。
没有跟他过多叙旧挽留,前面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去。
她的少年,亦是要肩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注意安全。”
“嗯,注意安全。”
赵临川说完策马离开。
停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马背上坐着展策和洛青,见赵临川动身,他们才打马跟上。
路过褚玉的时候展策笑道:“我们先行一步!”
洛青同样风风火火接话,“我们在大殿等你!”
褚玉冲他们的背影摆摆手,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赤霄军勤王救驾的消息一经传开,领头的人还是赵临川。
当初传出来赵临川已死的消息才是他们敢动手的资本。
如今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杆长枪。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赤霄军铁血沙场多年,根本不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叛军能比的。
短短一炷香,被赤霄军杀得溃不成军。
驻守在边关,在边关人心中竖起的神,如今带着铁骑,平定内乱,勤王救驾。
救回了他们的梦,同时在盛京城人心中再一次造就了神。
“不管怎么说,赵临川当初私自带兵回来的念头,是正确的,不然段时间内恐怕救不回盛京城。”
姜佑不知何时出现在褚玉身边,看着前方。
“但这件事若是追究起来,他不得不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我不想被追究,姜拓想造神,不妨再帮一帮。”
“可以给我看看继位诏书的内容吗?”
姜佑微微垂下眼眸,本以为褚玉会拒绝,她直接递了过来。
“谢谢。”
姜佑接过继位诏书,他打开一看,神色毫无变化,最后释怀苦笑。
“还真是他的作风。”
“他选择的从来是那个人。”
褚玉笑容有些嘲讽。
“但选择他当皇帝,除非我不想活了。”
姜佑一怔尚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随后他勾唇笑了笑,如今这个皇位,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在乎。
高处不胜寒,他继续做着他的闲云野鹤,日子一如从前。
风吹散头顶阴霾,细雨也在风中飘零向远方。
姜凌坐在龙椅等待着消息,大殿中沉寂一片。
有叛军浑身是血冲进来,神色惊恐万分。
“恭王殿下!赵临川带人打过来了!”
他指着外头,跪在地上,眼神绝望无助。
“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已经快杀到这里了!”
姜凌神色骤变,“赵临川?他不是死了么!”
台下大臣个个面面相觑,姜拓同样难以置信。
赵临川竟然没死?
他还活着!
姜拓想着想着开口哈哈大笑,从地上爬起来。
“哈哈哈哈哈赵临川没死!姜凌,他来救我了,你说凭借我和他的交情,赵临川他选谁!他来取你性命了姜凌!”
姜凌快步走下台阶,揪着报信人的衣领怒道:“当真是赵临川?”
“真是赵临川!”
“他怎么跟褚玉一样,阴魂不散!”
“你都想造反当皇帝了,小爷我不得从地府爬出来瞧瞧是怎么个事?”
少年清朗的嗓音从外面传来,他手持长枪,浴血带人硬生生从叛军中杀到前方来,他发尾高扬,红衣衣角烈烈,腰间银色蹀躞甚是晃眼。
赵临川站至大殿前,笑吟吟望着他。
洛青和展策带兵进来,将现场叛军全部拿下,把姜凌围得水泄不通。
楚兴年看见洛青,神色急切往前走了两步,最后碍于人太多,他只得悻悻作罢。
姜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怒指赵临川语气斥责。
“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要活着!活着还要回来!”
赵临川咧嘴一笑,有些痞气。
“媳妇儿都还在盛京城,你说我能去哪?”
展策听到环住手臂上下搓了搓,转过身去。
凑到洛青耳边,“德行。”
“姜凌谋反,罪无可恕,受死吧!”
姜拓拔出最近一名赤霄军腰间佩剑,直冲姜凌,眨眼间,赵临川甚至来不及阻止,长剑俨然刺进了他的胸口。
姜拓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拔出长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你会后悔的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姜拓丢掉长剑走到赵临川跟前,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拍了拍赵临川的肩膀。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来的真及时!”
赵临川斜眼睨了一下姜拓方才碰过的地方,面不改色道:“让太子殿下受惊了。”
姜拓没有察觉出来其中有何不妥,眼中满是欣慰。
“今日虽有波澜,但好在有惊无险,铲除逆党,为我大齐百年昌盛做了贡献。”
赵临川不接姜拓的话。
听他继续往下。
“既然临川回来了,那褚玉呢?她身上有我登基需要用的东西。”
赵临川佯装惊讶,“我并未见到她,有何东西?”
姜拓笑意更深,既然褚玉和赵临川尚未见面,就表明他并不知道如今褚家的事。
“褚闲跟北蛮人勾结,意图颠覆朝纲,前段时间我和母后身上的流言蜚语全是她家搞出来的,临川,你赶紧把褚玉休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段时间盛京城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赵临川将信将疑,“是么?”
“可不是,唉,你刚回来不想跟你这么说的,但我怕你被她利用。”
大殿外已出了太阳,恍惚间他像看到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姜拓看清来人,惊慌失措,指着她道:“快,将逆党褚玉拿下!”
在场的赤霄军,无人听从姜拓的命令。
“她身上有继位诏书和龙文佩!她想篡位!快拿下她!我是新帝!你们不听我的,是想谋反吗!”
姜拓急切看向赵临川,催促道:“临川!”
赵临川跟他拉开距离,姜拓茫然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其中的曲折。
褚玉拿出继位诏书,捏着一角,故意挡住名字那一栏,另一只手高举龙文佩。
“继位诏书和龙文佩确实在我手里,诏书上有印章,字迹皆为皇上亲笔,但这个皇位皇上不是传给你的!”
姜拓甩手,神色愤怒。
“不可能!不是给我你说给谁?”
他想上前抢诏书,赵临川长枪一横,姜拓见状不敢再上前。
褚玉合起诏书,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怀王,姜佑。”
“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给他!”
“这皇位又为何给你?你当初弄虚作假,派你手下暗卫杀死大理寺卿曾世杰,将此罪名嫁祸于恭王,你说曾世杰是姜凌的人,其实他是怀王一党,此事曾世杰的女儿曾问儿可以作证,你让阮芷说服曾问儿为你作伪证,后来将阮芷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不知道的以为是二人感情好,真实情况是变相囚禁,你们怕她说出真相。”
其中曾世杰较好的人纷纷出声:“此事当真?”
“当真。”
曾问儿走进大殿,“当初阮芷把事情原委说与我后,跟我哭诉,说太子是走投无路,我因感念家父过去贪污边城粮饷,内心煎熬痛苦,他不是好人我明白,但家父确实是怀王麾下,至于贪污一事,是家父利欲熏心,瞒着怀王跟盖年勾结。”
曾问儿说完,赤霄军压着盖年走上大殿,让他跪在众人跟前。
“你当初应该一刀把我杀了才对。”
曾问儿深吸一口气。
“不光如此,二十年前群芳宫和凤梧宫同时大火,你想烧死容妃遗孤就是怀王,只可惜事与愿违,当时被护国公云牧闯进后宫将人救下,你的计划才没有得逞。”
姜拓神色一边,强装镇定。
“笑话,二十年前我才七岁,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当年帮你纵火的凤梧宫一名老宫女,就住在盛京城,出宫后收养了一名十八岁少年作样子,姓刘,如今正在怀王身边做护卫,那位老婆婆可以作证。”
褚玉哂笑,“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当初灭口时漏了一个人。”
姜拓仔细一想,当初确实漏了一人,但当时他年轻气盛,认为对方不敢说出去。
顶多是让她在凤梧宫放把火。
又没具体说是做什么。
加上后来姜佑跟他生活在一起,利用宫中夺权的心,先把姜佑踢出局。
因为太学的夫子喜欢他。
后来他成为太子,昭文帝新给他选了名老师,他才知道原来当了储君,是有老师单独授课的。
“你利用杜尚宫将宫女青夏送进宫中,被吴公公看见,利用他的同理心,将青夏送到皇后娘娘身边,青夏刺杀皇后,出自你的指使。”
褚玉目光扫过姜拓,“当年皇后姐妹二人的往事,朝中多数老臣都知晓,你利用此事散步谣言,你想对大齐文武百官进行洗牌,但流言的出现总有人要背锅,于是你选择了我爹,让我褚家背锅,进我大齐境内的那两名北蛮人,他们的目的从来都是回到北蛮,他们需要我大齐的帮助。”
褚玉看着他,只觉可悲。
“此事,皇后娘娘可以作证。”
她面向朝臣,最先看到的人就是站在洛青身后的楚兴年。
“这样的人,能成为未来新帝么?”
大臣们瞬间议论纷纷,此事全都有证据。
单单仅凭陷害忠良一事,他就不可能成为大齐未来新主。
“所以诏书上的名字不是太子姜拓,而是怀王姜佑。”
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大殿再次进来一个人。
赤霄军和百官看见,纷纷跪下行礼。
赵临川跟褚玉也跪了下来。
昭文帝在吴公公的搀扶下坐回龙椅上。
褚玉暗自攥紧手中诏书。
姜拓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踉踉跄跄往前跪在跟前。
眼神期翼,声音哽咽。
“父皇!您继位诏书里写的名字是我,不是怀王姜佑对不对?”
褚玉目光直迎昭文帝。
姜拓此时求证,继位诏书出自他的手。
昭文帝清楚记得里面写了什么。
褚玉握着继位诏书的手心开始出汗,她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万一被揭穿,她就是死罪。
因为诏书上的名字,切切实实写的不是姜佑。
而是姜拓。
是太子姜拓。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期没状态,加上内容太多,导致没写完,不想分开发怕导致最后的高潮部分剧情不连贯,就合在今天写完更新了(迅速滑跪)。后面还有几章的内容,还有一些小伏笔没收完。关于番外,除了男女主,配角部分有没有想看谁的呀?感谢在2024-02-0319:49:47~2024-02-0521: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柿花生10瓶;今天又更喜欢太太啦啦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