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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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羽显然没料到褚玉会这样回答，顿时怔在原地，难以置信。mbaiwenzai
“他武功那么菜，怕死怕得要命，怎么会死？”
褚玉眉心跳了一下，“在你眼中，他就是这样的人？”
杨明羽不假思索，“不错，之前虽然听过你们的一些风言风语，现在只想试上一试。”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褚玉，最后笑出声来。
“但也证实我在路上所想，我原本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心了下来。”
褚玉戏弄杨明羽一番，但她思绪转得也极快。
杨氏兄妹是最清楚她和赵临川之间究竟有没有互换，因为生死关头，最容易露馅。
她想瞒也瞒不住，不同在盛京城，不管什么理由都很牵强。
还不如默认此事。
“我的事你们知晓，但你们的身份是否也该对我坦白。”
何嬷嬷听着他们的话，感觉再聊下去快把老底都给翻出来了。
她心急皇后，不想再多做逗留，故而催促他们。
“我们该走了，她交代过，不要对外声张。”
褚玉也不打算在此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明白。
“嬷嬷说的是，如今去看她最为要紧。”
杨明羽再次望了一眼褚玉，开口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跟他不一样。”
她明白杨明羽口中的不一样是何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把你们当做自己的敌人。”
杨明越拱手：“既如此，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他们说的改日拜访，本以为要过个三两日。
褚玉没想到在第二日辰时，就有人递来了拜帖。
阳伯将人领到她的院子，褚玉本想让阳伯喊上褚闲。
但阳伯说今日朝上依旧吵个不停，太子下朝很早，褚闲还未回府，说是去御史台了。
褚玉点头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让吕汇帮忙守一下院子门，她跟杨氏兄妹有事要说。
毕竟他们北蛮人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能否破这一局棋，关键还在他们身上。
杨明羽在院子里左看右看，很是新奇。
“没想到盛京城的风格跟苏州还是有很大差距。”
看完后才恋恋不舍过来搀扶杨明越落座。
褚玉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杨明越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蜷缩，指腹在掌心摩挲，斟酌后开口。
“褚小姐，这院子就你一人？”
褚玉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原先有个跟我多年的姐姐，后来死了，现在我让人全都撤下去了，一个人挺好的。”
她放下茶杯，睨了一眼在院中树下荡秋千的杨明羽，神色恍惚。
这秋千原来没有，是后来褚闲在她去望山城后命人打造的。
仔细想来，她过去的生活除了令她不开心，还索然无味，无趣至极。
也让她生成了如今的性子。
“你眼睛如何？”
杨明越没想到话题会突兀转向他，还是诚实回答；“大夫说半年后便能重见天日，不是先天眼盲，还有根治的可能。”
能再次重见天日，于他而言，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其中的希望，想想都让他激动。
“你们今日来寻我，定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
杨明羽此时也坐了回来，端起水仰头就灌了一口。
“盛京城这段时间的风声我们都听说了，皇后昨日我们也见过，恢复得不错，但此事不平，对我们都不利。”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们？北蛮的缑亢一族。”
“缑亢明，族中排行老四。”
“缑亢羽，族中排行老七。”
杨明越接着说道：“但是在大齐，我更愿意你叫我们的大齐名字，杨明越，是母妃帮我取的大齐名字。”
无风不起浪，也难怪会有人拿出此事做文章。
杨明越言行举止更像大齐人，丝毫没有一点北蛮人的样子。
杨明羽跟在他身边，耳目有染，跟人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
“我们原本目的是治好我的眼睛就离开，从恪杉绕道回北蛮，但现在盛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想必也传到了北蛮，我若就这样回去，很难驯服一部分老顽固，我需要借住大齐的力量，给我一个光明正大回去的机会，我要从缑亢寰手中，夺下北蛮的王位。”
杨明越说得很认真，对她坦诚相见。
褚玉明白其中利害，他需要大齐，同时现在大齐也需要他。
二者本就利益互换。
可是这样，她倒是担心太子那边会不会同意。
但褚玉转念一想，太子不同意就是傻。
这件事的火本就烧到了他身上。
今日出奇得前来拜访褚玉的人甚多，刚送走杨氏兄妹，下午的时候，阳伯又为她送来帖子。
帖子封面的印着的金漆是个怀字。
姜佑想邀她去朱雀大街的茶楼一叙。
褚玉初步猜到其中会跟杨氏兄妹有关。
至于另外的一层意思……
她勾唇，收起拜帖拿回房中烧掉。
希望跟她想的一样。
出府的时候特意去询问阳伯，她爹是否回来。
得到的答案是褚闲依旧没有回来。
这两日，她爹不知道在忙什么，整日都不见人影。
褚玉只得跟阳伯嘱咐，若是他回来告知她的去向，让他别担心。
出门的时候吕汇已经从后院牵来小厮套好的马车。
一路去往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距离杨氏兄妹落脚的客栈还有一段距离。
根据他们的意思是，不会在同一家客栈住太长时间。
这家茶楼姜佑很喜欢来，初入盛京城的时候，她就是望见在这家茶楼上的姜佑。
过去匆匆，她今日才看清名字。
——思饮居。
褚玉刚进门，就看见守在楼梯口的刘护卫。
在他的指引下，褚玉和吕汇一路上了二楼雅间。
姜佑似乎在这里等候多时，红启抱剑立在他身后。
见褚玉过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或者让我多等一会儿。”
褚玉大方落座，从此处望下去，正好能看见朱雀大街，下面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受人之邀，岂有不来之理，赴人之约，让人久等是不礼，于情于理，我都该来。”
姜佑勾唇笑了起来，吩咐红启，“你先去下去，剩下的话我要单独跟褚小姐说。”
红启应下，临走的时候不忘拉走吕汇。
屋子礼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杨今瑶的长子缑亢明来盛京了。”
“怀王殿下消息倒是灵通。”
“褚小姐就不必拿我寻开心了，我知道他们并不难，因为消息当初是从北蛮传出来的，不想让缑亢明和缑亢羽活着回北蛮的人是缑亢寰，他想借助大齐的力量把二人杀了，铲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褚玉微微抬眸，将信将疑，“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恭王，我，太子还有皇后，皇帝他们都知道，现在大齐的百姓都知道了。”
姜佑给褚玉添了茶，“我现在可不想跟你玩互相猜的游戏，你这人，有时候嘴里没几句真话。”
“我倒是后悔当初阻拦了你，祸福相惜，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姜佑抬眼望了一眼褚玉，有些莫名其妙。
“褚玉，现在我不想与你为敌，因为杜尚宫死了。”
褚玉很快明白了姜佑的意思，“怀王是想与我合作？”
她勾唇眼尾上扬，“可你知道，我是站太子。”
姜佑并不在意，相反对这件事胸有成竹，“是敌是友，一切乾坤未定，褚小姐何必这么早就妄下结论。”
他说着目光落在褚玉身上，“我并不觉得你是太子一党。”
褚玉慢条斯理再次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意有所指。
“怀王殿下，凡事都要看到诚心的，我褚玉是个实在人。”
姜佑猜到褚玉的想法，并且早有准备，从一同携带来的物品中拿出几样来，一一摆在桌面上，推至褚玉面前。
褚玉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
因为双方达成合作的问题，她向来知道一个利益往来。
“你与我合作，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褚小姐聪明人，我需要你帮我。”
褚玉瞧着他送来的情报里，其中有一封信件是昭文帝如今病情症状。
她拿起来查看。
——咳嗽，时常昏睡，精神恍惚。
褚玉记得这症状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她看着姜佑，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名字。
“容妃。”
姜佑微微皱眉，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褚玉本来担心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跟怀王谈判，因为当初群芳宫大火一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也不想站在被动一方。
可命运始终眷顾她的。
“怀王殿下可记得容妃，就是你的母亲是何症状去世的？我刚看完大理寺的卷宗，咳嗽，时常昏睡，时不时精神恍惚。”
褚玉将信件推回姜佑跟前，“跟如今皇上一模一样。”
姜佑的某些回忆被勾起，褚玉为他添水。
“怀王殿下手眼通天，又怎会不明白。”
姜佑攥紧信纸，“这正是我今日来寻你的原因，因为杜尚宫死了，她是我母妃的故人，她死之前留下几句话……”
姜佑示意褚玉查看另外一封信。
“信是我拜托人帮我誊抄出来。”
内容是——
我杜氏十五岁进宫，至今已有二十载，承蒙旧主眷顾，一路至今，我只知人微言轻，内心日日煎熬，今以死追而去，旧主何其苦，死不瞑目。
“你是看到这封信后才打算来找我？”
“祈夏节死掉的那名宫女青夏，是杜尚宫收来的义女，是她领进宫的，皇后遇刺，皇上怀疑跟尚宫局有关，但杜尚宫选择自尽以此掩盖事实，宫中旧人都知道，她从前是追随我母妃，皇上将这件事交给了御史台，但御史台一直没有动静，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褚闲这几日总往御史台跑，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褚玉微微皱眉，“你想让我帮你查容妃之死？”
“不错，你爹是太傅，你也能跟太子接触，没人比你更合适。”
姜佑又补充道：“青夏不是我送进去的，我始终念着太子当初给我一颗糖的恩情，皇后多次帮扶我们母子，我不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他补充道：“虽然我当初听闻皇后这件事，想利用此事做文章，可最后我没有，一旦这样，事态就会像今日这般，风雨飘摇，边关战事吃紧，盛京城经不起折腾了。”
高楼筑起，总会坍塌于狂风之下。
他不想一个王朝的命运就此崩溃在人心言论下。
“那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褚玉看着他，说得尤其认真。
“想知道全貌，我要进宫去，你得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望山城
赵显义立在将军府院中的海棠树下，大白在他脚边打转，吐舌头，时不时叫两声，想吸引眼前人的注意。
他本以为最先到的会是孙有道的援军，没想到最先来的是云牧，带人乔装打扮偷偷从恪杉绕了过来，解了望山城的燃眉之急。
看到云牧，两人相互对视长久，谁都未曾最先开口说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他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如今身陷囫囵的不光望山城。
还有盛京城。
望山城的县令黄卫元和云牧跨进府中，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青元城县令钱书。
云牧如今稍微易容了一下，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他伪装成恪杉派来的援兵，才不让人发现了他的身份来。
云水城的兵私自离开本就是死罪，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至于云牧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怀王所托。
赵显义有些感慨，这时候，怀王，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帮了他们。
也因为这样，他的立场态度更让人捉摸不透。
他想闯进圈子，却到关键时刻，又徘徊在边缘，不进不退。
看到他们，赵显义第一句话便是，“一定要把消息封锁住，我们想让外界知道的消息才传出去，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半个字都不能透露半句。”
“放心，望山城和青元城我们已下令封锁戒严，就说是北蛮人近期有大动作。”
黄卫元点头。
赵显义放心他们的为人，因为他们都是他当年在盛京城关系较好的同窗。
家国面前，何来小仁小义。
耿狄秋走进来。
“太师，明日消息会彻底传开，届时送去盛京城的消息也会抵达，等晚上黑下来，他们就行动，届时我会在正面掩护。”
他说完眉头依旧紧皱，还有些放心不下来。
“只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们也不能由着他胡来，万一再出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他说完察觉自己的头上被人用东西打了一下。
耿狄秋捂着脑袋低头，瞧见地上果核。
放眼四周，寻不到任何一个人。
“你就趁着小爷我不在，使劲给我捣乱！”
耿狄秋默默翻了白眼，及其敷衍地吐槽。
“行行行，是是是，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我主打一个两头赚！老耿默默捡起地上的果核扔进泔水桶里。“乱扔垃圾！扣分！拉出去罚站！”小朋友们可不要学乱扔垃圾哟~爱护环境，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