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遇见<!>
孙子越逞了一晚上凶,虽然双眼血丝遍布,却并未感到疲惫,心情好得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一样。
回想起昨晚陆元琪宁死不屈的贞烈表情,他冷哼了声,再高傲又如何,还不是在他身下欲仙欲死。
然而,他这份好心情,只维持了半个早上。
下山之时,和上山一样,肩舆都紧着女眷用,像他这样身为男人又无足轻重之人,自然得靠双腿走路下山。
孙子越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加上鏖战了一晚,精力不济,刚走到半山腰,他就腰酸腿软,两股战战,想要坐下来歇歇脚。
然而前后左右都是京城的贵人们,没有哪个人不顾形象坐在石阶上,孙子越心中暗暗叫苦,远远瞥见前方路边有座凉亭,他欣喜不已,撑起精神快步走下去。
熟料他刚走没几步,便看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走在前方的一对男女脚一拐,率先往亭子走去。
看上的地盘被别人抢占,他自然有几分不悦。不过亭子里不止两个位置,共用也无妨,那对男女光看背影和衣着,就不像一般人,趁机结交一下也好。
然而,他还没靠近亭子,就被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拦住了,“太子殿下在此歇息,请公子另寻他处。”
太子?
孙子越心中窃喜,他运气竟然这么好,随便走走也能碰上太子?
若是能结交到太子,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鸿运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他毕恭毕敬道:“草民不知殿下在此,无意冒犯,请殿下见谅!”
他这话虽是对着侍女说的,声音却大的足够让凉亭里的人听见,那两人果然转过身来,齐齐望向他。
孙子越满脸兴奋地看过去,六目相对,看清那对男女的面容时,孙子越心中一惊,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下石阶。
他看到了什么!
薛青迟和太二!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薛青迟不是在清园染上腐尸病没了吗?太二不是也跟着不知所踪了吗?难道他们是离开府城来了京城?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刚刚这个侍女说什么?
孙子越带着满脸震惊和茫然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侍女,喉结滚了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说亭子里的是谁?”
那侍女像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淡道:“是太子殿下。您有什么事吗?”
孙子越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着太二,一字一顿道:“你说他,他是太子殿下?”
侍女点点头。
看到他的手势,太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即和薛青迟转过头,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孙子越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他收回手,指了指自己,问侍女:“我是谁?”
侍女似乎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嗤笑了一声,“公子是谁,自己不清楚反而要问别人?”
他怎么不清楚,他正是清楚得很,才觉得眼前之事古怪离奇得跟做梦一样啊!
孙子越狠狠拧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差点叫起来。
不是做梦。
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才倍感荒诞。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绝对不会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在这座山上,在来来往往的贵人面前,不可能有人敢冒充太子殿下,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真的是太子。
可是,廖家那个连廖荣都看不起的脸残竟然是太子?他和廖荣同窗那么多年,虽然在太二成亲之前,都没见过他,但廖荣时常提起他,每次提起都带着嘲讽的语气,像是谈论家里的狗一样。
还是不对,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太子脸上似乎没有伤疤?他往亭子那边看了好几眼,确认太子脸上确实没有疤痕,思绪又有点混乱。
难道只是和太二长得相像而已?
天底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更何况,太子殿下旁边坐着的是薛青迟,一个人长得相像也就算了,两个人长得相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孙子越越想越纠结,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怎么理都理不清,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过往的记忆是不是都是假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太二和薛青迟,全是他臆想出来的。
在这当口,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陆元琪。
昨晚把陆元琪压在身下时,她威胁过他,说太二一定会杀了他,太二是太子之类的。
他当时只觉得她在说梦话,现在回想起来,整个人像是数九寒天被灌了一壶冷水下肚,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
昨晚征服陆元琪的快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有说谎,太二就在这里,不管他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殿下的,若他要找他麻烦,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尽管他未必会为陆元琪出头,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孙子越打了个冷颤,抬头见到侍女探究的目光,顾不上腿脚酸软,拔腿就往山下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太二永远不要想起他。
在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下,他竟然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见到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和正在
上车的贵人,以及不远处正在给百姓施粥的僧人,他恐慌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
刚静下来,便听到一句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别拦我,我要见贵妃娘娘,我有要事跟她禀报!”
他有点意外,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侍卫把一个老妪揽在警戒线之外,不让她靠近贵人们。那老妪手里还端着个粥碗,想来是从粥棚那边过来的。
他笑了笑,还真是哪里都不缺想和贵人套近乎的人啊,比如这个老妪,比如他。
只是,谁又知道,这会是幸运,还是厄运。
他刚准备转过头,猛地想起什么,忙朝那个老妪看过去,虽然她有点苍老,但收拾得还算整齐,要不是那只坏了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她和这些天他所见到的贵人们身边的嬷嬷也没多大差别。
他留意到她,却是因为,这张面孔,他有几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是谁呢?他在哪里见过这样带着嬷嬷气质的老妪?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人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那人正是廖荣的祖母,廖家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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