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携手查案
大殿之上，长茗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一名身穿赤色服饰男子身上，那男子模样敦厚老实，长茗每次见到他看着自己，都感觉他那眼神慈祥像是看自己孙女一般。mchuangshige
长茗忍着心中的反感走向男子，而那男子正是大理寺少卿，同时也是兵部尚书的公子储子城。
储子辰似乎也注意她的目光，神情有些羞涩慌乱，不知看向何处。
长茗上前走到储子城面前，直言问，“储子城是吗？”
闻言，储子城一激灵，忙点着头起身鞠躬说，“臣储子城见过公主殿下。”
长茗忙摆手随和说着，“不用这么客气，我找你有点事，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这里太吵，我不方便说。”
储子城听到这话，身躯一震，显然是被吓到，他抬眼看着眼前女子，一眼便沦陷其中，她娥眉清秀眼眸含笑，身穿云织白珊千水裙，发髻上挂着碧玉青凤步摇，宛若那天上灵动的仙子一般降临在自己的身边。
储子城一瞬面红耳赤，声音也吞吞吐吐回道，“公主有何事？”
“你先跟我走。”话罢，长茗抬手就揽住储子城的手臂，随后两人大摇大摆走出大殿。
身后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也有不少人在兵部尚书面前打趣，“看来这公主是看上令郎了、”
远远长茗听到这话只觉得火冒三丈，可是眼下只能压着怒火。
等到两人离开喧嚣的大殿，走到后花园拜月亭中，长茗带着储子城坐下，随后双手撑着脑袋，俏皮的问，
“子城哥哥，你能跟我说说你在大理寺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宫内，对外面的恶事情都不了解，所以我可想知道宫外的事情，你能跟我说说不？”
储子城受宠若惊，神情一瞬凝重，似乎在认真回想。
趁着他不注意，长茗抛给一旁竹苑一个眼神，竹苑轻轻点头，随后竹苑上前为两人倒茶，猛然竹苑往前一扑，整个人倒在储子城身上，储子城吓了一大跳，长茗见状大声呵斥吸引着储子城的注意力，
“你这奴婢怎么回事？”
储子城忙摇头安抚着长茗的情绪，“无碍无碍。”
“还好人家储大人宽容大量，你这么笨手笨脚不用你在这，走开。”长茗假装嫌弃说道。
竹苑低着头一言不发。袖中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忙离开。
“子城哥哥，你继续同我说，我想知道后面那个贼是如何招供的？”
——
李瑾舟拿着大理寺令牌同庆阳出宫。
匆忙赶到大理寺监考，一路拿着储子城的令牌没有人敢阻拦。
昏暗潮湿的地牢，两旁都是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囚犯，穿过一条长廊，走到内牢，这里关押都是十恶不赦的囚犯，两人迎面就看见一面墙上挂着各色刑具，有些刑具甚至还有鲜血掉落。
狱卒带着两人来到卖官一案中的主谋，吏部尚书华正覃。
小小的监牢中，昔日吏部尚书蜷缩在一个角落，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双手双脚铐上手铐。
狱卒开门，李瑾舟走了进去。
华正覃闻声感无反应。
李瑾舟只好开口说，“华大人，许久不见竟成了这大理寺的囚犯。”
华正覃看着眼前的男人瞳孔骤然放大，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人竟然当朝太子，想当初他没少没少上奏弹劾李瑾舟，他仰着头靠在阴潮的墙壁上，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回复着，
“确实许久不见，太子殿下已经成为六殿下了。”
李瑾舟眼中闪过一丝隐忍，随后释怀一笑说着，“华大人还真是忠心，甘愿顶罪也不供出最后主谋。”
华正覃闻言面露惊恐，睁大眼睛看着李瑾舟，在他的印象中李瑾舟从来都不是不理朝政，只不过他今天能够来这里看他，看来应当是知道一切的事情，只不过他如今开始醒过已经晚了，太子之位已废，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六殿下，就算你知道我是顶罪也没有任何可能，你已经输了。”华正覃摇了摇头说着。
李瑾舟勾了嘴角，继续说道，“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输了，对于皇位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如果登上皇位只是一个傀儡皇帝，那么这天下又该如何？”
话罢，华正覃陷入沉思。
李瑾舟观察华正覃的神色，继而说着，“华大人，你真当觉得我五哥就适合做皇帝？若是我五哥真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父皇认可，坐上皇位，我还会为他开心，可是如今，自从我大哥死后，皇后就拉拢五哥，而太傅我的老师一直暗中打压着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弹劾我太子之位，好让五哥上位，这样他和皇后就能操控五哥，做摄政王！”
华正覃面色阴沉下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让如此，只是他认为李瑾舟德不配位，三皇子性子太冲，那么唯一的人选就是五殿下。
“华大人，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想必你应该也知道居安阁，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居安阁幕后之人竟然是陈风在一手操控，我调查过你，买官卖官一事并非你本意，即使从一开始你就赞同我成为太子，但是我同样也知道，你对我大齐也是忠心耿耿，你当初也是看着我父皇一同南疆的老臣，如今你就甘心看着天下落入陈风手中？”李瑾舟字句掷地有声，眼眶泛红。
“华大人，这段时间我出宫我看到在南边不少地方过得简直就是人过的日子，官吏腐败，官官相护，底下百姓民不聊生，别看我们京都如此繁华，可是除了京都之外的地方，那些百姓连饭都没得吃，小孩被饿的哭，因为天祸染上疫病，没有药医治，四处都是尸体，哀嚎声遍布整个大齐，你们听不到见不到，可这些都是我所见到的。”提及此，李瑾舟掩面哽咽。他知道华正覃此人正直，不过是被他们蛊惑才会如此，所以知道他能说服华正覃，那么卖官一案就能翻案。
华正覃轻轻合上眼睛，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他一开始对于买官卖官一事嗤之以鼻，可是换来的是威胁与逼迫，他那刚出生的女儿也因此自己的固执而丧命，从那以后他们说什么他就照做，这么多年，也有不少才华横溢的书生因为他的私心考不上功名，含恨而死，他每晚都都会梦到不少人找他索命，但是他没有办法反抗。
想着，华正覃低着头，小声抽泣起来。
“华大人，我知道你的家人在他们手上，但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下他们，只要你能帮我翻案。”李瑾舟诚恳的说。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听到庆阳抽出长剑，苍滟抱着手站在牢房外，庆阳一把长剑横在苍滟眼前。
苍滟依旧隐藏自己的容貌，随后抬手就推过庆阳的长剑，庆阳看清来人之后，惊讶说了一声，“是你？”
李瑾舟闻声回头看去，只见苍滟朝着自己缓缓走来，不同的是，她还是易容，只不过如今李瑾舟早已看破的她的身份。
见到她走来，李瑾舟嘴角微微上扬。
苍滟并未看着李瑾舟，这几天他倒是听说李瑾舟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查到这里，看来他们两人还真的冤家路窄。
其实苍滟已经来了好一会，只不过听着李瑾舟的话并没有进来打断。
“华正覃是吧，你的家人我已经帮你救出来，你敢相信他们也真的愚蠢。”苍滟勾唇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个荷包丢到他面前。
华正覃看着地上的荷包，瞳孔骤然放大。
“认得吧，这是你女儿的东西。”
“你又是何人？”华正覃捡起地上的荷包，紧紧拽在手心中。
李瑾舟见状急忙解释说道，“华大人，这位姑娘同时是一起的，如今你的家人得到解救，我们都是希望你能够指认陈风。”
半晌之后，华正覃长叹一声，带着哭腔说道，“好。”
待几人离开大理寺，李瑾舟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拉住苍滟，“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口吻，苍滟一下恍惚，“有线索便来了。”
苍滟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随后将怀中的书卷交给李瑾舟，“这是这么多年，居安阁常叔所查到关于买官卖官一案的人员名单，现在就交给你了。”
李瑾舟接过书卷打开一看，连连摇头。难怪当日他们离开淮州后立马被居安阁的人追杀，原来淮州刺史程松也是其中之一。
苍滟随后便要离开，李瑾舟见状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我自然要离开这里。”苍滟故意说道。
李瑾舟脸色一沉，欲言又止，他想留下她，可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毕竟她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一定有她的理由，更何况他现在身边犹如龙潭虎穴，他也不能让苍滟跟着自己涉险。
“我能抱一下你吗？”李瑾舟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苍滟顿时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看向李瑾舟，被吓的说不出话。
“你别误会，就是为了感谢你能帮我一起查出线索。”李瑾舟着急解释着。
苍滟强忍着笑意，伸手垫脚搂住他的脖子，原本两人之间就相差一个大半个脑袋，这么一抱，李瑾舟整个人弯着腰，无所适从。
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伸手搂住苍滟，可是苍滟突然抽出身推开他，潇洒的留下一句，
“再见。”
整个人便用着轻松一走了之。
只留下李瑾舟寂寞的身影，他那还未伸出的手默默收回，眼底尽是失望。
——
眼看天色渐晚，长茗与储子城俨然已经呆了两个时辰，眼看储子城已经讲的口干舌燥，可一旁的长茗似乎任然意犹未尽，储子城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开口说道，
“公主，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我们是否要回宴席。”
长茗眼看皇兄还未回来，无可奈何，转了转眼眸说，
“子城哥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那我也同你说说吧。”
长茗正要开口，身后一道不远不近的声音响起。
“早听闻储大人箭术了得，本想找储大人比试一番，不知公主可否让储大人同我比试一番？”周煜戴着一个古铜色面具，面具之下那双眼眸深邃带笑，似是认真在邀请。
长茗闻言急忙起身，喜笑颜开答应，“可以啊，子城哥哥，长茗也想看看你射箭的英姿。”
储子城低头害羞笑着，也不好拒绝。
几人去了后花园宽旷的场地，远处摆放两个靶子。
储子城随意挑了一把弓，指尖轻弹弓弦，摇了摇头，随后又拿了另一把，试了试点了点头。
眼下公主对他青睐有加，他若是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
长茗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只见周煜拿起储子城不满的那把弓箭。
长茗勾了勾嘴角，心里冷笑道：储子城这个行家都看不上的这个周煜还拿着，一看就是输的。
两个靶子上分别插上一朵盛开的海棠，两人比试射中海棠花枝，折下海棠花。
长茗半眯着眸子，看向相隔几里的靶位，模模糊糊才能看清楚海棠花的花枝。
她掩嘴笑着同身后的竹苑说着，“你说谁能胜？”
竹苑摆了摆脑袋，“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一上来就挑战如此高难度，光是肉眼看都模糊不清，何况还有射剑而重，即使在厉害也无法射中。恕奴婢实在分不清谁能获胜。”
长茗倒是仔细打量二人以后，笃定说，“我看这个储子城比那个周煜要靠谱一些。”
“储大人先吧。”周煜谦让着。
储子城也不推让，抽出一根羽箭，用力拉着弓箭，半阖眼神，坚定看着远处，“啪嗒”一声，羽箭划破半空，羽箭势如破竹，刮过海棠花花枝，正中靶心，海棠花半折凋落，却并未完全落下。
长茗见到比情景目瞪口呆，表面看着储子城憨厚朴实，用起弓箭倒是快狠准，不愧是公认弓箭之首。
就在片刻间，半折的海棠花凋落在地上。长茗回过神激动鼓着掌。
“厉害，真是厉害！”
周煜也随之鼓掌，夸赞道，
“今日在下是见识到储大人的箭法，简直出神入化，了不起。”
“承让承让，子城不过侥幸罢了，那接下来就看二皇子的。”储子城摇了摇头，谦虚说着。
“我看二皇子也不用比了，胜负已然见分晓。”长茗在一旁不留情面嘲讽道。
周煜闻言倒是也不生气，反问道，“那若是公主不想看，那我认输便是。”
他话音刚落，长茗才反应过来，此时皇兄还未将令牌送回来。长茗忙找补，
“谁说我不想看，我只是一时间被子城哥哥箭术震惊道，二皇子不用在意。”
周煜勾了勾嘴角，随意拉开弓箭，羽箭同样划破而出，可不同的是，周煜并未测量角度，而且随意拉箭，那羽箭而出速度极为迅速，长箭在空中成一道白色虚影。
“啪嗒”一声，羽箭射中靶心后仍在不停颤动。
而就在分秒之间，海棠花花枝分为两截，一朵盛开的白色海棠凋落在地上。
长茗眼看着那朵花掉落，眼眸随之睁大，久久回不过神，其余几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