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古怪
次日一早，两人就去王管家家中调查。msanguwu原来他还有一个痴傻的儿子，王明在王家二十余年，王老爷便送他们家一座院子，还让王管家的儿子也到王府做事。
这么一看，王家人对王管家一家还算好，他们动手杀了王卿的可能也不大。
或许从前李瑾舟会排除王管家，可是自从经历种种事情后，他认为人心不能只看单面，任何人都有可能，不能轻易以一个点去判断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正当两个一筹莫展时，就遇到一个痴傻男子，正被几个小朋友欺负。
“傻子，谁让你跟我们在一块的？”一个小孩子捡起一块石头就往那男人身上丢去，正好石头砸在男人的胸口。
男人痛喊一声，蹲在地上，“不要打我。”
几个小孩见状捧腹大笑，“就打你，你这个傻子，看着你就讨厌。”
话落，几人拿着石头一直往他身上砸去。
男人蹲在地上东躲西闪，大声说道，“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小孩子骂道，石头越拿越大。
“他们都说，我本来不是傻子，都是王卿害的，都是他！”
“傻子还会怪别人了，大家打他。”
几人越打越凶，地上男人如孩童一般呜呜大哭。
“走，跟傻子玩没意思。”
话落几人准备离开，此时地上的男人冷着脸，捡起地上的树枝，朝着几个男孩插过去。
苍滟见状，捡起地上的石头打向男人的手臂，男人大叫一声，手上的树枝掉在地上。
几个男孩见着男人跟在他们身后，回头大声骂道，“你个傻子跟在我们后面想干啥？”
苍滟大步朝几人走去，一手擒住着一个小孩的耳朵，生气骂道，“小小年纪就学会霸凌别人，你们爹娘怎么教你们的。”
被抓住耳朵的两个小孩跳起脚反抗着，其他小孩见状拔腿就跑。
“你是什么人，快放手，等会我让我爹找人打死你。”小孩大声骂道，伸手就准备还手。
苍滟冷屑一声，松开他的耳朵，手心一转将两个小孩子的手擒住一块。
“你们两个臭小孩，今天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是不会听话是吧。”
李瑾舟在一旁一直打量着痴傻的男子，那男子见着小孩被苍滟制服，开心的跺着脚拍手说，“被打了，被打了。”
男子上前就指着男孩的额头不停戳着，“你是坏人，你欺负我，我都说了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你是坏人，为什么要欺负我！”
李瑾舟眼眸一亮，脑海中想到什么，他上前就拉住男人的手，“你是不是王楚。”
男人见到李瑾舟冷峻的目光，瞬间被吓到，一把推开李瑾舟就跑开。
苍滟也松开两个小孩的手，李瑾舟将目光看向两个小孩，问道，“小朋友，他是不是叫王楚！”
小孩眼眶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苍滟也回过神，若是叫王楚，那刚才那人岂不是王管家的儿子。
两个小孩趁着苍滟走神，一溜烟逃跑。
“苍滟，若是没有猜错，这个王楚就是杀害王卿的凶手。”
“他？”苍滟惊讶道。
李瑾舟神情认真点头，将昨日的情况与她说着，
“昨日我在查看王卿尸体的时候就见到王卿后背有个约六公分的伤口，应该是匕首所致，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只有一些淤伤，王卿身高大概七尺半，而伤口正好在距他肩颈半尺的地方，那么凶手肯定比王卿要高，而且方才你在制服小孩的时候，王卿指着小孩头戳着，当时王卿头上也有一个手指大小的淤青，以上都是我的猜测，要想真的判断他是否是凶手，或许还要向别的办法。”李瑾舟仔细思考着。
苍滟一边听着李瑾舟的话，一边根据他的意思测试着，随后回想到方才王楚的话，“方才王楚还说自己之所以痴傻是因为王卿造成，那么他就有杀人动机，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在我们说一个傻子杀人也没人会相信，我们也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
李瑾舟幡然醒悟，“对了，有个人可能帮我们。”
苍滟猛然抬头，回道，“梁桉！”
李瑾舟笑道，“咱们真是心有灵犀。”
苍滟咳了一声，说，“因为我们都是聪明人。”
李瑾舟耸肩叹气。
晚上，王楚缩在被窝里，嘴里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正喊着，“砰”的一声，大门被一阵阴风刮开，房中的蜡烛被阴风吹灭，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王楚房门口。
王楚吓得从被窝探出头，见到门口的人影，吓得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鬼啊！爹，有鬼！”
“王楚~是你害死我！”苍滟颤抖着声音喊道。
王楚吓得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一刀刺向我，王楚，我要你偿命。”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王楚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整个紧紧缩在角落边，“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让我变成傻子，是你嘲笑我，是你自己，我没有杀你，是你自己，都是你自己。”王楚摇头说着。
“就是你杀了我？你把我害的好惨。”
“是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王楚眼神猛然变得狠厉，他从被窝中拿出一把刀往苍滟身上插去，苍滟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就倒在地上，假装吃痛的指着他，“你为什么杀我？”
王楚看着手中的刀，又看着地上人，当即愣住。
随后他露出一阵狂笑，蹲在他身边，伸手指着她的额头说，倒在地上，
“王卿，你为什么要把我害成傻子，都是因为你，我被所有人嘲笑，而你也反过来嘲笑我，都是因为，要不是你小时候把我娘推倒，我娘就不会早早生下我，我就不会是傻子，我就不会是傻子，他们说我是傻子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你。”
苍滟咽下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王楚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猛然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王楚像是突然恢复神智一般，缩着身子往后跌坐着。
“不对，他不是死过一次吗？”想到这，王楚猛然抓着脑袋，神智模糊，声音颤抖，“明明我之前已经把他杀了，怎么他又回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楚彻底分不清状况，整个身子颤抖不停。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帮官差将王楚团团围住。
李瑾舟见着地上苍滟还没有起身，急忙冲上前将她扶起来，怎料苍滟竟没有任何反应。
“苍滟？苍滟？”李瑾舟心猛然一揪，呼喊几句仍然没有见单苍滟有任何反应。
杨广言上前查看，担忧的看着昏迷的苍滟。
他急忙抚摸方才被刺的地方，并没有血渍，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李瑾舟心中更加焦急。
“杨大人，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
说完，李瑾舟抱着苍滟飞奔离开。
“苍滟，你到底怎么了？”李瑾舟担忧的说着。
回到县衙，李瑾舟找了姝华，可是姝华探过脉搏后，神情凝重。
“苍滟姑娘脉象稳定，并无大碍。”
身后的梁桉同样不解。
李瑾舟脑子一片混乱，猛然间，他突然想明白什么。
“我知道了，麻烦两位先行离开。”
姝华一愣。
梁桉蹙眉，见到他焦急的模样也没有多问。
关上房门，李瑾舟眸光含泪，坐在床边俯身躺在一旁。
他伸手轻抚苍滟的眉眼，眼底一阵悲意。苍滟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莫名昏迷，一定是在梦中被什么牵绊。
“苍滟，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说罢，他轻闭眼睛。
在心中诉说着:我会带你出来的。
一阵阵刺耳又嘈杂的声音，李瑾舟紧紧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她这个样子！”
“安滟，你身上总是臭的要命，我们给你冲个凉快的澡，省的班上同学被你臭晕。”
“就是，总不洗澡，也不换衣服，脏死了。”
课间的楼梯口，一个全身湿透的女生双手抱着胸前，猛地一阵咳嗽。
虽说是夏季，但是冰凉的冷水灌向身体里面还是一阵发寒，可是比起身体的寒冷都不及她心中的悲凉。
她可以忍受他们欺负，可是她接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她自己好几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了。
前几日家里停水，安大亮一直没有找人维修，而因为安大亮的缘故，四周的邻居都不待见她。
一张张嘲笑的嘴脸在她眼中挥之不去，安滟没有半句反驳，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嫌弃自己。
安滟眼眶通红，泪水顺着发梢的冷水流了下来。
她不管不顾跑到操场，看到一路上用着怪异的眼神看向她，她泪水肆意流淌着。
她已经忍无可忍，原本她以为学校是她能摆脱命运的钥匙，没想到是另一把枷锁，沉重的压在她瘦小的身躯之上。
因为穷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可是她从不屈服，即使她反抗，也抑制不住她们的恶趣味。
谁让她是可怜的一个人，谁让她没有人撑腰。
安滟意外看到从后门的小洞，她偷偷的从小洞爬到外面，这是她第一次逃课。
可是等她逃出去，围墙外面是条宽大的马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她不知何去何从。
僻静的小巷内，昏暗无光，两边都是楼房，遮挡阳光。
安滟躲在昏暗巷子中，无助的靠着墙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昏暗无光的生活。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回想当初妈妈的那句话。
“小滟，妈妈会来接你的，一定会的。”
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来。
所有人都抛弃她了。
李瑾舟眼圈泛红，心如绞痛，他看见她被欺负，被嘲讽，她无助可怜，他多么想去保护她，可是他做不到。
穿过昏暗的巷口，李瑾舟停在安滟面前。
听到脚步声，安滟胡乱擦着眼泪，抬头看去。
李瑾舟愣神，她又可以见到自己了？
“安滟！”李瑾舟温柔的喊着，随即蹲在她面前。
“李叔叔，你怎么在这？”安滟错愕。
李瑾舟含泪笑着解释，“我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想着进来看看，你怎么在这哭？”
说着，李瑾舟顺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打开纸巾替她擦拭眼泪。
安滟接过纸巾自己擦着，“我就是不想上课了，我觉得上学太累了。”
听到这话，李瑾舟心中更是难受。
他看向她湿透的衣服，故而冷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事。”
“我带你去找老师！”
安滟摇摇头，坚定说着，“不用找老师，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李瑾舟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滟紧握着拳头，眼神透出一丝狠厉。
李瑾舟心头一紧，安滟这个眼神仿佛让他见到曾经的苍滟。
他紧忙上前阻止道，“安滟，你还小，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先去找老师，而不是跟他们硬碰硬。”
安滟抬头质问李瑾舟，“找老师根本没有用，老师能帮我一时不能一直帮我，他们还是会一直欺负我，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制止她们。”
说完，安滟擦着眼泪，站起身就离开。
安滟心里清楚李叔叔是对的，可是她同时也清楚她的软弱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瑾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他也明白，苍滟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与在这个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若是如此，他心中不希望苍滟变成冷血无情的杀手。
就在片刻之后，眼前的画面瞬间崩塌，他眼睁睁看着安滟离去的背影掉进万丈深渊。
李瑾舟惊愕，猛地扑上去。
崩塌的画面瞬间被快速建立，那是寂静的夜晚。
安滟刚下了晚自习回家。
原本跟赵瑶一同回家，赵瑶说带她去一个文具店买东西，原本她是不想去，可是赵瑶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一再央求，安滟便跟着她去。
可是没想到说好的文具店变成酒吧。
安滟的脚步停留在门口，酒吧来往不少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生，还有一些醉酒的男人，染着各色的头发，纹着纹身，穿着夸张。
“赵瑶，你不是说去文具店吗？”安滟扭头质问赵瑶，她原本就在疑惑，文具店大晚上怎么还会开门。可是她信了。
赵瑶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回头，安滟正打算跟上去问清楚，曾想一转身就见到一帮男生朝着她走来，而赵瑶却躲在那些人后面。
来的人大多都是安滟不认识，可是其中有一个人，她不能再熟悉了，就是隔壁班出名的小混混陈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