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动
几人当即去不同几处湖泊寻找。modaoge
李瑾舟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慢吞吞跟在后面。
苍滟扭头看向他，眼下的他，头发微乱，衣服脏乱，眸子有些惺忪，失了从前的贵气，却有几分落魄美感。
“你这个样子就不要跟来！”苍滟嫌弃道。
“我的事你也少管。”李瑾舟坚持不懈道。
到底是大齐的百姓，官府不管，他遇到不能不管。只是她不明白苍滟为何会管这些事？按理说她这般性格不像会多管闲事？
寻了几处，苍滟李瑾舟在敲锣小孩的带路下，终于在最远的一处湖泊旁见到晚香。
她站在湖边，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裳，头上挽着发髻，半披着如瀑般黑发散落在肩头，发髻上就簪着玉簪，素雅清丽，柔弱中带着坚韧，任由湖面的冷风拍打她的裙摆，她孱弱的身子止不住颤抖，抬手不停擦着眼泪，一步一步走进水中。
苍滟见到她那副模样，眼眶一瞬通红，眼前的人好像从前的她，那般无助和可怜。
“梁晚香！”苍滟大叫一声。
晚香闻声停下，随后又继续朝着湖水中走去。
苍滟二话不说，朝着湖水中跑去，李瑾舟眸光一闪，一把拉住苍滟，说道，“你又不会水，我去就好了。”
说完，李瑾舟不顾身上的伤口，拼尽力气朝着湖面跑去，苍滟也并没有停下，跟在后面。
眼见晚香已经溺入水中，李瑾舟冲刺之下跳入水中。
好在还未到深水处，李瑾舟拉住她往岸边走，可是晚香却在不停拍打水面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开，
“你放开我，我不想活了，你放手！”
苍滟也冲入水中，两人一同将晚香拉到岸边。
“你赶紧去通知他们过来。”苍滟朝着小孩喊了一声。
小孩听到点了点头急忙跑开。
两人将晚香放在岸边，晚香还在苦苦挣扎，面目狰狞，已经失去理智，好像只有死亡才能拯救她。
哭泣声中伴随“啪”的一声，苍滟一个巴掌甩在梁晚香脸上，一切都静止下来。
李瑾舟呆呆的看向苍滟。
晚香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停了下来，脸上紧跟着跟着微微红肿起来。
“死没有任何用，死就能洗去你的屈辱吗？不能，不要这么天真，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有用的，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这样不值得，你要理智，去面对这件事，去看到那个人被抓，受到应有的惩罚，明白吗？”
苍滟厉声说着，这些话不仅是晚香说的，同时也是跟自己说的，当时她若不是因为逃避也不会如此，有些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她现在被锁在系统里周而复始，完成那所谓的任务，也是她的报应。
晚香捂着脸，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睛红肿满是血丝，脸上的湖水与泪水已然分不清，她低声说道，
“我无法面对，你不会懂！”
听到她苍白又绝望的话语，苍滟心如绞痛，她怎么不懂，她比谁都懂这种感觉！
“我懂，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双陌生冰凉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身体是什么滋味，是耻辱，是愤怒，也是无可奈何，记忆不会被抹去，它会一直在我的心里，我能做的就是接受，接受发生过的一切，我们不能用犯罪者的错来惩罚自己的后半辈子。”苍滟说完哽咽住，一汪泪水在眼中流转，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又笑出声。
“你放心，我会帮你抓到这个人，我一定要让他在你面前认错，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完这番话，李瑾舟惊讶又疑惑，他将目光移到苍滟脸上，只见她神情坚定，眼眶与鼻尖微红。
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李瑾舟陷入沉思，莫非这就是她听到这件事会这么过激的原因？
晚香听完，泪水再次一涌而出，许是她们同为女性，许是她们都曾经历，她们能感同身受。
她起身就抱住她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李瑾舟在一旁听着心中不忍。
“姑娘，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现在觉得生不如死。”晚香哽咽说道。
“会过去的。”苍滟闭上眼睛，眼泪终是划过脸颊。
片刻过后，傅俊盛和梁辛文赶了过来，几人一起带着晚香回到家中。
天色渐晚，安抚好晚香的情绪，照顾好她入睡，众人围在正厅，傅俊盛起身朝着苍滟二人深深鞠躬，拱手道谢着，“今日多谢二位，若不是二位，后果不堪设想。”
李瑾舟急忙起身扶起他，“不用客气。”
苍滟依然坐着，没有过多理会。
“还没问二位恩人尊姓大名，是从外地而来吗？从未在村中见过二位？”傅俊盛彬彬有礼问着。
“鄙人姓李，单名景字，风景的景。”李瑾舟说完瞥了一眼苍滟，见她高傲模样似乎并未打算理会，便一同开口回道，“这位是我姑姑，李苍滟，我们从北方南下寻亲，遇到劫匪昨夜借宿村口赵大姐处。”
“原来如此，二位真是菩萨心肠，今日之事我傅俊盛感激不尽，二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在下定当竭力相助。”傅俊盛再次诚恳道谢着。
苍滟瞥了傅俊盛一眼，就见他头戴儒巾，身穿白衣，面容清秀，言谈儒雅，颇有翩翩君子之范，看样子是个读书人，说话都是文绉绉的。
“回归正题，我既然答应帮她找那个采花贼，你们就要配合我回答一些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跟梁晚香是什么关系？”苍滟对着傅俊盛挑眉问道，既然凶手是男性，那么首先就要从她身边的人查起。
“我与晚香自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傅俊盛回答着，可是语气中明显含着不少不甘心。
李瑾舟也听懂话中含义，两人都没有多问。
“辛文，出事的当天晚上你应该也在，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瑾舟紧跟着问道。
辛文仔细回想，说道，“那天晚上，姐姐很早就睡了，晚上的时候我也睡得沉，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也怪我，要是我没有睡得那么死，或许姐姐就不会出事了。”辛文自责的擦着眼泪。
“我们能去你房间看看吗？”苍滟转着眼眸说道。
辛文点了点头。
房间内，苍滟先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仔细的看着窗边。
李瑾舟则观察屋内，一眼便注意到桌上的香炉。
“除了傅俊盛，你姐姐还有没有跟其他的人有过接触。”李瑾舟一边查看一边询问。
辛文思考片刻，摇了摇头说，“没有。”
李瑾走打开香炉，往里面看了几眼，随后听到辛文语气怒道，“我想起一个人，他叫崔先贵，就住在崔家村，前段时间姐姐去集市不小心撞到他，他一言不合公然调戏姐姐，后面就经常缠着我姐姐，那个臭不要脸，明明已经有家室，还要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要我说肯定就是他这个禽兽。”
傅俊盛似乎也想起来什么，红着眼说道，“晚香出事那天，我们还遇到过崔先贵，当日他也想对晚香动手动脚，好在我在一旁，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听完辛文的话，苍滟脸色一沉，怒斥道，“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慢着！”李瑾舟伸手阻拦。“你闻闻这个香炉。”
苍滟抬眼瞪了他一眼，低眸看了一眼香炉里东西。
傅俊盛上前几步看着李瑾舟香炉的东西，惊讶道，“李公子是发现什么了吗？”
李瑾舟黏起香炉中的灰烬说道，“这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不像是平常所用的安神香。”
“辛文，你平时用得什么香？”李瑾舟再次嗅了嗅说道。
“都是姐姐给我放的，就是集市上普通的安神香。”辛文挠了挠头说道。
李瑾舟闭上眼睛仔细闻了闻，“里面有白芷，川穹，薰草，还有一股说出的奇怪香味，与这些草香味道大不相同。”
“所以能证明什么，那个采花贼又为何要给他的房间香炉下药？”苍滟反问。
李瑾舟回答不上。
“辛文，现在就带我去找崔先贵。”苍滟说道。
李瑾舟见她固执冲动的模样，又低声说，“这么晚上你去能做什么，你又不是官府的人，上门去质问别人就会承认吗？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那么如果采花贼不是他呢？”
“我有办法让他回答我。”苍滟瞪了他一眼。
李瑾舟一下就想到苍滟威胁自己的模样，一手就拉住她的手，厉声质问，“屈打成招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大齐律法。”
苍滟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说道，“如果大齐还有律法，那官府为何不管这件事？”
两人一言一语的质问，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傅俊盛扶了扶额头，低声说，“李公子说的对，现在天色渐晚，如果李姑娘想要去的话，明日一早再说吧。”
苍滟握着拳头，冷静片刻，没有说话。
李瑾舟平复心情，收敛情绪。
“这么晚，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吧，晚香家后面还有一间空房，两位就暂时在那住下，辛文你跟我去收拾一下房间，两位暂时现在这休息片刻。”傅俊盛说着。
苍滟没有理会李瑾舟，径直走了出去，见着傅俊盛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想来他与晚香的关系肯定并非只是朋友关系。
收拾好房间后，傅俊盛还特意为两人下了碗面，之后几人又短暂的聊了几句，傅俊盛便离开。
晚上的时候，李瑾舟和苍滟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想到刚才两人对峙的模样，如今这压抑的气氛，李瑾舟偷偷看了苍滟几眼，想到之后自己还要靠着她，只好先开口缓和的关系。
“你今天和晚香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李瑾舟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