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吧啦吧啦能量,芜湖芜湖……
乔唯溜得飞快,不用她特意打听,乔继恩被马蜂蜇了个满头包的事就飞速传遍了整个庄园,成了新的笑料。
据说他当时惨叫连连,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小池塘,被蜇成了猪头三不说,还喝了一肚子池水,冻得打哆嗦。
事后他气得要把花园里的树都给砍了,还要把池塘给填了。
花木都是老太太的心血,精挑细选,一大半是费了大力气从外地运过来的,一小半是她亲手栽种的。池塘里是没养什么好鱼,但那是专门给老爷子拿来钓鱼的。
本来见小儿子这么惨,老俩口立即忘了他当众丢脸丢得人尽皆知的事,心疼得不行。
但一见他居然嚷嚷着要砍树填池,无理取闹,跟个熊孩子一样,又开始作天作地,立马不想理他了。
原本负责照看花园的佣人都战战兢兢,愁眉苦脸,都等着降薪或者开除了,结果乔继恩这么一闹,追责的事也没了下文。
只有乔继恩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乔唯笑得打跌,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小圆绘声绘色讲完从佣人们那里听到的,也忍不住笑。
“他们都说继恩先生运气不好,明明天冷了马蜂会离巢,谁知道巢里竟然还有,而且马蜂窝一般不会自己掉的。”
她感叹道,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还没掉的时候,他们劝了继恩先生快走,他非不听。”
乔唯哼哼两声:“该,作死。”
俩人又笑了一阵,小圆忽然哎呀一声:“忘了让小姐选一下参加生日派对的小礼服了,快来看看,要是都不喜欢,我再重新搭配。”
她这么一说,乔唯这才想起来,马上就是金耀的生日派对了。
“小礼服?还要穿礼服吗?”乔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纯棉短袖,这不挺好吗?
小圆兴致勃勃:“当然啦,我找人打听了,都是要正装出席!”
以前唯唯小姐都没有出去参加过生日派对,她都不知道着装要求,紧急找人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小朋友的生日聚会要求这么高。
正装出席……
乔唯想起上次乔承业的生日宴会,跟着大人来赴宴的小朋友,也是都穿的小西装小礼服。
没想到小孩子过生日也要穿得这么隆重。正确地说,是富人家的小孩子生日过得隆重。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大啊。
“等小姐的生日到了,到时候邀请小朋友们来参加,他们也是穿礼服的。”
乔唯正在感慨贫富差距,就听到小圆这么说。
她怔愣一下,反问:“我的生日?也要办派对吗?”
“肯定呀,”小圆理所当然这么认为,可看到乔唯有些迷茫,她立刻想到了以前的事,心中一酸,忙扯出个笑,“之前乔迁宴没办成,淮阳少爷就说过要给小姐办生日宴会呀。”
有吗?
乔唯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大为佩服小圆的记忆力,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乔淮阳随口说说,她还能记到现在。
“到时候再说吧。”
她对办生日派对的兴趣不大,倒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乔淮阳说等冬天后山的湖结冰了,就让狗给她拉车。
想象了一下坐着坐着狗狗车,在冰面上哗啦啦飞驰的样子,乔唯就嘿嘿直乐。
小圆觑着乔唯神色,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唯唯小姐果然表面上不在意,其实心里是很盼着办生日会的。
她默默地想,按照现在家里对唯唯小姐的态度,肯定是会庆祝生日的,但是万一呢?万一他们都搞忘了呢?要不要悄悄暗示一下?
乔唯不知道小圆陷入了纠结之中,她跑进了书房,翻开课本。
这一天天的,不是这个有请,就是那个有事,忙得把正事都给落下了。
金耀生日派对当天,乔唯一出门就后悔了。
不想去。
一夜入寒冬,外头竟然银装素裹。
她想放鸽子,留在家里堆雪人。
小圆好说歹说,从做人要言而有信,说到幼儿园社交的重要性,乔唯放弃抵抗,乖乖上了车。
她低头看看衣服,再看看小镜子里的自己,心说这到底是谁过生日?其实小圆坚持劝她去,是想让她出风头吧?
乔唯路上还有点忐忑,担心自己搞得太隆重,成显眼包了咋整?
一到金家,这个忐忑就立马打消了。
现场情景,她愿称之为儿童の名利场。
金家也是别墅,典型的欧式风格,富丽堂皇,屋内暖和如春。每个小朋友都盛装打扮,一进去仿佛误入q版贵族宴会,加上窗外一片雪白和壁炉里跳跃的火苗,有内味儿了。
“唯唯你来啦。”主人金耀上前迎接。
啊,身穿燕尾服,脚蹬黑皮鞋,头发还打了蜡。
“金耀同学,祝你生日快乐。”乔唯笑眯眯送上礼物。
金耀接过礼物递给佣人,赞美道:“唯唯,你今天很漂亮。”
乔唯拼命控制才没有大笑出声,听一个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着社交辞令,真的很搞笑啊!
“……谢谢,你也很帅气。”她憋笑憋得很辛苦。
金耀却没察觉到,本来就凌厉张扬的五官更鲜活了,正要说什么,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插了进来:“金耀,你的狗把梁程的裤子咬坏了。”
“什么?”
一阵喧哗适时传来,还有不小的哭声,金耀皱了脸,匆匆说了句“唯唯你别客气,随便玩”就快步朝声源方向走去。
“季年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乔唯光明正大地打量温季年。
他也穿的黑色小西装,这次没有打领结,头发也正常,乔唯暗暗遗憾,她还蛮想看看冷脸小酷哥的发哥同款发型。
温季年的神情和刚才金耀在场时相比,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他微笑道:“刚到一会儿。”
两人边说话边往里走。
“唯唯,你每天都很漂亮。”过了一会儿,温季年忽然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乔唯刚咬了半截薯条,闻言看了过去,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她反应过来了,刚才金耀夸她今天很漂亮。
“谢谢季年哥哥。”她笑着回答。
温季年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了似的,问:“唯唯,你,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乔唯眨眨眼睛,故作疑惑:“说什么?说季年哥哥你也每天都很帅气吗?”
温季年闹了个大红脸,磕磕绊绊地说:“不,不是……”恰巧这时,有人叫她。
“唯唯,你的皮草披肩好漂亮呀,在哪家买的啊?”
“真的好漂亮,像一样……”
“这个发箍也好漂亮,是定做的吗?在哪里做的呀?”
几个小女孩脆脆甜甜的声音混在一起,乔唯忙着和她们说话,无暇顾及温季年。
“不是在外面买的,我家里做的。发箍是我舅妈送的,不知道是不是定做的……”
乔唯想起那个雪白的皮草披肩就想扶额,小圆坚持给她披上,说保暖又好看。
确实保暖又好看,就是太扎眼了,贵妇味儿十足。
还好一进门就脱了,不然恐怕真的要成全场焦点。
女孩子们说得热闹,温季年听着她们的话,想起刚看到乔唯的场景。
他比她来得早,其他人都闹哄哄地凑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把他撇在一边,他并不在意,甚至对此乐见其成,毕竟他们和他的思维不在一个维度。
但是一个人有点无聊,要是唯唯在就好了,他不知不觉站在窗边,翘首期盼。
终于等到她了,她从车上下来,裙摆蓬开,像一朵云。本来就小的脸埋在了毛茸茸的披肩里,显得更小了,精致的发箍嵌在头上,但没有她的发型精致。
其实这个皮草披肩……有点不合她的年纪,但他是不会说出来扫兴的。
温季年安静等了一会儿,见她们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一点点烦躁,他不想表现出来,想了想,走到了窗边。
乔唯婉拒了小女孩们去玩游戏的提议,她转头一看,差一点又笑了出来。
温季年端着杯子,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嘴唇微抿,气质沉静,q版霸总是也。
如果高脚杯里装的不是橙汁儿,是红酒就更有内味儿了。
“季年哥哥,狗怎么会咬裤子?”乔唯走过去,悄声问。
温季年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把肉汁淋在了梁程的裤子上。”
乔唯愕然,下意识表现出了震惊。
她真是想不到啊,温季年这样少年老成、不屑于玩幼稚把戏的小大人,竟然也会干这种事。
一见乔唯惊讶不已,仿佛不认识他了似的,温季年有些急切地解释:“是他先动的手!他想把肉汁倒在我身上,被我躲过了,我只是,只是反击而已。”
乔唯哦了一声,朝他招手,温季年靠过来,她凑近耳语:“干得漂亮,再接再厉!”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讶然,喃喃道:“唯唯,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吗?一个成熟的人,是不应该这样的……”
“幼稚,”乔唯点头,咔嚓咬掉半个红豆派,理直气壮地说,“但是我们就是小孩啊,小孩就是要做幼稚的事。小孩不做幼稚的事做什么呢?上班养家吗?”
温季年被她这番话震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迟疑着说道:“可是,我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智商比别人高?脑子比别人聪明?可我们仍然是小朋友啊,是不能坐副驾,不能开车,不能喝酒,不能说脏话,不能单独出门的小朋友。”
乔唯一边吃东西,一边输出自己的“小朋友理论”。
“如果小朋友都成熟懂事,把大人干的事都干完了,那大人们怎么办?”
“小朋友幼稚,大人成熟,互相平衡,这个世界才能和谐运转。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任何一方失衡,这个世界就会崩塌,所以为了世界和平,我们小朋友必须保持幼稚!”
“当然了,幼稚不是调皮捣蛋,拒绝熊孩子!我们要做不违法乱纪的幼稚小朋友!”
眼看温季年被她这一套歪理唬得一愣一愣的,乔唯暗笑,最后拍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所以,如果有人再用幼稚的小招数欺负你,马上用同样的方式反击回去没关系,这是为了世界和平!”
温季年:……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他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自从听了乔唯的这番话,温季年就有些神思不属,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目露茫然。
乔唯估计对他的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需要时间缓缓也是正常的。
但她没想到,这个“有人再用幼稚的小招数欺负你”来得这么快。
当时乔唯正在和一个同学比赛打地鼠,打得正开心,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接着是咚咚咚的脚步声。
即使铺了厚厚的地毯,声音依旧很重。乔唯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想起柯南,别墅,雪天,聚会,尖叫……要素过多。
“不好啦,小季晕过去了!”
一个小男孩惊慌失措地奔过来,满脸惊恐。
乔唯:原来是温季年晕过去了啊,那没事了……什么?!
她眉头一跳,立即和同样如临大敌的佣人跑上了楼。
上去一看,温季年倒在沙发上,几个男孩子都围在他身边,俱都慌张不已,小脸煞白。作为主人的金耀也在其中,他的脸色尤为难看。
再看温季年,双眼紧闭,人中还残留着深深的指甲印。
乔唯心中狠狠一沉,这下手也太狠了,万一破相了咋整?
她正要上前,佣人已经牢牢占据了最佳位置,检查一番,大声问道:“少爷,怎么了这是?是这位小少爷摔倒了,你们发现他了吗?”
乔唯:?
这样公然对口供真的好吗?
金耀反应很快,立刻接话:“没错,我们刚刚听到一声响动,跑进来一看,就看到小季倒在了地上,我们,我们把他扶上了沙发,怎么叫都叫不醒——”
“怎么了?”
“是不是低血糖?”
两道声音响起,金耀的父母闻讯而来。
他们充分给予孩子自由,让金耀作为主人独立招待小客人,自己则在楼上休息,结果听说有小孩子晕倒了,吓了一大跳。
今天邀请来的孩子都非富即贵,哪个出事他们都不好交代。
匆匆赶过来一看,居然是温家的小孙子,顿时恨不得晕倒的是他们!
推也推了,拍也拍了,人还是不醒。
小朋友们都跑了上来,挤得房间里满满当当。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小季死了”,轰的一声,犹如油锅里进了一滴水。
今天参加聚会的大多是班里同学,人均早慧,早早理解了死亡的含义,有胆小的被吓哭。
哭声具有传染性,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恐惧迅速传遍整个房间,立时听取哭声一片。
而这跟打雷一样的哭声都没把温季年吵醒,
金家父母焦头烂额,金耀和那几个小男孩目瞪口呆,吓傻了。
“小朋友们,不要害怕,小季没事……”
“医生马上就到,大家别担心……”
金母忙安抚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哄着他们先出去,金父则去掰温季年的眼皮,偏偏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喂?什么事?”他正是急得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的时候,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险些没拿稳手机。
“……是,突然晕倒,没有低血糖吗?您别担心,医生马上到……”
他态度恭敬,虽然声音极力想保持平稳,但神色间是掩不住的惊慌。
等挂了电话,惊慌秒变愤怒,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呵斥:“是谁给温家打的电话!”
幼儿园孩子过生日请客前,都会挨个询问家长,孩子有什么禁忌。
温家小公子是重点人物,金父清楚记得,他没有任何忌口和过敏食物,身体也很健康,没有慢性病。
因此虽然着急,金父却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想着等家庭医生过来,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通知温家了!
“是我,”乔唯跑到沙发背后,垫着脚面对金父,高高举起一只手,“是我报的警,啊不是,是我给季年哥哥家里打的电话!”
金父脸上的愤怒凝固,暗呼倒霉,这也是个重点人物,乔家的小千金,不仅报信报得快,还生怕他看不见她似的,一跳一跳的,那手举得老高,难不成还指望他夸奖她吗?!
“谢谢你啊,唯唯。”
他挤出个笑,想刺两句家庭医生马上就到,这么急着报信干什么,但猛地想起这个班里都是些小神童,个个都是小人精,说不定一回家就告小状,话到嘴边紧急刹车。
“不客气,金叔叔。”
乔唯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怪她多事了,但她不care,视线移到金耀和他那几个小弟身上,个个脸色惨白,神情惊惶,比真正倒在沙发上的人脸色还差。
做了亏心事啊。
正在这时,她的眼角瞥到温季年的手指动了动,心念一动,大声说道:“季年哥哥是不是受了惊吓?我听说小朋友被吓到了,可能会晕很久都不醒。”
话音一落,那手指不动了。
乔唯满意偷笑,金耀他们却更惊恐的样子,而金父则一脸莫名其妙,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
家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检查一番,面露难色:“粗略查看了一下,没有外伤,看不出什么问题,还是尽快去医院。”
金父额头都浸出了汗。
恰巧这时,又是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小季?!”
是温仲年。
来的这么快?
不止乔唯惊愕,其他人更是愕然。
温仲年连社交礼仪都顾不得,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抱着人急匆匆下了楼。
乔唯连忙跟上,出了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此刻她不得不佩服小圆的未雨绸缪,感谢小圆,感谢毛茸茸的贵妇披肩!
寒意短暂,车里热烘烘的,温仲年沉着脸,甩上车门就发动了车子,完全不顾追出来的金家人。
“唯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小季怎么会突然晕倒?”他怕吓着小姑娘,尽量克制着焦急和怒气。
乔唯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在后视镜里定定地和他对视:“仲年哥哥,你信不信我会魔法?”
温仲年:?我弟生死关头你跟我说要表演魔法?!
默默对视三秒,乔唯摆了个经典小魔女放大招动作,大喝一声:“吧啦吧啦能量,芜湖芜湖,睡美人苏醒!”
突然来这么一句,把温仲年惊得手一抖,险险稳住方向盘。
两秒过后,无事发生。
“唯唯——”
“等一下,不好意思,念错咒语了。吧啦吧啦能量,芜湖芜湖,睡王子苏醒!”
下一秒,一只白皙的小手攀上了驾驶座椅背,温仲年头皮一麻,都顾不上车里还有小朋友,脱口而出一句“草”。
好在他瞬间反应过来,生硬地打补丁:“草坪上刚刚跑过去一只兔子。”
乔唯瞄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连只鸟都没有。
“小季,你……你装晕?”温仲年先是心口一松,马上眉头一皱。
温季年已经坐了起来,坐得端端正正,闻言发出同款皱眉:“二哥你怀疑我?我才不是装的,是唯唯用魔法唤醒了我。”
温仲年:……
“小季,到底怎么回事?那这医院,还去不去?”
他扫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车跟着他们,应该是金家的。
温季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乔唯。
“仲年哥哥,医院肯定是要去的,晕倒这件事是真的,不是我们骗人,对吧,季年哥哥?”
温季年点头,然后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来龙去脉:“当时我去了楼上,旁边冒出一条蛇,直冲着我游过来。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就晕过去了。”
虽然极力保持云淡风轻,但很明显能看出他很尴尬。那耳朵都红成煮熟的虾子了。
“什么蛇?金家养的宠物蛇?宠物蛇也要冬眠吧?”温仲年眉头再次皱得死紧。
这也是乔唯的疑问。
难道金耀为了吓温季年,还特地把冬眠的宠物蛇弄醒吗?小小年纪,大大滴坏!
温季年却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在二人轮番催促了数遍后,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是,是玩具蛇——”
“什么?!”温仲年大为震惊,甚至直接回头瞪着他。
“二哥,你想让长辈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温季年面无表情,然而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温仲年重新看向前方,还是很不可思议:“你怕蛇?你不是很喜欢蛇吗?还经常看蛇的纪录片,那个什么《蛇行一亿年》?”
他这么一说,乔唯想起来了,她还曾经无意间在温季年的平板里看到过蛇的照片,专门建了个相册。
这得多喜欢蛇啊?
当时她还惊了一下,看不出来温季年还是个小众爱好者。
结果这次被个玩具蛇吓晕过去了,莫非这就是蛇蛇版本的叶公好龙?
“不是!我……我不怕蛇,只是它突然蹿出来,我没有防备,而且是电动的,爬得很快。二哥,如果你脚边忽然冒出个大蟑螂,你能保持冷静吗?”
“……咳,比方不是这么打的啊,我是光明正大地怕蟑螂,你是人尽皆知地喜欢蛇。我被蟑螂吓晕不足为奇,你被蛇吓晕就稀奇了,还是条玩具蛇。”
“都说了是意外了!”
兄弟俩就关于是不是真的怕蛇,和是不是真的喜欢蛇两个问题展开了拉锯战,车轱辘话来回说。
乔唯叹气,这俩年纪都差了十八岁,还能吵起来。
乔唯: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猪脚。
“唯唯,怎么了?”温仲年在后视镜里和乔唯对视。
他怎么觉得这小丫头看他的眼神不对啊,很眼熟,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弟看乔淮阳的眼神吗?
看智障的眼神……
“无事。”乔唯微笑摇头。
还是不要让小学鸡知道他是小学鸡比较好。
温仲年:……
温季年:好了,这下唯唯觉得我有一个智障哥哥了。
医院走了一遭,金家父母赶了过来,全程殷勤陪护,温仲年倒没有再给他们脸色看。
一通折腾下来,医生下了诊断:“目前没有明显外伤,建议在家观察两天,三五天最好,七八天也可,半个月也行。”
金父金母脸都绿了,要观察这么久,事情大了。
乔唯瞟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医生,心道原来不止是乔家的医院里人才济济,温家的医院也是高手如云啊。
几人在医院门口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乔唯却没回乔家,而是去了更近的林寒月的住处。
“嗯?什么风把咱们唯总吹过来了呀?还记得我这门朝哪边开呢?”林寒月开门,一见是她,佯装不满。
乔唯:?不是你非叫我来的吗?
乔唯:“那我走?”
“哎哎,就你架子大。进来!”林寒月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拽了回来。
乔唯朝里走了几步,张望了一下:“你妈呢?她在吗?”
“什么我妈,那不是你妈?她不在,去滑雪了。”林寒月敲了一下她的头。
乔唯抗议,跳起来打她膝盖,两人闹了一会儿,乔唯这才反应了过来:“姐姐,你腿好了?”
“昂,下地好几天了,憋死我了,”林寒月像个小孩一样蹦跶了几下,“这不,我腿一好就想着带你去逛商场了。”
逛商场和开玩具车兜风已经荣升乔唯最喜欢的运动2,现在天一下子冷了下来,兜风是不敢兜了,那就只能靠逛商场完成每日运动量了。
“姐姐,你怎么不和你的朋友一起逛呢?芝芝姐姐呢?”乔唯随口问道。
林寒月嘴一瘪:“她们都要上班,一个两个都说没空。”
“那你怎么不上班啊?”她是真好奇,但凡有个班上,林寒月也没这么多时间琢磨有的没的了。
谁知这次林寒月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怒斥“你敢嫌弃我是无业游民”,而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上班?说实话,我不理解,明明他们手上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有大把的钱进账,为什么要辛苦自己去上班?”
乔唯:……
玛德,听得她都快哭了,这是什么美好的生活啊?
最后乔唯怒而扫货。
晚上就歇在了林寒月这儿,半夜却被电话吵醒。
“什么?小季快不行了?!”
乔唯脑瓜子里嗡嗡的,不是吧,难道真的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