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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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切”一声,问:“哪位领导家属?倪定锋的?”
顾得挑大拇指:真对。msanguwu
“倪定锋的侄女,倪局还当副局长的时候,亲戚就大都不县里了,独有这么个侄女,疼得跟亲闺女似的,毕业之后去了保险公司,业务不用跑,擎着单子上门。”
宁逸翻个白眼,默默起身,到前台结账,不仅结了自己这桌的,还把曲正心那桌的一起结了,顺便送他们两箱红酒。
服务员懂事儿,即刻去告诉了。
曲正心也不知是不是真喝多了,跳大神似的悠到宁逸桌前:“您……是哪位,为什么请客?”
宁逸抬脸看他,端汽水在对方酒杯上碰过:“来跟曲总谈笔生意。”
然后他才站起来,一下比对方高出好大截。
曲正心抿一口酒:“今儿……有点喝多了,”他把名片递在宁逸手里,“哥们儿明天来公司找我。”
宁逸笑得高深莫测,不怎么上心地瞥一眼名片,随手揣进口袋,对他做个请回的手势,转身招呼顾得撤了。
屋里一众人红红火火、吃好喝好,又磨蹭俩小时,才浩浩荡荡地出门。
“小倪,上车,我顺路送你回去。”曲正心舌头有点大。
倪局的侄女笑着推辞:“不用了曲总,我不远,就前面拐……”
话没说完,夜幕里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在烧烤店门口疾刹,刹车声叫得人耳朵疼。
把诸位醉鬼吓得讷在原地。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带口罩的人,手持撬棍,从车上窜下来。
其中一人一棍子把曲正心的车玻璃敲得粉粉碎,而后,薅住倪定锋侄女的头发,拎小鸡一样,拽着人扔进面包车。
另外那人,举棍闷在曲正心头上。
曲总毫无还手之力,也被拖进车里。
歹徒上车,扬长而去。
其余人目瞪口呆……
“绑……绑架!快报警!”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混乱中,又有汽车引擎嗡鸣。一辆别克世纪从道边急冲出来,紧追劫匪的破车。
别克那大车,跟艘船似的飘飘忽忽,却被宁逸开得奔逸灵动。
两辆车一逃一追,越开越偏。就在宁逸隐约看见破面包的车牌号时,前车刹车灯骤亮。
车子将停未停,有什么被扔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滚向一旁。
是那丫头。
宁逸不能视而不见,急停下车,顾不得绅士风度了,拦腰把人捞起来,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他很利索,完成一系列动作不过五六秒,但这足以让对方又一次与他拉开距离。
“你……是谁?”那丫头身上破了好几处,壮起胆子问,“你……你是警察吗?你开车不方便,把手机给我,我来报警。”
她的手机慌乱之中不知扔哪儿去了。
宁逸本来没工夫理她,见她胆儿不小,挺冷静,瞥她一眼,沉了两秒安慰说:“应该不是冲你,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话刚说完,就见前方路口处,猝不及防冲出一辆五菱小货车。
小货车根本没开车灯,大黑的天儿劫匪完全没看见它,下意识刹车打轮,已经晚了,只听“砰”一声响,互相怼了个着实。
车祸地点早已远离县城中央,别说人了,这个时间点儿连个鬼都没有。只有几盏幽曳的路灯,冷眼旁观两辆撞毁严重的车——
五菱八成是水箱爆了,车鼻子抽烟似的云山雾罩,小面包虽然没翻,但右侧车门直接凹陷,轮子也给怼歪了。
画面安静不到两秒。
货车车主下车,大声说着“对不起”去查看车况。
跟着,面包车门也被猛然拉开,匪徒凶神恶煞地蹦下来,正眼不瞧他,人手一根撬棍,杀气腾腾地冲着停在几十米开外的大别克去了。
“怎么了,这是……是我撞的你们……不是那边……”五菱车主可能不仅脑子直,还眼瞎,不怕死地紧追在后,“咱报保险啊,我这车破,保险全着呐……”
走在后面的劫匪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智障,骂了句很难听的街,回身转向五菱车主:“上赶着找死……”说着举撬棍要往对方头上砸。
五菱车主嘴里认怂:“别别别!有话好说,别动手!我全责……”手上可都没含糊。
绑匪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棍子已经到对方手里了,来不及寻思这货何许人,就被人家一棍甩在膝盖侧面,惨嚎着倒地。
哭嚎声难听得猪都不愿意跟他相提并论。
另一名匪徒听声不对,赶快回头看,脑袋还摆好位置,也被一棍子敲断了腿。
五菱车主见这俩“白给”的货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不再做纠缠,把面包车里的曲正心薅出来,扛麻袋似的上肩,直奔别克过去了。
“头儿,”顾得把曲正心顺上车,“一切顺利。”
然后他两下把曲正心捣鼓醒了。
曲总懵登,一摸脑袋,满手是血,看向顾得,认出在烧烤店见过,又听见驾驶位上的宁逸在打电话:“七街往延平村方向,路口。对,没有红绿灯的口,派人过来。”
电话挂断,宁逸调头往县人民医院开。
“哪儿弄来的碰碰车?”宁逸说那辆五菱。
顾得“咳”了一声:“您不是让我跟着老曾吗,那车不打眼,方便,他动手真快……”
话没说几句,医院就到了。
顾得和小倪下车后,曲正心没动。
宁逸双眼睛含着些笑意,透过后视镜看对方:“曲总头上的伤不去处理?”
可能是敲脑袋能醒酒,曲正心说话半点听不出醉意了:“不碍事,换个地方,谈谈你说的合作。”
宁逸落下车窗,跟顾得比了个ok的手势,开车驶离医院:“是了,曲总也该为留学的女儿多考虑。”
“你是市局的?”曲正心波澜不惊,他不确定宁逸的身份,只是综合判断,觉得他像警察。
宁逸不置是否。
曲正心也没再说话,等宁逸把车停稳才问:“刚才的劫匪,到底是曾爷的人,还是你的人?你跟我这儿钓鱼还是碰瓷儿?”
乱子确实是宁逸和顾得配合挑唆的,但他得忽略这个环节。
“当然是曾爷的人。曾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背后是谁,曲总比我清楚,您知道的事,够几个人惦记让您永远闭嘴,您也清楚,我是诚心诚意来谈合作的,”宁逸说着,回身看曲正心,眼睛在暗夜里亮晶晶的,“大船总会沉,曲总要不要上诺亚方舟?如果不要,咱们就当没见过。”
曲正心又半天都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这年轻人说得半点不错。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沾恩泰第一笔烂业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与光明背道而行了。
宁逸有得是耐心,缩回椅子里,半眯起眼睛,懒洋洋的模样半点都不像刚跟流氓上演过生死时速。
一个多小时,曲正心像雕像一样。
终于,他声音很低沉地说:“我有个黑皮本,里面有你想要的资料,可以先给你一部分,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第二,我坐牢可以,不能影响我女儿的学业。等到尘埃落定了,我会把所有资料交出来。”
宁逸笑着,发动了车子:“好说。”
“去丰铭路,通源小区,东西在那里。”
“对了,”宁逸又问,“当年为什么离职?霍家祠堂的验尸报告你们集体作假?”
“没有,我当年签字的验尸报告上,明确结果是疑似他杀,离职之后,我才知道案子以意外结了。”曲正心答得很干脆。
有人偷换验尸报告?
倪定锋吗?
他一个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后死无对证了?
“倪局在这没亲人了,他侄女怎么不走?”
曲正心摇头:“我也看不透他了,直到他死……我才觉得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或许注定没答案……”
这也正是曲正心心慌的原因,倪定锋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从辞职到进恩泰保险,一步步泥足深陷,原以为是倪定锋要求的,可越到后来他越发现,不是。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知道他弱点的人,操控着一切,把倪定锋的救命之恩当诱饵,微妙地勾引他走进沼泽里。
至今,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选他在这个位置上。
“曲总手里是不是有个叫洪冰的客户?”
曲正心皱着眉头:“是有,他很怪,所有合同都是网络签定,我从来没见过他,通过几次电话,也问过他是什么渠道介绍来的,他不说。不久前,他买了两个高风险直投项目。”
宁逸打开手机里的音频文件:“听听,是他吗?”
音频不长,曲正心皱眉听了三四遍,摇头:“感觉不像,但毕竟没见过面,所以,我不确定。”
深夜,彩云遮月。
宁逸带曲正心回到津昌市,再把他安顿好,已经夜里一点多了。
夜路很静,灯火通明。宁逸不想回家,鬼使神差地绕路,开到季暝秋家附近去了。
车停在路边,他能透过高层错落的间隙,看见季暝秋的卧室窗子,窗帘的缝隙透出幽微的暖光。然后,宁逸就这么呆看了好久。
直到那一点光亮熄灭了。
第二天下午。
星启学校大门口,陆琴扎着丸子头,淡黄色的衬衣配牛仔裤小白鞋,真跟个学生似的。
“季老师!”她老远就看见季暝秋的车了。
车窗开着,季教授夹烟的左手,随意搭出窗外,人有点懒散地仰在座椅靠背上。
听见她叫,季暝秋把没抽几口的烟熄了,下车歪头看她笑:“入戏挺快啊。”
说是装学生,见面称呼都改了。
陆琴小跑着过来。
对方刚才那副模样还映在她脑子里,跟画一样好看。
她把要犯花痴的念头压下去,问:“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为什么这么说?”季暝秋饶有兴致地看她。
“我乱猜的,咱见面好几次了,没见过你抽烟,应该是没烟瘾,所以刚才你抽烟不是生理依赖。”
“嚯。”季暝秋挑眉毛赞叹。
陆琴确实没猜错,霍家的案子看似即将抽丝剥茧,但季暝秋不希望事情往让人唏嘘的方向发展。
他回身锁车:“难怪陈队说你是可塑之才,后生可畏。”
说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怎么了,甜心?”季暝秋问。
陈添薪说:“现场的电子模拟结果出了,依照你说的那种可能,配合死者伤口的角度、案发现场台阶高度,推测凶手的身高在115-135c间,这满足高自若当时的身高,但以一个孩子的力量,击打力度达不到死者伤口那样严重的损毁程度。”
二人往学校里走,陆琴四下张望,环境很偏,她知道这是学校特性所致,还是忍不住感叹似的嘟囔:“巴山楚水凄凉地……”
“q=ct,嗯。”季暝秋挂了电话就接下茬儿。
陆琴表情有点抽抽:……您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又高兴了?
她不敢明言吐槽,只是觉得季暝秋这人本质应该挺皮的。
“你觉得这是不尊重传统文化吗?”
挨着吗?什么三级跳远的思维模式……
陆琴没明白。
“站位不同,角度也不同。”季暝秋摇头晃脑。
更云里雾里了,陆琴刚想问,手机突然没完没了地叮叮当当。
“要不要看一下?”
陆琴摸出手机,把微信上的某人调成了信息不提示:“不用,同学最近遇到点麻烦,晚点我再招呼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我滴天使双节快乐,吃好喝好不长肉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