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开螺
余航远倒不在乎店黑不黑，他潇洒地将雀眼螺交给天权：“去把螺开了，湖珠记我账上。mbaiwenzai”
“不用。”莫提咬牙道，“你已经帮我‘掌眼’了，再帮我付钱，搞得我欠你的似的。我自己能买！不过我身上没带湖珠，你们寄到桩局杂物部1002，货到付款。”
连清拉住莫提，低声道：“白痴，干什么打肿脸充胖子？你把黑绳缠我手上，多用点力，我再看看。”
说完，她笑眯眯对苏渺道：“余秘书能为莫提做主买螺，那我岂不是也能做主为余秘书买下整间店？哪有这个道理嘛！”
苏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恨不得说，别吵了，我送给你们算了。
连清又对余航远道：“你喜欢这只螺，就自己买下。我们要买，就买自己看中的。”
余航远现在越看她越不顺眼，自己好好在社交，她夹在里面煽风点火是几个意思？
他皮笑肉不笑道：“当然可以，你选中后咱们一起开螺，到时候想跟我换，我也没意见。”
连清不管他话语中的讥讽，攥着莫提的黑绳，吩咐他：“开始。”
莫提烦透了余航远，怒意之下，黑绳无声亮起金芒，往连清左手掌心涌去。
连清感受到金芒带来的肌肉痉挛，从那根神经处蔓延到手臂肩膀，上半身忍不住抽动了下。
在余航远看来，连清靠到了莫提身上，正认真观察海螺，他心中不由更加鄙夷，又是一个想攀附玄门家族的普通女子，大庭广众下，脸都不要了。
倒是苏渺，感受到店内法阵的波动，微微讶异地看向了莫提。
他们不知道，连清此刻正经历着一波又一波的雷涌，浑身酥软，脚麻得几乎站不住。
莫提心疼，想要从连清手中拔掉黑绳，就这样算了。可连清却紧紧抓着，沉声道：“继续，用力。”
莫提不得已，一点点往黑绳上运劲，执绳的两根手指飞速弹动。
连清突然屏住气，她掌心神经颤抖着，终于起了反应。
满盒海螺伸展爬动，螺壳在吧果视觉下斑斑驳驳，连清透过螺肉，一只只看过去。
没有，没有，有了。一只扁平呈星星状的螺贝中，有五六颗米粒大小的椭圆小珠。
连清不敢开口问莫提，怕一张嘴就破坏了吧果视觉。她没有停下，继续扫描，总共发现三只带珠的螺。
其中一只尾部弯钩，似蝎尾似鸟嘴的大海螺中，藏了颗圆润但极其透明的珠子，如果连清不是仔细看，几乎就要错失了。
飘飘如空气，盈盈如水沫，就是它了！
连清左手一紧，从黑绳中穿过，失去了着力点，歪倒在莫提怀中。
莫提懊恼得半死，他虽然小心控制着雷涌的力度，可对普通人的刺激还是太大了。要不是自己太爱赌，连清何必吃这个苦头？
余航远捂着眼睛：“两位，卿卿我我够了吗？看中没？”
连清抖着手，指向弯屁股螺。
苏渺挑挑眉：“仙人关门螺，两位确定吗？”
仙人关门螺，原本叫仙人指路螺，因为它尾部有一个长尖突起，古时玄门发现这个尾针有定位寻路的妙用，称之为仙人指路。后来这种螺尾巴越长越弯，碰到尾尖完全弯向内侧的，就彻底无法定位，被称作仙人关门螺。
名字俗气有趣，本身价值不太高，连清的选择，算不上好。
回应苏渺的是莫提，他伸手捞出关门螺，冷冷看了眼余航远，没多说什么，把螺交给天权道：“开吧。”
按莫提以前的性格，必定会挑衅余航远，让他与自己赌开螺。可看到连清被电得嘴角都溢出口水，他忽然很后悔以前的张扬，只想快点完事带她回去休息。
不就是一枚定风珠吗？慢慢再找就是了，就算连清最后选错，他也不在乎。
余航远似笑非笑：“不赌一把？”
“你再啰嗦，我就告诉我三叔，说你逼我买空螺。”莫提再不情愿提莫家，此刻也不管了。
余航远叹口气，这次套近乎，算是彻底搞砸了。莫提果然是个混人，根本就看不清好赖。
柜台那边，天权在桌上垫了厚厚的丝帕，一手持刀，一手持螺，先撬开余航远那只雀眼螺。
淡淡的海腥咸味溅起，雀眼螺肉壳分离，露出洁白似玉的螺肉本体，因为刚刚死亡，还带着鲜活的弹性，看着清甜美味。
不过大家的重点不在肉上，天权小心用手捏了捏，面露惊喜，他快速剥开雀眼螺的肉膜，取出两粒黄豆大小的螺珠来。
一粒黛青色，光泽雾蒙蒙的。
“是上好的雨珠！植入地穴便可引水，就这一颗已经回本了！”天权道。
另一粒浅金色，珠光圆润，在天权手上滚来滚去。
苏渺赞道：“避水珠，今年第一颗避水珠，余少，你真是有天命之人，雨珠和避水珠相生相克，极易互相消融，你能收获一对，是个好兆头啊。”
余航远哈哈笑起来：“我流年运确实不错，看看小莫的吧！”
天权撬开关门螺，在螺肉内摸索几遍，表示空空如也。
莫提安慰连清：“没事，十赌九输，以后我们不买了。”
连清恢复了些力气，出声道：“珠子在壳上，小心些，它很脆。”
苏渺亲自接过螺壳，用一只包布小锤轻轻敲打，突然铛的一声，一颗拇指大小的灰色珠子滚落到帕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苏渺镜片一亮，恭喜道：“极品定风珠，恐怕今年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珠子。小莫，连小姐，你们的眼力，我实在佩服。”
“冒昧问一句，连小姐是修了天眼通吗？”
连清摇头：“小手段而已，没破你们的规矩吧？”
苏渺笑道：“当然没破，玄学买卖，都是有能者得之。我倒是希望连小姐有天眼通，可以请您帮忙过目些库存。”
虽然众人都没说两只螺孰高孰低，但店员都围到定风珠旁拍照合影，从这反应来看，余航远绝对是输了，而且输很大。
余航远见苏渺对连清殷勤的样子，不爽地擦擦手：“行了，今天就逛到这里，都给我送到白云观吧。老苏，我劝你一句，以后这种看运气眼力的生意少碰，终究对心性有碍。”
绝了，余航远真的是见谁都要指点两句。
苏渺没有连清他们的脾气，弯腰道：“您说得有理，回头我会跟总部反映，您慢走。”
莫提写下欠条，让店员明天到桩局来取湖珠，之后喜孜孜包好定风珠，牵着连清准备离开。
苏渺追上，悄声问连清海螺盒里还有几颗珠。
连清见他倒真有几分诚意，也没了芥蒂，如实告知。
苏渺谢过后，递上个小盒及张名片：“连小姐，如果您有宝物出售或者有什么消息，尽管联系我。苏某随时恭候。”
连清等苏渺离开，打开盒子，看到是棵砂土包裹的小树苗，旁边卡片手写着：金斑大叶木香树幼苗，喜阴喜旱，宜施薄肥。
连清不由感慨，她只是多看了木香树几眼，苏渺就注意到了。看人家生意做的，怪不得能发财。
她算是见识到了，整个玻璃厂做买卖的，都是人情世故修炼到纯熟的生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