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虫虫大军
长空向连清投去赞许的目光。czyefang
虽然江铸行只让他跟两人聊案情，但他了解自己的老大，江铸行是觉得两个年轻人有培养的潜力，让他提点和教导的意思。
莫提怎么样他没看出来，连清确实具备刑侦思维，听说她是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那就只能说是天赋了。
他说：“专案组的思路跟你一样，既然从受害人尸体得不到足够信息，就开始排查他们与阿妮婆生活上的交叉点。不过很可惜，没有找到相关线索。阿妮婆住的村子在山里，平时不出门，顶多隔两个礼拜去镇上收快递，路线不经过汝安村。”
莫提学聪明了，不再提问，而是等着连清开口。
连清问：“阿妮婆有同伙？”
长空摇头：“她唯一的联系人就是她的女儿桑云，除此以外不跟任何人交流。我们已经证实，桑云从七八月份都在县医院皮肤科住院治疗，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连清思路被迫中断，找不到受害者和嫌疑人的直接关联，找不到谋杀方式，专案组是怎么抓人的？
赵长空见她满脸纠结的样子，笑了：“小连，既然你加入了桩局，就要明白，官方机构，是有特权的。逻辑推理，只是侦查的前期工作。如果推理不下去，为什么不直接上门搜证呢？”
连清瞪大眼：“还可以这样？”
“当然，配合桩局工作，是每个玄门中人的义务。我建议你有空把玄门通法和桩局规定都看一遍，有助于你拓展思路。”
连清想起木架最上层的大部头书籍，硬着头皮答应了。
如赵长空所言，专案组下达指示，侦查组可以进入阿妮婆家中搜查。
为了不惊动阿妮婆，第一次仅派了赵长空前往。
在这里，赵长空讲了件小插曲：“因为嫌疑人是草鬼婆，下蛊手段防不胜防。所以专案组要求行动人员人手一件防护服。”
“我行动时也不例外。那天，我把防护服穿在里面，正要出发，江头却让我再检查一次装备。
我没办法，只好脱下外部伪装，重新查看防护服的情况。结果发现，防护服的裤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破了一个口子。
我确信，第一遍检查时没有问题，检查完我就放在临时帐篷里没动。等我找到合适的伪装外套回来，前后不过十分钟。
防护服是特制的厚硅胶材质，不可能在穿脱时候破裂，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破坏。”
连清和莫提暗自心惊，长空的意思是说，专案组内部有人要害他？为什么呢？
长空脸色凝重，接过莫提泡的茶喝了口，继续道：“但时间紧急，回补给点更换防护服已经来不及。江头说他不用出现场，就把他的防护服借给了我。”
“阿妮婆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家门。所以我只能趁她熟睡时潜入。当晚八点，阿妮婆熄了灯。十点半时，我在屋子下风处闻出她已经睡着，就从柴房潜进了屋内。”
赵长空播放一段夜视模式的录像。
尽管夜色昏暗，记录仪依旧扫描清楚了全屋的状况。
屋子不大，两室一厅，是土木结合，覆盖砖瓦的轻巧木屋，外墙和窗户都用竹条编织而成。
赵长空进入客厅后，从录像屏幕中反光的亮点可以看出，环境整洁无比，地板被打理得有了镜面反射的效果。
厅内两个竹架，摆放着不同大小的罐子和篓子。赵长空的到来，惊扰了这里面的东西，竹架上发出一阵细密的“嘶嘶”“沙沙”声。
连清知道，架子上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蛊虫了。想到这么干净的地方，居然养着数量众多的毒虫，她只觉得汗毛随着虫声竖了起来。
赵长空拿出一个扁扁的小木哨，在空中急速挥舞了几下。木哨声音极小，和在虫声里几乎听不到。
但就这么两下吹完，虫子们都安静下来，竹架也停止了微微的摇晃。
顿时万籁俱静，视频里只有赵长空压抑的呼吸声和轻微的动作声。
他直奔竹架，放弃了大盆和竹篓，专门搜寻拳头以下大小的罐子。
连清透过他肩上的摄像头可以看到，有的小罐中是数粒闪着寒光，金属球状的小虫。有的小罐里数尾蝼蛄般的无翅肉虫互相纠缠，用钳子状的口器紧紧咬住彼此。
其中一个茶壶状的罐子打开时，一股浓烟喷向赵长空的面门。幸好赵长空戴了全副防毒面具，只受到了一点惊吓。
浓烟散开，壶中趴着珊瑚状的软体小虫，无力地缓缓蠕动。
除此以外，还有的只盛放清水，似乎什么都没有。
赵长空没有一一解释，或许是这些不重要，或许他回到了那个紧张时刻，不再说话。
就在他搜完小容器，准备打开竹篓和水缸时，连清听到了让人神经炸起的怪声。
先是像干枯的手指甲被剥裂的“哔啪”声，接着像无数有着黑硬甲壳的虫子，在中空床板里爬行，虫足在头顶抓挠的声音。
赵长空立刻转头，发现空旷的地板依旧洁净反光，再一抬头，屋顶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千足虫和大蜈蚣！
那些虫子疯狂地彼此捕猎撕咬，直到浑身几十条虫腿无法抓住竹条，再如毛茸茸的黑色雨团般坠下！
“啊啊啊啊啊！”莫提发出尖锐的爆鸣，跳着脚双手狂搓全身。
连清没被虫子吓到，反被莫提吓了一跳！
小房间传来江铸行愤怒的咆哮声：“姓莫的，你不想上班就滚！再吵一句老子杀了你！”
莫提这才压下叫声，惊魂未定地缩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赵长空和连清。
他无力地辩解道：“你们别误会，我才不怕虫子，我只是觉得恶心！”
说完他觉得还是很丢脸，对连清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清无辜道：“我以前住过一间房子，里面全是蟑螂，晚上睡觉蟑螂会爬到我嘴里。”
莫提连忙抬手：“你别说了！我承认你了不起行了吧？赵长空，你摸着良心说，你看到这一幕时，没有半点害怕吗？”
赵长空一脸无所谓：“都是常见的虫子，毒性又不大，我怕什么？你还看不看？不看我跟小连单独说。”
“我看，我看。”莫提对工作的积极性还是压倒了恐惧，抱着胳膊凑过来。
赵长空叮嘱连清：“小连，你看仔细点，屋顶的虫子只是打掩护，真正的蛊虫藏在里面。”
录像继续播放。
虫雨噼里啪啦掉在赵长空的衣服和护目镜上，赵长空一动不动，依旧往上看着。
忽然，一丝光亮夹杂在虫雨中，向他急射而来！
赵长空似早有准备，闪身躲过光丝，抄起一个陶盆将它扣住。
那虫子力道极大，在陶盆中拼命挣扎，发出叮叮叮不断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阿妮婆卧室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