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个,你会英语吗？
“小连，你之前对玄学了解多少？”
连清思索下：“你说的是妖魔鬼怪，道士出马仙那种吗？我看过一些这种题材的小说。mwangzaishuwu”
“我也喜欢看小说！你说的这些是玄学圈里的网红，我也看过不少，那故事那手段，个个惊心动魄，可惜我知识面太广，一看到离谱的地方就出戏，也没看完几本。你看过最好的是哪本？推荐给我呗？我正书荒呢！ ”
连清一阵无语，她发现莫提的男人有个毛病，他讲话总是容易跑题，还动不动就高兴起来。
摄像头那边的人显然跟她同感，麦克风里传来咳嗽声。
莫提立刻重回正题：“你刚说的灵异组织，还有东方的僵尸，西方的狼人，外星人等等，都是浮出水面的部分。我跟你说的玄学，是一个更庞大的世界，一切超出现有常识，及无法用现有科学论证解释的人和事，都统称为玄学。”
“你想想，普通人一生之中至少经历过一两次不可思议的事，那么全球几十亿人，这么大地方，总共会发生多少事？谁来解决？谁来管理？”
莫提骄傲地指向自己。
连清微微张大嘴巴：“你？”
听出连清下意识的质疑，莫提撇撇嘴：“当然是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不过，之前世界格局动荡，我辈是游兵散勇，有心无力，直到45年二战结束，在伟大英明的彭家海彭先生的领导下，全世界的女巫、魔法师、道士、僧人及民间奇人集体联合起来，组成了光荣的统一战线，各国才有了自己的官方组织。”
莫提这段话说得飞快，看出来念过不少遍。
“每个国家的组织名称不同，也有不同职能分工，这个我背不住就不说了。反正桩局呢，你可以理解为玄学世界的派出所，为管理方便，地域还是按照通用地图划分，比如我们023桩局，就管理h州广平区，大概五百多平方公里。日常工作包括巡逻，处理异常突发情况，协助兄弟姐妹部门等等，明白了？”
连清消化一下，试探问道：“差不多就等于，土地公？”
莫提乐了：“差不多吧，你就这么理解。”
他看看摄像头，不再多说，又跟连清交代了志愿者的工作。志愿者是桩局人手不够时请的民间外援，有能力的可以跟着执行任务，像连清这样的普通人，一般留在局里整理资料，打扫内务，连清把这等同为“保洁，保姆”。
莫提不纠正她的认知，反正也就一个月，到期不管她怎么想的，都会洗白恢复出厂设置。
他在小房间划了块地盘给她，叮嘱她一般不得出房门，不得动大房间的东西，洗漱上厕所等他到了再说等等，便匆匆离开了。
连清假装伸懒腰，瞥了眼摄像头，红点关闭，那头的人已经离开。她心中轻轻松口气，要是摄像头一直开着，她二十四小时处于监控下，那太难受了。
听了几分钟外面没动静，连清跳了起来，开始仔细参观自己要暂居一个月的房间。
大房间那么邋遢，小房间却处处干净得摸不出灰尘。
解剖台的不锈钢闪闪发光，没有残留什么可疑痕迹，实验桌上有烧过的焦黄斑块，还缺损了一角。连清暂时想不出什么东西能把不锈钢都撞缺一角来。
桌下柜子锁着，连清隐约看到里面用白色塑料桶装着不同的试剂之类。
看起来和医学院的实验室区别不大。
莫提走之前给她搬来了套小的书桌椅，上面堆着几尺高的文件纸张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据说这就是她的“工作”，不过莫提也没指望她真干活，毕竟只是骗骗领导而已。
连清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只得回到书桌椅前，重新整理思绪。
莫提的话可信度很高，如果他要编故事害她，也来不及布置这么个地方。而且，他能图她什么？钱和色她都没有，唯一的玉坠也告诉他毁掉了。
在莫提说的都是真话的前提下，连清选择既来之则安之，她只需要老实配合，度过这一个月就行。
至于出去以后的事……连清深呼吸一下，工作没了，交不上房租，她难道又要回老家？
想到老家那个男人醉醺醺的样子，连清就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不行，绝对不能回去，这次再回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如果不出来，谁能去找她的妈妈？
连清怕自己又沉入妈妈失踪下午的回忆，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努力看起来。
毕竟这些年，她反复分析过回忆中的每分每秒，但带来的，永远是不解和绝望……
文件杂乱堆放，她本以为可以看到什么恐怖的档案记录，什么吓人的照片和录像，结果稍微看了几份，都是寻常的报销申请，请假条。
打车住宿就算了，莫提连买一卷卫生纸都要报销，可见是真穷。
除此之外，连清还找到了些别的。
《关于年前各桩局治安活动的指导意见》，是去年的通知。
《高档美食，平民享受》，外卖单。
《江塘区桩局工作成绩喜人，林安秉再获神探殊荣》，是一份内部刊物。
连清左右无事，索性一份份慢慢看过去，在官方的字里行间中也找到了一些乐趣。比如那个林安秉探长，资料写着他正一教出身，三十岁就成为白云观观主，两年后下山拯救红尘，加入桩局后，侦破了铜盆仙人骗局，后山老母邪教案，水库蜡尸案等等十数起大案要案，不出四年跃升为江塘区桩头，如今的头衔是h州主干所副所长。
莫提之前自称什么来着？“桩捕”？那就是说，桩头都不算，他也是023桩局的打工人啊。
连清细细看着，逐渐对这个玄学世界有了些具象的了解。她正要打开另一沓《023局2021年工作总结汇报》时，听到门外传来了动静。
“咳咳咳咳。”
像是一个老头在大声咳嗽……
连清操起解剖台上的骨锯，轻轻走到门边，贴上耳朵听。
“嗵！当！”又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想到门外架子上古古怪怪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在闹腾吧？说起来，她看到莫提把昨夜抓的怪物篮子也放在上面，那究竟是什么？到头来他也没说。
这家伙嘴巴有时不把门，有时又极紧。
如果那种东西逃出来……她不能全凭小小一扇门挡着，连清看看手中的锯子。
一声怒吼过后，动静小了些。连清听到外面似乎是有人在讲话，只是叽里咕噜的，接着又听到了莫提的声音，由远及近，往门边走来。
她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怪物，是有人来了。
“小连？小连你睡了吗？小连？”莫提敲门，还挺有礼貌。
连清离开几步，扬声道：“还没睡，有什么事？”
莫提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那个，你会英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