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
第91章
这个吻很浅,很附和詹鱼本人的风格。
血腥味浓重,蔓延到口腔里。
詹鱼后退一步,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接i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没滋没味的。
傅云青看着他,神色间是少有地怔忡:“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谈恋爱而已,”站的久了,詹鱼有些累,倚着门把身体重心换到另一只脚,“既然你这么想谈,那就满足你,等你腻了,就不想谈了。”
玩在一起的几个人里,只有詹鱼没谈过恋爱,陈博洋他们都没少找女朋友。
“谈恋爱挺无聊的,”詹鱼啧了声,“相信我,你很快就没兴趣了,陈博洋他们每次谈不过两个月就会分手。”
谈恋爱无非就是看电影,吃饭,亲亲抱抱什么的。
把重复的事情换个人再做一遍,例行公事一样,看着都累。
“等你谈够了,咱俩就分手,继续做好兄弟。”詹鱼乐呵呵地说。
他对自己这灵光乍现的想法觉得很满意,这样他不用失去好兄弟,又能让傅云青高兴,简直是一举多得。
左右就是给个名分,反正他好像也不反感傅云青对他亲亲抱抱的。
得到了就没那么稀罕,老是惦记着了。
傅云青:“………”
“你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吗?”他问。
“知道啊,”詹鱼理所当然地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放心,我会当好男朋友的,保证给你一段完整妥帖的恋爱体验。”
“今天是陈博洋,你也会答应吗?”傅云青垂眸看着詹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陈博洋不想跟我谈恋爱啊。”詹鱼有些莫名奇妙,感觉傅云青似乎是不高兴了,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那如果他追你呢?”傅云青对这个答案意外地执着。
詹鱼嫌弃地皱了下眉,想也没想地说:“不可能,其他人敢他妈追我,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傅云青眉头松开,眼里略过一抹笑意,声音轻了些许:“所以,我是特殊的是吗?这个待遇只有我有。”
詹鱼一愣,被他的话说得耳根子蓦地有点烧,他清了清嗓子:“算是吧,谁让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我对谈恋爱是没什么兴趣的,”他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过我会配合你,假装很投入。”
沉默片刻。
傅云青弯唇轻笑:“好。”
见他高兴了,詹鱼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哪里还需要拧巴这么久。
“可以睡觉……”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傅云青出声打断:“那现在我可以亲我的男朋友吗?”
詹鱼看看他,又看看他还沾着血的嘴唇:“这不是才亲过吗?”
“那是你亲我,现在我想亲你,”傅云青说,“谈恋爱接吻很正常。”
詹鱼想了想:“行吧,但是你得亲快点,我困了,还得回去洗澡。”
“好。”
“我们换个地方,”傅云青注意到詹鱼换脚的动作,知道他是站累了,“去沙发吧。”
“没事,我还站得住。”詹鱼想速战速决。
傅云青没说话,詹鱼见他这么执着,只好答应下来,一边走一边嘟囔:“几秒钟的事情,坐不坐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等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还是下意识舒了口气。
傅云青走到他身边坐下,沙发是很柔软的材质,他一坐下立刻凹陷下去,詹鱼往后一靠,大义凛然地说:“来吧。”
偏头看着他,傅云青问:“我可以抱着你吗?”
詹鱼嫌麻烦想拒绝,傅云青先一步说道:“极致的恋爱体验。”
詹鱼:“………”
“行。”自己说的话,詹鱼咬牙往傅云青怀里一坐,“你不嫌重那就随你。”
傅云青笑了下,抬手环住他的腰。
男生的手很大,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詹鱼顿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傅云青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后颈,没用什么力气,却又能让人感觉到桎梏,像是被人掌握着。
詹鱼坐在他腿上,两个人处在同一高度,傅云青看着他,喉结滚了下。
“要亲就赶紧的。”詹鱼更不自在了,他觉得肯定是这个姿势不对,所以才这么别扭。
傅云青往前靠了一点,吻住了詹鱼的唇。
和詹鱼凶狠的盖章不同,傅云青只是很轻地啄i吻,干涩地贴在一起,又分开。
一下一下地,密切又燥热。
詹鱼有些迷糊地想,怎么和他刚刚亲的感觉不太一样。
好像还挺……舒服的。
“可以伸舌头吗?”傅云青的声音很沉,呼吸声有些急。
詹鱼想说不可以,因为他接受不了吃别人的口水,但开口的动作却被以为是默许。
柔软的舌尖探进口腔,被触碰到舌头的时候,詹鱼尾i椎i骨蓦地麻了下,下意识想后退,但后颈被傅云青按着,没有后退的空间。
傅云青的吻和他本人冷清的外在形象完全不符,潮湿又涩i情,步步紧逼,少有地强势。
詹鱼脸颊绯红,大脑因为缺氧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因为接i吻窒i息而死的时候,傅云青松开了他。
詹鱼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傅云青又重新吻住了他。
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唇i舌i碾i压,追逐发出的啧啧水i声。
这样反复了两次,詹鱼才被放开。
“小鱼。”傅云青的声音很哑。
“嗯?”詹鱼的眼睛有些湿,不知道是缺氧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身体轻颤,脸很红,嘴唇也红,带着润泽的水渍。
“男朋友?”
“有屁快放。”詹鱼说话的时候很凶,但声音却很软,懒懒的没什么劲儿。
傅云青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在他的脑后克制地抓了两下,低声说:“你可以走了。”
詹鱼:?
这什么渣男发言?
“哦。”詹鱼冷着脸要站起来,但腿软得不听使唤。
“………”
傅云青瞥了眼他的腿,很轻地笑了声:“我抱你回房间?”
“滚。”詹鱼骂了句,暗暗运气,一口气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被他重重地一扯,看着很用力,门合上的时候却很轻,跟做贼一样。
傅云青坐了会儿,确定詹鱼不会再回来,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扯了扯紧绷的裤子。
走廊里只剩下昏黄的夜灯,尤其安静。
詹鱼左右观察了下,悄无声息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迅速钻了进去。
等到关上门,他才松懈下来。
两条腿还有些软,尾i椎酥麻的余i韵还没有褪去,詹鱼用手撑着门,低声骂了好几句。
真是没出息啊,他妈的,接个吻而已。
脸颊和耳朵烫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自燃,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詹鱼摸出来,是陈博洋他们在群里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嘴上说累了,怎么还能在群里聊到十一点。
十一点?
詹鱼愣了下,他们不是十点到家的吗?
也就是说,他俩亲了至少半个小时……
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他妈的,这什么杀时间利器。”
-
翌日,中秋当天。
每年的这一天,孙家和詹家的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过节。
詹家几代单传,亲戚不多,断绝关系后詹老爷子不愿意过来,所以大多数还是孙家的人。
孙家是个大家族,旁支众多。
今年轮到孙雨绵主持家宴,所以一大清早,她就已经在安排佣人们大扫除,准备晚宴。
所有人被指挥得团团转。
倒是没詹鱼什么事儿,但他还是早早地就被詹苏生这家伙给闹了起来,让他陪自己下棋。
“哥哥,你们昨天几点回来的啊?”詹苏生抓着一把白色棋子,一边看棋局一边还要问。
詹鱼顿了下,说:“十一点吧好像,记不清了。”
“哦,”詹苏生小声嘀咕,“这么晚啊,哥哥,你的嘴巴怎么了?”他在自己的嘴巴上比划了下,“肿了。”
“过敏,”詹鱼垂着眼,没什么精神,随手在棋盘上放了一颗棋子,“你输了。”
一晚上没睡好,光顾着做梦了,精神能好到哪里去。
詹苏生啊了一声,低头去看,果然黑子连成了五颗:“再来一把。”
詹鱼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丢:“不玩了。”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詹苏生拉着他的袖子不给走。
詹鱼看着他,啧了声:“最后一把。”
“好好好。”詹苏生发出欢呼,立刻把棋盘上的棋子撤下去。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清晨的阳光不烈,照在身上微暖。
比起詹鱼的随意,詹苏生每一步都要研究好久,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迟迟不肯落棋子。
“二少爷,早上好。”旁边正在修建灌木丛的园丁突然出声。
詹鱼本来是翘着二郎腿,坐姿随意,闻言蓦地坐直身体。
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最后停在他身后,高大的影子笼罩着他,密不透风。
“在玩什么?”傅云青的声音淡淡的。
“五子棋,”詹苏生抢先回答,“哥哥超厉害,每次都能赢。”
詹鱼偏头,先是看到男生指骨分明的手,修长又漂亮,随意地搭在他的椅背上。
昨晚,就是这只手,按着他的后颈,堵住他后退的路。
“耳朵怎么红了?”傅云青弯腰,像是在看詹鱼和詹苏生的棋局,话却是问的詹鱼。
他靠得很近,詹鱼能闻到他说话时,口腔里淡淡的薄荷清香。
和他是一个品牌,也是一个味道。
“太阳晒的。”詹鱼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有点烫。
傅云青点点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到他身边,唇角带着浅淡的笑:“你们继续,我观战。”
詹鱼捏着棋子,眼睛看着棋局,但心思却没在上面。
鼻间总是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明明该是清凉的味道,却莫名熏得人脸红耳热。
“哥哥,轮到你了。”詹苏生提醒道。
詹鱼看了半天,才勉强下了一颗棋,詹苏生见状立刻拧起眉,一脸认真地开始研究自己下一颗放哪儿。
见他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了,詹鱼这才扭过脸,看向身边的傅云青:“松开。”
他没有说出声,只是比划口型,不想让对面的詹苏生听到。
还有旁边正在修剪枝叶的园丁,老园丁是个喜欢下棋的,哪怕他们下的是五子棋,也时不时凑过来乐呵呵地看上一会说上两句。
棋桌下,詹鱼搭在腿上的手被傅云青握住,十指相扣,握得很紧。
怕被其他人发现,詹鱼整个人都崩得紧紧的,手心冒出一层热汗。
傅云青很轻地笑了下,压低声音说:“牵男朋友的手,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陈博洋:我鱼哥,一生要强的男人,嘴比xx都硬。
------
第92章
三个人围着棋桌,各有各的心思。
詹苏生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好放哪儿,棋子落下的时候,像是卸下了心头重担般呼出一口气。
“哥哥,该你了。”
詹鱼的注意力都在傅云青的手上,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
詹苏生有些小得意,果然是他的技术精进了,哥哥和他下棋都需要思考了。
视线一瞟,看到坐在詹鱼旁边的人,詹苏生皱起眉:“你离哥哥这么近干嘛?”
他都坐哥哥对面,这个人竟然坐哥哥身边,肩膀都靠在一起了。
傅云青淡淡瞥他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詹苏生愣了愣,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你嘴巴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傅云青的嘴边上有个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他的唇色很淡,显得尤其明显。
詹鱼本来还在想棋子放哪儿,听到这句话,猛地一个激灵,“啪”地把棋子放了下去:“到你了。”
詹苏生低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哥哥你输了!我这里藏了三颗连起来的。”
詹鱼嗯嗯点头,敷衍地夸奖道:“你的棋艺进步神速。”
“你自己说的,赢了就陪我再下一盘,”詹苏生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收拾着棋盘,还不忘刚刚的话题,“你是不是偷吃独食遭报应了?”
他是个记仇的,所以能损傅云青的事情他是不会放过的。
傅云青扫了眼身边的詹鱼,低低地笑道:“嗯,确实是偷吃独食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承认,詹苏生愣了下,狐疑地看向他,又看看詹鱼:“偷吃什么了?”
詹鱼:“什么都没吃。”
傅云青:“一只横行霸道不讲理的螃蟹。”
詹苏生:?
“下不下了?”詹鱼拧起眉,打断两个人聊天,“不下我打游戏去了。”
“下下下。”詹苏生的注意力瞬间被带走,两手齐用地把黑白棋子放回棋盒。
詹鱼偏头,正好看到傅云青嘴上的伤口,莫名的有些心虚,到了嘴边的话,气势徒然矮了一截,憋了半天,就说出两个字--
“烦人。”
-
午宴上,本家和旁支的人就已经到了。
平日里安静的宅院突然就来了很多人,还有几个孩子。
虽然是同辈,但年龄都差着些,加上孙家的孩子都是精英教育出生,总喜欢端着,所以哪怕从小就认识,詹鱼也不爱跟他们说话。
长辈们的聊天话题,小辈通常不懂,也不感兴趣,所以一群人就聚到了花园的阳光房。
詹家的阳光房是孙雨绵的心头好,工作之余就喜欢在这里,所以打理得也格外漂亮。
詹鱼作为主人家,在阳光房里招呼所有小辈,不过到也不用他费心思,阳光房里放了好几张茶桌,众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
“好学生,想认识谁?”詹鱼偏头,问身边的人。
这种场合,傅云青自然也是要在的,詹苏生来不了阳光房,所以带着两个关系还不错的回房间玩。
孙雨绵特意交代詹鱼,给傅云青好好介绍一些本家的人。
本家的小辈不出意外以后会是孙家各个公司产业的继承人,傅云青以后不会少了跟他们的来往。
“随你。”傅云青说。
两个人并肩坐在角落,面前的花园桌上是精致漂亮的茶点,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室内,花香弥漫。
詹鱼单手撑着头,没什么兴趣地说:“那就不认识了吧,都挺没意思的。”
傅云青闻言轻笑,伸手拨弄了下他有些凌乱的额发。
“好,都听你的。”
詹鱼睨着他:“这以后可都是你的商业伙伴。”
“也可以是你的,”傅云青说,“只要你想。”
詹鱼啧了声,凑近了些问:“怎么,好学生想要让权给男朋友?”
且不说他不是詹家人,即便是,他对这个位置也不感兴趣。
“要吗?”傅云青垂眼看着他。
“不要,最爽的还得是詹苏生那家伙,混吃等死的就能拿钱,”詹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睫沾上一点湿润,“我要是有钱,就买一栋楼当包租公。”
眼底略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傅云青微微颔首说:“好,那我赚钱给你买楼。”
詹鱼愣了下,挑眉:“当男朋友这么好啊,还能吃软饭。”
在预知梦里,这家伙的身价买一栋楼还真是没问题。
傅云青握着他的手,很轻地笑了声。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别人发现我俩牵着手,你准备怎么解释?”刚开始,詹鱼还会紧张,但后面他竟然有点喜欢上这种刺激的感觉。
“为什么要解释?”傅云青说,“和他们不熟。”
“好学生谈恋爱都这么理直气壮?”虽然牵着手,但詹鱼嘴上却是半分不让,“小心老师发现了请你家长。”
“是请我们的家长。”傅云青纠正他的说法。
“是了,”詹鱼点点头,弯着眼睛笑道:“你竟然对自己的哥哥下手,法律会制裁你的。”
说话的时候,他用指尖在傅云青的手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挑衅意味十足。
傅云青垂眼扫了眼某人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詹鱼的手背,骨节纤细且修长。
“我记得你的户口是在爷爷那里。”他说。
詹鱼诧异地扬眉:“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加上他本人,也就四个人知道,詹启梁,孙雨绵,詹老爷子,再没有其他人。
就连和孙雨绵关系最亲近的孙岩鞍都不知道。
最不多加个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
傅云青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詹家人的?”
话题转变太快,詹鱼差点下意识就说出原因,他哼笑一声:“你套我话?”
傅云青能这么问,说明刘老七肯定把事情和他说了。
“抱歉,”见没有套出来,傅云青低低一笑,“你告诉我原因,我也告诉你原因。”
詹鱼眯了眯眼:“做男朋友都没有知情权?”
“可能是因为男朋友做得不称职。”傅云青说。
詹鱼:?
“你别瞎说,我怎么不称职了?”他晃了晃两个人还牵着的手,压着声音说:“我都陪你玩这种刺激的桥段了。”
傅云青的视线在他的唇上扫过,声音四平八稳,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詹鱼耳朵发烫。
“早点不是一起吃的,也没有早安吻。”
早上詹鱼是被詹苏生叫醒的,被小家伙盯着结束晨练,吃了早餐,就开始下五子棋。
平日里詹苏生都待在家里,年纪轻轻地就开始了养老生活,玩的看的也都清心寡欲,不刺激情绪的。
“你怎么天天就想亲?”詹鱼偏过头不看他,银白色的头发下耳尖透出淡淡的粉红。
明明昨晚才亲过,间隔时间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热恋期的人都这样,”傅云青伸出空闲的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低声说:“你的嘴巴好像肿了。”
詹鱼斜睨着他:“你还有脸说?”
这怪谁?
傅云青笑了声,抱歉地说:“下次我轻点。”
詹鱼咬了咬腮帮子,一下子想不到该说什么,他们现在在谈恋爱,总不能说不准亲吧。
“表哥。”
陌生的声音响起,詹鱼冷不丁吓了一跳,猛地甩开了傅云青的手。
过来搭话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詹鱼完全记不得着是谁家的了,年纪看着也就比他小两三岁。
“怎么?”他问。
男生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傅云青,笑道:“我就是想问下,两位表哥大学要去哪所学校?”
詹鱼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说:“不知道。”
“伯父没说去哪里吗?”男生似乎是很好奇,不请自坐地坐到了两人的对面,“我还以为伯父已经安排好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学出去镀金是很常见的,包括陈博洋他们都是,不管出国前,学习成绩是不是狗屎一样,回国都是名校海归。
“随便去哪儿吧。”詹鱼随意地抱着手,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在这个时候,故意来问詹家对他的安排,詹鱼想不到对方能有什么善良的心思。
所以他回答得也不热络,知情识趣的,这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但男生丝毫不受他的冷淡态度影响。
“云青表哥成绩这么好,应该会去常青藤吧?”
詹鱼不耐烦地啧了声:“外国给你广告费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云青表哥以后要继承詹氏集团的话,肯定是要学习金融管理这方面的,国内没有土壤,我们这群人都是要出国学习的,所以就想问问。”
詹鱼面无表情地偏头:“你去哪儿?”
看着像是帮着对方询问,其实眼神里只传达了一个讯息——快把着傻逼赶走。
傅云青压住扬起唇角,很自然地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心头猛地一跳,詹鱼差点跳起来去捂他的嘴。
傅云青倒是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自觉。
那男生也是明显一愣,半晌,才尴尬地摸摸鼻子:“表哥你们关系真好啊。”
等人走了,詹鱼立刻抓住傅云青的走,把人扯到茶水室,确定左右没人,这才压着声音骂:“你他妈不要命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关系很好而已。”傅云青说。
詹启梁的成功离不开孙家的扶持,少不得有人拿乔,哪怕不是他们出的钱,他们也自觉高人一等。
偏偏詹鱼从来不给他们好脸色,如今这个局势,他们自然是会想着法子地挑拨他们俩的关系。
“那你也说得太暧昧了,”詹鱼暗暗磨牙,“他想歪了怎么办?”
明明可以直接说他们关系好,这家伙偏要说什么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想歪什么?”傅云青很轻地挑了下眉,“我们本来就是在谈恋爱啊。”
詹鱼:“………”
好他妈有道理。
“你刚刚还甩开我的手,”傅云青垂下眼,声音略显低沉,“这个恋爱体验太糟糕了。”
詹鱼有些心虚地解释:“我就是下意识,控制不住。”
那种时候,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反而是自然的,但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
傅云青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詹鱼偏头看了眼外面。
这里是阳光房配置的茶水室,平时佣人会在这里配置茶点,从这里能看到阳光房大半的光景,虽然坐了几桌,但都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你过来。”詹鱼轻咳两声。
傅云青顺从地走近两步,他比詹鱼高出快半个头,离得近了,詹鱼看他就不得不仰起头。
“这个姿势还挺不爽的。”詹鱼啧了声。
“什么?”傅云青微怔。
詹鱼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傅云青被带得低下头,他凶巴巴地说:“我不哄人的,就这一次。”
说着,他又往门外看了眼,这才凑过去,飞快地在傅云青的唇上亲了一下。
傅云青下意识抬手,按住他的腰。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外面蓦地爆发出一阵笑声,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茶水室里。
詹鱼推了推他,没推开:“一会儿有人来了。”
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疯跳,也不知道是环境的缘故,还是因为接吻。
“既然是哄我,那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傅云青扣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
詹鱼语气凉嗖嗖的:“都亲你了。”
言下之意,你不要不知好歹。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低沉质感的声音带动胸腔的振动,震得詹鱼耳尖酥麻。
“那谢谢男朋友了,”他似是礼貌地道谢,顿了下说:“就是男朋友的吻技不好,有点失望,结束得太快了。”
詹鱼:?
“你说我快?技术差?”詹鱼盯着他,感觉自己的大哥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再来一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持i久。”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迟到了,这一章有红包!!
-----
第93章
茶水室外的笑声不断,海浪一样翻涌着传递到茶水间。
“算了吧,”傅云青说,“外面人多。”
詹鱼拧着眉,扫了眼茶水室的门:“把门关了。”
傅云青摸了摸他的头发,詹鱼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柔软,手指顺着往下,摸到他通红的耳朵:“没关系,我不介意男朋友技术差。”
“刚刚没发挥好,”詹鱼拍开他的手,“还有不准摸狗一样摸我。”
摸了头,摸耳朵,撸狗都没他这么顺手的。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收回手。
“再来一次。”
“不了,”傅云青说,“以后吧。”
“不亲拉倒。”詹鱼嗤笑了声,手揣进兜里就要往外走。
傅云青跟在他身后,距离门口两步的距离时,詹鱼突然回头,猛地伸手去拽他的领子,傅云青后退一步避开了偷袭。
詹鱼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暗暗磨牙:“亲不亲?”
傅云青:“我真不介意。”
他妈的。
詹鱼心想。
十一点。
孙家人陆陆续续离开,傅云青刚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的新消息。
[请叫我詹同学:睡了?]
许是久久没等到回复,对方又发了一条。
[请叫我詹同学:你竟然睡得着?]
傅云青握着手机,把两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心脏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怎么这么可爱……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仍旧没有得到回复,对方也没有再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傅云青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他还没睡,詹鱼松了口气,但很快脸又臭了起来:“你没睡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在洗澡,”傅云青举起手机,笑了笑,“刚看见,正要回复。”
“你准备睡了?”詹鱼瞥了眼他身上的睡衣。
“嗯。”
“你睡得着?”
傅云青垂眼看他,反问:“为什么睡不着?”
詹鱼:“………”
“可是我睡不着。”詹鱼臭着脸,一副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的架势。
“为什么?”傅云青思考了下,“是因为我说你快,技术差?”
詹鱼的脸更臭了,这种奇耻大辱谁受得了。
他回房间躺床上半小时都没能睡着,每次稍有困意,脑子里就会想到这句该死的话。
“那你要怎么样才睡得着?”傅云青问。
“再来一次。”
这次务必雪耻。
听了他的话,傅云青似乎是有些为难,不情愿:“谈恋爱也不是非要接i吻。”
詹鱼的脸倏地一黑,这家伙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的接吻技术差到让对方抗拒接吻??
詹鱼暗暗咬牙,揪住傅云青的衣服:“白天那会儿人太多了,影响了我的发挥。”
傅云青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又收回,看向他的眼睛:“下次吧。”
詹鱼:?
看着詹鱼气哼哼地走回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傅云青低着头,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
关门的时候,他的视线在走廊尽头的摄像头上略过,红色的光源忽明忽暗。
詹家别墅的摄像头很多,但平时只有詹苏生房间的摄像头会打开,其次就是大门和一楼的区域,只有在举办宴会的时候才会把其他的打开。
家宴结束后,微信上四个人的小群就热闹起来,各有各的吐槽,有骂亲戚的,也有骂饭菜不合胃口的。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吐槽起来就没完没了。
陈博洋正在骂家族里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卷王,只不过人家的成绩可比他们这群人好多了。
平日里没少被比较,到了这种聚餐的日子,简直是骑脸开大。
[博学多才你洋哥:好学生都他妈烦人]
[再来一次:。]
看到熟悉的头像,却是陌生的名字,陈博洋懵了下才反应过来。
[博学多才你洋哥:鱼哥你竟然改名字了??]
他们几个经常改名字,换头像,就詹鱼从认识到现在,网名就从来没有改过,问就是嫌麻烦,懒得。
用了这么多年,今天他竟然改名字了!
[我是你兆祖宗:再来一次?这啥鬼名字]
[博学多才你洋哥:抽奖上头了?抽的啥?]
[你有楠了:开盖有奖?]
但无论他们如何好奇,当事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任由他们猜测这个名字的由来。
中秋的第二天,詹鱼和傅云青去了詹家班宅院,和詹老爷子一起过节。
昨天晚上詹老爷子已经和徒弟们过了节了,但知道詹鱼还会过来,所以今天还是准备了满满一桌饭菜。
院子里放着七八张桌子,跟办酒席一样。
这么多年下来,詹老爷子的徒弟收的不少,虽然有很多人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坚持下去,但这个师傅他们还是认的,所以逢年过节人都不会少。
今天还留在詹家班的都是关系尤其好的一些,知道詹鱼今天才过来,特意等着。
比起精致典雅的詹家聚会,詹家班的饭菜就显得朴素很多,氛围也空前的热闹。
七八张桌子坐满了四五张,因为是节日,大家也不拘着,每张桌子上都放了酒,几个性格豪爽的师兄师姐,直接换成了碗,专挑着白酒喝。
酒都是以往别人送詹云岩的,只好不差,也就是这种日子,老爷子会拿出来让大家随便喝。
“爷爷,给您补一句中秋快乐,”詹鱼举起手里的杯子,乐呵呵地说:“记得给我发节日红包。”
詹老爷子这人念旧,不喜欢隔空说祝福,所以这句中秋快乐,詹鱼攒着到了人面前才说的。
詹云岩没好气地跟他碰了下杯子:“你不说后面这句,红包我还能多发一百块。”
“爷爷,中秋快乐。”傅云青也举起手里的杯子。
詹云岩看他一眼,眼睛因为笑挤出来的褶子更甚:“好好好,这确实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两个人的杯子不轻不重地碰撞在一起。
在场的师兄姐们笑成一片,天色渐晚,四下挂了不少灯笼,把院子照得亮堂。
“还是在詹家班过节更好玩,”梁师兄喝了两碗白酒,脸涨得通红,他举着手里的酒杯过来和詹鱼碰杯,“是不是今天的月亮更圆?”
“不知道,”詹鱼的饮料没了,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泡得久了,只剩下一股子苦味,嫌弃地又放下杯子,“就没看过月亮。”
说是中秋聚会,但其实詹家聚会都是大人推杯换盏,小辈各玩各的,哪有什么赏月的环节。
“来喝酒啊,”师兄看到他喝的茶,有些不乐意,“我都两碗白酒了,你竟然喝茶。”
说着,他往旁边拎了瓶酒过来,又眯着眼找杯子,半天没看出詹鱼的杯子是哪一个。
“用这个,”詹鱼随手递了个杯子给他,“我就喝一口,不爱喝酒,给你个面子。”
坐在他旁边的傅云青见状挑了下眉:“这是我的杯子。”
詹鱼瞥他一眼:“我不能用?”
亲都亲过了……想到亲,詹鱼的脸又是一黑。
“好好好,”梁师兄已经醉了,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笑得手一个劲儿哆嗦,一杯酒洒了半杯出去,“那就谢谢师弟赏脸了。”
白酒的味道很辛辣,詹鱼自知酒量不好,说一口就真是一口,沾了点嘴皮子的分量。
见他喝了,梁师兄喜笑颜开,又对着他旁边的傅云青说:“咱们也喝一杯,以前是我说话不中听,我自罚一碗,当是赔罪。”
说完,他端起自己手里的碗,一口气把里面的白酒给喝了下去。
上次找傅云青的事情,被师傅知道了,师傅二话不说把他们几个给叫过来骂了一顿。
他们清楚师傅不是个会因为血缘偏心的人,不然也不能当初这么练詹师弟。
当然,师傅也是真的很喜欢詹师弟。
所以即便是不知道原因,他们也都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一直琢磨着寻个时间道歉。
只不过詹鱼和傅云青平时都在学校,拖到今天才遇上。
这一碗下去,他的脸更红了,脖颈也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傅云青垂眼,端起詹鱼几乎没喝过的酒杯,笑道:“嗯,谢谢你们一直照顾小鱼。”
梁师兄愣了下,有些迷糊地想这话怎么和他前些天去表妹婚礼听的话这么像。
酒精让他的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他端起碗,眯着眼睛瞅——
这上面也没写着囍啊?
詹鱼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傅云青把半杯白酒给喝了下去。
“这是白酒。”詹鱼后知后觉地提醒了一句。
傅云青神色如常,仿佛喝下去的只是杯白开水。
“好酒量!”梁师兄拍手,“再来,这碗我敬你,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事你叫我,一准到。”
他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碗下去。
傅云青又跟着喝了半杯。
詹鱼:“………”
幸好梁师兄没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喝了两碗就拎着酒瓶子转去了其他桌。
看着人歪歪扭扭地走了,詹鱼睨着傅云青:“白酒你都敢喝?”
詹老爷子这里的酒可不简单,度数高,而且烈,也就大院里这群从小喝到大的师兄姐们敢喝,能喝。
“嗯,”傅云青低低地应了声,“确实很烈。”
詹鱼心想,那不是废话,他就沾了点嘴皮子,现在脑袋都有些晕,更何况喝了这么满满一杯。
“你醉了?”詹鱼盯着他的脸打量。
微微有些红,但眼神似乎还挺清明。
傅云青捏了捏眉心:“胃不太舒服。”
“你可别在这吐,还有人在吃饭呢,”詹鱼四下环视一圈,“要不去厕所?”
詹家班是很老旧的四合院格局,房间不少,厕所是共用的。
“不用,你可以扶我回房间吗?”傅云青蹙了下眉。
詹鱼啧了声:“不能喝直接拒绝就好了,逞什么能。”
虽然说得嫌弃,但他还是伸出手,傅云青顺势揽住他的肩。
“爷爷,我送傅云青回房间,他喝多了。”詹鱼偏头对旁边正在和师兄划拳的詹老爷子说了一句。
老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只胡乱地摆摆手。
詹鱼揽着傅云青的腰,带着人往房间走。
虽然是喝了酒,但傅云青不吵不闹的,倒是很配合他。
身后的人嘻嘻哈哈的笑着,有人在划拳,也有人掐着嗓子唱戏,闹闹哄哄的。
进了房间,关上门,外面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改善。
“把你放哪儿,床上?”詹鱼偏头问。
语气随意地像是在问杯子搁哪儿。
“嗯。”傅云青应了声。
詹鱼半搂半抱地带着人走到床边,把人扶到床边坐下,不等他后退,傅云青突然收手环住他的腰,詹鱼猝不及防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想抱你。”
距离近了,詹鱼能闻到他说话时,口鼻间那股淡淡的酒味。
和喝起来的辛辣不同,这味道闻起来有种淳厚的香。
“撒酒疯?”詹鱼挑了下眉。
“嗯,就当是吧。”傅云青低低地笑了一声。
詹鱼偏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舌i尖抵了抵上牙:“你会断片吗?”
“不会,”傅云青说,“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体质,上辈子酒量不差,应酬场上很少喝醉。
“不会就好。”詹鱼点点头,觉得这个姿势不得劲,上次就发现了,侧着坐腰i酸。
按着傅云青的肩,调整了下坐姿,换成面对面,膝盖搭在床沿,果然舒服不少。
傅云青坐着不动,脖颈上青筋不动声色地跳了下。
“你忘记了也没关系,”詹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声说:“明天我会提醒你。”
说着他低头去碰傅云青的嘴唇。
房间外的喧嚣似乎突然就消失了。
詹鱼回忆着上次傅云青亲他的步骤,伸出舌i尖舔了下傅云青的唇缝,傅云青扣在他腰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这是喜欢的意思?
詹鱼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严格地进行着自己的雪耻大计。
“你的嘴里有酒味。”詹鱼含糊地说了句。
淳厚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后劲儿很大,也不知道是刚刚那一嘴皮子的酒,还是傅云青嘴里的酒味,詹鱼感觉自己比刚才还要更醉一点。
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跳得厉害。
搂在腰i上的手沿i着脊i梁i骨一路摸到他的后颈,詹鱼有点痒,还有些其他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詹鱼的动作很生i涩,总要去思考下一步是什么。
傅云青喉结滚了滚,在詹鱼又一次想退出换气的时候,克制不住地反客为主。
詹鱼占据着主动的姿势,却被动地在接受,舌i根隐隐作痛,傅云青的手i插i进他的头发。
两个人的呼吸很重,分不清是谁的更急一点。
傅云青放开他的时候,詹鱼下意识挽留了下,牵连出一根晶莹的丝。
“喜欢吗?”傅云青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很低,带着种颗粒般的质感,莫名让人觉得很性i感。
詹鱼脸很红,耳朵也红。
“勉勉强强吧。”声音出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忍不住偏头清了清嗓子。
“我教你怎么接i吻,好不好?”傅云青在他的唇角吻了下。
“我不用教……”詹鱼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昨天的事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憋了好半天才说了个好。
傅云青轻笑一声,又吻住他。
詹鱼不知道傅云青的技术算不算好,但和他接吻确实很舒服。
就像是一个颇有耐心的猎人,傅云青含i着詹鱼的唇,并不着急去寻找他的舌i头,反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吮i咬,逗弄一样。
一开始詹鱼还挺享受的,时间久了就有点急,忍不住伸出舌i尖去碰傅云青的。
唇舌追i逐交i缠i在一起,发出啧啧的声响,夹杂着淡淡酒香。
“呼吸。”傅云青低声提醒。
两个人不知道亲了多少次,有时候实在是受i不住了,詹鱼会忍不住抬头换气,但很快又会被傅云青按着后颈压下来。
初秋的夜里已经有了些凉意。
屋外的院子里还没有散,时不时能听到喧嚣的笑闹声,穿过没有任何隔音效果的门板,回荡在卧室里。
詹鱼额角,脖颈上都是潮湿的汗意i,脸颊很红,眼神透着种猎豹餍i足后的倦懒。
“喜欢吗?”傅云青又问了一次。
詹鱼不耐烦地啧了声:“你烦不烦?”
不喜欢能跟他亲这么多次?
“其实我也不太会,”傅云青笑笑,伸手抹了下他脖颈上的潮湿,“所以担心你不喜欢。”
詹鱼盯着他看了会儿,又面无表情地转开。
他妈的,这是在炫耀自己天赋异禀吗?
“你手机一直硌着……”詹鱼拧着眉,话才出口,就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到了嘴边的话倏地没了声儿。
傅云青的耳根窜上一点红:“抱歉,抱着喜欢的人,有点控制不住。”
詹鱼身体有些发麻,触碰的地方存在感极强,隔着单薄的布料抵i着他。
“……上次也是?”
上次他也感觉到了,但他没想到只是接i吻就会……
所以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一声。
詹鱼坐立难安,想站起来,但又觉得这个时候站起来很奇怪:“……那要不你去洗个澡?”
“这里不方便。”傅云青说。
詹鱼愣了愣,才想起来,是了,这里是詹家班,不止是厕所共用,浴室也是。
这种情况下去洗澡,遇到别人,那多尴尬。
“那怎么办?”
他妈的,谁没有经历过一样,有什么不敢看的。
想是这么想,但詹鱼只是瞄了一眼又飞快地挪开,脸更红了。
“你先回房间吧。”傅云青偏头,搭在他腰上的手克制着,鼓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我回房间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詹鱼拧着眉,“要不我去浴房给你看看有没有人。”
傅云青看他一眼,垂下眼说:“能解决。”
大概是大脑缺氧的后遗症,詹鱼的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火烧火燎地站起身。
“那那,那你解决吧,”他不自在地眼睛到处看,“我先回去了。”
走出去两步,他抓起桌上的纸巾又闷头走回去,塞进傅云青怀里,这下是真走了。
刚出房间,正好遇上拎着酒瓶子的梁师兄。
“咦,小鱼你怎么在这里?”梁师兄眯着眼看了半天,“古师姐不是说这里是傅云青的房间?”
他是来找人喝酒的,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人说是回房间了。
“他喝醉了。”詹鱼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感觉这张脸皮已经快达到燃点了。
“这就醉了?”梁师兄眨眨眼,说:“我进去问问他。”
身后的房间里发出一点细碎的声响,詹鱼头皮一麻,生怕他推开门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连忙伸手拦住他:“他真醉了,醉得抱着我叫妈!”
梁师兄一愣:“哦,那确实醉的厉害,我还以为他小子是装醉躲酒呢。”
明明看着是个好酒量的,没想到一杯就倒了。
詹鱼冷静地点点头,把他原地转了个房间,对着詹老爷子的方向指了指:“看到师父没?”
这个时候大院的人已经分成了几堆,就詹老爷子那边人最多,挤了七八个。
梁师兄点点头:“看到了。”
“他身边坐的是邱师兄,”詹鱼怕他看不清楚,特意告诉他是穿了红色衣服的,“邱师兄上次说你酒量差,酒品差,不如他。”
梁师兄本来在点头说嗯,听到后半句嗯猛地拔高了音调。
“这小子,是不要命啦!”他拎着酒瓶子,朝着詹鱼指的方向走,“看我今天不喝趴了他。”
等人走了,看到他扎进人堆,詹鱼抹了下脖子,刚刚在房间里出了汗,现在风一吹,还挺凉。
詹鱼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
他妈的,接个吻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刚刚竟然听到屋里有自己的声音。
傅云青在詹家班没什么关系很好的人,按理来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他,但詹鱼还是冷着脸在门口,跟门神一样站了十五分钟才走。
应该结束了吧?
作者有话说:
知道了,你的极限是十五分钟()
最近年底比较忙,抱歉抱歉,提前把营养液6k的加更写完,这章有红包!
(看到有宝宝不知道怎么领红包,只要发了评论,第二天就会有红包啦!)
------
第94章
高三的假期总是结束得很快,回到学校的前几天,整个高三三班都显得十分的萎靡不振。
懒懒散散地上了几天的课,才再次被黑板上不断减少的数字唤回学习动力。
卸任学生会主席后,傅云青的时间明显宽松起来。
“你怎么跟个刷题机器一样?”詹鱼不知道是第几次睡醒,还是看到傅云青在刷题。
傅云青一边做题一边跟他说话:“时间很紧。”
詹鱼撇撇嘴,每次都这个回答,也不知道他在紧什么。
和自己宽敞的桌子不同,傅云青的桌上摞着厚厚的一摞书,一本比一本厚。
凑过去随手翻了两下,傅云青也不阻拦他,任由他弄乱自己的课桌。
“你这看的什么书?”詹鱼拿起其中一本,虽然他是个完全不读书的学渣,但他还是知道他们的教科书里没有这几本,什么投资学,经济学原理……
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懂。
“预习。”傅云青说。
詹鱼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书,想问什么,但考虑到自己学渣的属性,又默默放下了。
算了,还是不问了,问了也听不懂。
“你学这些干嘛?”詹鱼闲得无聊,又把自己弄乱了的书整理好。
傅云青淡淡瞥他一眼:“因为有人不学习。”
詹鱼:?
他伸手按住傅云青的笔,不让他继续写字:“我怀疑你在针对我。”
这家伙的嘴脸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学渣了。
傅云青反手握住他的手,笑了声:“要养活不事生产的男朋友,所以要努力学习。”
詹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回手。
傅云青也没拦着,詹鱼把手揣进口袋,心虚地四处瞄了眼,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
“你怎么在学校拉拉扯扯的!”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意思是回家可以?”傅云青反问。
詹鱼感觉脸皮有点烧,咳咳两声没说话,转开了视线。
这种问题还要问,他们在家也没少亲不是。
傅云青探手碰了碰詹鱼通红的耳朵:“耳朵很红。”
詹鱼立刻伸手捂住,瞪着他:“再碰我耳朵,我把你爪子剁了信不信。”
傅云青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真正让学生收心的是提交高考资料,在这以前,大家都还有种高考很远的感觉。
直到学校把需要填交的资料交到学生的手里。
班主任在讲台上一一讲解资料要如何填写,教室里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手里单薄的几张纸,却沉甸甸的有重量。
“鱼哥,你准备去哪个学校?”坐在旁边一排的男生捏着资料表凑过来问詹鱼。
詹家长时间不表态,很多家族也就认为詹家是默认了詹鱼会继续留在詹家,对小辈们的拘束也就少了。
所以最近找詹鱼说话的人又多了起来。
这个男生是少有富二代里留在普通班,没去国际班的,虽然成绩只能算是中等。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话题是非聊不可吗?”
大家都是学渣,报考志愿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们挑选吧。
男生咧嘴一笑:“我准备考到外省去。”
詹鱼挑了下眉:“外省?”
最好的教育资源都在扬北,扬城的圈子里,很少有去外省的,要么留在扬城,要么考去北城。
“嗯,我还没跟他们说,说了他们肯定就让我去国际班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想去川蜀那边。”
詹鱼点点头:“挺好的。”
那地方他巡演去过,好吃的很多,也安逸,是个好地方。
男生愣了下,脸上的忐忑也淡了:“你不觉得是浪费吗?”
他还以为这个圈子里的人想法都差不多,至少他跟那些兄弟说想去川蜀,就被嘲笑说没出息。
这个圈子里的人未来规划都是根据家里的安排,他们享受着家族带来的红利,也不得不遵从家里的安排,鲜少有人敢反抗。
詹鱼看着他,沉吟片刻:“你去就去,管我屁事。”
男生又是一愣,半晌,突然笑出声:“是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心里的滞涩突然就通畅了,是,这是他的人生,关别人什么事,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那鱼哥你是要去哪里?”
詹鱼抱着手,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
男生哦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留下一句谢谢,就缩了回去。
詹鱼想了想,偏头问同桌:“喂,好学生,你准备考哪所学校?”
傅云青正在填写资料,闻言笔尖一顿:“不知道。”
“你不是应该去清北?”詹鱼扬眉,“不会真打算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吧?”
以傅云青的成绩去这种顶尖学府完全没问题,学校也有意把他往这方面引导。
傅云青看着他,低低笑了声:“可以。”
詹鱼轻哼:“我先说好,我只能考青鸟。”
——俗称野鸡大学。
“你也别指望我会好好学习,”詹鱼睨着他,“首先我不是学习的料,其次,我不是高中三年没学,我是九年义务教育学渣。”
虽然班主任每天都在灌鸡汤,但詹鱼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别人努力了十二年才考上的大学,如果有人用高三一年的努力就考上了。
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就算有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他就是个很纯粹,没有任何杂质的学渣。
“嗯,不用你学,”傅云青扬起唇角,“以后我养你。”
詹鱼嗤笑一声:“谁赚钱还不一定呢。”
傅云青从善如流地说:“好,那以后你养我。”
詹鱼脸有些红,瞪着他:“……谁要跟你结婚。”
这句话他声音有些大,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眼周遭,幸好大家都在研究资料。
傅云青看着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没说要结婚。”
詹鱼:“………”
“我跟你说,我只是陪你谈恋爱而已,”詹鱼压着声音,凶巴巴地说:“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声,垂下眼继续填写资料。
詹鱼瞥他一眼,莫名有点心虚,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
难道是刚刚那句话有点太渣了?
国际班里,陈博洋和兆曲打游戏,正是酣战时刻,手机上边沿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陈博洋手快,点到了消息栏,瞬间页面就跳转,覆盖住了游戏界面。
“他妈的!”他低骂一句,切回游戏页面果然人物已经死了。
挽救无果,陈博洋又气势汹汹地切回聊天页面,看看是哪个傻逼影响他打游戏。
[再来一次:如果对象跟你说,我只谈恋爱不结婚,你什么想法?]
陈博洋愣了下,点进个人信息的栏目,确实是他鱼哥没错,又退出来,把这句话反复看了两遍。
[博学多才我洋哥:盗号狗亖全家!]
他鱼哥怎么可能问这种恋爱啊,对象什么的问题,一定是盗号的。
现在盗号狗都这么不专业的吗?能不能看看他鱼哥以往的聊天记录再来骗钱。
[再来一次:傻逼]
这熟悉的味道,陈博洋一秒钟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他鱼哥了。
[博学多才我洋哥:鱼哥你咋突然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了?]
[博学多才我洋哥:卧槽,鱼哥你不会是想脱单了吧??]
詹鱼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对话框里的话一一删除,果然不该问他。
[再来一次:当我没问]
[博学多才我洋哥:别别别]
难得鱼哥问自己事情,陈博洋有种被领导重视,立刻就要升任集团ceo的荣誉感,很认真地研读了领导的提问,然后谨慎地做出回答——
[博学多才我洋哥:我们现在还年轻,按理来说是不会涉及到结婚这种话题的,所以可以略过,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对象想得长远,毕竟热恋期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密密麻麻地回了七八排字,粗粗一算,至少有三百字。
陈博洋反复品读自己的答复,满意地点点头,各种情况他都分析的十分到位。
[再来一次:你知道你为什么语文只能考30分吗?]
陈博洋一愣,为什么?
[再来一次:因为你是审题都不会]
顿了下,对面又回复了一条。
[再来一次:傻逼,当我没问]
陈博洋:?
詹鱼放弃了从陈博洋那里寻求答案,女朋友数量多一定是对方看上了他的钱,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打开论坛,詹鱼尝试着搜索了下词条。
情感话题一直在各个平台占据热度,果然很快就搜到了相关的帖子。
[男朋友说,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怎么办?]
楼主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大致是她平时照顾家里,做饭打扫卫生,还要上班,对象宅在家里,躺床上打游戏,没什么经济来源。
两个人是初恋,在一起很久了,但一直没有下一步进展。
詹鱼看了眼旁边的傅云青,默默把手机屏幕偏转了一点角度。
这个角度肯定看不见手机内容了吧?
他发现,这个帖子套在他和傅云青身上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
平时家里都是保洁阿姨和厨师上门,但詹鱼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挪动,所以他们来的次数不算多,一个星期也就两三天。
他们不上门的时候,搞卫生和做饭就都是傅云青来,他就只负责在旁边打游戏。
虽然现在他们都没有经济来源,但以后傅云青是詹氏集团的首席,而他………
真是该死的相像。
詹鱼硬着头皮点进去,一个提问帖而已,竟然有上千条回复。
他顺着评论一一往下看,脸越看越黑。
[恶臭蝻,一看就是想白嫖,建议分手]
[别问,问就是劝分]
[下一个更乖]
[渣男,就想自己爽,分了吧,没本事没担当,楼主你到底图他什么]
前面的回复楼主一条都没有回复,唯独回复了这条。
[楼主:因为他长得帅,呜呜,真的很帅,能改变下一代基因的帅,帅得我劈叉,帅得我倒立拉稀,就想包养他,哪怕他是个半身不遂的废物]
詹鱼:“………”
“喂,好学生。”
傅云青闻声偏头:“怎么了?”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揣手手:到底是谁渣谁?
----------
第95章
詹鱼回想了下,似乎这家伙说过很多次喜欢,但从来没说过原因。
所以果然是看上他的脸了?
傅云青微不可察地顿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詹鱼盯着他的脸,危险地眯了眯眼:“要是遇到个更帅的,你会换人喜欢吗?”
傅云青:“………”
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奇思妙想。
“不会,”他伸手摸了摸詹鱼的头发,玩笑般道:“我就只喜欢你这么帅的。”
詹鱼把他的手拽下来,四处瞄了眼,咬牙道:“都说了别在学校拉拉扯扯的,还有不准这么摸我的头。”
傅云青微微挑眉:“男生和男生打闹不是很正常吗?”
詹鱼:“我们又不是男生和男生的关系。”
傅云青没忍住笑了声。
下午三班体育课遇上了临时调课的国际班。
詹鱼正坐在树底下打游戏,以往体育课他们都喜欢打球,但班上打球的那几个都是体育生去集训了,打球总是缺了个人,他们就变成了打游戏。
“鱼哥,”陈博洋一边操作着游戏人物,一边说话,“有个惊天大新闻,听不听?”
詹鱼垂着眼,动作娴熟地操作小人跳跃避开攻击:“嗯?”
“我们几个人里面有人谈恋爱了!”兆曲和陈夏楠去买水了,只剩下他们俩在。
周围没人,但陈博洋就是要说得神神秘秘的,生怕有人知道一样。
詹鱼正在跳下一个障碍,闻言手一滑,小人跳进了陷阱坑里——game over!
“你怎么知道的?”詹鱼神色镇定地捏着手机。
陈博洋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立刻嘿嘿嘿地笑起来:“不愧是我鱼哥,竟然比我早知道。”
詹鱼心想,这他妈就是他自己,他能不知道吗?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陈博洋这家伙说得似乎不是他。
“你说的谁?”他问。
“陈夏楠啊,”陈博洋愣了下,“难道鱼哥你知道的不是那小子,还有其他人谈恋爱了?”
詹鱼轻咳两声:“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陈博洋贼眉鼠眼地四处瞅瞅,确定没人在附近,兆曲和陈夏楠也还没回来,这才捂着嘴小声说:“我前两天看他老是在发消息,就有点怀疑,昨天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个红印子,嘿嘿嘿。”
“红印子?”詹鱼想象了下,“也许是蚊子咬的呢?”
“鱼哥——”陈博洋摇摇手指,“我也是谈过好几个对象的人,根本不会看错,绝对是吻i痕!”
“哦。”詹鱼点点头,不太感兴趣,“谈就谈呗,多大的事儿。”
他们这群人里,虽然陈博洋是个傻逼,但却是行情最好的,谈过好几个女朋友,虽然詹鱼都记不住那些人的脸。
兆曲谈过两个,陈夏楠严格来说没谈过,只有过一个暧昧对象,但还没拉上小手,就在小树林被教导主任给抓了,胎死腹中。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跟我们说?”陈博洋很好奇,陈夏楠性格比较内向,他还以为这小子不会早恋呢。
“不知道,你直接问他呗。”詹鱼重开了一把游戏,前面的关卡他都熟悉了,很快又到了刚刚跳进陷阱坑的那关。
“鱼哥,我再给你透个底,”陈博洋见没有震惊到他,忍不住又抖个大新闻,“那小子好像找的是个男朋友。”
手一抖,游戏小人跳进了同一个陷阱坑——game over!
詹鱼:“………”
这关今天是过不去了是吧?
按灭手机屏幕,詹鱼转过脸去:“找男朋友怎么了?犯法了?”
陈博洋现在无心游戏,闻言直接退了游戏,贼兮兮地说:“不是,男朋友,鱼哥,你是不是不知道男朋友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代表那小子弯了啊!!”陈博洋“啪”地拍了下大腿,跟拍惊堂木一样,“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中间竟然有人弯了!”
詹鱼:“………”
“弯了就弯了,”他抱着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报警抓他啊?”
“那当然不可能,”陈博洋感叹道:“我就是惊讶,没想到那小子竟然会弯。”
“你怎么知道他找的是男朋友?”詹鱼问。
“我有几次看到他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那男的还搂陈夏楠的腰,不过那会儿我没多想,现在想想,肯定就是那个逼。”
陈博洋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说的言之凿凿。
“搂腰……”詹鱼回想了下几个人的相处,“这不是男生和男生之间的正常相处吗?”
“不一样,”陈博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我这阅历千帆的眼睛,我看得出来,是不是处对象,我看一眼就知道。”
詹鱼:“………”
“不是,”陈博洋突然反应过来,“鱼哥你对弯了的反应这么这么平淡?”
他鱼哥不是一个铁血直男吗?铁血直男是什么?不应该是闻弯色变吗,最不济也应该是一脸嫌弃吧。
詹鱼咳咳两声,又摸了摸鼻子:“毕竟夏楠是我们好兄弟嘛。”
“也是,”陈博洋叹息一声,“就算他弯了,只要不祸害咱们内部的成员,就还是好兄弟。”
詹鱼:“……也许是成员祸害他呢。”
陈博洋懵了下,看看他,又看看学校超市的方向:“我们里面又没有其他人弯了,谁嚯嚯他?”
詹鱼:“我没说他。”
“那你说的谁?”陈博洋更懵了。
“没谁。”詹鱼重新摸出手机,“还有新闻吗?没有我开游戏了。”
“暂时没有了。”
“你和兆曲说了没?”詹鱼捏着手机问陈博洋。
陈博洋挠挠头,嫌弃地啧了声:“没说,兆曲那小子冲的很,我怕他听了就跑去问陈夏楠了。”
“嗯,”詹鱼点点头,“开游戏了。”
陈博洋也跟着开了游戏,打到一半,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詹鱼已经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丝毫不受影响地操作游戏小人,成功地跳过了刚刚那个陷阱坑。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陈博洋嘿嘿嘿地直笑,“鱼哥你说夏楠那小子是攻还是受?”
“什么攻受?”詹鱼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就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詹鱼分神瞥他一眼:“上面下面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陈博洋见他对攻受关系没什么反应,心想一定是他鱼哥平时不看耽美的缘故,于是认真地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们看的那部动漫吗?”
“就兆曲生日看的那部。”
詹鱼哪能忘记那部保温杯大片,简直是记忆尤深。
“里面被搞得嗷嗷哭的那个就是受,小叔子是攻,一个是搞的,一个是被搞的。”
詹鱼手又是一抖,游戏小子倒在了下一个陷阱坑,他拧着眉看着那个game over的标志:“……一定要有攻受?”
陈博洋很认真地点点头:“那肯定的。”
詹鱼沉默了下,脑子里闪过男嫂子和小叔子的画面,还有那个硕大的,存在感爆棚的保温杯,有些接受不能:“怎么辨别攻受?”
陈博洋一愣,略有些迟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
他虽然入了耽美的坑,但耽美文里只说了谁是攻谁是受,也没说为啥啊。
“可能是根据体型和武力值吧?”他不确定地说。
他看的耽美作品里,攻一般都体型更高大,能制服受。
詹鱼想了想,体型输了,但武力值好像还行。
“啊对了,”陈博洋拍了下手,嘿嘿笑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兄弟大,持久。”
詹鱼:?
“这个不清楚。”詹鱼无意间就把脑子里想的给说了出来,上次扫厕所,傅云青都不敢在他面前脱裤子,那应该是条件不够优越的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好像对方这方面条件挺好的想法,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某个画面,不等詹鱼抓住就飞快地略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能是体型带来的错觉吧。
詹鱼心想。
这么看,自己做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对,这个得亲眼看了才知道。”陈博洋以为他是在说陈夏楠和他对象,“这也不是咱们外人能知道的,总不能去偷看人家上厕所吧。”
“不过我觉得夏楠肯定是受。”陈博洋突然说。
“为什么?”
“因为夏楠比那个男的矮。”
詹鱼:“……矮点怎么了,矮了就不能做攻了?”
他也就矮了傅云青那家伙几厘米而已,地球直径还12742千米呢,他这几厘米算什么!
陈博洋纳闷地看他一眼:“鱼哥,你急啥?我就是单纯觉得矮子攻不好磕,踮着脚亲人,这多磕碜啊。”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没急。”
陈博洋没敢说话,没急你声音这么大干嘛?
等兆曲和陈夏楠回来,陈博洋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和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丝毫没有刚刚八卦的嘴脸。
晚上下了自习回家。
“好学生,给我热杯牛奶。”詹鱼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还不忘指使傅云青。
傅云青正要去洗澡,闻言掉头去给他热牛奶。
见他没空喝,傅云青把牛奶放在茶几上。
“等等。”詹鱼突然放下手机。
傅云青闻声回头:“还要什么?”
詹鱼盯着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们量个身高。”
傅云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配合他站到门关的位置,门关有台阶,詹鱼站在台阶上用笔在门框上画了条线。
“好了,”詹鱼把笔递给他,“现在你帮我画。”
傅云青接过笔,等詹鱼站好了,刚要下笔,詹鱼出声提醒:“你别作弊,把我往矮了画。”
傅云青:“……知道了。”
等画好了线,詹鱼立刻转身去看,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我们差这么多?”
整整一个手指头的长度,这他妈比人口增长率的线还长。
傅云青看他一眼:“我没压到你头发。”
虽然不知道詹鱼想做什么,但他画线的时候,刻意往上多画了三厘米。
詹鱼凝神思考了下,然后伸手比划了下两条线之间的差距,转头对傅云青说:“我有一个新目标。”
“什么?”傅云青略一挑眉。
“半年内,我要长得比你高。”詹鱼说。
他好歹也是一米八的个头,再长七八厘米而已,不算什么难度。
傅云青看看他,又看看身高线,没有打击他的信心:“虽然你已经十八了,但希望还是很大的。”
“怎么突然开始想长高了?”他问。
“男人的事你别管,洗你的澡去,”詹鱼推开他,“我要去喝牛奶锻炼身体了,七厘米是目标底线,再长十厘米才是理想身高。”
傅云青:“………”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这次高三的期中考是高考模拟卷,从历年的高考真题里抽题拼凑成一张试卷。
考场出来,就有几个学生红了眼睛。
一次模拟考试就让所有人意识到,高考的难度远比想象的还要难,因为试卷偏难,这次考试大多数人对比平时的分数都掉了不少。
年级上唯二稳定的人仍旧发挥稳定,傅云青年级第一,詹鱼年级倒一。
偏偏这两人还是兄弟俩,而且还是同桌。
“哇,不愧是傅学霸,又是第一!”杨程程笑眯眯地说。
她算是成绩比较稳定的了,这次考试都掉了五十分,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还能安慰自己这次所有人都掉了。
结果一看坐在自己后面的这位,分数稳得让人绝望。
詹鱼正在玩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地哼笑一声:“不然能叫学霸吗?”
学霸本来只是对学习好的群体的一个称呼,谁都能用,直到傅云青进入扬城附中,从此提到学霸,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杨程程看看他,又看看没有聊天意愿的傅云青,暗暗撇了撇嘴。
她夸的是傅云青,也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得意什么。
“那个傅学霸,”杨程程说话的时候,无意识把手搭在了课桌的边沿,“我初中同学说想跟你请教几个题,她是一班的,你应该有印象,每次都考年级第二,叫刘麦。”
傅云青抬眼,视线从她的手臂上略过,略显冷淡地说:“抱歉,我比较忙。”
杨程程后知后觉地想到,傅云青洁癖,不喜欢被人触碰他的东西,包括课桌。
“哦哦,”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手收回来,“她就问一个题,不耽误你什么时间的。”
说着她忍不住偷偷往詹鱼那边看,詹鱼这个人霸道得很,整个胳膊几乎都伸到了傅云青那边,一点自觉都没有。
不过他这样,傅云青都不介意,她这样应该也没事吧?
傅云青淡淡看她一眼:“六点我要回家做饭。”
顿了下,他说:“还有我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到我的东西。”
杨程程愣了下,立刻尴尬地收回了手,说道:“哦哦,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那我让她一放学就来。”
他们是五点四十放学,那就是还有二十分钟的意思。
但是他不都是豪门少爷了吗?怎么还得自己做饭?
杨程程有些纳闷地想。
转回去前,她忍不住又往詹鱼那边看了眼,不知道詹鱼在和傅云青说什么,整个人都挤在傅云青身上。
“………”这看着也不洁癖啊。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时间,刘麦麦不好意思直接去三班,在自己的班上拖了会儿,过了十分钟才去的三班。
走到教室门口,正好遇上要走的傅云青。
“傅云青……”刘麦叫了声名字,手里的试卷攥得起了褶皱,“那个,我是刘麦,杨程程应该有跟你提过吧,这次的试卷我有两个题不太懂。”
傅云青眉头蹙了下,抬手看了眼腕表:“还有五分钟,速度快点,能讲三个题。”
刘麦懵了下,连忙说好,把试卷铺在第一排的课桌上。
这个时间点,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人还在教室里。
“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回来。”傅云青偏头对詹鱼说。
詹鱼看了眼正在铺试卷的女生,还挺清秀的女孩子,一看和傅云青就是一种人,书呆子。
他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手抄兜里走了。
刘麦其实不是为了问题来的,但傅云青讲题思路简洁清晰,比老师说得还要透彻,不知不觉她就投入了进去,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
又讲完一个题,傅云青突然停下:“我该回家了。”
刘麦一愣:“可以再给我讲一下最后这个大题吗?”
“抱歉,”傅云青冷淡地站起身,“我时间观念比较强。”
刘麦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小心地把自己的试卷叠起来。
等收拾好了,傅云青人已经走了。
后面两天,刘麦都会在放学的时间来找傅云青问题,一来二去,三班不少人都看到了。
“鱼哥,你说傅学霸上次那个牙印会不会就是刘麦留的?”陈博洋脸上露出几分八卦的神色。
吃饭的时候,陈博洋他们来找詹鱼一起,今天詹鱼不回家吃饭,几个人在外面吃。
詹鱼正在喝茶水,闻言手一顿:“怎么说?”
“上次学霸肩膀是不是有个牙印子吗?”陈博洋说,“现在年级上都在传他俩在谈恋爱,我观察了一下,刘麦的牙齿还挺齐整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詹鱼一愣:“刘麦,刘麦是谁?”
“年级第二的刘麦啊,最近天天找傅学霸的那个,”说到这个,兆曲也来了兴趣,“他俩是不是真在谈啊?”
他鱼哥天天和傅学霸住一块,肯定会知道点什么的吧?
詹鱼回想了下,有些纳闷:“你们怎么会觉得他们在谈恋爱?”
傅云青也就是每天抽出五分钟给对方讲题,就这也能传绯闻?
陈夏楠:“都这么传啊,傅学霸今天不是还和对方去吃饭了吗?傅学霸还从来没和女孩子一起吃过饭,除了学生会聚餐。”
“误会吧,”詹鱼没什么兴趣地说,“他被我爸叫回家了。”
所以今天没人做饭,詹鱼也就懒得回去吃,跟他们出来一起吃了。
“可是他们真的在一起吃饭啊。”陈博洋摸出手机,给詹鱼看学校的超话。
詹鱼瞥了眼他的手机,不知道是谁发的照片,确实是傅云青和刘麦,两个人对坐着,看着是在某家餐厅。
不止他俩,詹鱼还在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孙雨绵,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很确定那个人就是孙雨绵。
“看吧,他俩肯定是在谈吧?”陈博洋摸着下巴,一脸求知欲。
詹鱼:“不会。”
“鱼哥你咋这么确定?”兆曲问,“也许是偷偷谈,没告诉你呢。”
詹鱼心想,是不是在谈,他能不知道吗?傅云青每天准时回家不说,还要求他每天准时回家,他都好久没去网吧打游戏了。
连他几点睡觉都要管,所以傅云青几点到家,几点睡觉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詹鱼也懒得想理由:“反正我就是知道。”
陈博洋偷摸着说:“其实我听到点小道消息。”
见众人看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好像孙阿姨有意和刘麦他们家联姻,我听我爸说,他们最近有个很大的合作,我看刘麦对傅学霸好像也挺有点意思的。”
虽然本人没说,但刘麦天天来找傅云青,加上照片里,刘麦笑得眉眼弯弯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意思的样子。
“联姻?”詹鱼拧了下眉,退出了游戏。
所以孙雨绵出现在照片里不是巧合?
“对啊,我也不确定,”陈博洋点点头,“我是无意间听到我妈和别人打电话知道的,但只说了詹家和刘家有意联姻,让小辈先接触接触。”
本来还不知道是谁,现在看刘麦和傅云青走得近,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这不是倡导学生早恋吗?”詹鱼有些不高兴地说。
而且傅云青竟然一个字没跟他提,想到这,他就觉得尤其的不爽,这他妈怎么当男朋友的?一点都不自觉。
“鱼哥,要是傅学霸接受了,那咱们要不要带着刘麦玩啊?”陈博洋问。
带着女孩子,总觉得说话做事都不自在。
“带个屁。”詹鱼拿起桌上的手机,找着傅云青的号码拨了出去。
陈博洋和兆曲对视一眼。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詹鱼脸一黑:“………”
他妈的。
有人敲门,离门最近的陈夏楠最先注意到,说了声进,服务员端着菜走进来。
把菜放好,服务员又退了出去。
“卧槽,傅学霸挂你电话!”陈博洋震惊。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看不出来?”
陈博洋:00
饭吃到一半,傅云青就回了电话,詹鱼瞥了眼,学着他直接挂断。
对面也没有再打过来,詹鱼时不时看下手机,但手机没再响过。
詹鱼:“………”
呸,渣男!
一顿饭结束,几个人好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乱七八糟地聊,聊得口干舌燥,于是又一起去买奶茶。
奶茶店门口,就遇上了傅云青。
詹鱼看到他,眉头不自觉挑了下,很快又偏开头,假装没有看到他。
“咦,傅学霸,买奶茶呢?”陈博洋先上去打招呼,眼睛往他手上瞄,不去八卦地问:“这是买给谁的?”
以往他们买奶茶,傅云青都是喝的果汁或者是清茶,但现在他手上提着的是奶茶,一看就不是给自己买的。
傅云青:“给小鱼买的。”
詹鱼看他一眼,又别开视线,一杯奶茶就想让他原谅,哄小孩儿呢!
“傅学霸,听说你和刘麦去吃饭啦?”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答案,陈博洋也不改八卦本色,见到本人了立刻就问上了。
“嗯,”傅云青说得很坦荡,“没吃就回来了。”
詹启梁打电话给他,他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就过去了,结果只见到孙雨绵,和刘家母女俩。
“没吃?”詹鱼瞥了眼他手上的奶茶,“我看你和她聊得还挺高兴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天天聊,共同话题很多吧。”
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见詹鱼的脸更黑了,眼底飞快略过一抹笑意:“没聊,我和她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詹鱼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什么?”
这是能跟别人说的吗?
“卧槽!”陈博洋面上大惊失色,实则迫不及待地捧起了手里的赛博瓜,“傅学霸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啥时候的事情?”
傅云青:“他不让说。”
陈博洋左右看了眼,凑近了些小声说:“没事,你偷偷告诉我们,我们嘴很牢的,保证对方不会知道。”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博洋,心想,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是当面。
任由陈博洋怎么套话,傅云青都没有透露分毫。
最后两拨人在楼梯口分开,傅云青和詹鱼进了三班,陈博洋他们上了国际班的楼层。
“你们说傅学霸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陈博洋忍不住和兆曲,陈夏楠八卦。
“不知道,”兆曲摇摇头,“估计是个娇蛮的女生?”
“为啥这么想?”陈博洋问。
“傅学霸说是对方不让说,那说明应该是喜欢命令人的性子。”兆曲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傅学霸好这一口。”
娇蛮本人回到教室,立刻引来注视。
或者说注视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傅云青,大家都有八卦的心思,只不过碍于傅云青的性子,没人敢来问,所以只能偷偷地观察。
詹鱼坐到座位,傅云青把奶茶放在他桌上。
他瞥了眼:“别占着我桌子,碍眼。”
“给你买的。”傅云青说。
“不要。”詹鱼往旁边坐,直把两个人中间空出快一个人的位置,这才拿出手机准备开游戏。
傅云青看了眼空位:“你在吃醋?”
詹鱼没什么表情地抬眼看他:“我吃饺子都不蘸醋。”
傅云青无奈地笑了下:“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拒绝了。”
詹鱼:“你挂我电话。”
傅云青:“……那会儿正在拒绝。”
詹鱼看着他,半晌,低头点开游戏:“别跟我说话,我要玩游戏了。”
“不生气了?”傅云青垂眸,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我没生气。”
游戏地狱开局,出生在满是丧尸的街道,以往这种情况詹鱼都会往房子上跳,但今天是直接冲进去,手起刀落,接连宰了五个丧尸,愣是拼着一身的伤口,从丧尸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傅云青的视线从游戏上略过。
看来气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红包!
-----
第97章
下课,詹鱼刚出教室就看到了一个说不上熟悉的人——刘麦。
两个人迎面遇上,看到他,刘麦愣了下,立刻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其实半年前她也尝试过接近詹鱼,结果詹鱼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两个人愣是没能正经地说上一句话。
成天就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死直男一个。
詹鱼盯着她看了会儿,半晌,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开。
刘麦脸上的笑容一僵,这兄弟俩怎么都这么难相处……
门口又走出来一个人,刘麦下意识看过去,正好看到傅云青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
她看了看那杯没动过的奶茶,又看看傅云青,看着不像是会喝奶茶的人,难道他喜欢的人就在三班?
“云青,我看你没去冲刺班,担心老师问,所以过来看看。”
年级前三十名的好学生一直在冲刺班有课,之前是周末,现在又加上了晚自习。
傅云青都不怎么去,不过老师们也都不管他,毕竟以他的成绩来说,再冲刺都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
这种学生,有自己的学习方法,老师强行干预不见得是好事,只要学生能稳住分数就再好不过了。
“我已经退出冲刺班了。”傅云青径直穿过她,把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里。
刘麦看了眼垃圾桶,收回目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傅云青:“上个学期。”
之前是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偶尔会帮老师带下课,当然是有偿的,是学校特意为他提出的勤工俭学方案。
现在不需要了,所以他也就不去了。
“那……”刘麦还想说什么,傅云青偏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下课就来了。”
傅云青眉心蹙了下,扫了一眼楼梯的位置,那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以后别来找我。”
刘麦有些尴尬,但还是咬咬牙说:“我们两家联姻势在必行,你拒绝不了的,以后我们结婚了,没了詹鱼的阻碍,你能顺利拿到首席的位置,我们刘家自然会全力扶持你们詹氏……”
她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面前的男生眼神冷得吓人。
“詹鱼从来不是阻碍,其次,我对詹氏不感兴趣。”傅云青神色越发冷淡,说完不管刘麦是什么反应就回了教室。
刘麦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凶过,不止是因为她家的家境,她的学习成绩也好,老师也都捧着她。
被人这么一说,她顿时就红了眼眶。
“麦麦,你怎么了?”杨程程看到刘麦在门口,傅云青也去了门口,还以为两个人约好的,结果没一会儿,傅云青就回来了,留下刘麦一个人。
刘麦揉了揉眼睛,有些委屈:“这些都什么人啊。”
一个比一个还难相处。
“你是……”杨程程小声说:“麦麦,你是在和傅云青交往吗?”
虽然她帮着约了好几次,但刘麦没跟她说过具体原因,她其实想问是在追傅云青吗?但考虑到刘麦这人比较重面子就换了个词。
刘麦看她一眼,撇撇嘴:“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好奇,”杨程程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我没问吧。”
刘麦打量着她,半晌,突然说:“对,确切说我们以后打算结婚。”
虽然傅云青说他对詹氏不感兴趣,但她才不相信,有那种血蛭一样的养父母,傅云青怎么可能对詹氏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感兴趣。
估计也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等高考结束,大家各分东西,也差不多就会分手了。
所以他们在一起,结婚是迟早的事情。
杨程程惊讶地捂着嘴,生怕自己声音太大被别人知道:“你们都已经想到结婚了啊!”
她是知道刘麦家情况的,詹家很有钱,刘家也不差,两个人结婚岂不是强强联手。
“嗯,只不过现在要专心高考,”刘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和你关系好才跟你说的,你可别跟其他人说。”
“好好好,”杨程程连连点头,“我肯定不说。”
上课铃打响,杨程程回教室的时候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傅云青,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惋惜。
这么帅的学霸,怎么就名草有主了呢……
怀揣着巨大的秘密,她一晚上都没能静下心来,总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后面的人,傅云青低头正在写什么,时不时停笔思考。
课间休息时间,傅云青离开了教室,最后一节课也没回来上课。
杨程程又回头去看,座位空荡荡的。
“杨程程你在看什么?”坐在她旁边的林雨菲问,“你都看了一晚上了。”
一节课看四五次,想忽略都做不到。
杨程程连忙摇头:“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林雨菲狐疑地看她一眼,但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
课上到一半,倒是杨程程先凑过来跟她说话了:“雨菲,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什么?”林雨菲低头正在做题,听她这么说,就放下了笔。
“你先发誓,绝对不和别人说。”杨程程不放心地说。
“好,我发誓。”林雨菲无奈地顺着她的话说,“你要不放心,也可以不跟我说的。”
“不行,我憋不住了,”杨程程苦着脸,“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真的藏不住秘密,多一秒钟都难挨。”
林雨菲笑笑:“那你说吧。”
“傅学霸和刘麦在谈恋爱,”杨程程飞快地说,生怕自己犹豫,然后又说不出口,憋上许久,“他们高考后就准备结婚了。”
“啊,”林雨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高考后不是还没到法定年龄吗?”
杨程程小声地说:“他们这种豪门家庭,肯定是先结婚,后面再补证,新闻上不是还有只结婚不领证的吗?”
林雨菲:“他们真在谈恋爱?”
她也遇到过两次刘麦来找傅学霸解题,但说实话,傅学霸对她的态度,感觉很冷淡,还不如对着詹鱼。
不对,差远了,至少她经常看到傅云青对詹鱼笑,还会给詹鱼买奶茶,整理书桌。
要真说谈恋爱,她宁愿相信傅云青和詹鱼在谈。
“刘麦刚刚亲口跟我说的,”杨程程很肯定地点点头,“是不是想不到!”
“确实,”林雨菲表示赞同,“原来傅学霸对恋人也这么冷淡啊,突然有点同情刘麦了。”
-
剩下的两节晚自习,詹鱼没有回教室,叫着陈博洋他们一起去了网吧。
回去看着某人就觉得烦,刚好有段时间没去网吧了。
“鱼哥,你怎么点这么多奶茶?”陈博洋上个厕所回来,就看到包间的桌子上放了十几杯奶茶。
“有钱任性,”詹鱼头也没回地说,“请你们喝,喝到爽。”
“傅学霸不是给你买了,你还能喝得下?”陈博洋随手挑了一杯拿到自己的机位前。
詹鱼:“他买的不好喝。”
兆曲一愣,回想了下:“不就是我们平时买的吗?”
同一家店,同一个口味,难道是糖放多了?
“你快死了。”詹鱼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兆曲一回头,就看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楼顶摔了下去,一群丧尸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卧槽,我怎么掉下来了!”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往上爬,“鱼哥,你快帮我狙一下,不然丧尸叠上来了。”
詹鱼收起满是子弹的枪,说:“没子弹了,你自求多福。”
说完,身手矫健地跳到了另一栋房子的房顶上。
“这个游戏太残酷了!”兆曲嗷地一声惨叫,被丧尸咬了五六口才勉强逃脱,侥幸捡回一条命。
四个人在网吧一口气玩到了晚上十一点才踩着回家的警戒线散了。
买的奶茶太多,一人喝了两杯,快喝吐了也还剩着三杯没人动,詹鱼只好又拎着回家。
这个时间点,扬城附中的学校门口还有一些学生逗留,有人在等车,有人骑着电动车转进街道。
詹鱼看了眼学校大门,从这个方向能看到高二高三的部分教室,如果带着八倍镜,估计还能看到教室里靠窗坐的人。
回到家只用了十分钟都不到。
随手把奶茶放在玄关上,詹鱼正低头换鞋,就听到脚步声。
抬头,傅云青站在他一步之外,眼睫低垂地看着他。
“回来这么早,”詹鱼瞥他一眼,把鞋放到鞋柜里,“今天不用讲题了?”
傅云青无声地笑了下,虽然人还在生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但小鱼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错了,以后不给别人讲题了。”傅云青诚恳地说。
“关我什么事,我就一陪练。”詹鱼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却被人拦腰抱住。
傅云青环着他的腰,低声说:“我写了检讨书,你看看?”
“检讨?”詹鱼睨着他,“好学生也会写检讨?”
“就给你一个人写。”傅云青低下头,“给男朋友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觉得自己错了?”
傅云青:“嗯,错在让我们小鱼生气了。”
詹鱼:“我没生气。”
傅云青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口误,我写检讨。”
见詹鱼态度有些软化,他低头在詹鱼的脸上亲了下,觑着神色说:“我也是第一次做男朋友,业务不熟练,你要是觉得不对的,就提出来,及时纠正我的错误。”
“我准你亲了吗,”詹鱼瞥他一眼:“检讨呢?”
傅云青牵着他走到沙发坐下,茶几上放了几张纸,詹鱼随手拿起来看,只看了个开头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写的啥玩意儿?”
傅云青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笔递给他,笑道:“协议一式两份,我们明天去公证,协议受法律保护。”
协议是他之前比照着民法典拟出来的,晚上和律师做了最后的修改和确认。
詹鱼大致看了眼:“签这玩意儿干嘛?”
“婚……”傅云青刚说了个开头就可疑地停顿了下,纠正地说道:“恋爱期间财产处理,共同享有对方的所有财产。”
詹鱼:“那你只能享有我的蝼蚁花呗了。”
他如今可没什么钱,以后也够呛。
傅云青低头在他的唇角啄了下,低声哄道:“我有钱,以后也会努力赚钱,你签了稳赚不赔,以后我要是做错事了,解除协议就能分走一半。”
这辈子他做了很多的准备,也攒了不少钱,虽然比不上如今的詹氏,但也足够詹鱼的花销。
詹鱼拧了下眉,把协议丢在桌上:“我不签。”
“为什么?”
詹鱼哼笑一声:“你当我傻,你这不是骗我签结婚协议?”
目前国内已经有同性婚姻法在议案,但什么时候能通过,什么时候发布新法都还是未知数,他是没见过结婚协议,但这听着和结婚有啥区别。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我们小鱼真不好骗,那能签这份吗?”
他又从协议下面取出另一份文件:“如果需要做手术,我们可以为对方签字。如果遇到意外,是彼此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顿了下,他说:“经历过以前的事情,我不放心家人,遇到意外情况,我希望你能帮我签字。”
想到他嘴里的那些家人,詹鱼松动了些,但还是狐疑地看着他:“你能有什么危险?”
傅云青摸摸他的头,笑道:“以防万一。”
詹鱼想了想:“那行,后面这个我给你签了,前面的那份你想都别想。”
万一这家伙做个阑尾手术,或者割个包i皮呢。
刚写完名字,他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我他妈还在生气,你就让我给你签这破字?”
傅云青没忍住笑了声,一只手揽住他,另一只手把协议塞进抽屉里:“嗯,现在才是哄你。”
说着,他低头在詹鱼的唇上亲了下,詹鱼脸有些红,瞪着他:“谁要你哄,不准亲我。”
“你不准那我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傅云青从嗓子里压出一声笑,桎梏住怀里人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你怎么买这么多奶茶?”傅云青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詹鱼的鼻尖。
詹鱼还有些喘,脸颊发红:“因为你买的不好喝。”
傅云青轻笑了声,顺从地道歉:“好,明天我重新买,鱼哥记得跟我说说口味。”
詹鱼瞪他一眼:“你这是哄人?明明是在占便宜。”
谁家哄人挑着自己喜欢的来啊!
傅云青低笑着在他的唇上吮了一下:“鱼哥不喜欢吗?那我们换其他的地方?”
詹鱼当然是喜欢的,他推了推傅云青的胸口:“不喜欢,别这么抱着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傅云青的腿上,这人跟抱小孩儿一样,这样显得他非常地不攻。
“去给我倒杯水。”詹鱼指挥他,自己坐着一动不动。
“好。”傅云青站起身去倒水。
詹鱼倒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胡乱地点,心跳得飞快,要是再不推开傅云青,估计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坐起来喝。”傅云青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腰。
詹鱼瞥他一眼:“不想动。”
傅云青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他面前,垂头看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暖色的灯光印在他的眼里,詹鱼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又深刻。
“喂,好学生,”詹鱼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我性格不好,成绩也不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除了脸还行,会唱戏,似乎也没什么优点了。
“不知道,”傅云青说,“喜欢你是一件很自然就发生的事情,找不到理由和原因。”
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詹鱼,那个时候的詹鱼孤僻冷傲,像是一只身上扎了刺的鱼,不管是他主动,还是别人主动,都会挑动他敏感的痛神经。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被别人伤害的情况下,仍旧保有善良,虽然那个时候詹鱼很讨厌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被吸引目光。
这辈子两个人意外成了朋友,贪婪的念想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扎根,枝繁叶茂,藤蔓不知足地缠上詹鱼的脚腕,直至全身。
詹鱼摸了下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跳得更快了,明明他们也没在接i吻。
“可是我只是喜欢和你亲亲,”詹鱼难得诚实一次,“不喜欢你怎么办?”
傅云青眼睫低垂,闻言很轻地笑了下:“只要与我相关,那就是极大的嘉奖了。”
这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心脏满得几欲爆i炸。
说着,他低头吻住躺在沙发上的詹鱼。
詹鱼任由他亲i吻,昏黄的夜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被远远地拉长。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傅云青亲上一会儿就会停下,观察詹鱼的反应,然后又继续吻。
詹鱼的脸颊绯红,上挑的眼尾也染上了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沾染了雨水,清澈又迷蒙。
某一瞬间,詹鱼感觉到尾i椎涌上一股酥麻,一直蔓延到后颈,他下意识攥住傅云青的衣服。
傅云青放开他的唇,轻轻衔在唇齿间,呼吸很重:“怎么了?”
“不亲了,”詹鱼身体僵硬,用手抵i着傅云青的胸i膛,“很晚了,该睡觉了。”
傅云青的手撑在他的脸侧,视线在他的脸上一寸寸扫过:“哥哥你现在回去睡得着吗?”
詹鱼后背麻了下,瞪他一眼,耳尖烧得通红:“不准叫哥哥。”
“好,那我起来。”傅云青动了动腿。
“唔——”詹鱼抿着唇闷i哼了一声,似是痛苦似是愉悦,声音软绵绵的,“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嗯。”
詹鱼揽住他的脖子,凑过去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傅云青的呼吸停了一瞬,然后更急更重。
说要回房间睡觉,但两个人却谁也没放开。
扬城的秋天大家都还穿着轻便,隔着单薄的布料,轻一下重一下地磨蹭,碾压,詹鱼有点爽,又有些受不了,不上不下得吊着难受。
安静的夜里,敞开的窗户外虫鸣鸟叫,时不时有车轮胎压过马路发出的沉闷声响。
詹鱼的手搭在傅云青的肩上,因为用力,手背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傅云青的衬衫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像是一把酸腌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如同一场无声的对峙。
傅云青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睛,指尖轻巧地一拨。
詹鱼下意识想伸手阻拦,但猝不及防碰到傅云青的,那块皮肤火烧火燎地,烫得他又缩回了手。
傅云青的掌心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摸着有些粗糙,手很大,能完全掌握住他。
头皮发麻,像是有蚂蚁顺着脊i梁i骨往上爬,詹鱼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音。
傅云青伸手撬开他的嘴,用指节抵i着他的牙,不让他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舌i头,搅动出暧i昧的水声。
詹鱼想偏头,但傅云青不让,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跟他接i吻。
临到尾声,傅云青吻得很深,詹鱼眼前一阵阵眩晕,喉结被傅云青的手指按住,哪怕只是吞咽的动作都需要得到对方的允许。
沉重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流转,越发短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鱼身上拧着的那股劲儿蓦地一松,嗓子里压出很低的一声急喘。
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哥哥怎么哭了?”傅云青用手指沾了沾他眼角的泪水,放在嘴里品尝,“有点咸。”
“谁他妈哭了!”詹鱼的眼眶泛红,没什么力气地扯了下他的衣服,“别吃,你是狗吗?怎么什么都吃!”
那只手刚刚还帮他……
詹鱼这下不只是眼睛红,脸上的红一路烧到了脖颈,消失在领口尽头。
“我去下浴室。”傅云青亲了亲他的眼皮,站起身。
詹鱼躺在沙发上,浑身没劲儿,偏头只看到傅云青的腿,在往上一点………
詹鱼红着脸收回视线,只从轮廓看,这家伙似乎是比他要优越一些。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转动,詹鱼盯着挂钟,分针从3,转到了6,再到9,浴室的水声都没有停。
眼皮子越来越沉,他含含糊糊地想,这人不会是昏倒在浴室了吧-
翌日。
詹鱼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他低头看了眼,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关于昨晚的记忆潮i水般涌进脑子里,扯着衣服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詹鱼手指蜷了蜷,假装自然地松开手,本来就皱巴巴的t恤睡了一晚上更皱了。
“操。”詹鱼没忍住骂了一声。
“操什么?”
詹鱼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没关,傅云青就站在门口,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光源。
“我怎么回房间的?”詹鱼问,“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他昨天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抱你回来的,”傅云青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微微顿了下,“衣服我不好脱。”
詹鱼想说有什么不好脱的,就这么两件,但想到昨晚的事情又闭上了嘴。
“哦,”詹鱼搓了搓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般问,“早上吃什么?”
“出去吃吧,”傅云青说,“昨天睡得有点晚,早上没来得及做。”
詹鱼飞快地瞥他一眼。
睡得晚……这他妈怕不是要肾虚?
傅云青无声地笑笑:“做了几张试卷。”
詹鱼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等门关上,他才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误导他!
换好衣服,詹鱼找手机,没找到,最后是在沙发下面找到的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找了个充电宝充电,手机刚开机,就是一顿狂震,给詹鱼手都震麻了。
微信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
詹鱼点开,发现是五人小群的,也不知道这三个人聊了什么,聊了几百条。
随手拉了几页,詹鱼手一顿。
[你有楠了:那个……跟大家说个事,我谈恋爱了]
引发地震的消息大概就是这一条,这以后,陈博洋和兆曲两个人都疯癫了。
从恋爱对象的名字,到外貌,相识相恋的过程,事无巨细地恨不得把人家上下十八代人都问清楚。
群消息第二次爆炸,是陈夏楠说了对象的性别。
正如陈博洋猜测的那样,他的恋爱对象还真是个男的。
早有猜测的陈博洋还算是冷静,兆曲一整个裂开,在群里发了八百个表情包表示震惊。
[你有楠了:我觉得都是好兄弟,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能接受我和他请你们吃个饭,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吃了]
陈博洋和兆曲立刻表示非常感动。
好兄弟哪怕是弯了也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完全没有藏着掖着。
[博学多才你洋哥:好兄弟一辈子,你这对象我认了]
[我是你兆大爷:可以,就你这实诚的态度,这顿饭我吃定了]
[你有楠了:我哪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义也要瞒着你们的小人,鱼哥之前还说呢,有啥说啥,都是兄弟]
詹鱼:“………”
怎么感觉有被骂到?
私聊里跳出一条新消息。
[博学多才你洋哥:鱼哥怎么一晚上没说话,是不是接受不了啊?夏楠不敢问让我来,对了傅学霸呢,他怎么也没说话]
詹鱼想了想,这让他怎么回答。
是说他昨天在和傅云青做那什么事情,没空回,还是说他是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义也要隐瞒的小人?
[再来一次:昨天睡得早才看到]
[再来一次:说了什么时候了吗?]
他只是大致看了一遍,没看到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吃。
[博学多才你洋哥:今晚,吃晚饭,夏楠他对象来我们学校这边]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詹鱼难得有些踟蹰。
[再来一次:你们对夏楠的事情怎么看啊?]
[博学多才你洋哥:?什么怎么看?你说他对象?还不清楚,没见到人呢]
[再来一次:不是,我说的是他,,嗯,弯了这件事]
[博学多才你洋哥:哦哦,这个啊,还好吧,谈恋爱嘛,找什么人无所谓,感觉对了就好]
詹鱼无意识地松了口气,正要回复,对面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博学多才你洋哥:不过夏楠是受这个事儿我和兆曲都有点难顶,毕竟是兄弟,想到他做下面那个,还挺别扭]
[博学多才你洋哥:幸好鱼哥你笔直,让我对直男这个词还有一丝信任]
詹鱼:“………”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到学校的时候,詹鱼明显感觉到关注他们的人变多了。
时不时有人聚在一起聊天,等他们经过的时候,又蓦地收住了话题,就像是怕被他们听见一样。
扫了眼三班门口站着的人,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偶尔会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
詹鱼拍了拍傅云青的肩膀:“让开,我去厕所。”
傅云青站起身,让开位置:“出门不是才去过?”
詹鱼:“尿频。”
走到教室门口,他顺手揽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压着声音笑道:“过来聊聊。”
男生看到是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到走廊的角落。
“你们看傅云青干嘛?”詹鱼问。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讨论的明显就是傅云青,虽然不是他,但看得他很烦。
男生嘿嘿笑了一声:“鱼哥,你肯定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就傅学霸高考后就要和一班那个刘麦结婚的事情啊。”男生想当然地以为詹鱼是知道的,毕竟外人消息再灵通也比不过自家人。
更何况詹鱼和傅云青住在学校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詹鱼的脸一黑:“谁说的?”
之前还只是要联姻,现在都已经确定婚期了,要不要更离谱一点。
男生愣了下,不确定地说:“不是傅学霸说的吗?”
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所以下意识以为是傅云青说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害羞,总不能是刘麦说的吧。
詹鱼盯着他,男生被看得头皮发麻:“我说错了吗?”
“有句话你听过没?”
“什么?”男生有点懵。
“谣言止于活者,”詹鱼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男生:“……我懂我懂。”
这他妈谁敢不懂!
詹鱼点点头:“记得和你的好兄弟们澄清一下,不要再传播谣言了。”
男生哪里敢说不,连连点头。
回到教室,詹鱼想找某人麻烦,却发现刚刚还在座位上的傅云青竟然不见了。
詹鱼:?畏罪潜逃?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呜呜地震了两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傅云青。
消息内容很简单,说回家一趟。
詹鱼啧了声,把手机塞回口袋。
算了,还是他去收拾烂摊子吧。
趁着还没上课,詹鱼直接就去了一班。
虽然他从来没去过一班,但他在扬城附中的知名度足以让一班的人立刻认出他,班上的人明显紧张起来。
“詹鱼怎么来我们班了?”
“找人?”
“没听说他和咱们班的人玩啊,不会是打人吧?”
一班的人窃窃私语,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往詹鱼那边看。
“喂,同学,”詹鱼随手拉住一个要进教室的学生,“把你们班的刘麦叫出来。”
那学生愣了下,认出来是他,连忙点头说好,就进去叫人了。
听到是叫刘麦,一班的学生齐齐扭头看向坐在中后排的女生。
刘麦也看到他了,只是没想到是来找自己的,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手不自觉握了下,才站起身走出教室。
“有什么事情吗?”她问。
詹鱼看她一眼:“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散播谣言,傅云青不会和你结婚。”
顿了下,他又说:“他有对象,你别骚扰他。”
这种谣言不会无缘无故传开,擒贼先擒王,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除了刘麦,詹鱼想不到还有谁会散播这种没有意义的谣言。
他们就站在教室门口,詹鱼也不藏着掖着,几个假装路过的学生听到了他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骚扰?
刘麦被这个词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换个地方说。”
詹鱼双手插兜,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藏起来说,做人就要光明磊落。”
刘麦这么敢说,就应该做好被揭穿的准备。
刘麦差点吐血。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和傅云青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她不高兴地皱起眉。
詹鱼倚着墙,懒洋洋地说:“傅云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见他要插手这件事,刘麦也干脆直说了:“刘家和詹家联姻,这是不争的事实。”
詹鱼瞥她一眼:“你们刘家混这么差了?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才能过日子。”
刘麦:“……这叫强强联手。”
“你们刘家洗脑水平不错,”詹鱼没兴致和她聊下去了,懒懒散散地要走,“傅云青和谁结婚是他的自由,但不会是为了联姻。”
除非是傅云青自己想要联姻,不然谁也不能操控他的婚姻。
“你就这么肯定傅云青不会选择联姻?”刘麦不甘心地说,“他想要继承詹氏这是最快最好的捷径。”
詹鱼回头看她,语气肯定地说:“也许别人会,但傅云青不会。”
在那个预知梦里,傅云青是单身,说明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当上的首席执行官。
这个人,即便是有狗屎一样的家人,也已经能把自己的前半生过好,成为如今优秀的傅云青,没道理后半生就需要依靠别人。
刘麦顿时被梗住,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信心。
“是,傅云青很喜欢那个人,但那个人呢?她也这么喜欢傅云青,”刘麦问,“喜欢到能抗住詹家的压力吗?”
一旦詹家人查到了那个人,必然会全方面施压,年少轻狂的喜欢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詹鱼:“一般般喜欢吧。”
想了想,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确实挺喜欢的。”
不止是喜欢接i吻。
如果心跳能表示喜欢程度的话,那应该是比一般般要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那他对象知道自己成为傅云青的阻碍了吗?”赶在詹鱼走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她,这条路傅云青会走得轻松很多。”
她不指望詹鱼说什么好话,她只想詹鱼能把这句话传递给那个人,即便詹鱼不说,班上那些偷听的人也会传出去。
如果傅云青喜欢的人真的在三班,那迟早会知道。
詹鱼想了想:“这是他的人生,是不是阻碍应该是由他来定义,关你们什么事。”
而且明明是傅云青阻碍了他的铁血直男之路。
詹家别墅——
傅云青抵达的时候,詹启梁已经等在了书房。
他从来不会在公司处理家事,完全贯彻了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
别墅里的佣人都临时放了假,只剩下管家任叔等候在别墅门口。
“二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任叔有些担忧地说。
傅云青点点头,径直上楼,书房里只有詹启梁一个人,孙雨绵今天出去参加茶话会了,没有在家。
“詹先生。”傅云青走进书房,在书桌前站定。
詹启梁看向他,多年在商场驰骋的眼神格外锐利,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半路寻回的儿子:“这么久了还没适应?”
回家也有半年了,但从来没听他叫过一声父亲,或者爸爸。
被这样的视线打量,傅云青神色却很是平静,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抱歉。”
詹启梁皱了皱眉,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今天把人叫回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詹氏和刘家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我希望你和刘家的小姐接触一下。”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已经表述地很明确了。
“孙女士应该转达过我的意思。”傅云青没什么情绪地说。
“你是因为不想联姻?”詹启梁观察着他的神色,试图看出什么,但傅云青出乎意料地掩藏地很好,一丝痕迹不露。
虽说只是两天时间,但詹启梁已经把傅云青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找到疑似谈恋爱的人,所以他只能猜测这是傅云青拒绝联姻找的借口。
“可以这么理解。”傅云青没有挑明,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詹鱼面临两难的境地。
“你应该清楚成为詹家人,享受的同时也需要承担义务。”詹启梁心平气和地说。
“我也可以不是詹家人。”傅云青的手垂在身侧,自然舒展,这样的对话他不是第一次经历。
上辈子,詹启梁说过同样的话,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你现在还年轻,”詹启梁笑了下,“以后你就会明白,和谁结婚都没什么差别。”
傅云青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藏着宋小姐的照片?”
詹启梁脸色一变,差点站起身,最后硬生生克制住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宋小姐?”
傅云青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继续说。
他越是这样的态度,詹启梁越是怀疑,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鼓起一根青筋。
是随口胡诌,还是早有准备,不,不会是胡诌,这么明确的姓氏,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消息。
傅云青微微侧眸,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身后的书柜。
上辈子,孙雨绵因为那几张照片,差点和詹启梁离婚。
即便詹氏集团如今已经非常强大,但二十多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也让詹氏和孙家无法切割,在各个重要的位置上都有孙家的人,往来的交易也数不胜数。
孙家但凡脱离,必然会让詹氏元气大伤。
孙雨绵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当时这件事情在两家闹得很大,傅云青也因此知道了那个人的长相和资料。
他甚至不需要冒险去拿詹启梁手里的照片,如果詹启梁不做出让步,他只要把这件事间接透露给孙雨绵,也能解决联姻的事情。
刘家不会选择一个风雨飘摇,根基不稳的联姻对象。
“我不会联姻。”傅云青神色淡淡地说。
上次他选择的是离开詹家,自己创业,后来詹启梁病危,他才临危受命回到詹氏。
这次,他手上有的不仅仅是詹启梁珍藏的那个人的照片,还有他管理了近十年詹氏集团所积累的信息。
詹氏强大表象下,诟病已久的症结,人员调动,管理者能力,商业机密,技术,以及未来十五年的所有合作往来。
且不说能力,有这十五年的信息差存在,这场对决的天平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詹启梁定定地看他半晌,扯了下唇角:“我倒是小瞧你了。”
“侥幸罢了。”傅云青笑笑。
两个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联姻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你回学校吧,”詹启梁摆摆手说,“我也要回公司了,晚点还有一个会。”
“好。”傅云青转身离开。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詹启梁突然问。
他没明说是什么事情,但他相信傅云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傅云青脚步顿了下:“不出意外就没有。”
上辈子打扫书房,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已经因为詹苏生的事情被辞退。
蝴蝶扇动的翅膀,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卷起了飓风。
“………”
等人走了,詹启梁伸手摸了下书柜最里层,那里严丝合缝,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很多年不曾打开,他缓缓皱起眉。
所以傅云青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含营养液7k加更)
詹鱼把和陈夏楠以及他对象吃饭这件事告诉了傅云青。
傅云青说好,问需不需要准备礼物。
詹鱼:“只是见个面,又不是参加婚礼。”
“你没看群里?”詹鱼想到早上起来,手机上那几百条信息轰炸,按理来说,傅云青不可能没看到才对。
傅云青看他一眼,笑道:“心虚不敢说话。”
詹鱼:?
“你在暗示什么?”他问。
傅云青:“没暗示。”
他伸手在詹鱼的头发上揉了下:“我没有公开的意思,你别想太多,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好兄弟。”
詹鱼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心机男。”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两声。
吃饭的事情敲定下来,等到下午放学,詹鱼总算是见到了那个掰弯了陈夏楠的人。
男生生的高大,单薄的t恤被肌肉撑得很满,头发剃得很短,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性子。
“卧槽,”兆曲惊得瞪圆了眼睛,“这不是隔壁学校那个校霸吗?”
说起来,他们还打过架,两霸只争必有一败,这人还算是讲信用,打那以后,再也没来扬城附中找过事。
詹鱼诧异地挑了下眉,看向站在男生身边的陈夏楠。
陈夏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也算是认识,肖译。”
“你们怎么搞,不是,我是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陈博洋也震惊了,明明以前这家伙跟他们不死不休的。
“我追的夏楠,”肖译笑出一口白牙,“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以后有什么随时找我。”
附近来往的学生太多,几个人不好一直这么站着聊天,就约了包间的饭店。
陈博洋和兆曲肩负友谊大使的职责,走在前面和肖译聊天,詹鱼和傅云青则是跟在后面。
“那个肖译看着好像挺厉害的。”傅云青若有所思地说。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这人后来走了职业拳击手的路子,二十六岁的时候拿了轻量级世界冠军。
只不过据他所知,陈夏楠上辈子在家里的安排下,和世家小姐联姻,没有出柜这一说,更别说和肖译在一起。
想必是这辈子,两拨人不打不相识,促成了这个意外的结果。
詹鱼瞥他一眼,沉吟片刻说:“他是虚壮,连我都打不过。”
傅云青偏头,垂眼看他,半晌,笑了下:“你是担心我移情别恋?”
“我只是怕你自卑,”詹鱼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你别想太多。”
傅云青跟在他身边,闻言低笑出声,伸手在他的后颈捏了捏:“嗯,那谢谢男朋友的关心。”
被揉i捏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詹鱼脑海中莫名就想起昨晚的事情,那个时候,傅云青也是这么掌握着他的后颈,他们在沙发上接i吻。
耳尖不受控地窜上一点红,走在前面的陈博洋突然回头:“鱼哥,我们今天点烤鱼……嗯?你们在干嘛?”
詹鱼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推开傅云青:“没干什么。”
陈博洋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詹鱼这么大的反应,顿时愣了下:“鱼哥你这么激动干嘛?”
“没事。”詹鱼压着情绪,和几乎要蔓延上脸的红晕。
“哦,”陈博洋没多想,“我们一会儿点烤鱼吗?”
“可以。”詹鱼回答得很快。
得到了答案,陈博洋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和肖译他们聊天去了。
詹鱼暗暗松了口气,偏头瞪了眼某人:“都说了不要拉拉扯扯的。”
傅云青轻笑一声,压着声音问:“你刚刚想到什么了,耳朵这么红?”
修长的手指在詹鱼的耳垂上捏了下。
詹鱼看着是个性格跋扈的,耳垂却是肉肉的,软软的,像是没有脾气的小动物一样。
傅云青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耳垂上,喉结微滚,想咬。
“你管我想什么!”詹鱼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别他妈乱摸。”
傅云青顺从地没再动。
两个人跟在后面走进饭店,詹鱼瞥了眼傅云青。
这人倒是从刚刚开始就意外地老实,果然不再动手动脚。
进了包间,陈博洋拿着菜单开始点菜。
这个饭店算是规格比较豪奢的,大包间里还配了洗手间。
詹鱼坐下没一会儿:“我去洗手间。”
包间里的几个人正在讨论点些什么,闻言也没在意。
过了会儿,傅云青站起身:“我去洗手。”
傅云青进洗手间的时候,詹鱼正在洗手,听到门打开,他偏头看了眼:“你上厕所?”
“不是。”傅云青反手拧上门锁。
詹鱼瞥了眼门:“干嘛?”
傅云青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声说:“想和你接i吻。”
“他们还在外面。”詹鱼又看了眼洗手间的门,这门的隔音效果很差,能清晰地听到陈博洋咋咋呼呼的声音,兆曲也不遑多让,两个人正在吵到底吃什么口味的。
“那我们小声一点。”傅云青低下头,最后一个字消失在詹鱼的唇齿间。
詹鱼只犹豫了一瞬,就彻底沉浸在这个吻里。
因为外面的声音,詹鱼整个人都绷着,手紧紧攥住傅云青的衣摆。
傅云青含着他的唇,轻一下重一下地吮,詹鱼的脸漫上红意,心跳越发的快了。
许久,傅云青放开詹鱼的唇,转移阵地,偏头含i住他的耳垂。
和他想象中一样,詹鱼的耳垂肉肉的,很软,用舌i头能摆弄出各种形状。
詹鱼很明显地抖了抖,他的耳朵一直都很敏i感,零星一点的刺痛像是扎到了他的心脏上,胀得又酸又麻。
“别咬,”他的声音也有点抖,“你是狗吗?”
“我以为你喜欢。”傅云青低笑一声,含i着重重地吮了下,怀里的人颤得更明显了。
詹鱼的眼睛泛起一点雾气,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咔嗒——”洗手间的门被推搡了下,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
詹鱼打了个激灵,脖颈上的皮肤潮红一片。
“咦,门怎么锁了?”兆曲的声音响在门板后面。
“鱼哥在里面。”
“傅学霸在里面洗手。”
陈夏楠和陈博洋的声音同时响起。
外面安静了一瞬。
兆曲有些纳闷:“那他们锁门干嘛?”
几个人面面相觑,对啊,锁门干嘛?
“咔。”小锁被拧开,詹鱼冷着脸走出洗手间。
兆曲下意识往后看了眼,没看到另一个人:“咦,傅学霸呢?”
詹鱼揉了揉通红的耳朵,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他上大。”
兆曲愣了下,后退两步:“哦哦,难怪,那我晚点再去。”
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詹鱼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差一点……
洗手间——
傅云青被詹鱼推进隔间里站着,隔着门板听外面詹鱼和其他人说话,无声地笑起来。
来之前肖译还担心詹鱼会不会记仇,毕竟他们以前是真枪实战地打过架。
“这杯酒敬鱼哥,当是给以前的事情道歉。”肖译举起手里的酒杯。
詹鱼瞥了眼:“我不喝酒。”
肖译看了看他,又看向陈夏楠,有些不知所措。
“鱼哥是真不喝酒,”陈夏楠知道他这是误会了,“你自己喝就行。”
闻言,肖译松了口气,很豪爽地把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又挨个敬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连傅云青都有份。
“久闻傅哥学霸之名,”肖译笑道:“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但每次经过附中都能看到红榜上的名字,别人都会变,就第一名从来没变过。”
傅云青笑了下:“你的拳击赛很精彩。”
肖译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打拳击赛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陈夏楠倒是知道,但从来没去现场看过,他不想陈夏楠担心。
傅云青:“有幸看过。”
采访上,肖译自称十六岁开始打地下拳击,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有两三年的赛龄。
“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也感兴趣,”肖译爽朗地一笑,“下次想看找我,我给你门票。”
“好。”
两个人碰了下杯子。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罢,几个人分道扬镳,肖译还有比赛,陈博洋他们回国际班,詹鱼和傅云青则是回三班上晚自习。
“你还看拳击赛?”詹鱼问。
傅云青:“练过一段时间。”
上辈子他身体不好,真正开始接触自由搏击是在接手詹氏以后,所以对肖译还算是有一点了解。
“为什么想练拳击?”詹鱼挑眉,“因为赵大廷?”
自从知道对方参与过那场网络舆论战后,他们聊天从不避讳这两个人的名字,也不会避开过去发生的事情。
傅云青笑笑:“不是,怕鱼哥打架没帮手。”
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没能派上用场,陈博洋他们一直都在詹鱼的身边。
詹鱼睨着他,轻嗤:“我才不需要帮手,而且陈博洋他们不也在么,好学生就好好学习,别瞎掺和。”
虽然初中的时候,陈博洋他们打架都很菜,但如今在他的操练下,也算是个顶个的好手。
傅云青点点头,附和道:“嗯,我们鱼哥最厉害了。”
詹鱼:“……你哄小孩儿呢。”
晚自习詹鱼难得没有玩游戏,从空瘪瘪的书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什么?”傅云青停下手里的笔。
“戏折子,”詹鱼摊开本子,“这唱戏也不是张嘴就能唱的。”
下来了,他们也需要做很多笔记,和演戏差不多,要琢磨人物的情绪,动作表达,哪怕只是一颦一笑,表达不当,都会让整个剧情偏离,让观众出戏。
“我以前没见过这个。”傅云青说。
他还是第一次见詹鱼拿出这个,他只见过詹鱼台上的表演,和基本功的训练。
詹鱼啧了声:“配合一下高考氛围。”
华夏戏剧学院是国内很特殊的学校,里面好几个被列为非遗的传统专业都不看文化分数,只看专业水平。
算是国内对非遗文化的一种保护,也是对延续传统文化的支持。
詹鱼作为昆曲传承人,有梅兰奖在身,加上詹老爷子的举荐,想要进华夏戏剧学院很轻松。
傅云青看着他,扬了扬唇角。
这个人还真是没变过,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骨子里对戏曲的认真一直都在。
-
随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天气也逐渐转凉。
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能看到很多被扫成一堆的落叶,树梢在日渐凛冽的冷风中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枝丫。
整个高三年级的氛围愈发紧张,每个星期都在考试,讲试卷。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高考临近的影响,詹鱼明显感觉到傅云青最近也不太正常。
“我就回家拿个手机,你也要跟着?”詹鱼无语地看向走在身后的傅云青,“我是会走丢吗?”
傅云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嗯,怕你走丢了。”
詹鱼:“……神经!”
最近几天,几乎是他走到哪儿,傅云青就跟到哪儿,前所未有的黏人,已经让詹鱼有种本人被魂穿了的既视感。
这种情况,就连反应迟钝的陈博洋都察觉到了。
“鱼哥,傅学霸这是怎么了?”陈博洋有些忐忑,玩游戏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刷高考真题,这真的非常影响杀气。
哪怕是不参加高考的国际班,也被高三的学习氛围搞得很紧张。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玩个游戏,还要听到教导主任魔音穿耳。
教导主任曾经担任过高考出题人,所以周末放假回家,老师都要求学生看主任的网课。
詹鱼没什么情绪地说:“不知道,间接性抽风吧。”
包间里只有陈博洋,兆曲,詹鱼和傅云青,肖译今天有比赛,陈夏楠去给他加油助阵去了。
陈博洋犹豫了下,问:“鱼哥,你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詹鱼偏头,不太在意地说:“应该不会离婚吧。”
期末考期间,詹家发生了一件半大不小的事情,临到年底,詹家开始大扫除,负责书房的云姨不小心撞倒了柜子,发现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女人,看着二十出头,不算是很惊艳的五官,但很耐看。
书房平日里只有詹启梁在用,照片是谁收藏的,不言而喻。
孙雨绵当场脸色就变了。
在所有人眼里,她和詹启梁都是模范夫妻的典型,她陪着詹启梁从微末走到现在,孙家不遗余力地扶持詹启梁,詹氏集团才能有今天的成绩。
虽然詹启梁现在对她没了以前的温柔缱绻,但她私以为是因为詹启梁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注重事业的人。
当初她也是因为这蓬勃的野心,才对詹启梁另眼相待。
但现在这个人的出现,好像是有人凌空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
回家看到被撕碎的照片,詹启梁的脸色很难看,但没有任何辩驳。
孙雨绵以为这是詹启梁养在外面的情人,但私家侦探却告诉她,这个人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生活很幸福,私下和詹启梁没有往来。
“你真是下贱。”孙雨绵骂他,也是骂自己。
这件事在詹家和孙家掀起了轩然大波,孙家第二天就宣布要退出詹氏的股份结构。
作为和詹家密切往来的两陈家和兆家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虽然詹启梁按着没让消息流出去,但网上已经有了些细微的风声。
不过詹鱼觉得,詹启梁和孙雨绵不会离婚,詹启梁不会让詹氏集团垮掉,孙雨绵嫁给他二十多年,更不会甘心就这么放手。
她从来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输家,哪怕赢得不体面。
坐在旁边的傅云青缄默,电脑屏幕上隐隐反射出他冷淡的面容。
上次谈话,他以为詹启梁会处理了那些照片,但詹启梁没有,最后照片还是被发现了。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巧合的是,发现照片的人虽然换了个人,但身份却仍旧是照顾詹苏生的保姆。
眉心不经意间蹙了下,傅云青握着鼠标的手背上青筋分明。
这件事就好像是在告诉他,命运的轨迹即便是改变了,也会产生相同的结果。
一局游戏结束,詹鱼站起身:“我去拿奶茶。”
“我去吧。”陈博洋跟着要起身。
“不用,”詹鱼按了下他的肩膀,“我刚好透透气,烟味太重了。”
虽然他们定的包间,但隔壁的包间里不知道是不是住了个百年老烟枪,愣是关着门都挡不住烟味渗透进来。
“那行,你去吧,”陈博洋没有坐下,还是站了起来,“我去找老板,看看有没有其他包间了。”
刚刚他们就去问过一次,但寒假期间,网吧的生意实在是好,根本腾不出多余的包间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吧,”兆曲说,“夏楠和肖译估计也要过来了,别错过了。”
詹鱼嗯了一声,往外走,傅云青关了网课页面,跟着他一起出门。
走到户外,詹鱼吸了一口冷空气,顿时感觉身体发凉。
朦朦的雾气从口鼻间弥漫而起,视野中,建筑和花草树木都裹上了一层冷色。
“喂,好学生,”詹鱼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傅云青说话,“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送奶茶的外卖员等在路口,远远就能看到那明显的黄色工装。
傅云青沉默了下,说:“热恋期的常规表现,分离焦虑。”
詹鱼瞥他一眼:“以前你也说是热恋期,怎么不见你这么粘人?”
傅云青低低笑了声:“嗯,以前想粘,没机会。”
詹鱼盯着他看了会儿,收回目光,他知道傅云青没有说实话,但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要求必须说,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
就当他真是热恋期的分离焦虑好了。
“一会儿我们去买点零食吧,”詹鱼想了想,“感觉想吃点辣的。”
为了保护嗓子,他平时吃的东西口味都很淡,也就偶尔会换下口味,解解馋。
“好。”
两个人并肩走到路口,外卖员看到他们迎面走过来,就知道是他们的外卖,里面拎着奶茶小跑过来。
“是你们的奶茶吧?”外卖小哥问。
“是。”詹鱼嘴上说着,但手还揣在口袋里,没有要拿的意思,傅云青伸手接过奶茶:“谢谢。”
外卖小哥笑了笑,又小跑回去,骑上电动车。
“这天气是真冷啊。”一阵冷风吹过,直往衣服领口里吹,詹鱼冷不丁打了个颤。
傅云青帮他拢了拢围巾,不让风灌进去:“先把你送回去,我去买零食。”
“不用。”詹鱼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两个人沿着马路往前走,因为詹启梁和孙雨绵的事情,他们俩放了寒假也没回詹家别墅,还是待在学校附近的房子。
也经常会去詹老爷子那边,倒不是为了什么天伦之乐,纯粹是听说詹鱼准备报考华夏戏剧学院,詹老爷子又来了兴致,把人叫回来操练一番。
这两天气温骤降,地面结了一层冷霜,又湿又滑。
这个时间,学生都放假了,街上的行人不多,只时不时路过几个。
詹鱼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冷成一只鹌鹑,锁着脖子往前走。
这个时候,也计较不上什么风度和气质了。
正走着,鼻尖突然落下一点冰凉。
詹鱼一愣,抬起头:“下雪了?”
只见天空中飘起细细密密的雪粒子,刚开始只是零星一点,风胡乱一吹,就变成了迷茫的一大片。
“应该带把伞出来。”傅云青抿了下唇。
倒是看到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雪,但没想到这么突然。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只这么一会儿就在地面上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带什么伞,”詹鱼有些兴奋,伸手去接,雪花落在他热乎乎的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水,“下雪天就是要淋雪。”
扬城好些年没下过雪了,这次的雪出乎意料的大。
还没等他们走到零食店,两个人的衣服和头发上就已经都是雪了。
“下雪的时候,不管干什么都很高兴,”詹鱼的手摊开在接落下的雪,他乐呵呵地看向傅云青:“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傅云青垂着眼看他,伸手握住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指,低低地嗯了说一声。
街上没什么人,加上穿得厚,有衣服的遮掩,詹鱼也不抗拒,很自然地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
狭小的口袋里,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十指相扣,冰凉的指尖再次被捂热。
“你头发白了。”詹鱼眨眨眼睛,睫毛上也挂了雪粒子。
傅云青偏头,称述事实道:“你也白了。”
詹鱼挑了下眉:“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詹鱼笑得一脸促狭,“我在网上看到的,是不是很应景。”
傅云青微怔,心口发烫,须臾,他无声地扬起唇角:“嗯,很应景。”
说着,低头在詹鱼的唇上亲了下。
也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有雪落在了唇齿间,这个吻都冰冰凉凉的。
一触即离,又轻又浅的一个吻。
“你他妈的,”詹鱼下意识捂住嘴,心虚地往四周看,“在学校门口,你不要命啦!”
幸好附近没什么人,他们站的地方是一个废弃不用的电话亭,勉强也算是挡了一下,但这么光天化日的,还是让人心头发虚。
“嗯,我的错。”傅云青承认错误的速度向来很快,态度还极好,让詹鱼找不出错处。
“下次不准了。”詹鱼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每次他都说,真到了下一次这家伙还是要做。
“教导主任要是知道了,我就举报你勾i引我早恋,”詹鱼语气威胁地说,“罚你去扫厕所。”
虽然他是这起早恋的参与者,但发起人可是主任眼里的这位好学生,要罚也应该是罚傅云青,也不知道教导主任知道了,脸色得多么精彩。
傅云青笑着帮他扫掉围巾上的雪:“那我们回家再亲。”
詹鱼脸红了红,瞪他一眼:“能不能别把这种事挂在嘴边。”
这个人都不会害臊的吗?
“好,那我不说了,”傅云青伸手揽了下詹鱼的肩,“外面路滑,你走里面……”
不等他把人往里带,就听到身后“嘎吱——”一声尖锐的声响——
像是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急促又刺耳。
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傅云青直接把怀里的人推了出去。
詹鱼猝不及防地摔在了人行道上,接连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
掌心擦过路面的沙砾,顿时漫上猩红一片,詹鱼拧眉,抬眼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呼吸一窒。
“傅云青!”他翻身爬起来,腿软了下,差点没站稳。
一辆卡车横在马路中间,车头撞在路边的电话亭上,因为剧烈撞击,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引擎盖冒着滚滚浓烟,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巨大的车厢摆尾在地面上拖曳出弧形的焦黑轨迹。
电话亭已经不成形状,玻璃渣碎了一地,电话线吊着的听筒悬在半空中,来回摆动。
不远处,刚刚还在和他说笑的人无声地躺在雪地里,身下鲜红的液体染红了地上的雪。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落下,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那一抹红分外刺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