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卧龙分寨
一众人行了许久，仿佛在环山。zhaikangpei都拐了几道山口了，有数次墨倾都以为到地方了，结果依旧在绕行，山道还呈上爬的趋势。
“小哥，还要多久啊？”
如果早知道这么远，墨倾他们就直接去坤源算了，还搁这歇什么脚？根据江湖规矩，一般打劫的不都是在自己家门口行动的吗？他们怎还带跨区域作案的？
前面的小哥回头，抱歉的笑笑，“姑娘再走几步就到了，我们寨子是有些远。”
“走不动了吗？”
万俟朔脚步微有停顿，伸手到她面前。
已经走了大半天，这山路又确实太陡，她腿伤才好，这会儿是真的腿软，便不再拂了他的好意，搁手放在他掌中，随他拉带着往山上走。
山路十八弯，墨倾都走出汗了，总算是到地方了。
寨门瞧着不算恢弘，却也阔气，一方旌旗高悬于寨门之上，“卧龙”二字，赫然入目。
客厅内，墨倾坐在椅子上歇气，万俟朔静静撇着碗里的茶沫。
“哈哈哈……”
一声爽朗大笑，从门口传入。再看来人，身形健硕，五官深邃，线条明朗，看年纪而立左右。不能说玉树临风，至少也英气逼人。
那人向他二人一抱拳，笑道：“二位受惊了，在下怠慢，莫要见怪。”
他也是经那几人禀报，了解了情况，便觉这二人非是等闲，就亲自前来一见。
万俟朔起身，略一抱拳回礼，“寨主客气了。”
那人神采熠熠，“公子怎知我是寨主？”
“周身不凡之气，自有领袖风范，不是寨主又是何人？”
“唉，”寨主一叹气，“还大将什么啊，这一年下来都快被压成猫儿了。”
“寨主何出此言？”
寨主人前自来熟，一坐下就开始陈述着这事情的原委。
“以前卧龙山，本就我这卧龙一寨。虽然我们霸一方山土，名义上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当，但是我们作为劫匪，也是有职业道德和底线的。我卧龙寨有个规定，叫做三劫三不劫：劫富不劫贫，劫强不劫弱，劫男不劫女。”
墨倾暗自嘀咕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像女的？”
寨主嘿嘿一笑：“姑娘见谅，我那几个兄弟今日下山也是瞒着我的，他们料必是冲着这位公子来的。”
墨倾笑道：“我随意说说的，寨主莫要放在心上。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讲吧，然后呢？”
“数年下来，此地算是和谐。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今年春上，一个女人突然单枪匹马闯上卧龙寨，说要跟我分山头。那哪是女人啊，简直就是个母夜叉。她手持双剑，横扫我一个寨子的人。最后竟蹬鼻子上脸，分山头不算，还要分我寨子里的人。”说到痛楚，寨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万俟朔下茶盏，开口问道
“李澹水。”
“那寨主，你叫什么名字？”墨倾也问道。
“哦对，讲了这么久，竟然忘记互相认识了，真是失礼。鄙人林焕峰。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他二人自报了家门，墨倾又问道：“那李澹水想要分山头，尚可以理解，她也有那个能力。可是，这分寨子的兄弟，于情于理都不对劲儿，寨主怎么就答应了。”
“唉，”林焕峰又是一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难受。那日她在我寨门口摆下了一道梅花桩，要跟我在桩上较量一番。还说这比武由来都是要论输赢的，没有筹码不成体统，失了江湖规矩。后来就以我卧龙寨的一半兄弟为注，她赢了我，我这卧龙寨的一半人马归她所有。”
“那她要是输了呢？”墨倾问道。
“她说她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输过。那日也不例外。”
万俟朔笑道：“以寨主的聪明，捞不到一丝益处的话，又怎会甘愿拿出半个卧龙寨做赌注？”
林焕峰一垂头，有些不大好意思，支支吾吾道：“她说，她要输了，凭我处置。”
看他神情，墨倾也猜出了大半分，“包括以身相许？”
“是……”林焕峰深呼一口气，再抬头道：“我真是一时糊涂，会跟她下这个注。”
她安慰道：“人皆有爱美之心，寨主亦是性情中人，为了美人搏上一注，亦为天下所理解。”
寨主眼中一亮，“妹子，你真这样想？”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她面上一怔，点点头，“对。”
怕这寨主也是憋得太久，整个人都压抑了，今日忽听她此言，顿觉脑门一片清明，连带着称呼都变了。
“可惜啊，后来寨主还是败在了她梅花桩下。让美人空手套白狼，生生捡了一个好大的便宜。”
万俟朔面上若笑，补充了一句。
“唉！”寨主此时只叹不语。
“木已成舟，寨主为何还是这般长吁短叹？”
墨倾不解，怕是这卧龙寨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
“李澹水抢了我的山，夺了我的人，我也认了。本来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山可以扩，人可以招，没什么好说的。她占了另一半山头，一开始也是挑着人打劫。可是一月不足，他们那边的风格就变了，变成了见人就劫，无论男女老幼。最近这两月，更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连人都杀起来了。我跟她不熟，她怎样我倒没甚稀奇，只是可怜了那些个无辜枉死的百姓。而且他们寨子里，现下已经扩了好几倍了，比我们这更大，人更多。所以我们这卧龙寨，如今仅剩个龙尾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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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没扩？”墨倾追问道。
“我哪里不想扩啊！他们劫的面积广，到手的银子更多，大家自然都愿意去他们那边。就连我们这边的手下，也有一部分偷偷摸摸投到了他们寨。唉！”
现下二人对情况已经了然，待问及要如何对待时，寨主竟只说了“从长计议”这四个字。
墨倾二人相视，料得此番是要在寨中多留数日了。不然寨主一进门就跟倒豆子一般，把来龙去脉都交代个一清二楚，能是为的什么？
墨倾想着，李澹水的行事风格突然大变，必定是有原因的。要想解决此事，势必要先了解这个原因所在。
当下，林焕峰便差人每日十二个时辰都潜伏在李澹水的卧龙寨外，留意着她那边的一切动静。可是人家有个风吹，也只是寨子内的草会有所动。他的人伏了两三日，皆探不出来丁点儿消息。寨主实在是着急。
这日几人正一道说话，手下突然来报，抓了一个李澹水的人。
待人被带上来，一看脸，林焕峰愣了。
“小六，怎么是你？”
那小六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看着昔日的当家，面上霎时羞愧：“大当家，我……我……”
“好了，不用说了。”
林焕峰让人给他松了绑，亲自扶他起来，“小六啊，你当家对你可好？在那边有没有受委屈？”
那小六听了，噗通一声又直挺挺的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道：“当家，我不是人，竟然忘记了您的大恩大德，一时鬼迷心窍去投靠李澹水。您处罚我吧，怎么着都成，杀我也行。”
既是寨中内务，万俟朔二人自觉是外人，不便在此视听，便起身做辞，欲以回避。
岂料林焕峰大手一摆，让他们不必在意，此事非是什么大事。随即回转身，又把小六扶起来。
“杀你作何？昔日也是兄弟一场，怎么着也闹不到互相残杀的地步。再者，人各有志，我懂。”
“当家的，您问吧，关于那边卧龙寨的事情，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全部说给你听。”小六言语恳切。
林焕峰却拒绝道：“你说给我听，还怎么回那边去？”
“大当家，我那时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往那边跑。今日回来，就没准备再去，希望当家的不嫌弃，往开一面，再次收留小六吧。”
林焕峰沉吟着，“既然你不愿意回去，留下来又何妨。但你可想好了，再一不可再二。这次回来，若再跑了，就别怪当家的我不念旧情。”
小六忙道：“不会的。请当家的放心，小六自此肝脑涂地。如若再生二心，必遭雷击，横尸荒野。”
林焕峰直拧眉，他不过是有言在先，倒也不用他做此毒誓。
待问了李澹水近期行事，小六知无不言，一股脑全讲了出来，包括如何要抢所有人，如何又要杀人。这个中缘由，几人听了皆是不解。特别是李澹水劫人还要问八字，问完决定杀与留，这个行径十分莫名，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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