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儿寻事
许是夜间着了凉，一整天下来，春晓都恹恹的。fanghuaxs墨倾让她早早的回去歇了，自己在锦园候着。直到兰夫人午休了，她方才得空。
自打入了秋，兰夫人每日午休的时间也相应长了些。墨倾便趁着这会儿，去了一趟云水馆。
苏岕整日的守着云水铺子，待在柜台后面收收银子，眼下也是恹恹的。
她刚入门，他立时精神了，把台面上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墨倾扬眉，冲着他笑笑，拿了茶也没多做停留，只是留给他一张图纸便走了。
要说这天底下有时候就这么巧，她这厢一转身，顿时就觉得眼前黑云滚滚。那门口刚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花大少爷秦少。
真是见鬼，数日不来一次，一来就碰上他。墨倾立即转身，在大厅内绕了一大圈，企图装作没见着他。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他从后面拉住。
“哎呀，这不是明珠姑娘吗？”
墨倾面上沉了又沉，待调整了心绪，回头看着秦少那张如花的笑靥，眉心蹙了蹙，已是在极力忍耐，面上微微一笑道：“秦公子，好巧。”
“哎呀呀，竟然在这里都能遇上。明珠姑娘不知道，这其实不叫巧。”
墨倾真的不想理他，面上笑容和煦，眼底却勉强的很。
“明珠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吗？”秦少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向她迈近一步道。
“什么？”
她视线从他面上掠过，看向脸色不好看的苏岕，示意他不要过来。
“这是上天有眼，你我的缘分呢。”
“呵呵。”上天这是眼瞎了吧。
“明珠姑娘也没少来这小茶馆吧？要我说，姑娘肯定不仅仅是买茶这么简单呢。”秦少眼波流转，神情有些神秘。
“哦？”
墨倾心下一顿，脸上却依然淡然，“那依公子高见，是怎么个不简单呢？”
秦少眨眨眼：“姑娘其实自己心里明白。”
她促笑，“经秦公子这么一说，奴婢更糊涂了呢。”
“这里的小掌柜长相这么出类拔萃，连我这个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瞅几眼，明珠姑娘就承认了吧。”
秦少把折扇往身后一挥，俨然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墨倾释然，原是是她想多了。
“公子……真会说笑。这里的掌柜神仙般的妙人儿，岂是我等所能觊觎的？公子还是莫要取笑奴婢了。”
她如是说着，脸上却红了大半。
“哎呀呀，怎么会？明珠姑娘人如其名，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光鲜亮丽的。不过，这处的掌柜，还真不是一般凡俗所能匹配的，连我往这一站，也暗淡了几分。要不这样，我向太师讨了你，从此以后，我们俩就凑合着，长相厮守于红尘享乐，如何？”
墨倾自不会以为他所言是真心，这明晃晃的调戏之言，让她几欲动手。眼下已是强忍着想要拿剑戳死他的冲动，脸上微笑已不达眼。
“公子真是折煞奴婢了。能跟公子长相厮守，怕是要身心皆强方可一试。明珠自知内外皆弱，可没法消受公子口中的红尘之乐。”
秦少啧啧两声，“这太师府的丫头，个个都似你这般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吗？”
“呵，看人吧。”墨倾低嗤，碰上他这样的，可不是想动手打死或者动嘴骂死嘛。
不欲同他再做纠缠，她三言两语辞了便走。
待回到锦园，恰赶上夫人刚起，已经有春晓在跟前服侍了。墨倾在旁边帮衬着，还是发觉春晓有些力不从心，便找个借口让她回去了。
兰夫人也有所察觉，问了情况方知是着凉了，便嘱咐墨倾给她请了郎中抓些药回来。
估计上回寒气侵入了脏腑，不然这都好几天了，却一直不见好。
春晓躺在房内，昏昏沉沉睡了半日，天擦黑了方有些精神。
墨倾端了些清粥小菜进屋，春晓晃晃悠悠下了床，吃了几口，倒觉得通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墨倾边收拾了碗筷，边询问情况。
“倒比先前好了许多。”
“已经让人抓药回来了，等会儿让他们煎了，你睡前服些吧，捂一晚上汗，保不齐明天就能全好了。”
介于上次夜探书房，裴詹第二天便找上墨倾，虽然也没问关于书房的事情，但也让她有了警觉。并且春晓近日身子不适，也需要她半夜照顾着些，故而近日来，她都没有什么动作。
夜半，春晓突然咳嗽起来。墨倾起身倒了些水，帮她顺了气，待她顺畅了，自己才躺回去。
对于春晓，墨倾一开始是抱有怀疑的心理的。毕竟以前明珠跟她一个屋，她也算得上是最了解明珠的人了。她这回突然替了明珠潜进来，最容易发觉她身份的，也就是她了。但是上次夜探裴詹书房，她全程都在安睡，这让她暂时消减了对她的部分怀疑。既然不是她，那么上次击窗户的警醒，又是谁呢？看来这太师府内藏着的，不止她一个来路不明之人。
墨倾晚上睡得不安稳，来来回回起了好几次，结果早上就贪睡了些。等她睡醒了，旁边的床上已经空了，且不知春晓这般早起去了何处。眼下已误了当值的时辰，她匆匆洗漱赶去锦园。结果还未进门，就听到内里有人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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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大清早的就不长眼啊？这么一大活人你没看见啊？”
未见其面只闻其音，便知是九儿，也不知何人又招惹了她。
墨倾听得心烦，拧眉进了门。一抬头就看见春晓扶着墙，脸上煞白的在微喘。那个九儿正拿手指头戳着她的肩，一句一句的骂着。
她近前将人扶住，又扭头冲一旁道：“哟，九儿姐姐啊，这么早就来锦园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成？”
“没事就不能来了？”
九儿见着她，气势上短了一截，语调依旧冲的很。
墨倾轻笑：“当然能。不过这一大早，姐姐这精神劲儿不应该使在前院吗？”
“我想使哪就使哪，要你管？”
“姐姐高兴使哪就使哪，我自然管不得。不过你好像还没搞清楚，这里是锦园。”
“锦园又如何，锦园的人犯了错就说不得了？”
“漫说是锦园，就是整个太师府的下人，但凡犯了错的，姐姐都能说上一说。不过眼下夫人正在安睡，你这一惊一乍吵吵嚷嚷的，怕是惊扰了夫人。就算是春晓犯了再大的错，那也该是私下里训诫和责罚的。姐姐作为前院的头等女使，现今在主子的院子责罚她房中的一等女使，你可觉得妥当？”
“你……”
九儿后知后觉，霎时哑然。可她素日里的嚣张惯了的，如今要她向人服软做低，她哪里能肯？只得硬着嘴皮子道：“我可是大人那边的。”
“哼……”
墨倾都要气笑了，“大人那边的又如何？就算是大人亲自来了，难道不会看夫人几分颜色？姐姐也是这太师府的老人了，这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你还要我同你细说？”
九儿心下起虚，抿了抿嘴，一甩袖子憋着气走了。
“春晓这事该训的也训过了，今日这事还望姐姐就此翻篇吧，这样夫人和大人都不知道，对你对咱们都好。”
墨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九儿后背一僵，心中憋着的那股子气，霎时又提起一层来。今日这次就算是栽了，以后这日子还长着呢。
“明珠姐。”
春晓附在墨倾肩上，身子不断起伏着，又是哭又是喘，“明明是她撞得我……”
“这些不重要。她要想拿捏你，还能找不到由头？”
墨倾拍拍她的背道：“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多休息，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这些天来，我的活都是姐姐帮忙做的，晚上还要你几次起来照顾我。我看姐姐累的不轻，就想着起来做点事，好让你多睡些时候。不成想刚过来就碰上九儿，她大清早的不在前院，跑来锦园做什么？”
“好了好了，看你这身子，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再管我和夫人吧。看你这光景，夫人见了必徒增担忧。回去好好养着吧，夫人说了允你休息几日，把身子调养过来。夫人那边我还应付得了，不过是些细碎的活，就算忙不过来，我也知道找人来帮忙的。你道这全府上下就你一个丫头了？”
春晓破涕为笑，“明珠姐姐的嘴……真是……那我回去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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