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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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忆菲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突然一阵强光扫来，青年将手电扔在地上，改摸少年的头，口气轻松了些许，“总算退烧了。zicuixuan”
尚忆菲如释重负，幸好，她或许能保住小命了。
青年刚轻松没几秒，眉头又皱起来，“他怎么还不醒？”
尚忆菲小心翼翼道：“这……人退烧后会很虚弱，得休息。”
话音刚落，少年就睁开了眼皮。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身体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瘆人得紧。尚忆菲作为一只丧尸，下意识把自己蜷起来，戒备地望着他。
青年用手电仔细照了照他的瞳孔，随后给了他一巴掌，“清醒点，别发疯。”
这一巴掌倒真有奇效，少年眼睛眨了眨，猛地坐起来，上下摸了摸自己，“哎，哥，我没变异啊？”
他哥淡淡地说：“应该没有。”
少年站起来，晃晃胳膊踢踢腿，“不愧是我，简直是天选之子，被丧尸咬了都没被感染！”自恋了一会儿，他猛地转身，阴测测盯着尚忆菲。
尚忆菲卑微地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少年把指节捏得咔嚓响，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靠近尚忆菲。
还没走近，就被他哥拉住后衣领。
“别动她，她还有用。”
少年一听，不乐意了，“她一只丧尸，她能有什么用啊，你不怕她咬你吗？”
青年道：“她是一只有神智的丧尸，而且生前是研究所成员，她比我们更熟悉研究所。”
尚忆菲腹诽，什么生前，她又没死。
两人看过来时，她连忙挤出一抹笑容。
少年指着她，严肃地问：“哥，你不会是看上她美色了吧？她再好看，也只是一只丧尸啊！”
青年脸上闪过黑线，“想什么呢，我再饥渴，也不可能看上一只丧尸。”他伸出手，欲往弟弟头上招呼。谁料少年的反应意外灵敏，微微一个偏头就躲过了。
兄弟俩同时怔住。
少年震惊，“哥，我竟然能躲过你的无情铁手？”
青年的脸更黑，开始动脚。
少年轻轻一跃，轻松躲过青年的扫堂腿。
少年伸出双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哥，不是我说，你攻击我的这些动作，在我眼里跟慢放了似的。”
青年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兄弟俩视线逐渐移到尚忆菲身上。
少年突然出现这些变化，很难不怀疑跟尚忆菲有关。
少年一拍掌，似乎顿悟了什么，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哥，“哥，你果然有先见之明，知道被她咬之后能进化，所以特地留下她是不是？”
尚忆菲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她自己倒不觉得自己还有这特异功能，估计就是巧合而已。她自己不也被咬之后还保留神智吗？说不定每个人症状不同，这个少年早就成丧尸了，还是一只反应灵敏的丧尸。
没想到少年下一秒把青年推到尚忆菲面前，兴致勃勃道：“那哥你也给她咬一口，说不定也能进化点什么出来。”
然后他就接到他哥和女丧尸同时投过来的、宛如看智障的目光。
他哥说：“她是丧尸。”
尚忆菲说：“我是丧尸。”
少年：“so？”
尚忆菲深吸一口气，“被丧尸感染的人类，很有可能会变成丧尸。”
少年不服气，“那我不是……”
“别得意太早。”青年沉声说。“出去以后我会带你去庞博士那里检查一下。”
尚忆菲其实懂他。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能有这特异功能，万一给青年咬了，把青年也感染，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她骨子里还是人类的思维方式，会下意识站在人类这边考虑。
青年解开尚忆菲与桌脚连接的那根绳，但没释放尚忆菲的双手。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青年半蹲在她身前，与她平视。
尚忆菲举了举被绑着的手，苦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青年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段见山，他叫陈承。有人出高价让我来丹臣总部研究所寻找一个叫作艾然的女人，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需要你的帮忙。”
艾然？又是艾然！
尚忆菲目光闪烁，被青年精准捕捉到。他继续说：“如果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们可以帮你完成。”
尚忆菲想翻白眼，又是这副她好像去世了的口气。
“你们找艾然做什么？”
“雇主的任务是让我们找到艾然，别的一概不知，也不归我们管。”
“你们雇主是谁？”
“无可奉告。”
尚忆菲冷声道：“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
段见山伸手在后腰摸索了一下，随即一柄带着寒意的匕首横在她颈项。段见山漆黑的瞳仁里锐气逼人，“丧尸并不是不死不灭的，割掉头颅，就彻底消亡了。”
尚忆菲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段见山的手在暗暗使力，锋利的刀刃已经将女人白皙的皮肤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一道紫色的痕迹。
他瞳孔骤缩，这是……她的血？
尚忆菲连忙道：“等等等等，合作！我合作！”
青年松了手。
颈上的压迫感陡然消散，劫后余生的感觉并不好受。尚忆菲缓了缓，才说：“我也要找一个人，你们得帮我。”
“谁？”
“尚炳春尚博士，我的父亲。”尚忆菲闭了闭眼，声音有些颤抖，“我从醒来就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不管怎样，我都得找到他。”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实验室有他们的照片，待会我会带你们过去熟悉一下。”
“尚博士，生物医学领域集大成者。”段见山抬眸望她，“那你是？”
“一个废物而已。”尚忆菲勉强扯了扯嘴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别磨叽了，去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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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前位于研究所地下一层的某行政办公室，尚博士的实验室和休息室在地下九层，过去的途径除了电梯就是安全通道。
“研究所部分电力设施遭到破坏，走电梯不现实。”段见山道。
“所以你们是想？”
“只能走楼梯了。”
尚忆菲想到一路过来见到的密密麻麻的丧尸，不禁发怵，“楼梯口有很多丧尸，大概是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想走楼梯跑出去，结果全死在那儿了。”她脑补了一下事发时的惨象，打了个寒战。
段见山微微弯了一下唇角，“以我们两个的能力或许不太可能，但是你在就好说多了。”
陈承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反应快，丧尸追不上我。”
段见山瞥他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尚忆菲被绑着手，长长的绳子牵在段见山手上。
段见山站在门口，对尚忆菲做了个手势，“请吧。”
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虽然是被迫的，尚忆菲还是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拉开了门。
数十双红眼珠子盯过来，为首的女丧尸嗷了一声。
【你小子，吃独食？】
尚忆菲摆手，无师自通地跟着嗷嗷，【没有没有，有独食我直接当你面吃，断然不会避开你！】
女丧尸眼里腾跃着愤怒的火焰，尖利的双手伸出来，要攻击她。
丧尸的攻击在她眼里就是慢动作，尚忆菲十分悠然地伸手卡住她的爪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往后弯折，女丧尸粗噶的嚎叫，尚忆菲一脚把她踢开，扫视其他丧尸，【还有谁？】
又有几个不信邪地跑上来，以奇慢地速度挑衅尚忆菲，尚忆菲一脚一个踢开，迅疾的速度和威势把其余的丧尸镇住了。她对身后招呼，几人大摇大摆走出丧尸的视线。
陈承新奇地望着周围垂涎欲滴却不敢动弹的丧尸，小声对他哥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狗仗人势的感觉？”
段见山瞥了他一眼。
三人走至半途，段见山直接用匕首将尚忆菲手上的绳子割了，面对她疑惑的目光，淡淡道：“怕影响你发挥。”
这就是被肯定的感觉吗？尚忆菲简直飘飘然。
陈承拉了拉他哥衣角，小声问：“你不怕她跑了，或者攻击你啊？”
段见山挑眉，“你不是速度很快吗？有你在，怕什么？”
第二个飘飘然患者也出现了。
三人终于到达负一层安全通道门口。果不其然，很多丧尸在那守着，很多熟面孔。
尚忆菲打了个招呼，【嗨呀，又见面了？】
丧尸们冰冷无机制的眸子牢牢盯着她。
尚忆菲让开身体，露出身后两人，【各位大哥，行个方便好不啦？】
面前的丧尸缓缓张嘴，露出狰狞獠牙，【怕是行不了。】
他缓慢上前，伸出血迹斑驳的爪子然后被尚忆菲握住。
尚忆菲握了握，诚恳地说：【真的，大哥，行个方便吧。】
丧尸青绿的脸歪了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用了用力，手抽不出来。对面的女人巧笑倩兮，笑容里却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丧尸恼羞成怒，张开大嘴袭击女人的脖颈。
丧尸不食同类，因为同类的肉滂臭，他们吃了得吐出二里地。
这名丧尸显然只是警告行为。他嘴刚伸出去，女人轻松一个抬手，就攥住了他的嘴筒子。
立时两侧的围观群众嗷嗷狂叫，显然触了他们的逆鳞。
尚忆菲惊奇地望着众尸，又偏头望了望被她制住的那位，不敢置信道：【你还是老大啊？】
段见山思索了一下，“一直以为它们都是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原来还存在社会性行为。”
陈承点头，“是挺社会的。”
尚忆菲很开心，亲切地对老大说：【虽然不太明白你这损样为什么会是老大，但他们服从你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正好，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