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行之精
群星璀璨，星河浩荡，阳凡神魂飘飞其间。遥望四周，一种深深的寂寞无助感突然从心头生起，亿万空间，竟无一点生命的迹象。
难道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阳凡有些不甘心，他催动神魂靠近一颗硕大的红黄相间的星球，但那颗球很快从身边滑过奔向向无尽的空间，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星球都在靠近，同时也都在远离。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的星辰都动了起来，有的迎面擦身而过，有的飞掠过眼前消失在远方，还有的从身后超越他，在他的目光所及处化成一个遥远的光点。
就在阳凡目不睱接的时候，一条浩荡无边的星河呈现在阳凡眼前，倾斜着飞速扑向阳凡。阳凡退无可退，就在他即将被星河淹没的一刹那，阳凡脑袋“嗡”的一声，从修炼状态中醒来。
“有什么感想？”轩辕尘微笑着问道。
“我……我看到一条洪荒的星河向我压过来，以前我修炼时也有进入过宇宙的经历，但那宇宙从来都是安静不动的，这次不同，全都动了起来，那条星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阳凡想了想道。
“你看到的宇宙真的是我们所处的宇宙么？”轩辕尘道：“你是天生道体，修炼情况与众不同，我这里不便多言，根据我的经验，你这是进入了一种叫入微之境的修炼新状态。也有其它天生体质的修士能进入这类状态。入微之上有流水，流水之上有真空，真空之上有万域，最终是混沌之境。就一般修士来说，很难在修炼中进入此类境界，所以说天生道体福泽深厚。”
“入微之境？前辈，莫非我看到的宇宙其实是我自己，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宇宙？”阳凡有些感悟。
“孺子可教也，呵呵……”轩辕尘笑道：“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宇宙，不过限于资质无法自知罢了。”
“前辈，这入微之境就能观想自己的宇宙，那流水之境呢？”阳凡问道。
“唉，虽说在修行境界上你我相差甚远，但在修炼状态上，我们却都只在这入微之境，流水一境究竟如何，我也不曾有过，未可知也。”轩辕尘摇头道。
“哦……前辈修炼时也能进入这入微之境？”阳凡问道。
“我这入微之境和你不同，你观想的是宇宙，而我的入微之境，观想之物却是剑！”轩辕尘道。
“我明白了，体质不同，入微的境遇也不相同，只是晚辈觉得即使进了入微之境的修炼状态，好像对本身修为的提升帮助也不大啊。”阳凡道。、
“如果仅靠勤勉修炼就能得道飞升，那世上大能修士岂不是如过江之鲫？”轩辕尘道：“为何大部分修士会卡在某个境界终生不得寸进？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修出道心，道心如皮，修为如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这入微之境，只是道心的修炼的开始，后面的路还长。”
“哦，前辈，我明白了，道心于内，修为于外，缺一不可，是不是这个道理？”阳凡算是彻底长了见识。
“能有此悟，前途可期。”轩辕尘赞道：“你所感悟到的洪荒之河，应该就是你混沌之气的意象，而你意象中的自己，就是你的道心，因为这洪荒之河阴阳不分五行不明，不得为你所掌控，所以你才会产生这星河向你压迫而至的感觉。”
“请教前辈，如何才能分阴阳明五行呢？”阳凡急切问道。
“不急不急，五行既明，阴阳自分，水到渠成而已，知之难而行之易，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轩辕尘点头道：“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别为魔族之本的九庚藏锋、妖族之心的天乙道木、冥族之守的碧落寒泉、神族之源的三昧真炙、人族之魂的厚土之精，，你要将这五者炼化，才能炼混沌之气为五行真罡，以五行真罡护道心成就大道，”轩辕尘说到此处，激动起身走了两步。
“啊……到哪里去寻找这些东西，听前辈所言，这五行之物，都是珍贵异常的重宝，哪能轻易获取。”阳凡摇头道。
“机缘到了，一切都会有的，比如这人族之魂的厚土之精，你不是得到了么？”轩辕尘看向阳凡。
“我哪有？”阳凡愕然，他寻思了半天，莫非在如意宝阁的二三层？问题是他至今都没有上去过，轩辕尘如何得知。
“你丹田里那颗金黄色珠子便是人族之魂厚土之精！”轩辕尘道：“人虽生于天地之间，但养于黄土归于黄土，所以说厚土之精便是人族之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阳凡听后再次内视丹田，那颗金黄色珠子还是围着道基不急不缓地旋转着。
“晚辈实不知这厚土之精是哪来的，好像是晚辈到了剑宗才有的此物。”阳凡有些恍惚。
“我宗秘籍记载，混沌之气不仅威力惊人运转无滞，而且更擅长治愈各种内外伤势。我听赖长庚说起栖凤城外展飞重伤，为何他到剑宗后便立即伤愈离去？你和展飞一起传送到剑宗时，我看你二人手腕相扣，想必你无意中与展飞气机相通，混沌之气输入他经络，意外治愈了他的伤势，同时也把他藏在丹田的这颗厚土之精带回你的体内，所以说机缘巧合便是如此了。”
轩辕尘丝毫不怀疑阳凡所言，接着道：“这五行精华天地至宝，哪能是一般人所能妄想炼化的，展飞不知如何得了此物，还妄想加以炼化，只能说是稚子怀金，没有因此丢了性命算他好运。你得此物，也是天意所归，就当作你治愈展飞伤势的报酬吧，哈哈哈……”
“这……”阳凡回忆了下他和紫衣尊者一击之后，除了记得自己被巨掌击中一如重锤加身吐血昏迷外，却是什么也想不起。
“你无须挂怀，这厚土之精，藏于深山大泽之中，本就极难找寻，既为你所得，也是物尽其用，只是这炼化之法，剑宗古籍没有记载，老夫也无从得知，只有靠你自己感悟了。”轩辕尘道。
“谢前辈教导，晚辈自当努力，早日炼化这厚土之精，不负前辈所望。”阳凡再次拜谢。
“凌云宗已名存实亡，你既已到剑宗，就留在剑宗给剑无心做个记名弟子吧，也不算夺了龙四海的位置。龙四海的八荒剑诀虽然不错，但与你的道却不甚相合，老夫送你一场机缘，半年之后，剑冢开放，按剑宗规矩，如你在宗内大比中取得前五成绩，可入内寻找剑道传承，这半年时间，剑宗十八峰除娥女峰外，你可自由行走，感悟剑意，至于成就如何，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轩辕尘道。
“是，晚辈谨记前辈吩咐。”阳凡谢道。
“嗯……？”轩辕尘哼了一声。
阳凡恍然醒悟，伏身拜道：“弟子谢师祖教诲。”
轩辕尘这才笑了笑又道：“在厚土之精未成功炼化前，最好不要离开剑宗，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你现在的修为，龙四海不仅保不住你，还会连累四海会步凌云宗覆辙。”
阳凡躬身领命，外面传来剑无心声音：“弟子拜见师尊，谨遵师尊之命，收阳凡为徒儿记名弟子。”却是轩辕尘早已将此事传音剑无心，所以剑无心才会来接阳凡。这剑宗后山矮峰，除了宗主，其余弟子长老无命皆不可擅入。
阳凡随剑无心回到摘剑峰大殿内，阳凡以师礼重新拜见剑无心。剑无心笑道：“师尊命我收你为记名弟子，其实多少有些要我代师收徒的意思，你师父龙道友与我剑宗也颇有渊源，我将去信知会于他，他若知你能得师尊教诲，必定不会相拒，这点你尽可放心。”
阳凡谢过，剑无心正容道：“按剑宗规矩，凡剑宗弟子，无论师父是何人，都需要从外门弟子开始修炼，经过每年的弟子大比，优异者才能晋级为内门弟子乃至精英弟子和亲传弟子，我剑宗弟子甚多，每年竞争激烈，你当努力修炼，莫负我摘星峰威望。”
“弟子阳凡遵命。”阳凡躬身深施一礼道：“弟子尚有两个凌云宗发小落在中州盟手中，师祖吩咐弟子可找剑飞师叔代为寻找，不知……”
“此事师尊已吩咐于我，我已通知暗堂剑飞师弟，他正好在莫柯镇停留的时候认识二人，一个叫姚远，是凌云宗姚过之子，一个叫秦天柱，是凌云宗王胜之徒，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剑无心道。
“正啸，你带你小师弟去外门登记吧。”一个白衣弟子依言上前，“这是你三师兄李正啸，他虽是我亲收的弟子，也一样从外门开始，连续三年取得大比获胜，才顺利晋升为摘星峰亲传弟子的。”剑无心介绍道。
“见过三师兄。”阳凡连忙施礼。
“小师弟客气了，我带你去外门登记。”李正啸微笑道。二人告别剑无心下了摘剑峰。
李正啸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已是金丹初期修为，剑眉星目容貌俊美，身着亲传弟子的白衣，衣领处绣有一处山峰，峰下有摘星二字。
“小师弟虽是师尊记名弟子，切不可在外骄横无忌，师尊行事一向低调，切莫让师尊为难。”李正啸担心阳凡年少气盛，仗着宗主名头惹事生非。
“三师兄说的是，小弟一定谨小慎微，不给师父抹黑。”阳凡回道。
“好教小师弟知晓，大师兄和二师兄均已故去多年，大师兄死于岭南遗迹之中，二师兄死于沧海之役，师尊心里悲痛，故不再收弟子，今日却好兴致收了小师弟，虽是记名弟子，也是一桩喜事。”李正啸不知剑无心收徒原由，但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阳凡也不知什么岭南遗迹和沧海之役，当下不好深问，只得依言道：“蒙师父看重，小弟也是三生有幸。”
两人一路闲谈到了外门弟子堂，外门正在问剑峰前，阳凡按剑宗规矩领了外门弟子的灰衣、腰牌、一把普通钢剑和一本功法，告别李正啸后，随一名杂事弟子选了一间石屋安顿下来。
阳凡关门换上外门弟子的灰衣，看了看石屋内的布置，一床一桌一柜，三把木凳，很是简洁。阳凡把长剑放在桌上，在床上盘膝坐下，取出那本功法，薄薄的一本书，封面上是剑宗要义四个篆字，翻开后第一页就是剑宗宗规。
剑宗宗规开篇明义，令行禁止，除了鼓励弟子勤加修炼外，有几个禁令分外显目，一是不得叛宗，二是同门不得相残，三是弟子无故不得外出。后面是一套基本的炼气功法和一套剑法入门基础。
阳凡虽拜了龙四海为师，但从未有过在宗门修炼的经历，虽只是作为外门弟子，但第一次加入宗门，还是让阳凡兴奋不已。他知道王妍在剑宗修行，但王妍已到剑宗一年有余，如果在宗门大比中获胜，她肯定已入内门了，阳凡初到人生地不熟，也不知找谁打探消息。
房门一响，一个蓝色的人影跳进石屋。“凡哥哥，真的是你呀？”
阳凡定睛一看，正是一年多不见的王妍，小女孩年长了一岁，样子也略略长开了些，粉面桃腮，娥眉杏眼，身着内门弟子的蓝衣，看见阳凡坐在床上，直扑过来，差点就扑到阳凡身上。
阳凡忙起身拦住王妍道：“妍妹妹，我正想如何去找你，你怎么能找到我这里，我也是刚到剑宗才一天时间。”
王妍拉着阳凡在桌边坐下，定定地看了阳凡两眼，突然落下两行眼泪，掩面不语。
阳凡神识散开，见旁边几间石屋内无人，低声对王妍道：“妍妹妹不要伤心，我娘和王叔夏叔之仇，我已亲手相报，在金山门的龙池峰上，让那万洪形神俱灭不入轮回。”
王妍一惊，泪眼濛胧地看着阳凡道：“我到了剑宗一年多，拼命修炼，想着有一天能早报血仇，想不到凡哥哥已替我了结了心事，那万洪据说是金丹修为，凡哥哥这么厉害么。”
阳凡将别后经过大致说了一下，略过重要的事情不提，只是将在凌云宗时所说的重述了一遍。倒不是信不过王妍，有些事不让王妍知道，也是怕带给王妍危险。
至于灭杀万洪一事，他只说无意中听到万洪下落，凭抢的金山门弟子腰牌混上龙池峰，趁万洪不备偷袭得手，还嘱咐王妍保密，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以免对方报复。
王妍听到阳凡得了修行资质，还突破到了筑基境界，自然兴奋不已。
阳凡见王妍已到炼气大圆满境界，不由问王妍道：“妍妹妹的师父是谁？你已到了炼气大圆满，可以筑基了，打算什么时候筑基？”
“我资质不算上乘，拼命晋级了内门弟子，却没有师父收我，现在只是娥女峰的内门弟子，平日里由几个师叔指点一下修炼。因为……”王妍说到此处，低声道：“听说丹堂和娥女峰关系恶劣，娥女峰每年得到的丹药有限，我半年前宗门大比后就突破过一次，可惜失败了，今年娥女峰筑基丹已用完了，只有等明年再说了。”
阳凡听后皱了皱眉，他对剑宗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对炼丹更是两眼一抹黑，不过他也知道，这筑基丹是二品丹药价值不菲，并非辟谷丹引气丹那种普通丹药。
“妍妹妹无需如此，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到筑基丹。”阳凡不忍王妍难过，拍拍胸口道。
“丹堂的傲得狠，你一个外门弟子，就算是筑基境界，在剑宗也算不得什么，只怕没什么希望，算了，凡哥哥，凌云宗破了，秦天柱和姚远他们怎么样，我听说凌云宗剩了些人逃到剑宗来了，姚叔叔呢，逃出来没有？”王妍问道。
阳凡听了黯然道：“姚叔已成功结丹，还是在大战中殒落了，姚远和秦天柱被擒，当时我没能救出他们俩，现在正在打探他们的消息，等有了结果再设法相救。”
王妍听到姚过死讯，又听闻姚远秦天柱二人生死不明，又低头落泪不止。阳凡忙安慰道：“修行一途本是逆水行舟，妍妹妹莫伤了心智，等我们修炼有成，有的是机会报仇。”
王妍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钟鸣之声，王妍起身道：“我明天再来，这钟声是关闭内门的讯号，我要回去了，不然清点人数被发现不在，要受罚的。”
“好吧，我送你出去。”阳凡起身送王妍出了石屋。
阳凡在门外看看夜色将至，却不知到哪里吃饭，正纳闷间，一个身影匆匆走近阳凡，看见阳凡身着灰衣站在石屋外，拱手问道：“这位师弟刚到宗门么？以前没见过。”
“小弟阳凡，今天才到外门，不知师兄如何称呼？”阳凡还礼问道。
“我叫向阳，老牌外门弟子了。哈哈哈……”向阳也是身着灰衣，背负长剑，全身武装打扮。言谈间似乎并不在意他当了多年外门弟子的尴尬。
“向师兄好，不知向师兄能否告知小弟，食堂在哪里，小弟刚到，什么都不知道。”阳凡拱手相问。
“咦……”向阳轻呼一声道：“阳师弟的修为我看不透，莫非是筑基修士？”
阳凡扫了向阳一眼，发现他只是炼气大圆满境界，当下谦虚道：“小弟不久前侥幸筑基成功，勉强算个筑基修士吧。”
“啧啧，不错不错。走，我们一起去食堂，嚼了好久的辟谷丹，吃点好的去。”向阳毫不见生地揽住阳凡肩膀，向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