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探秘
“这次秘境提前开启颇为诡异，你二人带着落霞门众弟子进去要多加小心，刚才望月谷月无恨言道这秘境天地规则有些紊乱，我也很是担心。”赖长庚抬头望了四周一圈道：“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历年来死在这天左秘境的人也有过千之数了吧，仙途遥遥，能达者百不存一，记住，宝物虽好，不可妄取，这是我宗平安进出天左秘境的定法，事不可为，立即激发传送符脱身，落霞门众弟子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递过两白色桃木符给二人。
天左秘境自现于神武界以来，一直以来都是人族四宗和魔族三宗以及妖族万妖山八个顶尖宗门把持，只是因秘境出现的地方飘忽不定，需要各地的小门派随时留意打探，也就形成了进入秘境的金丹修士由这八大宗门垄断，其余人选由依附于八大宗门的当地门派选定，也是当作对地方宗门出力出人探寻秘境的一种酬劳，许多年来已成定式。
仁剑飞纪萌二人点头应下，赖长庚又叮嘱道：“秘境深处那道书有天左二字的牌坊，切不可靠近，当年妖族的金狮和白莲教的王岚峰，何等惊艳绝伦的天才，却都在那道牌坊前被击破神魂变成白痴，你二人不可自恃冒险。”
二人也一一点头应下，却见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时间已到，各宗探秘的队伍已齐聚于秘境入口，只等带队长老出手破开已消弱不少的空间屏障。
望月谷月无恨笑盈盈地上前对落雁宫带队长老路冰儿高声道：“路仙子，此次我们联袂出手如何？”
其余各宗带队长老全都笑嘻嘻地看着路冰儿，一言不发，这月无恨纠缠路冰儿的事，在各宗上层早已不是什么秘闻，虽然各人自恃身份不便当众调侃，私底下茶余饭后可没少闲话。
路冰儿环顾四周，心底大骂一声：“这帮老不死的！”也不回话，径直出列走到秘境前伸手从储物袋中招出一把古琴，正是落雁宫的上品灵宝“雁阵八音”。此琴凝气成音威力不凡，以音幻形专破护体灵气，亦能扰人神识，当年神武天才大比，路冰儿凭借此琴连败十二人，还破了月无恨的空间功法“极度灵压”，也引得月无恨纠缠不休。
路冰儿凝神抚琴，数声清越的琴音飞出，击中秘境的空间屏障上事先标记好的薄弱之处，屏障泛起一阵涟漪，月无恨忙手捏法诀，一掌拍在涟漪泛动的地方，“轰……”屏障微微一震，慢慢裂开，不多时一个五丈大小的通道出现在屏障上。
“各宗弟子注意，秘境内不得自相残杀，不得夺取他人已获宝物，不得妄用禁忌功法，发觉空间不稳时即刻捏碎传送符出来，否则一旦秘境关闭，尔等必死于阴魂攻击之下。”千机堂长老东门野大声喝道。
众人纷纷称是，依次从通道进入秘境，天灵宗和剑宗的队伍走在最后，而最先进入的各宗，已三五成群地消失在层层的废墟之间。
秘境在众人进入的同时，有如地震般轻轻地摇晃了几下，众人并不担忧，这是每次进入秘境时引起的天地波动，只要不超过秘境天地承载的极限，不会造成空间坍塌。
妖族一行人数最多，黑压压六十多人，悟离和悟性走在前面，两人对视一眼后，悟离转身对众人道：“按事先安排，聚风堂十人跟着我，神行堂十人跟着我师兄悟性，其余烈火堂二十人和灵州分堂二十人分成两个小队，记住，不可单独行动，如有危险速度传讯。”
众人回应称是，随后散成四队，在秘境中分开逶迤而去。妖族是神武界一个古老的种族，和人族魔族不同，人族和魔族虽然自分二族，但外表看上去无甚区别，只是人族修炼灵气，魔族修炼魔气，其本质上都是人类，如果硬要区分的话，人族因修炼灵气其实应称为灵族才对，只是因为魔气修行者，大都因受魔气性质影响，性格气质与人类正常表现出来的大为不同，所以才被称为魔族。人魔两族修行者交往密切，相互通婚结成道侣也是稀疏平常，所以象天灵宗的风青暗中喜欢剑宗的仁剑飞，望月谷的月无恨明目张胆的纠缠落雁宫的路冰儿这类事情本就平常，但两族又因其修炼方法和行事手段时常是势如水火，故有大德者提出只以正邪相论，不以人魔为壑，这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而妖族却是以血统为基础，都是远古妖兽修炼成功化形的大能所遗后代，其族灵气魔气修炼者都有，如未修至化形期，所有妖族外形都带有本体的一些特征，如三首牛妖就是牛头，甚至就是本体如幻天紫狐。不过多数外形却和人类相差无几，象这悟离，来自是天山黑鹰家族，其长相鹰眉钩鼻，脸上覆有一层淡淡的黑羽，而悟性来自雁荡山云豹家族，长得也是环眼豹口，性烈如火。只有修炼至化形期后，妖族才会隐去其本体所有特征，和人也无甚区别了。但有些妖族修行者以本体高贵血统为荣，即使到了化形期，也不愿隐去本体特点，这也是常见。无论是否修炼到化形期，妖族战斗时都可以幻化出本体，以本体所有的天赋技能作战，所以同境界的对战，妖族的战斗力并不弱于人魔二族。
万妖山恨千重一统妖族后，除在万妖山开十二堂设妖族本部外，又在神武界各地开分堂三十六处，赤血就是烈火堂长老，而叶川则是妖族灵州分堂堂主。
悟离带着聚风堂二十名弟子，穿行于秘境废墟之中，不时进入一些外形尚存的建筑中搜寻宝物，更是频繁地与秘境阴魂相遇交战，这些阴魂因失去本体已久，除了少数修为高深的，大都实力平平，却胜在数量众多，攻击诡异。
一个聚风堂弟子出掌击散一个阴魂，却被从地底冒出的一个阴魂缠住双腿，未及脱身，十数个阴魂就围了上来，这弟子反应迅速，马上化作一只游隼，想施展天赋技能闪移摆脱困境，却一头撞进一个阴魂吐出的阴火之中，烧掉半边翅膀，若不是悟离及时出手驱散这群阴魂，这个弟子必命丧于此。但此时他已身受重伤，无力再随队行动，无奈捏碎桃木符自行传送出去了。
这悟离实力确实强横，举手投足间，无数阴魂烟消云散，不过很快就有实力强大的阴魂赶来围攻，这类阴魂生前应是天左宗护法长老一类的高手，阴魂不惧生死，又无实体，攻击变幻莫测，打得悟离左躲右避郁闷不已。不过悟离修为深厚，又得妖祖喜爱赐有灵宝“辟魂珠”，关键时候催动“辟魂珠”发出道道神光，让围攻的阴魂不得不四处闪避。所以悟离虽然狼狈却未受伤。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此时也不得不静下心来，小心与阴魂周旋。
一时间废墟各处尘烟四起，喝叱不绝，各宗派的行事作风此时一一显露，有的只让跟随弟子抵挡阴魂，领头的金丹修士只顾自寻宝物，有的却是金丹修士出手，众弟子四散找寻，更多的却是一个金丹修士带数名弟子拒敌，另一个修士则带数名弟子寻宝，张驰有度相得益彰，只有千机堂各自为战，这也是千机堂的传统，各凭本事施展阵法符箓和各类法器法宝，乌烟瘴气乱作一团，侥幸没被攻击的则自顾自流窜于废墟之间，翻地三尺搜寻宝物。
剑宗的人和天灵宗的却相离不远，仁剑飞领着三名落霞门弟子抵挡阴魂攻击，纪萌则带着剩下的七名弟子搜寻宝物，很快就有收获，纪萌看着手中的一块乌黑发亮石头一样的东西欢喜不已，这是一块极品黑金矿精，是制作飞剑最好的添加材料之一，可提高飞剑韧性和强度，也是晋级法宝必要的添加材料。欢喜中纪萌一剑刺散一个攻来的阴魂，对仁剑飞笑道：“五师兄，你看这个，掌门师兄为晋级他的擎天剑，神神叨叨地念了许久，不想今天帮他找到了。”
仁剑飞斩出一遍剑幕，逼退周围的阴魂，抽空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掌门师兄果然独具慧眼，让你来是十分英明的决定。”
“那是自然。”纪萌得了宝物，心中高兴不已自然面有得色。
不远处风青空着双手从一处废墟出来，抬眼看到这一幕，俏脸一冷，冲到风突旁边对着围攻风突的一个阴魂一阵狂暴乱打，把那个阴魂打得四分五散还不解气，又对着阴魂消失的空处又踢了几脚，也不看风突一眼，气哼哼地转身向另一处废墟奔去，看得一旁的风突苦笑不已。
很快一天时间已过，依据以前探索秘境的经验，阴魂的平静期就快到来了，这个平静期是指秘境内的阴魂每十二时辰就会停止行动，大都呆在原地，只要不被攻击，一般不会主动四处飘荡寻找目标，这也让探秘者有个调息时间，不然没有人能一个月不眠不休地跟阴魂打上一个月。
但这次显然和以往不同，秘境内阴魂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依旧四处飘荡鏖战不休，甚至越来越狂躁暴虐。不断有弟子灵气不继退出战斗，捏碎桃木符传送出秘境，守在秘境外的各宗长老莫名其妙，以前基本上都是半个月后才有弟子力所不继传送出来，今天怎么一天时间不到就有这么多人跑出来了，问及秘境内的情况后，大家同时陷入沉默担忧不已，隐约中感觉可能有事发生。
风突也感觉似乎秘境内的情形有些失控，他看了看同样神色凝重已是九把飞剑齐出的仁剑飞，大叫道：“剑人，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这次进来是来找死的。”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轰然暴响，视线中几道模糊的身影四散乱飞，远处突然乱作一团。
“秃子，阴魂在自爆，先让弟子们退出去，他们承受不起。”仁剑飞大喊道。
此时纪萌正带着一众弟子进了一个废墟，仁剑飞对跟着他的三名落霞门弟子道：“马上捏碎桃符退出，不要耽搁。”一名筑基后期的弟子一边挥剑一边请求道：“仁师叔，我们不怕，等其它师兄弟出来我们……。”
话还没说完，围攻他们的一群阴魂突然自爆，仁剑飞催动九把飞剑织成一个防御剑阵，剑光森森，幻成一张剑网，将他们四人罩在网内。
“轰……”爆炸的冲击传来，剑网一滞剑光四散，只是堪堪挡住冲击，仁剑飞却感觉神识震荡不已，阴魂虽没有本体灵智，却是修士所化，长期在秘境中本能地修炼，时间一久魂力变得十分强大，一旦自爆，最厉害的却不是爆炸冲击，而是无形的神魂伤害。剑阵能挡住爆炸冲击，却挡住神魂伤害，他转头一看，三个落霞门弟子均已七窍出血，无声地委顿于地，生机全无。以仁剑飞为中心的十余丈范围里变得空空荡荡。
风突吓了一跳，狂叫道：“快跑……”须臾间他和下属宗门的四名地魔门弟子面前的一群阴魂同时爆开，“轰……”风突双手急挥，一件法宝飞出化作一面巨幡挡在一行人身前，却是风突的本命法宝“九魔定海幡”。幡上魔气四溢犹如一面城墙，无畏地迎向爆炸而起的冲击。“嘭……”定海幡如遭巨流冲击，一时间魔气翻滚摇遥遥欲坠。那四名地魔门弟子也如落霞门弟子一般，七窍出血殒落当场。
风突面无人色和仁剑飞对视一眼后，不顾一切地各自奔向纪萌和风青进入的废墟，未及进去，听见外面轰响的两宗弟子已纷纷跑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仁剑飞来不及细说，看着又从远处围上来的阴魂，指着横尸在地落霞门弟子道：“马上捏碎桃符退出，这是命令！”
众弟子见仁剑飞脸色青厉，又见同门惨状，哪敢置疑，纷纷取出桃符捏碎，化作道道流光逸出秘境。风突那边也是一样，剩下的地魔门弟子纷纷取出桃符捏碎逃走。
此时秘境已然大乱，阴魂自爆声和人临死前的惨呼声混作一团，处处烟尘四起人影乱飞。“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迟了。”风突看着又围上来的阴魂，面带惧色开口道：“这些阴魂全都疯了，这他妈的谁挡得住，就是长老们来也是死路一条。”
不待其余三人回话，天地风云突变，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从秘境四周摧枯拉朽般地横扫一切，所到之处不论阴魂还是散落一地的废墟杂物，倾刻间化作粉靡消失不见，步步向四人逼来。
四人大惊，同时捏碎早已拿在手中的桃符，却发现毫无作用。仁剑飞见多识广，最先反应过来，急道：“秘境在坍塌，外面天地之力已锁死秘境，这桃符的法力不足以破开外面的天地之力，我们出不去了。”
风青看了看破碎的桃符随手丢掉，又望向他哥哥风突，转头对仁剑飞道：“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算了。”说完竟展颜一笑似桃花盛开春风拂面，一双灵动的双眸只在仁剑飞身上转动。仁剑飞心中一懵，呆立当场。
纪萌此刻却无心调笑，她也丢掉手中的碎符，却拿出那块黑金矿精，呆呆道：“可惜，掌门师兄念叨了好久的东西，却没法给他了。”
“哎……哎……”风突大叫：“等死不是我的风格，我们向秘境深处跑，能活一时算一时，别愣着了，快跑吧。“
仁剑飞苦笑道：“也是，先跑吧，能躲一时算一时。”四人催动身形一路闪躲过依旧对一切莫不关心只是四处寻找敌人自爆的阴魂，向秘境深处逃去。
此时秘境外面也乱作一团，众长老纷纷拽着侥幸逃出来的弟子追问情况，逃出来的弟子也是惊魂未定，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片刻后长老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能逃来的弟子十不存一，只有剑宗和天灵宗当机立断及时撤出，得以保住多数探秘弟子性命。
不待众长老商议，秘境已开始坍塌，空间通道瞬间损毁，原来的空间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象一个瓷瓶一样先是裂纹四起，然后轰然破碎，四周天地之力推动秘境边界不断向秘境中心移动，秘境处众人所在之地，却因此力的引动，一时间狂风大作，风云突变，雷电四起，大雨滂沱。
就在众人大惊失色之际，又有几道人影闪出，却是落雁宫金丹修士沐灵和路语，还有妖族的悟离和白莲教金丹石平和望月谷金丹但夜，望着出来的众人一个个衣衫破碎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月无恨上前问道：“里面现在如何。”
“禀师叔，秘境不知怎么突然坍塌了，我见机得早，侥幸捏碎桃符逃出，但龚奇却……师叔，太惨了，我们遭遇阴魂自爆，婆罗宗弟子，差不多都死完了。”但夜大哭道。
其它侥幸逃出的各宗金丹纷纷走到各自宗门聚集处，“江涛陷在里面了？”千秋雪问道。
“回师叔，当时我和江涛分开各自找寻宝物，我们离得较远，现在还不知他情况，多半是不能幸免了。”石平满脸泪水回道。
千秋雪长叹一声，望着轰轰扫荡秘境而去的这他们也无力抗拒的天地之力呆呆出神。
千机堂最是幸运，所有弟子都在自爆开始时就纷纷逃出，因为他们是单独行动，根本没有力量联合对抗阴魂自爆的威力，所以在死了几个弟子后，不管是金丹还是其它弟子，全部捏碎桃符逃出，刚出来时还遭到其它宗门长老的哂笑，东门野也震怒不已，现在看来，却是最大的赢家，两个金丹修士宁馨儿和燕伟都全尾全须地逃了出来。
那边妖族的叶川和赤血也庆幸不已，死了个悟性还好，如果悟离陷在里面了，他们怕是承受不住恨千重的怒火。
剩下的无极门，剑宗和天灵宗的长老们，全部呆立当场，他们宗门除了逃出些筑基弟子外，金丹修士一个都没有跑出来。这让他们如何向宗门交待。
狂剑赖长庚更是焦燥不已地来回踱步，眼睁睁看着这天地之力横扫秘境却无能为力，气得赖长庚想拔剑乱砍一气发泄。
不过其它各宗却无人敢出言，相劝易被误作相讥，毕竟火不是烧在自己的眉毛，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