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院杂谈
第二章 小院杂谈
阳家小院内，王胜和姚过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两杯山茶，热气蒸腾中散发着丝丝清香。姚过举起茶杯在鼻前闻了闻道：“小凡采制的茶真不错，清香淡雅沁人心脾。”
“这次我采的明前野茶虽然不多，但我和娘平时也喝得少，二位伯父带一些回去慢慢喝。”阳凡道：“二位伯父今天一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凡，阳家嫂子，你们知道我和姚过是同乡，都是中州栖凤城的人。”王胜和姚过相视一眼再道：“现在离家十几年了，最近想回家乡去，莫柯镇这里虽然不错，但人烟稀少交通不便，这打铁狩猎的生意看来也没有什么前途，所以我们俩想回乡去发展，这些年我们三家一直相互守望，现在我们决定要回乡，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们同路，路途虽然远点，但我们那里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们过去生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和姚过也方便照顾。”
阳凡听罢呆了一会，看了看他娘黄氏，黄氏开口道：“这事凡儿作决定吧，你也大了，娘听你的。”
阳凡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道：“二位伯父这些年来的照拂，我们家一直铭记于心，其实我知道二位伯父不是普通人，这些年为了我们家辛苦你们苦守这穷乡僻壤，我家也无以为报，我想我们阳家在莫柯镇已扎根百年，我娘身体也不好，怕是承受不住长途跋涉，二则如果想随恐怕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我们就想留在此地不再折腾了。二位伯父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姚过和王胜面面相觑，姚过道：“小凡啊，我们和你一样，是普通的人啊，难道我们还是神仙不成？哈哈哈哈……”他二人不禁笑了起来。
“王老伯灵力凝实厚重，怕已到了筑基大圆满可以破基结丹了，而且王老伯灵力是红色中带有白色，应该是火金双属性灵根，火灵根为主，对吧，姚叔的境界也差不多，不过姚叔是三灵根，以木灵根为主，还杂有土属性和水属性，灵力是绿色中间有黄蓝色，对吧？”阳凡手握茶杯，微笑道。
“你……你……”王胜不觉间有些口吃了，他和姚过对视了一眼道：“小凡，你没有灵根，也无修为，怎么能知道这些？”
黄氏在一旁听了笑了笑道：“二位大哥多心了，我黄家虽没落了，但一直有所传承，这观气术是家父自小便传于我，家父曾言此术不论是否有修行资质皆可修炼出神识。”顿了顿黄氏又道：“黄家这观气术虽不用灵力也无须灵根支持，我也苦炼过好些年却是不成，现在还不知神识为何物，不过凡儿却练出些眉目，也算正常。此事仍黄家秘传，望二位不要外传”
“想不到啊，黄家果然家学渊源，不愧是中州八大世家中的翘楚。”王胜见此也不再隐瞒什么，毕竟修行之人大都生性豁达：“只是这观气之术确实神奇，小凡连炼气一层的修为都没有，竟可以越阶看透我等筑基圆满修行，而且仅凭观气术就能看出他人灵根属性，闻所未闻呀，可笑这些年来我等还一直小心隐瞒，贻笑大方了，呵呵呵……”
“这观气术凡儿也是不久前才刚刚练成，他以前对二位也只是在感觉上觉得不凡，却不知具体情况，想必二位是凌云宗的英才吧，黄家流传当初凌云宗有事，老祖曾千里相助，修行者讲究因果，这些年贵宗门暗中相护，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凌云宗是名门高派，恩怨分明，黄家巨变，众叛亲离，强敌环伺，贵宗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出手，我黄家实在是感激莫明。”黄氏站起身来对王胜和姚过躬身一礼。
“惭愧惭愧，不敢当不敢当”王胜二人也忙起身抱拳回礼，姚错道：“我二人也是接受宗门任务，不敢受阳家嫂子相谢，宗门有意庇护你家，倒也不怕外面的麻烦，但我们还是想让你们自己决定，你们真的决定留在此地么？”
“既来之则安之，凡儿的决定我也是支持的。”黄氏看了一眼阳凡，阳凡也点头示意道：“二位伯父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家为二位饯行。”
“暂时还没定下具体时间，在这里十几年了，总有些东西要收拾一二，我们想大概要几天时间吧。”王胜说罢转头对院外大声说道：“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滚进来！”
院门外一阵骚动，三个人推门而入，打头的黑色劲装孔武有力却一脸痞子样的微笑，半大个子背负猎弓，正是姚过之子姚远，后面跟着一身油光憨头憨脑的秦天柱，再后面是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年纪，胖乎乎的身材还没有长开，杏目圆脸，盘着双髻，白衣红裙，倒是个美人胚子，却是王胜之女秦天柱的师妹王妍，姚远冲着姚过叫了声爹又对王胜施礼口称师叔，秦天柱期期哎哎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倒是王妍甚是活泼，冲着阳凡叫道：“凡哥原来有观气术，看看我修为如何，嘻嘻……”
“妍儿别胡闹，爹和你姚师叔在说正事呢。”王胜喝了一声。
三个小辈又见过黄氏，口称阳婶，王妍更是钻进黄氏怀里搂着黄氏的腰说：“婶婶，让凡哥看看我的修为，我不信他会观气术，哼哼”
黄氏有些宠溺地摸着王妍的头，微笑着却并不开口，王妍的娘是王胜到莫柯镇后娶的当地凡人，早几年病故，万事天注定，哪怕王胜这个筑基圆满的修行者，对此也无能为力。所以黄氏一直心疼王妍，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姚远却是七八岁时从中州送到姚过身边的，关于其母亲的信息就连王胜也不甚清楚。
阳凡早知道这三人都是炼气四层左右的修为，王妍灵根独特，仍是由水灵根变异的冰灵根为主，另有火灵根在身，论资质也算不错，姚远和秦天柱却都是三灵根，姚远以金灵根为主，秦天柱是火灵根为主，就灵根纯度来说，资质也只能算一般了。
“妍妹子，哥能力有限，确实看不出你修为。”阳凡笑道：“如果你能瘦点，哥兴许就看出来了。”
王妍听罢气极，偎在黄氏怀里，咬牙切齿地做出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对黄氏说：“婶婶，你替我打凡哥十个屁股，他又在笑我胖了。”
姚远窜了出来，一把揪住阳凡胸前衣襟嚷道：“妍妹妹，我来打，我手有劲。”说着挥手往阳凡身后打去，也不顾阳凡奋力挣脱，一边闹一边大声说：“我们妍妹妹是长得胖么，那叫长得肥，长得肥。哈哈哈。”然后两人大笑着跑了开去，小院里也显得分外热闹起来。
姚过看他们闹了一会开口道：“小凡，你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看你能用不。”说罢从腰间取出一物，却是一个巴掌大的口袋，袋口是一个盘龙结封住。
“储物袋！”黄氏看到脱口而出连声道：“姚大哥这东西太贵重了，当年我在黄家的时候，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多见，凡儿一个平常人，用不着用不着。”
几个闹作一团的小辈见状围了过来，姚远更是一把抢过袋子说道：“爹，这个储物袋我问要了好久你都不给我，今天一见阳凡就舍得了。难道他长得比我帅？”
“臭小子，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到炼气后期，能用这个么？”姚远道：“今天你只要能打开这个袋子，就归你了，如何？”
“就欺我神识不足吧，等我到了炼气七层，你必须给我一个。”姚远气呼呼地说道：“小凡，你试下，能不能用。”说罢将储物袋递给阳凡。
阳凡接过来细细观看，这个储物袋以前他听黄氏说过，是用带空间属性的材料加上空间阵法制作而成的，有大有小，越珍贵的材料越高等的阵法制作出来的储物袋容积越大，里面的空间也更稳定。他手上这个储物袋制作的材料看上去非金非麻，袋身刻有复杂的阵纹，细看之下，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氤氲之气若有若无地流淌，很有些神奇。
“你调动神识从袋口进入，看下能进去不？”姚过道：“这个储物袋没有禁忌，神识足够就能进入。”
阳凡听罢调动神识靠近袋口，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神识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说是巨大也是相对于这小小的储物袋而言，袋子里面的空间约有一间房的大小，除了一把弓和几支箭其无其它东西。阳凡呆了一会把神识退出，一切感觉又恢复了正常，
“姚叔，这个袋子我神识能进，里面的空间有一间房的大小，有一把弓和几只箭。”阳凡对姚过回道：“这东西真好，以后我采药就不用带背蒌，也不用背着一大包东西爬山过河，全扔里面，太方便了。谢谢姚叔相赠。”阳凡心中欢喜倒是一点也不推辞。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姚过道：“相别在即，这也算我留给你的纪念吧，来，你把这几句口诀记下，先用神识在这储物袋口设一个禁忌，其它人不抢下你的储物袋抹去这个禁忌就没法进去了。更没办法偷觎袋里的东西了。还有这个储物袋的使用方法你也要熟练掌握，以后放物取物才能流畅自如。那个弓箭是我无意中得来的，看上去也是平常的东西，你就一起拿去就是了。”
说罢姚过念了几句有些奥繁的口诀，并把禁忌手势和使用方法一并教给阳凡。阳凡聪慧非常，心头默念数遍便牢牢记住，又照着姚过教的手势，屈指成剑，沿着袋口盘龙结的线路调动神识于指尖并默念口诀，一息功夫，储物袋口一道暗光闪过，大功告成。阳凡将袋子递给姚过道：“姚叔，我做好了，你看下秤了没有？”
姚过并未接过储物袋，用神识一扫，“嗯？”他轻哼一声，又伸手接过袋子，手指在袋口划过，有些惊讶地道：“禁忌没有问题，小凡，你知道你的神识相当于哪个阶段的修为么？”
看着阳凡茫然地摇了摇头，姚过又道：“你连炼气一层都没进入，而且神识也是刚修出来没多久，居然就不弱于我等筑基期修士，你娘也练过黄家观气术，却没有什么效果，一定你的神识是天生强大，居然用一个辅助修炼的观气术，神识就能练到筑基水平，可见你的天赋有多高，可惜啊可惜，这样的神识天赋居然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真是前所未见啊。”
其它人也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家也不知说什么好。倒是阳凡轻笑一声道：“也许这只是意外吧，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什么灵根，我记得小时候能感觉我身边总有一些各种颜色的像柳絮一样的东西，有时会穿过我的身体飘走，有时落在手上，我却怎么也抓不着。后来渐渐长大后，不知什么时候就感觉不到了，这大概就是你们修行者所说的灵气吧。”
“对，小凡，这就是灵气，有的人小时候灵窍未闭，能感觉到这些，各种属性的灵气颜色不同，如果你有灵根，就能运转各种功法，把这些灵气摄入经络之中，按功法规定的经络运行，最后纳入丹田炼化为灵力，需要用的时候，就把丹田内储存的灵力调出来使用，所谓修炼大致就是这样。”王胜接过话头道：“如果一个人没有灵根或者灵根纯度达不到修炼要求，就不能吸收并炼化这些灵气，那么修炼就无从谈起了，不过你有些奇怪的地方，没有灵根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灵气的，你刚才所说的灵气感受甚至比一般有灵根的人更明晰，是不是你有特殊的灵根，只是我们这些人见识有限不知道而已。”
王胜说到此处和姚过对望了一眼又道：“我建议你们母子二人还是随我们一起回宗门，让宗门前辈仔细看看，兴许会有所发现。”
姚过也在一旁点点头道：“宗门有太上老祖，近千年的修行见多识广，如果小凡真有什么特殊变异的灵根而不自知，那岂不是暴殄天物终生遗憾。”
“对，凡崽子跟我们一同回宗门，这样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了。”秦天柱憋了半天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对个屁！”王胜道：“你只是我在外私自收下的徒弟，没有宗门认可，你以为你就是宗门的弟子么？回去后第一件事是上报宗门弟子堂，通过宗门考核后才算正式入门。通不过你只能在宗门开的铸器铺子打铁，算什么宗门弟子！”
“没事，傻柱，当初宗门见我聪明过人资质卓绝，就让我打小就进宗门，和弟子堂的师叔师兄们熟得很，你进宗门的事，包在我身上。”姚远一脸豪气地拍着胸口保证道。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弟子堂是你姚大聪明开的，滚！”姚过伸手要拍姚远的脑袋，姚远见状笑嘻嘻地跑开几步。
“师父我……我一定努力加入宗门，不给您丢脸。”秦天柱愣了一下有些决然地道。
阳凡想了想道：“我记得小时候王叔曾用一个玉盘让我把手印上去，那个玉盘就是测试灵根的吧，能不能让我再试试？，我修出神识后读了我娘从黄家带来的那枚玉简，只有一些修行的入门知识介绍，其它什么功法神通都没有。这观气术的口诀，还是母亲口授的，所以我什么功法都没试过修炼。”
“好，再测一次吧。”王胜说完把手掌一伸，一个巴掌大银白色的玉盘出现在他手上，王胜道：“这是用一种特殊的玉石做成的灵根检测盘，这种玉对灵根的敏感度极高，把手掌贴于玉盘之上，根据玉盘发光的强弱和颜色来判定一个人的灵根强度和属性，当然我们这种筑基期修士也可凭神识检测一个人大致的灵根资质，但用这个检测更为准确一些。柱子，你先试下。”
秦天柱听罢忙把手掌贴在玉盘上，玉盘先是银光一闪，渐渐由银白色变成火红色，火红色中又杂有微弱的白色和黄色，王胜对阳凡道：“你看，天柱的灵根以火灵根为主，又杂有金灵根和土灵根，所以他是三灵根，只是火灵根纯度还行，可以修炼火属性相关的功法，其它两个灵根因为纯度不够，无法炼化相关的灵气，虽说灵根越纯越好，但也不是绝对，修炼一途机缘和努力也很关键。小凡，你试下。”
阳凡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掌，看见大家一脸希冀地围了过来，阳凡笑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还真怕影响大家的好心情，哈哈。”说完不再迟疑直接把手掌印在玉盘上。
大家同时把目光聚集在玉盘上，只见玉盘银光微微一闪，便沉寂下去如死物一般。众人忍不住一遍叹息声。王胜也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把玉盘收进储物袋。没有人知道，被放进储物袋中的玉盘沉寂中突然亮起灰濛濛的光芒，灰光包裹着玉盘宛若一枚正孵化的蛋。
“天意难违呀！”阳凡苦笑道：“我和娘就在莫柯镇算了，平平安安渡过凡人的一生，也不错，就不麻烦二位叔父了。”
王胜和姚过对望了一眼，姚过道：“好吧，人各有志，姚远天柱你们不是计划明天和小凡一起进山么？我们可以等你们几天再出发，你们两个怎么想的。“
“爹，我还想捉住那个独角羚，等我两天就回来。”姚远道。
“师父，姚师叔，我也想和阳凡最后一起进山一次，这次和凡小子分开，不知多久才能见面了，再说我砍点古铁树带回宗门，虽说不值什么钱，也算我们莫柯镇的特产了。”秦天柱道。
“爹爹，还有我呢，这些年我都没进过几次十万大山，小凡哥说山里还有好多好看的风景，我也想最后去一次。”王研冲着王胜娇声道。
“可以。”王胜有些宠溺地看着王妍道：“你们四个一起去吧，不要走远，这十万大山外围虽然安全，但核心深处妖兽众多，甚至有化形妖兽存在，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不要耽搁我们出发。”
“好勒！”四个年轻人同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