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观众和演员
“太好了！我……我没有杀人！”
有的人在驱赶他的负罪感。
“太好了！我没死……”
有的人在庆幸劫后余生。
“他真是个疯子！”
有的人在谴责规则的制造者。
“不！他根本不是疯子，是恶魔！”
有的人在煽风点火。
“你们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
有的人选择懦弱而苟活。
“怕个球！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有的人选择维护尊严。
……
陈免的目光一一在这些人的身上划过，最终定格在了烬的身上。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有负罪感的人什么都没做，规则没有强迫杀人。
庆幸的人也什么都没做，规则没有强迫自杀。
谴责的人没有选择自我牺牲，煽风点火的人也没有。
懦弱的人臣服于恐惧，选择尊严的人已经选择了屈服。
所有人都对一件事实缄口不言：
他们什么都没做！
……
是啊，所有人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他们有什么错？
但没有错的他们，却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就像……
就像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
烬肯定是故意的！
以他的性格完全可以把所有“音调”都换成真人，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否则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都会产生负罪感，那么“高尚”就会掩盖所有的面具。
陈免突然有些动摇。
他仿佛看到人类正站在荒唐的舞台上表演着一出又一出的闹剧，只为取悦他这位台下的观众……
就在这时。
“太好了！你还活着！”
一个高大的背影一把将张小兰抱在怀中，陈免的视线中，他的头顶上顶着“罗兰”的名字。
在陈免的印象中，罗兰绝对是个严肃的人，而此刻的他表现的却像个着急的孩子。
“你……你放开我！”
张小兰一把将对方推开，有些慌张的看了眼陈免的方向。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罗兰理了理笔直的西装，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严肃的人：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
“你管不着！”张小兰将脸转到一边，罗兰则看向走来的陈免。
“你为什么活下来？”
陈免的声音不大，但刚刚还在讨论的人立马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左顾右盼，烬也抬起了他那懒散的头颅。
罗兰愣了愣，隔着一张面具，陈免仿佛能看到对方脸上那深深的疑惑：
“我想过当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会问我许多问题，但从没想过你会问这个。”
“你为什么活下来？”陈免再次问道，而且声音很严肃。
“有很多的理由。”
罗兰想了想，用同样严肃的口吻说道：
“为了再次见到我的亲人，为了我的亲人不会因失去我而痛苦，为了我未完成的责任，为了……”
“太多了。”
陈免微笑着看向舞台上的烬。
烬也看着他，明明身在舞台，却像个观众。
与此同时，某个昏暗的房间，三个灰色的身影。
“看来我们的欢迎仪式并没有起到欢迎的效果。”
“他本可以成为“观众”。”
“却再次选择了“演员“。”
“我可不想再看他的表演了……”
“你害怕了？”
“害怕一个人类？”
“我们曾经也是人类。”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喂喂喂，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杀了他！”
“在允许的干涉范围之内？”
“不，我亲自出手！”
“太好了！但愿“父亲”的惩罚重一些，这样就省的我对你动手了……”
……
“他是我哥哥。”
张小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陈免解释，但绝对不是怕对方误会。
“哥哥？”
“我随母姓，罗兰是我母亲的名字。”罗兰解释道。
“那你们的父亲是谁？”陈免心中一动，突然问道。
“张爱国。”罗兰平静的说道。
“他还活着？！”
罗兰摇了摇头：“父亲很早之前就去世了，不过是在那场实验之后。”
“那场实验？”
“你没看昨天的直播吗？”
罗兰愣了愣，陈免也愣住了。
所以对方并不知道“沉眠”就是他。
“据我了解，昨天那场直播大部分的内容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我很佩服那个“沉眠”，话说你们两个名字的发音好像一样……”罗兰大有深意地盯着陈免说道。
“只是凑巧而已。”陈免是绝不会承认的。
因为按照链接者网络的规则，“真名”和“伪名”可以同时带来信仰。
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同时扮演真实和伪装的两个角色，从而迎合不同人的口味获得更多的信仰。
当然，也有人不选择伪装，这种人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对自己的有着绝对的自信，像“九龙”。
一种是对自己盲目的自信，比如说郭浩……
“我觉得也是。”
罗兰顿了顿，主动岔开了话题：
“父亲和陈叔叔都在那场实验中活了下来，但吴阿姨……”
“吴秀茹死了？”
陈免下意识地看向张小兰。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来对方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张小兰长得太像吴秀茹了！
如果不是罗兰，他甚至会认为张小兰是吴秀茹的女儿。
“父亲确实说过吴阿姨死在了那场实验中，这点在他的笔记里也曾提到过。”罗兰说道。
陈免点了点头，如果吴秀茹当年就死了，那么他之前的猜测就是正确的了。
202的吴奶奶，李红兵的老伴儿，“舞台”任务中主导剧情的那个神秘女人，
就是吴秀茹！或者说是吴秀茹死后所产生的“自己”。
陈免本还想问关于他失忆的事，烬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诸位，灵感时间到，接下来将演出“间奏”。”
烬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由于现在只剩下十二个“特殊音调”，我们必须得增加一些“混声”，现在请“白键”入座。”
陈免和罗兰都是白色面具，而张小兰是黑的。
待众人落座，烬再次说道：
“现在“白键”面前有一台选择器，接下来你们要选择一枚“黑键”共同组成“混音”，如果有多人选择同一黑键，那么由黑键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