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融入
因答应弟弟妹妹今晚去滑冰，晚餐刚结束，戴志成先带领他们回工厂，姐姐戴志如非要加入其中，想重温大学时期滑旱冰的快乐。
走过篮球场，发现家门口坐满了人。原来是同学们又来了，有二十多人，邻居得福和丽丽他们也在里面。
丁晓华与刘文涛看到戴志成回家，跑步迎来。“戴志成，想死我了！我们下午就来了，想一起再去山上玩，哪知你回了老家。听说你们今晚滑冰，我们在外吃了晚饭再等你回来。”丁晓华和刘文涛紧拉着戴志成说。
一大帮人闹哄哄地来到滑冰场，工作人员见是技校生，全按两毛钱一张票价，还提前一刻钟为他们开了场。
领完旱冰鞋，戴志如带诗雅和圆圆坐在戴志成身边系鞋带。不久，她一手牵诗雅一手牵圆圆开始了滑冰。
“本以为我俩会分在一起，哪知道我却分到轴承厂。得知原因，我都后悔考了个第二名，要不然，我俩不就在一起了？”身边的丁晓华遗憾念叨。
“丁晓华，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别看我现在和童勇、付文才他们在一起，可今后谁说得好？我们必定会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归宿，终究是各奔东西有分有合。”戴志成随口说。
“咦，一段时间没见，说话都带哲理了。”丁晓华赞赏地看着好友。
“喂，你俩是来滑冰还是来聊天呀？”同学刘文涛牵着陈蓉停在跟前笑问。
“好了，来了。”两人笑嘻嘻起身加入到滑冰行列。
场内，大勇和大力两兄弟还比较熟练，大柱则还是生疏，一人在旁边扶栏练习，不停地摔倒。他坚持不让哥哥牵扶，非要自己去慢慢适应，戴志成只好随他。
圆圆和诗雅一起滑过三次，但还是不怎么熟练。倒是诗雅象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灵活自如地窜溜，不时亮着嗓子喊叫哥哥姐姐，戴志如都追不上她了。
戴志成牵着圆圆，目光则紧随着诗雅不断提醒：“诗雅，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听到戴志成的大喊声，陈蓉对旁边的好姐妹肖莉说：“瞧，戴志成带妹妹还真像哥哥样子。我看再过几年，肯定是个好男人。”
听完陈蓉一说，肖莉满面羞红又无奈地看了远处戴志成一眼，心中泛起酸酸的遗憾。
“肖莉，你在学校时就对戴志成好。你人也漂亮，成绩也好，戴志成有没有对你倾情呀？”陈蓉半开玩笑半认真问。
“没有，他现在心里只有江姨聪明漂亮的女儿。”肖莉黯然道：“我是喜欢他，还找他谈过。我都厚着脸皮给他摊牌了，哪知他友好拒绝了我。”
“哈哈哈。天啦，你真的对他说过？”陈蓉大笑。
“你就别笑我了。我有情，他无意，我能怎么办？还记得我俩看过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吗？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哪个少女又不善怀春？只是我钟错了情，还空怀着没有希望的春啊。”肖莉愈加伤感。
“肖莉，别这么悲观，就当是错过一棵不属于你的大树，明天你肯定会面对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开心点，我们去滑冰。”陈蓉开导完，拉上肖莉进入到滑冰人流中。
节假日期间，留在工业区的年青人确实很少。除了他们这一大帮人，外来滑冰的也就二十来个，几乎成了他们的专场。这时的戴志成一手牵着妹妹圆圆乐呵呵地围着滑冰场兜圈，看到前面的哥哥，诗雅敏捷加速滑到戴志成身边，骄傲告诉他会倒滑了，当即就滑到前面来了个华丽转身。
戴志成夸赞几句，再次叮嘱她不要急，要注意安全。随后，又和姐姐戴志如再次牵着圆圆溜圈。
“戴志成，快来一起滑长龙。”童勇冲着他大喊。
原来，在童勇的领头下，同学们已拉起一条长龙。得福见状，也要大勇大力和姐姐妹妹一道拉起来。很快两条长龙就形成了，在滑冰场上争相游弋。
戴志成过来带领家人和邻居，童勇则继续带领同学们，两条长龙欢快的你追我赶。其他青年男女觉得很好玩，一个个先后加入进来。一时间欢歌笑语、尖叫连连，又演变成三条长龙你嘻我闹的在旱冰场里穿梭，直到散场电铃声响起，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诗雅和圆圆拉着戴志成和戴志如的手叽叽喳喳没个完，天真有趣的样子逗得同学们都笑了。
走出滑冰场，妈妈和大姨一同面对他们亲热地叫唤。江秋月热情邀请同学和邻居们去商店喝冰汽水。喝着凉爽的汽水笑谈滑冰趣事，嘻嘻哈哈一阵后大姨才带孩子们回家。同学们也一起回厂推上自行车离开，在送别路上约好元旦再聚。
送走同学回到家，戴志如喜滋滋地拉着弟弟。“志成，快来看妈妈做的衣服，简直是绝了。”
走到后屋，江秋月递给他一件谷黄色夹克叫他试穿，戴志成这才发现夹克的做工与搭配相当精致完美。深蓝色的衣领和衣袖口，背后还有一条恰到好处的深蓝色横线。最让他惊叹的是，胸口端正的兔头标志和流畅的“goodboy”线绣英文。穿上后感觉十分合身，拉链扣子也配得很时尚，姐姐戴志如不停地惊叹：太好看了。
戴志如和江秋月开始试穿风衣，戴志如再次惊叹衣服的完美和妈妈绝美的气质与优雅。她爱不释手地摸着风衣，万分激动说：“妈，我看您不是裁缝，而是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和制作大师。”说完就黏着江秋月撒娇。“我的妈妈，我爱死您了。您是我心目中最美、最温柔贤惠、最聪明能干的妈妈。”
诗雅也穿上缝好裤脚和衣袖的套装牛仔，同样也是很有特色。
“今天要不是你们大姨帮忙，我还真完不了工。所有的衣扣都是她钉的，衣服也是她熨的。别看你们大姨有点粗，其实她的心可细着呢！
她初中毕业就要求去学裁缝，我爸当时安排她去表姑家里学。你们大姨很聪明，才学习半年就可以帮表姑做事了。后来我爸托关系，把她安排进了工业区劳保服装厂做临时工，谁知才做一年，就因为是农村户口被辞退。
回家后，我爸妈考虑再三，卖掉家里两头猪再东借西凑的买了缝纫机和锁线机，让她在家做裁缝。那时的我在读高一，你大姨就要我跟着她学。由于我俩的手艺好，周围的乡亲和附近工厂的工人都愿意来我家做衣。
从此，我们家的条件要比同村人好，舅舅结婚和她本人结婚的钱，基本上都是靠做裁缝赚来的。
你们知道家里这辆永久牌自行车的来历吗？那年，我爸好不容易搞到一张自行车票，结果舅舅和大姨一致要求给我买，记得当时我刚怀诗雅没多久。所以啊，我希望你们对大姨好一些。她既然喜欢你们两姐弟，你俩就满足她一回，叫她大妈妈和穿她做的衣服，就当是帮我行吗？”江秋月请求道。
“好的。妈，从明天开始，我俩一定叫她大妈妈也穿她为我俩做的衣服。”姐弟俩异口同声说。
次日早，刚吃完早餐，圆圆就一个人跑来告诉姨姨今天不要去买菜，妈妈都准备好了。等哥哥喂完猪和鱼后就带来，说完就黏着了戴志成和戴志如。十点刚过，大勇大力和大柱兄弟三人，各提着红鲤鱼、两斤肉和自家种的蔬菜快步而来。戴志如和戴志成商量，不如今天带弟弟妹妹去风景秀丽的山上玩。
又是来到丘陵高处，大家一起坐在空旷地带远眺前方无限美好的秋色，笑谈一切想说的。在谈话中得知他们的功课都还好，除大柱外都想考上大学去外面看看。戴志如和戴志成不断夸奖和鼓励他们，同时因大柱为什么不想考大学而好奇。
没想到十四岁的大柱说：“如果都去读大学家里怎么办？奶奶外婆、爸爸妈妈、舅舅舅妈老了怎么办？猪和鱼谁来喂？桔子树谁来管？再说我喜欢农村，喜欢做农活，更愿意今后照顾奶奶外婆、爸爸妈妈和舅舅舅妈。”
大柱的话，让戴志如和戴志成一时语塞。思考良久，戴志成才一手搭在大柱肩上，诚恳地说：“大柱，我没想到你小小年级会有如此的责任与担当，做哥哥的我都要向你学习。有句话说得好：条条道路通北京。希望今后有一天，我们家兄弟姐妹能在各自理想中的北京城相聚。”
听完戴志成的话，兄弟姐妹不知不觉地相拥一起，共同注视充满阳光的远方。
玩到中午快一点钟才回家，饭菜都有些凉了。回家路上经过商店时，戴志如给弟弟妹妹各买了一双球鞋和新款纯棉袜，一个个欣喜得嘻嘻哈哈的对比，看谁的鞋子和袜子最好看。
由于江秋月做的饭菜香、味道好，又因为大家都饿了，中午所有的菜和一大锅饭都吃得精光光的。看到满桌光光的空碗，一起同时开怀大笑。
看了一会电视，又一起弹吉他唱歌跳舞。快到下午四点时，因为还要喂猪喂鱼，大勇四兄妹才极不情愿地离开。
戴志如终于要回家了，这回轮到江秋月难过起来。送别路上，江秋月一再叮嘱戴志如要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工作和学习累坏了自己，考试如果紧张就推迟一段时间也没多大关系。路过传达室，门卫杨大伯见戴志如要走也跟着不舍，一直看他们一家走到公交站亭。
公交车离开，江秋月心情失落地牵着戴志成和诗雅回家。
国庆节结束了。两次回老家和同学们的到来，让戴志成深感已真正融入到这个新家庭，也融入到社会洪流。美好的学生时代已挥手告别，青春的大门已完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