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次回老家
刚刚整装完毕就要出发，只见老家的弟弟妹妹江大勇、江大力、江大柱和江圆圆，相互追逐地跑上坡。
大勇提来的竹篮里，还有张着嘴摆动的两条大草鱼；大力则是提着一个装满鸡蛋的小布袋。
“小姑，妈妈家里今天中午办酒，大人全都要过去，奶奶要你们下午回家。爸爸说，这两条草鱼两斤多的还给人家，三斤多的中午就煮给新姐姐吃，鸡蛋也是。我们说好了就在这里玩，下午一起回家。”气喘吁吁的江大勇很快说完了话。
见到他们来了，邻居彤彤、兰兰、丽丽和得福都围了过来，门口一下子就闹哄哄的，一个个热议起今晚滑冰的事。
江秋月见出现变动，马上叫戴志成趁天气好，先回宿舍把被单床单带来用洗衣机洗，然后再去买菜。安排完，她便快速回后房忙起做衣活。猛然间发觉，从来没像今年这样繁忙，该做的衣裤实在太多。
“买什么菜呀，中午吃饺子。韭菜馅的还有排骨木耳汤，我都准备好了。志成，你中午记得去我家拿饺子，别忘记师傅师娘的家门了。”
大嗓门师娘边说边走进来，却被漂亮的戴志如惊愣得仔细打量起来。“哎哟喂！这就是戴志成的姐姐呀？只听说戴志成的姐姐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真是少见，啧啧啧。”
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的戴志如，缓过神来礼貌微笑地回应，江秋月也随即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师娘转身，继续大嗓门笑呵呵地走了。
“我的妈嘢！这么大的声音，把我的心都震到喉咙上了。”心有余悸的戴志如，拍着胸口自言自语。
“这里是工厂，你以为是你们机关幼儿园？”已忙着的江秋月说了戴志如一句。
见戴志成已开好洗衣机，又交代他先把两斤多的草鱼还给得福家去，三斤多的就不吃了，送给师傅家，中午自家人全吃饺子。
戴志成拿上那条两斤多的草鱼去了得福家，和易师傅推拉了半天才把鱼还掉。易家人客客气气，直把戴志成目送到家门口，易师傅才对老婆感叹道：“这个江秋月呀，就是不愿得别人一点好处。”
紧接着，戴志成又提上那条三斤多的草鱼去了师傅家。
师傅刘三毛正和左右邻居同车间的江师傅，还有机加车间的王师傅，在外面圆桌上用酒瓶擀面皮。坐在门边塑料凳上玩小鸭玩具的果果看见戴志成，马上就屁颠颠地跑来抱住他的双腿，稚嫩地叫唤叔叔。毕竟戴志成经常带这个跟屁虫玩，最重要的，当然是给他买动物饼干、蜜饯、酸奶和苹果了，还有那支可以哒哒响又能闪灯的冲锋枪。
“嘿，你小子还知道师傅家呀？每天只看到你路过，就是不见你进我家门。别以为我没听到啊，你们兄妹俩还说果果是跟屁虫。这还哪像个叔叔？（果果有时叫哥哥姐姐，有时叫叔叔小姨）”见到他的刘三毛，醋意浓浓地唠叨不停。
“看你酸溜溜地说些什么呢？一个大男人家的。志成这不是提着鱼来看你吗？”闻声出来的师娘张铁英，边擦手边帮着戴志成说话。随后转身，满面笑容低八度嗓门，温和地对戴志成说：“志成，师娘这就去拿饺子给你啊，已经包了很多了。”
说完，十分客气地接过戴志成手中的鱼进了屋。
屋内的另两位师娘，满面笑容仔细打量戴志成，张铁英很快提着一小竹篮饺子递给了他。“志成，你们家刚才又来了几个弟弟妹妹，你就先拿上一百个，不够再来拿，师娘保证管够。哦！对了，你们晚上是不是要回老家去吃饭？要是这样，我就不叫你们来吃晚饭了，记得等一会来端汤啊。”
见师娘说完，戴志成腼腆地点头提着饺子离开。
“哟！张铁英，这和徒弟一说话怎么就变一个调了？是在学江秋月说话吗？”两位包饺子的师娘开起玩笑来。
“哪里哟，只是这小家伙看着就让人喜欢、让人爱的，我哪能大声得起来。”张铁英由衷地说。
“也是哦！这小伙子清秀标致又高大结实，怎么看都让人喜欢，怪不得那么多人打他的主意。哎，我听王喜凤说，江秋月的姐姐都和她争起来了？”
“没用的。我也听王喜凤说过，这小家伙心里只有江秋月和柳诗雅，谁争都白搭。”师娘们开始敞开了话题。
“这苦命的江秋月也该时来运转了，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的。现在有了一个乖儿子又是未来的女婿多好。家里多了一个帮衬，怎么也要比以前舒缓一些呀。”
“唉！我们家三毛这徒弟可真懂事，才上第一个月班，超工时都排在车间第三了，这个月发奖金都会有三十呢。”
“就是，我哥在车间搞检验就特别佩服他，小小年级车出来的东西又精准又漂亮。住我哥隔壁的劳资科李科长提起过戴志成的事，档案里他妈妈确实病逝两年多了，他爸爸是宏光仪器厂的一名技术员。”
“宏光仪器厂？那不是市西边山区的那家军工企业吗？那么远？怪不得戴志成很少回家。唉！这孩子没妈，爸爸又难得照顾到他，也是怪可怜的。”
“听说他姐姐常来看他，是不是呀？张铁英。”
“是的，现在就在江秋月家呢。哎哟喂！提起他姐姐我可真服了，他姐姐那个漂亮呀，我都说不清楚。这样讲吧，我们厂公园刚开的花都没他姐姐好看。”
“真的？”
“你们不信？那她走出来时，我指给你们看，别到时都呆了啊。”师娘们边议论边包着饺子，让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半。
已晾晒好床单被单的戴志成，这时拿来了小铝锅装满了汤，随后和师娘师傅们礼貌告辞回了家。
一百个饺子因为个个饱满，江秋月分三次才煮完。由于包料很足，味道又调得好，一大家人吃得饱饱的。最后还剩下四个和一点汤，自然是被戴志成打扫得干干净净。
饭后的江秋月继续抓紧时间做衣裳，戴志如去厨房洗碗，戴志成清扫地面，诗雅陪同哥哥姐姐在前屋看电视。可能是人多碗多缘故，厨房里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江秋月听得直摇头。
“志如小姐，请问你是在洗碗还是在砸碗呢？”哈哈哈，听到的一家人都大笑起来。
忙完厨房事宜的戴志如笑眯眯走出厨房，看到专心细致做衣的江秋月，立刻就愣住了。她动作熟练利落，形象贤淑、端庄、清雅，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生活图画。
情不自禁地走在她身后，再双手从后面搂住她贴着脸深情说：“妈，您好美好美哟，我爱死您了。”
“这丫头是怎么了？刚才在厨房里摔碗，这会又满嘴胡话？你别影响我做衣啊，要不然，你明天就披着布回家。”江秋月顾事又顾人。
“我才不在乎衣服呢，我只是庆幸，能有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妈妈。”戴志如搂贴得更紧了。
“好了，别闹了啊，让我安安静静的把衣服做好。乖！”说完就叫戴志成过来，并拿出20元钱。
“志成，你先带姐姐和弟弟妹妹回老家玩。记得在路上像上次那样，给外婆买两斤蛋糕；给舅舅他们买两瓶酒；再买几斤水果。我先在家做衣，五点钟我再回去。”
出门的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沿着厂路没得个安静，引得邻居和下面平房前闲聊的师傅师娘们观望和欣赏。师娘们也真实领略到，戴志如不一般的漂亮。只是得福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跑到台阶处对他们大喊：“志成哥哥，别忘了今晚滑冰。”
走出厂门，一群人更加欢闹了，给节日期间安静的工业区街道，增添了一波又一波的喧哗，人迹稀少的人行道几乎成了他们的游乐场。直到戴志如到了商店，给每人口里放入一个棒棒糖，一大帮子人才安静下来。
戴志如先给外婆买了两斤蛋糕、两瓶蜂蜜；再给舅舅买了两瓶酒；最后给弟弟妹妹每人买了一板酸奶。出了商店，又一起去电影院前面的水果摊买水果。最后，戴志成提着水果，大勇提着酒，大力提着蜂蜜，大柱提着蛋糕，一大群地跑向老家。
戴志成被姐姐紧紧挽着。听，满耳的欢笑声；看，众多的亲人亲情出现，还有破碎的家庭获得新生。他突然发现，内心曾经满满的孤寂与苍凉已荡然无存，被新的希望、新的情感、新的温暖、新的责任所替代。冥冥中觉得是妈妈江秋月的爱，给予了自己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