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长乐未央
冬日来的也快，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早上的阳光特别柔和，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斑。
没几日就到了迎新岁的时候，宫里人有些忙碌，给贵人们缝制新衣的缝制新衣，准备年礼的准备年礼。
宫学已经放假，顾凉像一条咸鱼，躺在被窝里就不想起来，任凭琏儿如何叫唤，都只是得应。
“公主，再不起来皇后娘娘就要亲自来了。”
这话一说，顾凉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就清明了，这哪能让皇后来呢。
有些不舍得将被子撩开来，离开了温暖之地。
琏儿将热水端进来，等到她净过面，梳好头时，皇后还是来了。
“母后。”顾凉语气微弱，有些心虚。
“嗯，瞧着是才起床不久。”皇后眼含笑意，坐在殿里凳子上，肯定的说。
顾凉抿了抿唇瓣，冲着她笑了几下，试图蒙混过关。
“还笑呢，这冬日是冷了些，但也不可如此懒惰。”皇后半是批评，半是宠爱，语气也十分温和。
“婳儿知晓了。”顾凉低垂着头，杏眸不时看她一眼。
“这是尚衣局送来的新衣，穿上试试看。”
沁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皇后起身拿过上面摆着的几套新衣，在顾凉身上比对着，颜色都适合，将一套天蓝色混合着白色的衣服递给她。
“这套在迎新岁的时候穿，想来是极为好看的。”皇后赞叹的说道，脸上看得出来她对这件白蓝色衣服十分满意。
顾凉双手接过来，在身上比对着试了试，摸着上面的细小珍珠，纹绣也是十分的细腻，可见尚衣局绣活儿还是不错的，心里也喜欢。
“儿臣知晓，那天就穿这个。”乖巧的点了点头，回话道。
一月初一，旧岁已尽，新岁伊始。
白日里，辰帝在大殿举办宴席来庆贺新的一年到来，在偏晚些的时候，宴席散去，各位大臣回了各自的家里。
此时，后宫大夜园里，周围都被宫女太监们用一种帘帐挡着，四周都被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寒风露进来。
中间是一个大圆桌，宫里每一个人都固定着位置，正中间镂空，宫女们陆陆续续端上来吃食，顾凉到时，这儿已经坐了好些人。
有些甚至是她没见过的。
“四公主来啦。”左旁的一个妃子叫道。
琏儿在身后福了福身。
顾凉朝她点头，这宫里封妃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梅妃，一个是宸妃，一个是贤妃。
这三个妃子她都是见过的，至于别的，她都不用行礼，那么不管认不认识，点头致意即可。
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琏儿才靠近她，说道：“方才那位是祥贵人，秦玉嬬。”
“与玉安王爷有关？”顾凉一听这个名字就想到了玉安王爷的女儿秦玉绕。
琏儿点头。
“正是。”
顾凉知晓了，默默端详了秦玉嬬几眼，将她的样子记下。
此时太后和长公主慢慢走进来，后面跟着皇后沈听月，众人行过礼后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等着辰帝来了。
辰帝来的时候也不晚，刚好宫女们将吃食摆好，坐在主位上，这里坐着的人多也不多，毕竟有些皇子和公主，是没有身份资格能坐到这里来。
这一会儿也没有谁故意挑不痛快，吃得倒也开心。
等这一场过后，顾凉难得有些疲倦，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道上，身后琏儿打着灯笼，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路过御花园时，视线无意中的一瞥，竟是看见一个黑影。
她停下脚步，端详了一小会儿。
叶辞寒站在不远处，他也看见了她，眸光中带着犹豫，刚挪动脚步就停下了，没有走上前来。
二人静静相对，顾凉率先打破宁静，缓步走上前去，慢慢靠近了他。
叶辞寒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尖上，心跳有些减速，原来是他不知不觉间微微屏住了呼吸。
“衡王殿下。”顾凉打破沉默，称呼他道。
叶辞寒回礼：“四公主。”
顾凉想到琏儿说过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在这迎新岁的时候，她身旁还有皇后在，而对面的人却是一身清寂，孑然一身。
此时手里没什么东西在，将腰间挂着的一个兔子玩偶递给他。
“这是我在没事的时候跟着女工学的，缝的有些丑，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声音带着少女的纯净，又有些不好意思，着实丑了些，但毕竟是自己缝的，就戴上了。
叶辞寒四肢有些僵硬的接过来，脑海里不停组织着语言，但也不知晓说些什么。
看着面前脸颊红润的小公主，干巴巴的说：“公主能送给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一只手就能囊括的小兔子，他的手心有些收紧。
听见他说的话，顾凉心中有些怀疑，这还是她了解的衡王殿下吗？
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如絮般，飘飘洒洒，相互交错，构成了一幅精美的天然画卷。
顾凉伸开掌心，她在南盛国很少能看见大雪，抬手接住了雪，冰冰凉凉的感觉，忽然扬头向空中看去。
“下雪了。”顾凉声音轻柔，带有感叹的说道。
叶辞寒心中有些疑惑，下雪有什么值得感叹的？
他在清云寺待着的那三年，见过大雪封山的画面，心中对下雪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不过在看见她眼中一片欣喜之意时，心中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知晓她身体不好，劝她说：“四公主快些回去吧，此时雪下的有些大了。”
顾凉听着他冷然的嗓音，竟然觉得和这场雪格外的和谐，暖声说道：“知晓，衡王殿下，今日是初一，亦是初雪，辞暮尔尔，烟火年年，祝愿你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叶辞寒睫羽颤动，听见她祝福的话语，心中划过暖意。
与面前的小公主对视着，脸上淡笑：“借公主吉言，也祝愿公主，春祺夏安，秋绥冬宁，新春嘉年，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