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里相会
如今成了妃子，早时还要去太后宫里服侍，后宫中逢人就笑，让她心里堵了这么多年。
如今怀了皇嗣，日后也有了倚靠，她看旁人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
“娘娘说的是，待这皇嗣出生，陛下又宠爱着您，这后宫里，还有谁能比得过您去。”融月在身旁，顺着梅妃心思说话。
梅妃抬手抚髻，看了融月一眼，不置可否，这宫里头，素来是得宠之人的天下。
钟粹宫外，顾凉还未走近宫门口，就看见有一堆人站在宫外。
连忙带着琏儿躲到一旁。
辰帝！他在这里做什么？
“公主——”还未说完就看见顾凉转过头对她一嘘，随即噤声。
从这里看去，辰帝身旁洪公公在问着什么，随后辰帝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钟粹宫牌匾，径直离开了。
待他们全部离开，顾凉才从转角处走出来。
“公主，这陛下是个什么意思啊？”
顾凉摇了摇头，眸光有些薄凉。
“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深究。”
视线收回来，走进钟粹宫，看见皇后又在修剪她的那些花花草草。
她手中轻轻捏着花茎，水润的小叶片透着嫩紫色，浅浅的粉晕向叶片的四周渗开去。
顾凉也没说方才在宫外看见了辰帝，如今这个情形，说出来不过是在给皇后添堵。
“母后，儿臣来了。”
皇后捧起花来，琼鼻轻轻嗅动了一下，看见她来了，忙招手唤她过来：“婳儿，来瞧，这花儿啊，昨晚上才开，格外迷人的紧。”
“母后，这花儿好看是好看，但也比不上母后的万分之一。”
皇后听后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脸上晕满笑意：“你啊你啊，从谁那里学的，母后要去说说他。”
“儿臣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母后竟也不相信。”顾凉双目明亮，为自己辩解道。
“好，母后知晓了。”皇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此时风吹叶落，响起了飒飒的声音，树木抖擞身子，掉了些叶片下来。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月夜的清光照耀着，银辉毫不保留地洒满大地，在这朦胧的云中，月光变得若隐若现，让人沉迷。
钟粹宫里正殿已经熄了灯，门外站着皇后信任的宫女守着，正殿与偏殿有一条小道通往桃花亭。
“听月姐姐好雅致。”
荣今月一袭黑衣，从宫墙外飞进，平稳落于地上，慢慢向她走来。
晚间夜风徐徐，皇后端坐在桃花亭里，轻轻的抬起头，默默感受着晚风的吹拂，脸上浮起一抹动人的浅笑。
散开的发随着风轻轻飞扬。眸光看向来人。
“今日来的晚了些，该罚。”皇后将酒杯斟满，放置于对面。
荣今月也不拘礼，将面巾扯下，坐在她对面。
“今日母后歇息的晚了些，来的迟了，自罚一杯。”
“好酒，甘甜可口，余韵悠长。”刚喝下，还未放下酒杯赞叹道。
“这是近日里才得到的桃花酿，不醉人，今月可以多尝尝。”
荣今月喝了几杯就停下了，毕竟酒多不贪杯，目光望向她。
“姐姐今日约我前来，定不是单为了让我品酒吧。”
“这是自然。”
“那是何事？今月倘若能做到，姐姐直说无妨。”
皇后微顿，直说：“那我就直说了，戒律府陈大人嫡子陈同羽，今月可能留他一命？”
荣今月一听眼神有些晦暗。
“姐姐是从哪里得知此事的？”
皇后摇头一笑：“今月不必知晓。”
荣今月眼中透出一股伶俐，反问：“倘若我并不想留他一命呢？”
“我会插手。”
四个字，让荣今月有些怔住。
是了，既然知晓她要做什么事，又怎么会无法干预她呢？想到大计，她只能点头应下。
“姐姐放心，今月留他一命。”
说完起身，携走了一壶桃花酿，转身就消失在风中。
“这壶桃花酿就算是姐姐给今月的赔礼。”
风中传来她的声音。
在这风声之中，皇后脸上温情不减，她的唇轻轻开合。
“这赔礼倒是轻了些。”
想起当年那人死后，荣今月就恨上了诸多人，不管是谁，凡是与这件事有瓜葛的，非死即伤。
她能做的不多，冤有头债有主，谁当年种下的苦果，谁就得自己受着。
思及此，她倒是有些羡慕荣今月，爱的大胆，恨得刻骨。
翌日。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随后出现了微弱的光，慢慢由黄色过渡到淡红，最后连着云也变成了红色，晕染了半边天，格外绚丽。
顾凉托着腮，脸上尚存着婴儿肥，显得她的脸格外绵软。
“公主，点心还是少吃些。”琏儿在她身旁劝道，将茶水递到顾凉面前来。
顾凉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糯糕。
“公主喝茶，茶水能化糖，正好润一下喉咙。”
“也好。”
顾凉喝了一口茶水稍微缓解一下，就让人收下去了，细眉微瞥，现在肠胃果然有些不舒服。
脸色恹恹的，走在宫道上，不由得发出感慨，甜食果然不能贪多。
一片晨光打在宫学的转角处，前方金色迷人，后方暗影深深。
地面刚被宫人打扫清理过，闪耀着温润的光，两旁是草坪，绿草茵茵，由高大峻拔的银杏树挡着。
银杏是深绿色，绿意正浓。
进入学舍，顾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文月将书籍什么的摆好，就和琏儿去外面候着了。
等到韩夫子上完课，顾凉大脑填满浆糊，带着文月和琏儿，在这宫里随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宫城门口。
踩着脚下青石砖铺砌的地面，顾凉眼中透着好奇，来到这里有些日子了，倒是没到城墙上看过明州之景。
“走，上去瞧瞧。”顾凉说完带着二人往前走去。
此时已下了早朝，大臣们都已经离开，在晚一会儿她也要回宫用膳了。
三人慢慢走上去。
楼梯有几个转角，凡是看见她的士兵都抱拳行礼。
顾凉感受着凉风，伫立在宽阔的城垣上，极目远望。
娇嫩的手心抚摸着墙壁，墙壁有些发热，正中挂着金黄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