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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余霞成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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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烟缕缕,残霞半盏,月见空照。czyefang

    江南杨花缥缈,在青墨挥洒下的夜空,宛如雪纷飞。

    陆绮凝和南珵用完晚膳,二人将坐于春景堂外檐廊下的美人椅上,空闲一二。

    江南早已入春,暖意洋洋的,陆绮凝顺着小院上空看去,星月交辉,万籁无声的,“好久没这么入微瞧过夜了。”

    她这么闲暇时分,还是六岁那年去庄子住的那晚。

    “是啊,我都没记得都城有这么闲暇的夜。”南珵将手搭在美人背靠上的把手上,下巴抵在上头,跟陆书予紧挨着。

    他自小负担加身,从未有过懈怠,这夜他难得一见。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我想让两朝百姓都活的盼头,过宁静日子。”陆绮凝脱口而出道,她心平静,这并不是她六岁那晚的心愿。

    她六岁时,年龄小的可怜,只是为了不让自家东西落入旁人手中而已,她慢慢成长,到后来,她发现君王身上担着的是天下百姓,往往身不由己,难以周全。

    不过嘛,她信她自己,也信南珵,能泽披天下。

    “往往事与愿违,才要迎难直上,倘若顺风顺水,何能祥意当照。可见你我活一世,总得为百姓多做些,再多做些。闲暇之余,素琴丝竹,清闲悦耳,自得其乐。”

    杨花银霜在空中翩翩,像近处触手可碰的星星,南珵只看了一眼繁繁夜空,就落下视线在陆书予身上,那妄想落在这姑娘脸颊上的杨花被他一手抓住。

    陆绮凝转过头来,忍俊不禁,俏言:“像小孩护食。”

    “护食多好,我护你。”南珵坦言,心存天下者,当大义永存,他护她,也是护了天下。

    “那你可要功夫练得比我好些,再好些,不然指不定谁护谁呢。”陆绮凝眸底俏意难遮,眼中满是她和南珵不相上下的功夫。

    女子与男子多时无男女之分,习武最是一视同仁,不见得不同夫子授以异样,皆是对学生狠,才是对学生好。

    “那我陪你。”

    “那就讨教一二。”陆绮凝还没想过跟南珵比试比试来着,自家人从不敌对,但她此时此刻却想比试一番,不争高低,只她也没摸到过南珵武习得倒是何为。

    陆绮凝回屋将散着的乌发用南珵的浅蓝色绸带系着,没换衣裳,塌天大祸并非事先预料,突如其来的祸事并不会给你闲暇时间,倒不如繁衣现成。

    那只羊驼被侍卫牵着走到月洞门下时,还回头口吐芬芳一回。

    陆绮凝和南珵并未使剑,而是眼疾手快地从柿子树上折了两枝树枝下来,那薄薄落一层的杨花纷纷,居无定所。

    兵行险招,陆绮凝将树枝抵着南珵下巴,南珵未躲开,顺势上抬下颚,他嘴角缓缓漾笑。

    “你想做什么?”陆绮凝问道,她身后束着的长发不慎落在前身一侧,鬓角碎发杂乱无章,却又衣着华丽,像江湖侠士,花大银钱买了华装,后又劫了一俊俏小郎君。

    南珵懒懒道:“你的压寨郎君。”已经被劫,他自是不会躲的,“贵人还不甚知晓罢,小郎君那日匆匆一瞥,自难相忘,在此侯多时,只为贵人将我劫走。”

    陆绮凝看戏折子看得过多,对戏中人唱的曲儿信手拈来,只不过她是清清淡淡诉说:“可我没有寨子,只有天地为席,日月为被,小郎君也乐意自得?莫不是相中我这朴素外貌?”

    南珵回想他第一次将这姑娘抱在怀里,那时这姑娘还是个刚出生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皱皱巴巴的,“长相乃身外之物,贵人自是才气意透,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陆绮凝出乎意料道:“那我跑你追?”这不是戏折中的曲儿,是她自己想来着,毕竟郎君追姑娘,姑娘追郎君的,不就是追着彼此跑吗?

    南珵被说的一下哑口无言,他顿了一瞬,才道:“贵人所言极是,自古郎君追佳人,自当你跑我追,但如此佳人体力不堪,不甚好。不如一道去吟诗作赋的,听曲儿品茶,悠闲自乐。”

    陆绮凝将树枝从南珵下巴轻轻拿开,“小郎君不如先接招罢。”

    她拿树枝的手拍了下南珵手肘,接着南珵一招一式的没留后手,也未为陆书予留后手。

    地上纷纷飞花坠落在二人周身,像雪落白头,有双人影,风情月意缠绵月下。

    两只被分别拿在陆绮凝和南珵手中的树枝,不分前后的折断再折断,最后赤手空拳,到最后二人不约而同听到那未住人的隔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二人翻进隔壁院落,将那人堵住。

    花街巷住的人家大都以卖花为营生,然后各家各户耕者田地,日复一日,这房子跟别院几乎无差,三进院落。

    一着黑便行衣的女子一路快走到月洞门下,却被两道从隔壁飞进来的身影拦去去路,这女子谨慎后退两步,冷声道:“你们是谁?”

    虽冷声言语,此女子一开口,陆绮凝颇觉熟悉,跟昨儿听戏曲儿时,那登台名角儿大差不差的,她直言道:“这院子这么久不住人,你又是谁?”

    旁人谁会来这里,十年前家中长辈在铺子里失火丧命,家中独女不见踪迹之家,除非眼前人就是这家中人。

    那女子冷笑一声,“事非关己,合该挂起。”

    女子交谈,南珵就静静退在一侧,陆绮凝道:“挂起,然后呢。”

    自是没然后,都高高挂起哪来什么然后,那女子一时语塞,她自问唱过那么多戏折子,也未能通透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口中之意,“不请自来,二位好教养。”

    南珵站在一旁轻笑,他和陆绮凝当真是将这黑衣加身的女子当做是席策,万事具备,只等君来。

    当下言之凿凿,倒真是了。

    陆绮凝道:“倒不如席策姑娘说说,为何深更半夜的归家。”

    那站在月洞门下,抱臂而立的姑娘,手指微微将外衫揉皱,警惕道:“你们是谁,为何会知晓我是谁?”

    江南城沸沸扬扬的,陆绮凝和南珵下江南,城中无人不知,家喻户晓,皆知当今太子与太子妃住在这儿。

    不知便是席策是刚来到江南城不久,还未听闻,又或是无人告知一二。

    “我不仅知晓你名席策,刚来江南城,就替了之前的名角儿登台,是吧,珈音娘子。”陆绮凝倚在另一边的月洞门支撑处,与席策面对面,南珵就落在她眼中墙角。

    “我和郎君也不是谁,只是席策姑娘,名角交替,风浪不止。”陆绮凝提点道。

    想之前在都城中,戏园中名角被换,少不了血雨腥风的,弄得她那段时间都未能好好听曲儿,请伶人去府上,哪有去戏园子瞧得舒适。

    席策慢慢对陆绮凝另眼相待,确实她刚来就顶了之前园中名角在二月二上台,二月二是年开头的大日子,在百姓心中这日必须得听曲儿庆贺一番才是。

    至于隔壁住的谁,她刚回到江南城不过两日,还未听闻一二,观才气,闻谈吐,非凡之姿,韶华之貌,不想个普通百姓,何况还会傍身的功夫。

    席策也并未好言,她只留了两炷香时间抽身回来跑一遭,“两位贵人还是请回罢,我家庙小,容不下。”

    “庙大庙小的,不也进来了,想来席策姑娘今儿事琐缠身,若席策姑娘想通了,隔壁院尽管来。”陆绮凝说完,和南珵一同离去。

    席家院里,只剩下席策孤单影只,在屋内转了又转的,她伸手在已斑驳的墙上拂过,这是她住过九年多之地,原本她有个和和睦睦的家庭,一日见全都轮为泡影。

    那刚来的两位贵人,知晓她的名讳,甚至知晓她即将在戏园里发生之事,想来不是简单的,她心中一直被十年前双亲的死缠绕,她不明白为何与沈家那般交好,沈家父母还会对她双亲下毒手。

    席家对面便是沈家,席策这次是回来报仇的,她父母被沈家父母活活烧死的,沈家一个也别想好过!

    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些统统都作不得数,她只要害她双亲的人去死。

    陆绮凝回到院中,往秋千上一坐,南珵倚着她一侧藤条,没让秋千晃荡。

    “夫人真厉害,与人争辩都不落下风的,做郎君的,只能一旁瞧着,毫无用武之处。”南珵不着痕迹说着。

    陆绮凝眉眼一弯,道:“那我真厉害。”别人夸她,她自然顺带也夸夸自己。

    “厉害夫人,很晚了,要不要跟厉害夫人的郎君一同进屋睡觉?”南珵温声,像是在哄小孩那般。

    这姑娘做事有谱,也喜人夸,他便好好夸赞夸赞。

    陆绮凝极轻“嗯。”了声,道:“厉害夫人,还不困,但可以陪你进屋。”

    “那厉害夫人真好。”

    南珵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这会儿两人好像两个小孩过家家似的。

    次日午时,陆绮凝和南珵在湖心书院和湖心亭各自忙完后,坐在同处用午膳,那被两人安排在戏园子里的暗卫急匆匆禀。

    “殿下,果真那般,新来的珈音娘子跟戏园里的前娘子闹起来了。”

    陆绮凝和南珵早早猜着,才派人前去戏园子盯着些,两位娘子,戏园里的前娘子唱好好的,忽而来个拔得头筹,连她都被比下去的珈音娘子,心中不服气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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