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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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nianweige”
宋爻带着江诚沿着来时的路折返，他慢悠悠道：“而且他们要争夺年度奖金，本来初衷是促进彼此努力提高产量，但总是有人要搞恶意竞争，这是没办法的事，人心谁也无法预控。”
“人心可真复杂。”江诚如实感慨道。
他回忆起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和事，实际上，除了他那心狠手辣的二叔三叔，他遇到的都是好人，这让他顿时感觉万幸不已。
一阵凉风吹来，江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宋爻脱下自己的外套批在江诚身上。
借着微弱的月色，漫步在乡间小路，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油菜花香，宋爻竟有点想签江诚的手。
他侧过头微微垂眸看向身边的江诚，几缕黑亮的发丝在他眼睫处摆动，他的双眸明亮清澈，皮肤白嫩，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吸引人。
宋爻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诚看向远处黑乎乎的山峰，说道：“爻哥，上次你说晓敏是江子强的女儿，你才不理她？为什么？你很讨厌江子强吗？”
整个田间只听得见风吹草动的声音，两人之间安静得可怕，江诚只好说道：“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不聊这个。”
宋爻心里早已计划好，等这次回去就跟江诚表白，既然要想跟他在一起，必然要坦诚以待，自己那点事迟早也要跟江诚说清楚。
他能不能接受，是他的选择，但自己是一定要对爱人坦白的。
就在江诚绞尽脑汁想新的话题时，他就听到宋爻开口说道：“江子强跟我父母的死脱不了干系，我恨他，不，准确说是，我恨他们江家人！”
自然还包括江华，可他现在还在替江华办事，他怕自己越解释越乱，只能提到是整个江家人。
江诚听后沉默了，他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诚诚，你就不想知道具体的原因吗？”宋爻见江诚只字未言。
江诚摇摇头：“爻哥，我知道回忆父母的死，一定很难受，等你做好了充足准备再告诉我也不迟。”
宋爻在这一刻如暖流涌过，他的诚诚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宋爻停下脚步，将江诚抱在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谢谢你，诚诚。”
江诚心里却五味杂陈，爻哥说他讨厌江家人，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会讨厌我吗？就连晓敏姐姐那么好的人，宋爻都能因为她爸爸而不理她。
他也会不理我的吧？
江诚更加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害怕会失去宋爻，宋爻是他这么多年里第一个喜欢的人，对于初恋，每一个少年都会表现得患得患失，江诚也不例外。
他没别的想法，只希望能和宋爻一直在一起。
表白也好，暗恋也罢，在一起就行。
他们走到大道边停车的地方，宋爻开着车带江诚回到镇上的旅馆，刚打开客房门，对面的晓敏就抱着电脑走出来。
“你们回来了？合同拟好了，弟弟你看下。”
江诚小声“啊”了一下，怎么让他看，不过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这话是说给宋爻听的。
“哦……”江诚只好替宋爻答道。
“晓敏姐姐，你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去找村长呢！”
“嗯，晚安。”
“晚安。”
晓敏回房后，江诚跟着宋爻回到自己的客房，看着屋子里昨天换下的脏衣服还没洗，江诚开始收拾衣物，准备拿到楼下洗衣房。
宋爻过来从他手里把衣物拿了过来：“我来吧，你先去洗澡。”
“嗯。”
等江诚洗完澡出来，发现宋爻已经把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和以前在深州住的小公寓一样，给人宾至如归的感觉。
江诚心底里很佩服宋爻，除了他英俊帅气的外形，他工作能力强，还能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根本不像王阿姨李阿姨经常吐槽的男人，她们常说男人都是不修边幅，好吃懒做，到了中年就大肚便便，没一个好的。
不，宋爻就很好。
第二天乡村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新明亮，天空如洗，湛蓝而深邃，江诚他们三人带着合同来到了官云村村长办公点。
昨天见过他们大吵大闹的办公人员们，今天倒是很殷勤，有人亲自给他们带路去找村长，有人给他们端茶送水，以贵客之礼相待。
进到村长办公室，江诚看到里面已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士，坐在村长身边，看来是准备要签合同了。
宋爻今天穿得也很正式，一身黑色西服，将他的身型勾勒得高大雄壮，宽肩窄腰，腿长手长，江诚已经偷偷看他好多次了。
“村长，你好，这是我们拟的合同，请过目。”宋爻拿出厚厚一叠文件递给村长。
村长直接给到旁边的几位专业人士，宋爻便跟村长聊起来：“租期十年，每年一千五百万，年底分红和抽成按照我们盈利的5，这是我们集团近五年的盈利情况。”
“不是说好直接每人8万吗？”村长皱了皱眉。
宋爻不紧不慢道：“按照以往盈利额的5，比8万多多了，要根据实际情况定。”
村长拿过那份数据随手翻了翻，看到一大串飘红的数字，脸上的神色和悦了不少。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村长办公室门口，朝里张望，等了半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推开门，朝里喊道：“哪位是宋爻宋先生？”
宋爻站了起来：“我是。”
“您能出来一下吗？”
于是宋爻便朝村长打了声招呼，让他稍等，接着便出去与那小伙子会面。
村长旁边的一个男人提醒村长：“那小子是落云村的。”
村长一惊，脸上神色竟有些慌乱，他假装镇定，问江诚：“你们经理还跟落云村的联系了？”
正当江诚准备回答时，就听见晓敏抢话答道：“没有，我们集团这次只要求租赁到一块地即可，当然是价低者得啦！看样子，落云村想要低价租给我们呀！”
“你们这合同都拟好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村长显然有些慌了。
晓敏笑呵呵道：“不是还没签字吗？这得等我们经理回来，看看对方开出了什么条件吧！”
晓敏继续说道：“跟我们签字多好啊，你作为村长，一年啥也不用做业绩就可以达标了，带领村民们走向致富之路，说不定还能评优评先！”
这道理，村长当然都懂，但村长此刻很心虚啊！前几次江氏茶叶集团来谈地的时候，都是他从中作梗，破坏了集团和落云村的合作。
如今眼看自己就要签上合同了，落云村的人又想来插一脚，他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此时，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律师低声跟村长说，这份合同没有问题，这让村长更想立刻签字了。
门外那位小伙子离开了，宋爻回到村长办公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村长立即站了起来：“怎么了？宋经理？”
宋爻声线清冽道：“落云村愿意拿更低的价格跟我们商谈。”
果然，村长咬牙切齿，这该死的落云村！眼见宋爻就要带着另外两人离开办公室了，村长咬咬牙喊道：“我们把租金降到一千三百万！”
宋爻停住了脚步，江诚和晓敏同住停顿，转身看向村长。
就在村长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的时候，宋爻淡淡道：“落云村村长开出的条件是一千二百万一年，他们的土地面积比官云村大得多。”
村长脑子里疯狂地计算着要多少钱才能保证他的业绩完成，在此基础上还能盈利，而且价格还能比落云村低。
最后就在宋爻即将踏入这间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村长喊道：“一千一百万一年！不能再低了！”
“好。”宋爻立刻转身，同时拿出了备份合同，将年租金填写上去，重新以新的合同签字。
整个签合同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就这样，宋爻拿下了官云村的这块地。
一离开村长办公地点，宋爻开着车迅速往落云村赶，江诚完全没看明白这当中的操作。
坐在车上，宋爻主动解释：“刚刚那个小伙子过来只是说让我去落云村跟村长聊一下，并没有报价。”
江诚忍不住担心起来：“那万一被戳穿了怎么办？”
宋爻笑道：“合同都签了，戳穿就戳穿了。”
晓敏坐在后座，默默地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宋经理。
江诚又问：“那现在去落云村干嘛？”
宋爻：“签另一块地。”
车子极速行驶，一个拐弯稳稳停在了落云村办事处，宋爻要赶在信息差之前，把这件事敲定。
宋爻带着江诚和晓敏长驱直入，径直冲到了落云村村长办公室，这边的村长正在跟几个领头人讨论官云村的事。
正打算约见宋爻，没想到他本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村长好，各位好，我是江氏茶叶集团开发部宋爻，相信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承诺给官云村的年底分红以及其他福利，我们也会按照同样的算法给到你们，就看你们最终的决定了。”宋爻一气呵成，似乎是在赶时间。
昨天官云村的村民们就把这好消息传到了落云村，落云村的村民们纷纷眼红羡慕不已，对于这些村民们来说，反正也是每天起早贪黑，头顶太阳面朝地，如果能多赚些钱，何乐而不为？
昨天晚上就有村民连夜去村长家找村长了，宋爻对这次谈成功很有把握。
落云村村长让人给宋爻他们三个倒了水，而后缓缓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宋爻打断道：“没时间从长计议，现在福利我方所有所有条件都已列明，只看你们租金和是否有诚意签，现在官云村那边还等着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我会回官云村签字。”
江诚心中暗暗赞叹不已，没想到宋爻还会这一招。
落云村村长还是犹豫了一下，这几秒钟的沉默让大家心里都没底，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告吹。
“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知道。”村长问。
宋爻抬起一只手，道：“请讲。”
村长：“将我们这片花田改为茶田后，你们打算怎么做？具体的措施。其次，如何保证我们的利益，深州离我们这里很远，万一钱没到位，我们难道要去深州找你们要钱吗？”
这些都是非常实际的问题，宋爻早已考虑好。
只见他对答如流：“首先，等你们这一批的花卉成熟卖出以后，我们就将土地翻新，种植茶叶，不过我们会提前将那座山山腰以下部分改为梯田，这样即使遇到暴雨天气也不会造成涝灾。”
江诚默默的听着，心里越发佩服宋爻，那座山也是两个村的说了算，如果能开发出来，那将可以实现茶叶年产量过万。
并且种植茶叶和种植花卉本就不同，梯田通过构建水源分配系统，能够为茶叶提供稳定的水源，满足其生长所需的水分需求。
而田地通常拥有较好的土壤肥力和水资源，有利于茶树的生长和茶叶的品质，同时在机械化作业方面也有优势，可以提高生产效率。
宋爻能考虑得这么全面，想必当初前来洽谈的同事都不曾想到吧！
宋爻继续说道：“我们集团会在此处设置一个办事处，直接对接集团总部，找专业人员来对村民们进行培训，教他们种植采摘晾晒茶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的工作人员。”
“年底分红等等薪酬待遇问题，合同里写得非常清楚。”宋爻将合同递到对面的村长面前。
村长和身旁的几个人立即研读起来，其中一个老头频频点头，似乎对里面的条款十分满意。
宋爻已经等不及了，提醒道：“还有一分钟。”
“这东西催不得，这可涉及到全村的未来啊！”对面一老头焦虑地说道。
江诚扯了扯宋爻的衣角，凑过去小声问道：“真的只给一分钟吗？”
宋爻本来严峻的脸，跟江诚说话时，那表情立马变得无比温柔，他小声回应道：“一分多几秒吧。”
江诚忍不住浅笑起来，晓敏又拉着江诚问他们聊什么，江诚便小声告诉她。
几个人说悄悄话的样子，让对方以为宋爻他们决定马上就要走了，落云村村长之前就了解过江氏茶叶集团的计划，这次只是多了一项明确的薪酬体系，实际上他很快就看完了。
宋爻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时间到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