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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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云村跟落云村之间一直都有竞争关系，每年评模范村拿政府奖金时，都会看年度人均收入，看花卉蔬菜产量销量等等。zicuixuan
落云村那块地面积比官云村的面积大得多，以往江氏茶叶集团来收购土地时，都是官云村的人从中作梗，编造谣言，跟落云村的人说，其实江氏茶叶早已经跟他们谈好了，价格是两倍。
落云村的人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对面地小钱多，于是直接将江氏茶叶来的人拒之门外。
最后导致双方没有谈拢，来了几次就被赶走几次。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宋爻从之前的同事，以及昨天去当地了解而来。
这次，他决定转换策略。
宋爻带着江诚和晓敏三人一同来到官云村村长办公室，这里的办公环境非常简陋，桌椅还是七八十年代那种红木漆制的，看起来很陈旧。
晓敏从没下过乡，更没生活在这种地方，全程她都觉得不太适应，表情有点难受。
而宋爻和江诚都是曾经吃过苦的孩子，倒觉得没什么特别。
宋爻朝办公人员说明来意后，那名办事员从村长办公室出来，说村长不见他们。
宋爻非常客气地说：“那我们再等等，只耽误几分钟。”
结果三个人就在办事处的堂屋中间站了一个多小时，晓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临近午饭时间，三个人都很饿，晓敏是又烦又饿。
江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这里这么多人，他真的很想像以前挤公交时一样，倚靠在宋爻肩膀，就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但此时，不仅来来去去的都是些村里的干事，而且没有一个人招待他们，连张椅子都没有。
“我们午休时间到了，几位请回吧。”一名年轻的男干事过来跟他们说。
听到这话，晓敏当场就炸了，她忍了一上午，此刻朝那名男干事大声道：“你们办事处就这么办事的！群众上门你们不接待就算了，我们在这里站了快俩小时，无人问津就算了，现在说让人走就让人走，凭什么！”
晓敏嗓门大，一喊起来，其他准备下班的人都看向这边，男干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我们不接待江氏茶叶集团的人，不谈合作。”
晓敏更气了：“不谈就说不谈，让人白白在这里等算什么事！一个破当官的还能这么拽啊！回头我就投诉你们！”
旁边一位女同志这时才搬过来三张椅子，说道：“那你们坐着等吧，村长已经回家吃饭了。”
“你们村长家住哪里？”宋爻问道。
那两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彼此使了个眼神，然后说不知道。晓敏可不是吃素的，她立刻就看出来他俩肯定是知道的，不敢说。
“你们自己想想清楚，诶，你要是告诉我们村长家地址，我们直接去他家商量项目的事，办公地点不在你们办事处，我想投诉也投诉不到你们，但你不说的话，我们只能等他下午来，在你们办事处闹了！”晓敏道。
晓敏继续炮语连珠：“看到这俩人了吗？都是练家子，我们都是文化人，不想真到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真闹起来打起来，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里时，晓敏抬起江诚一条手臂，江诚立马像个工具人一样，配合的举起拳头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当他发现自己的手臂肌肉一般时，他立马捏了捏旁边宋爻的肌肉，宋爻手稍一使劲，那大块肌肉便显现了出来。
那两位办事员见过很多村里的地痞流氓，只是没想到这城里来的也这样。
他们只好告诉了宋爻他们仨村长家的地址。
三个人饭也没吃，立马赶往村长家里。
村长家住在一栋农村自建别墅里，旁边相邻的一排农村小洋楼，都是自建房。
宋爻在门口敲门，里面前一秒还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后一秒就变得死一般安静，很显然，村长就是有意躲着他们仨。
晓敏早已快饿晕，还要被这种人气，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抓狂，连江诚都有些无力的挨靠着宋爻。
宋爻见江诚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准备先带他去吃午饭再回来继续蹲村长。
没想到晓敏在这时候发作了，她比刚刚在办事处时的声音还大：“村长！你给我出来！出来说话！你要对我负责！缩头缩脑当什么龟儿子啊！给我出来！”
“晓敏姐姐……”江诚都惊呆了，他想劝她要不要冷静下，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紧接着，左邻右舍的村民们三三俩俩的聚过来看热闹，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捧着一堆瓜子，边磕边笑问道：“小姑娘，村长怎么你了？展开说说啊！”
晓敏大声喊：“等这缩头乌龟出来了再说！不出来我就吵到记者来了为止！”
这时，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一听到还能有记者，那得是多大的瓜啊！不能错过！
趁着人多，宋爻便借势朝人群问道：“大家想发财吗？”
村民们谁不想发财啊，人群里立即就有人回应道：“当然想！谁不想啊！但不是谁都可以发财的。”
宋爻又道：“现在可是有很好的机会，让你们人人致富，但是你们的村长却偏要阻碍你们的致富之路！”
有些穷了一辈子的村民，听了这话，怎么着都得请村长出来给个说法吧！
于是围在村长家门口的村民们，也开始跟着晓敏喊，让村长出来。
这样吵吵闹闹十几分钟后，村长终于受不了了，只好畏畏缩缩的出来，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秃顶，皮肤黝黑，看起来非常亲民。
亲民的村长先是安抚大伙儿的情绪，他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朝一众人群喊道：“乡亲们！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几人是江氏茶叶集团来的，你们也知道，前几次来我们不都赶走了吗！这次不仅来，还胡言乱语！”
说完，村长埋怨的眼神看了下晓敏，晓敏没注意，她发现已经有个别村民觉得原来真相是这个，感觉无趣准备离开了，晓敏立即大喊道：“大家来都来了，不如把热闹看完再走！看看到底能不能让你们致富！”
江诚小声问宋爻:“接下来怎么办？”
宋爻总是给人很沉稳的感觉，他低沉着嗓音道：“看我的。”
这时，宋爻站到了村长面前，不过却面对的是围观的人群，他大声说道：“现在只要我们能拿到官云村的土地租赁权，在这片土地种上我们的茶叶，就能保证每一个参与劳作的人，年底分红三万起步，给大家买江氏茶叶集团的社保和公积金，大家退休后老有所依，看病无需花钱，跟城里人退休保障一样！”
村民们也许不懂什么社保公积金，但他们听到退休后还有退休金，看病不花钱，这对他们来说，是一项重大利好的福利，还是以江氏茶叶那么大的集团的标准来，比村里买的便宜医保好多了！
村长立马喊道：“大家别听他画饼！空口无凭！他们就是打我们土地的主意，以后我们会连蔬菜都没得种！喝西北风去吧！”
宋爻慢条斯理地说道：“官云村去年一年人均收入只有2万块，没错吧？”
人群里有人在点头，宋爻继续娓娓道来：“因为蔬菜本身成本低，能盈利的空间不大，如果换成茶叶，利润先是翻一倍，以我们集团的名义出售全国，未来还会销至海外，利润最少翻十五倍，以后官云村人均年收入会在八万块以上，未来还有上涨的趋势。”
这些数据都是昨天江诚推算出来的，只要没有地震、极端天气等不可抗力因素出现，宋爻所说全部属实。
但还是有村民不信：“你这不就是在画大饼吗？”
宋爻自信地笑道：“我们在签土地租赁合同时，会把这些保证都写到书面上，白纸黑字，不会欺骗大家。”
村长又道：“我们已经种了几十年的蔬菜了，如果突然改种其他的，那些供货商怎么办！”
“隔壁县城可以承接大批量的蔬菜，但只有你们的土地，最适合我们的茶叶。”宋爻依然很冷静，“想不想赚钱就看你们自己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虽然跟村长住的一样，都是小洋房，那也是家人在外打工拼搏，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如果有机会让大人小孩团聚在一起，在家乡就能赚到钱，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在外漂泊呢？”晓敏知道此时必须得煽煽情。
果然，这话一说，戳中了许多人的心口。
甚至有人开始全村长要不要好好考虑下，毕竟为了整个村的发展。
下午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着大家，再热大家也不愿离去，而宋爻，依然在给他们规划着未来：“未来我们还会建立茶园旅游基地，可以让外地人到这里来采茶、品茶、买茶，直接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就算你家里是开旅馆开饭店的，一样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这好啊！这个钱就直接进我们口袋啦！”
“村长，这个提议非常好，一定要采纳！”
村民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整整一个下午，大家都对改种茶叶这件事充满了兴趣，每个人都在想象着自己的、家庭的未来。
村长实在无奈极了，只能说会再考虑一下，并约定好明天再见一次，到时候村长会找专业人士看他们提供的数据以及商讨合同细节。
从村长家门口散场以后，三个人都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回到镇上找了家饭店吃饭，已经是五六点钟天昏昏暗暗的时候了，从早上吃过一顿到现在，大家都饿得有点发昏。
菜一上齐，全都认真吃饭，宋爻还不忘给江诚碗里夹菜。
体力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江诚才开始赞叹，今天下午他一直都处于饥饿懵懵的状态，但依稀记得宋爻舌战群儒的场面。
“爻哥，你好厉害，别人提什么疑问，你都能给到一个很好的答案。”江诚赞不绝口。
“晓敏姐姐，你也好厉害，要不是你随口喊几句造势，都不能促成围观的盛景。”江诚一碗水端平。
晓敏吃饱喝足也有了活力，她哈哈大笑起来：“我就吓唬吓唬他，谁能想到这些村民们这么爱看热闹啊！”
“江晓敏今晚联系集团法务部拟定合同细节，我去落云村晃晃，这次最好能拿下两块地。”宋爻吃完饭放下筷子安排道。
江诚：“那我呢？”
“你想跟谁一起？”宋爻问道。
江诚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晓敏，晓敏立即心领神会，说道：“你就想成天黏着你哥是吧，去吧去吧，我搞个合同而已，不需要太多人。”
“好！”江诚喜笑颜开。
晚饭过后，晓敏回客房准备合同，宋爻带着江诚去落云村了。
夜晚，落云村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宁静所笼罩，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田野间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两人走在乡间小路，低声细语。
“爻哥，我们现在就是过来散步吗？”江诚微微仰头问身侧的宋爻。
宋爻的眼神却看向四周，说道：“咱们就是故意露一下脸。”
“什么意思？”
宋爻看了眼江诚，眸底带着一丝笑意，解释道：“他们两个村都有消息灵通的人，落云村的人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打算跟官云村签地了，咱们现在过来走一遭再回去，就会让落云村村长产生疑虑，他一定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地更大产量更多，我们都来过了，最后还是决定跟官云村签。”
江诚似懂非懂点点头：“喔……混淆视听，让他们怀疑自己？”
“差不多，”宋爻示意江诚往左前方看，“看到那人了吗？他现在肯定是回去找村长报告了。”
果然前方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看着他们，然后往回跑。
“哈哈哈，真的，可是，”江诚忍俊不禁，“为什么相邻两个村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宋爻看着江诚那副天真单纯的笑脸，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