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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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八九月份,一旦下雨,l市就开始进入了秋天。modaoge
户外啪嗒啪嗒蹦着雨滴,一夜之间突然降温,冬雪穿着咖啡色外套走进了安康疗养院的大门。
走廊底下有病人坐在小马扎上,全神贯注地看蚂蚁搬家,还有护士在给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扎辫子。
疗养院到处温暖明亮,设施齐全,角落里还保留着一处小花园,潮湿松软的土壤种满了奇奇怪怪的花草,凌乱却富有生机。
走廊下的人歪头看见了她,冬雪也歪头笑着问他好,他突然问:“你找谁?”
语气清晰,神态安宁,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冬雪说:“我找庄函,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
冬雪说庄函的名字时他还在摇头,一听说长得好看立马指向某处:“在那儿。”
冬雪顺着方向走过去,过了两扇拱形小门,在一个小圆桌处看到了庄函。
庄函穿着长风衣,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雨势,偶尔风将雨滴刮在了脸上。
冬雪坐到了他旁边,“你打算出家?”
庄函古井般沉寂的脸上有了活色,看她穿的很薄,下意识说:“今天外面冷,你过来……”
“你要是真的关心我,为什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我给你留言了……”
“是,你让我给你点时间,可庄函,我不能永远在等你。”
冬雪说,“你需要私人时间、需要私人空间,你在忙什么,我一无所知。连易格瑞都能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庄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在一起那么久,你也没有告诉我。”
你不曾告诉你的心事,我也不曾吐露我的秘密,两个人都瞒得死紧。
冬雪不想跟他扯这个,坐正了身体,“我来找你的时候,我爸跟我说了一段话。”
“你可以不计较他的出身,可以同情他的遭遇,包容他的脾气,但是不能因为盲目的喜欢失去了是非和判断心。要是庄函让我的女儿变成了这样的话,那爸爸就真的不能让你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崔畇的原话,冬雪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他。
庄函听完只是指尖动动,依旧沉默不语。
雨水溅到两人脚边,冷气从脚踝往上钻,让庄函心里一阵阵发凉。
“我们分手吧。”冬雪说。
庄函脸上漾出一个笑,“……这是你第一次用分手来威胁我。”
“谁威胁你了?真看得起你自己。”
冬雪站起来,看他这种了无生气的状态就心烦,想给他俩耳刮子,“你现在又不是我的最优选,我为什么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还是一颗被虫子挖空了、枯萎消糜、苟延残喘的死树!
她从桌子旁经过的时候,庄函想拉住她的手,冬雪却因为冷把手揣进了兜里,让他落了空,也没有看到他随之黯淡下去的目光。
冬雪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睡了一觉,可是还没睡醒外面就有人在砰砰敲门。
冬雪暴躁地打开门,“崔颉欢,你想死啊?”
“姐,你快看看外面!”
“外面怎么了,天塌了?”冬雪口嫌体直地走到窗边,往下看。
庄函站在大门外,抬头往她房间望。
冬雪一下子把窗帘拉上了,回头对崔颉欢说:“把他赶走,我不想看见他!”
崔颉欢指指外头:“外面还下雨呢,老姐,要不你跟他说两句话吧。”
没谈过恋爱的小屁孩总是对雨中守候这种情节莫名激动,但对冬雪这个年纪来说,庄函这种行为让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外面管家还有小张她们都在看着呢。
冬雪不愿意出去,庄函就一直在外面等,管家又不好让保镖动他,于是两方只能僵持在门口。
崔畇从外回来,正好看到这幅场景。
“小庄,你回去吧,别感冒了。”
“崔叔叔,我想见见冬雪,说几句话就走。”庄函额前的碎发已经被雨打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透着一股潮气。
崔畇婉拒:“你也看到了,是小雪不想见你,我有什么办法?”
“那我可以到您家喝口热水避避雨吗?我感觉额头有点烫。”庄函殷切地看着他。
崔畇:……
“我保证,不会去冬雪房间打扰她的。”
崔畇没脾气地把身后的车让出来:“你也可以在车上取暖,车上有热茶。”
庄函沉默,恋恋不舍地往楼上看了一眼,笑容微涩:“那我明天再来。”
崔畇收了伞,走进客厅,简直头痛。
这些小年轻,没事就爱吃饱了撑的,酸不拉几,搞个情情爱爱把脑子都搞没了!
庄函今天在外面淋雨等候的样子太惨,崔颉欢还有点于心不忍,“他真走了?姐,你真打算跟他分手啊?”
冬雪高傲冷艳地回道:“当然。”
崔畇无语地瞥了女儿一眼,喝了口茶,懒得戳穿她。
第二天冬雪上班,庄函又到崔氏集团大楼下等人,路过的上班族议论纷纷,整层办公室都环绕着八卦的气氛。
冬雪下了班干脆直接从停车场走人,连大门都不经过。
于是庄函第三天又在停车场堵她,这回终于把人堵到了。
“我想跟你喝场酒。”庄函挡住她的去路。
冬雪说,“你想喝我就得配合你?我今天晚上回家加班。”
“最后一次。”庄函轻声乞求。
冬雪迟疑一下,然后钥匙扔给他,“行啊,就当分手局了。”
庄函把车开到了一个嘈杂的酒吧,两个人进去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落座,可冬雪还是被台上炸裂的歌声震得耳膜疼。
庄函拿了几瓶酒放在桌上,“坦白局,敢吗?”
冬雪轻笑:“这种局恐怕不适合你这种隐私性太强的人,你会不会说谎我怎么知道。”
庄函充耳不闻,率先打开瓶盖,满上两杯酒。
他单刀直入地问:“每次和我上chang,你是真舒服还是假装的?”
冬雪脸都青了,好在周围吵闹,别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的。”
庄函笑得很高兴,端起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轮到冬雪了,她问:“你放不下我有几分是因为我现在是崔畇的女儿?”
庄函回道:“零。”
“真话吗?”
“我更想你从来没有和他们相认过。”
庄函吐出心底的阴私,一杯酒喝得太猛,热意返上头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冬雪没有说什么,同样喝了一杯酒。
庄函又问:“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冬雪皱眉:“你老不老土,问这个!”
在庄函敲着酒杯的催促下,她不情愿地坦白:“大一入学典礼上。”
庄函定住,半信半疑,他完全没有印象那时候他们见过。
“如果心动算是的话,那就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果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算是的话,有过那么一瞬间。”
在她最初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把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人衡量感情时,动不动就喜欢拿生命做秤砣,好像这样才显得这份感情有分量一样。
可是只纠结了片刻,冬雪就放弃了这些乱糟糟的想法。能好好地活着,她和庄函为什么要去死?
她要活下去,也要他活过来。
而庄函听到她这个答案,眸光湿润。
酒过三巡,冬雪眼前开始模糊,她酒量本来就不好,庄函选的酒度数又有点高,她扶着酒瓶挣扎了几下,还是趴在了桌子上。
……
天光大亮,冬雪揉揉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她习惯性地搂住身侧劲瘦的腰身,然而三秒之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冬雪往被子里一看,卧槽,她的衣服呢?
她的节操呢?
光溜溜赤条条的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酥软饱胀的感觉提醒她昨晚都干了什么,一抬腿轻微的刺痛昭告着一夜激烈的战绩。
冬雪拉起被子蒙住脸。
庄函带着清晨蓬勃的欲望再次紧拥住她,冬雪连忙把被子挡在两人中间。
“昨晚已经做了,也不差这一回。”他摆出一副纯然无辜的莲花姿态。
但冬雪心里明镜似的,他无辜个鬼!
昨晚她都醉成那个鬼样子了,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还能跟他做这种事?
身上的衣服怎么没的,激烈的战绩怎么来的,那就得问问他了!
各种不雅的画面和姿势涌上冬雪脑海,挥都挥不去,她恼羞成怒地把枕头砸向庄函,“昨晚的坦白局就是你给姑奶奶下的套!”
庄函分辩:“我可不是趁人之危,昨晚我问过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和我分手是真的假的,你说假的。”
“你还说,你想我,我才把你带上来的。”
冬雪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你说这是哪儿?”
庄函意识到说漏了,立刻闭嘴不语。
“这儿是酒吧楼上?酒吧楼上就是酒店,你还敢说你不是蓄谋不轨!”
冬雪掀开被子,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庄函吃痛地揉揉腰,□□的上身对着冬雪,后背一道道抓痕,全是她凌晨第二次时无意识的杰作。
“宝宝……反正我们不可能分手的,你很清楚这一点。”他叹口气,慢条斯理地裹上睡袍,坐在床边看着她。
像看着自己终生的欲根。
偏执、平静、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他们都很清楚,没有人比对方更适合自己,好的、坏的,都付诸君身。
他也不会放走她,即便是崔叔叔阻挠,他也总会有办法。比如眼下,不择手段的办法。
冬雪有些失望,她第一次闹分手,惨败告终。
“不分手可以,但我们以后要改改规矩。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庄函痴迷地看着她,什么都答应:“好。”
冬雪问:“庄子焕现在怎么样了?”
庄函神情差点扭曲,好不容易滋生的温存消散得一干二净,“……你非要这个时候提扫兴的人吗?”
“我怕我再不提,你就把人搞死了。”
冬雪不在乎庄子焕怎样,但是如果庄子焕有个三长两短,庄函就再也无法面对两个老人了。
“你听不听我的?”她透亮的眼睛破开迷祟阴霾,照进庄函心里。
他鬼使神差地点着头,沐浴着清晨的阳光,紧紧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