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进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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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l市之后，冬雪第一次参观了自己家的公司。fanghuaxs
崔氏集团上下秩序井然，忙而不乱。冬雪跟在崔畇身后，一路直接到达最顶层。
“爸爸先去处理点儿事情，你自己在办公室里玩，有什么需要就跟张秘书说。”
“知道。”冬雪四处欣赏着自家的建筑。
人有了底气之后真的就会不一样，以前眼睛总是往下看，想想摔下去死得有多惨，现在只会往远处看、望天上看，感觉星辰大海，随手可攫。
农山心境，诚不欺我。
冬雪看着这书架、这玉雕、这气势磅礴的外墙，和看别人家的公司感觉是不一样的，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这栋楼是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的就是她的，冬雪不假思索地把崔颉欢和崔潇潇踢出了大脑思考范围。
以前她不明白庄函为什么要那么拼，为所谓的家族荣耀，走了十几年的荆棘血路。为了给别人谋利益，几乎耗干了自己的精血。
那么固执，那么庸俗。
蠢乎乎地自己戴上脚铐手镣，任凭庄弘毅驱使，就像一头老驴，脑袋顶上吊了根胡萝卜，就心甘情愿地在石磨前劳作一生。
那时的冬雪眼界还是不够宽，或者说根本没有接触过真正庞大的利益，才会想的那么简单。
她才回到崔家短短几天，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唤醒了血脉里的侵略和野心。
别说命不久矣，就算是行将朽木，她感觉自己也能鏖战到最后一刻。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豪门老头只要不死，都要保证核心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原因。掌控权，才是真正的精神鸦片。
钱、名、利对这个圈子的人已经起不到多大的吸引力了，他们现在的奋斗，更多的是因为社会责任感，为了对公众就业、经济发展做出贡献（官方说辞）。
实则，是为了站在大楼的最顶层，接受来自底层、远方、成千上万的膜拜请示，并且让这种辉煌绵延不绝。
即所谓——家族荣光。
崔畇的努力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女也享受这种生活，而冬雪是想延续父辈的风光，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崔畇还不知道，自己只是把女儿带来公司转了一圈，就已经被计划着提前退休了。
冬雪逛完办公区，走到几扇玻璃门隔离出来的茶歇区坐着。她随手拿了几块小蛋糕，一边吃一边往会议室的方向看，等崔畇开完会出来。
一个脚踩恨天高，穿着白色西装裙，扎着利落高马尾的女性突然挡住了冬雪的视线。
许曼琳抱臂，“你是哪个部门的？新来的？”
冬雪：“我……”
没等冬雪回答，她就十分没有耐心地挥了挥手：“不管你是实习生还是新来的助理，这里，不是你该瞎逛悠的地方！”
“大家都在忙工作你没看到吗，你一直往董事长办公室瞄什么呢？”许曼琳站直身体，用黑色的指甲指着冬雪，用警告的语气说，“别想耍什么歪心眼儿，在崔氏，想走捷径一步登天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赶紧滚回你部门去！再让我看到你在这儿白日做梦，你就彻底不用回了！”
说完就又甩着她的高马尾，踩着恨天高离开了。
崔畇的会开到一半，休息时间，冬雪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崔畇直接招手：“小雪，进来吧。”
“爸爸，我会打扰你们吗？”
“不会不会，过来吧。”崔畇一个示意，张秘书立马很有眼色地把椅子搬到了崔畇身边。
其他人都挂着和蔼亲切的笑容跟冬雪打招呼。
冬雪就端着小蛋糕，一屁股坐到了崔畇斜后方。
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等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冬雪伸了个懒腰。
崔畇问：“感觉怎么样？”
他是想问冬雪是不是感觉很累，终于体会到每天上班的辛苦了吧？
可冬雪眼神立马从懒散变得严肃，张口就道：“研发部一件产品的研发周期也太长了，同样是在试运营的项目，厉晟集团已经落实到二代的升级迭代了，咱们还在和供应商降本，连第一代的应用还没有彻底推广。”
崔畇这才想起来，冬雪之前在厉晟集团实习过。
他说：“可是本质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和厉晟集团比起来，我们研发部目前的最大痛点在哪里吗？”
崔畇原本是随口一问，可是冬雪想了一下，说道：“不就是产品研发做不到标准化吗？”
“崔氏现在主攻智能机器人，致力于图像识别精准，但是险工机器人领域，客户需求太多样，每一款产品没办法做到批量生产，一份合同最多也就是十几台设备，虽说价格的确高，但是工程师研发周期太长，又不能应用在其他客户的需求上，最终咱们申请出的那么多专利也就是摆在研发中心好看，根本没有实际用处。”
崔畇其实没指望她一个孩子能说到点子上，可是越听越惊喜，频频点头。
他接着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冬雪迟疑了一下，试探地说：“放弃这一领域？”
崔畇故意板起脸：“刚问你怎么解决，你就来个放弃，知难而退能成什么气候？险工作业在国内是个空白领域，竞争者没有几家公司，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前景大有可为。”
冬雪：“研发中心一半的工程师都快被险工机械绊住手脚了，投入高、回报小，再空白的领域又有什么用？”
她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业适合那些发展期的小公司去做，咱们没必要连这点小蛋糕都要贪心地去吃，反而耽误了大事。要是这块蛋糕真的有那么香，怎么会竞争者只有几家公司？”
崔畇哈哈大笑，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就知道您是试我呢。”冬雪哼了一下。
崔畇拍着大腿，高兴万分，“没想到我女儿比他们有眼光多了。”
刚才开会就是在扯这件事，有的高层主张放弃，有的人舍不得这块肥肉，研发指责其他部门站着说话不腰疼，业务和管理部门又说研发光吃不干尸位素餐，扯得不可开交。
甚至还有人要求从国外高价购买新系统，反正都是治标不治本，目光就盯着眼前那点儿好处。
而冬雪却能鞭辟入里，直中要害，思维清晰，崔畇不禁对女儿刮目相看。
“小雪，”崔畇坐正了身体，问道，“你这都是廖院长教的吗？”
冬雪凡尔赛：“嗯？不是啊，这还用教吗？”
崔畇：……
小雪从小缺乏教育资源，也没有耳濡目染的机会，仅仅凭在厉晟集团的积累就能有这样的见解，说明她很有天赋！
崔畇在苦恼已久的继承人问题上终于看见了曙光。
“小雪，你想没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他在孩子的教育上，还是非常开明的。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女儿实在另存他志，那他费再大的劲也白搭。
冬雪沉默了三秒，问道：“爸，你想把家业全都留给崔颉欢？”
“爸爸是重男轻女的人吗！”
“那您问我这个干什么？我以后当然是继承家业了，咱们家这么大的企业，总需要有个聪明的人来继续发展下去吧。”
冬雪信誓旦旦地保证，“爸，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十年后、二十年后，崔氏永远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一定越来越强盛！”
畅想着美好的将来，冬雪眼睛放出饿狼一样的绿光。
崔畇：……
孩子有志向，这很好。
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老王家那对儿女可是一个闹着要当说唱歌手，一个半夜背起包就去了沙漠探险，没一个省心的。
见多了叛逆的富二代，自家孩子这么上道反而让他有点恍惚。
冬雪坐的笔直，说：“爸爸，我可以明天就来公司上班吗？”
崔畇还没想明白强扭的瓜甜不甜，就听冬雪说明天就想来上班。
平时让她早起去遛个弯，都跟要了她的小命一样，还朝九晚五来上班？
他提前跟冬雪打好预防针：“虽然这是咱们家的公司，但是你要是来上班，也得遵守公司的各项规定，爸爸可不会给你开绿灯。”
“我知道。”
崔畇很欣慰。既然女儿有主见，愿意接触家族的生意，那再好不过了。
虽说企业像人一样，有自己的寿数，不可能万年长青不老，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崔畇当然还是希望崔氏能越长久越好。
同样的，如果能由自己的孩子来继承，他当然也不想去选择别的经理人。
于是下午的时候，冬雪就由崔畇亲自带着去参观了各部门。
“爸爸，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冬雪问，“我刚进公司，不该隐姓埋名，从基层做起吗？”
崔畇说：“怎么，进了公司，就不认你亲爹了？”
冬雪摇头说当然不是，但是当初庄函就是这么过来的。
崔畇很不屑地笑了一下，明明是庄弘毅自己不重视长子，还美其名曰“从基层做起”。
他们这些人的儿子女儿，哪个不是生出来就带着富二代的光环，还没满月就坐拥亿万财产？从小接受着最精英的教育，名师堆砌，人脉相承，这叫“从基层做起”？
企业发展得究竟如何，看的是各自的真能力，扯那些遮羞布干什么。
再说，他手把手地来教小雪，她成长得会更快一些，还有比他这个亲爹外加董事长更好的老师吗？
崔畇一行人像风一样刮过了各部门，等他们走后，大家议论纷纷：“这就是董事长刚找回来的亲女儿啊？”
“这是要进集团的节奏吗？”
“咱们董事长正当壮年，我还以为他不着急呢，大小姐刚回来，这就马不停蹄地塞进公司开始栽培……亲生的跟不是亲生的，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也还好吧，感觉董事长对几个孩子还是一碗水端平的。”
“小事儿上一碗水端平算什么，继承权这种东西才看得出谁是手心谁是手背，光送送跑车豪宅，人家难道缺这些东西吗？”
女同事看许曼琳坐在位置上发呆，喊了她一声：“哎，曼琳姐，你之前听没听说过大小姐要进公司的事儿啊？”
许曼琳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曼琳姐，你怎么了？”
“啊？”许曼琳回神，干巴巴地找个了理由，“我刚刚走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
“哦，我还想问你之前见没见过大小姐呢。”
许曼琳现在听到“大小姐”三个字头皮发麻，她当然没见过！她要是见过，今天会撞到枪口上吗！
冬雪进入集团，职位是董事长助理，隶属张秘书管辖，平时崔畇没空时，就由张秘书负责带她。
崔畇一开始还想提醒闺女一下，在公司里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要把自己的脾气收一收。
尤其是谈生意的时候，不是遇到的所有灵长类动物都是人的，有的嘴一张，你就知道他是头什么牲口。
就是他自己，也有被气得想抽人的时候。
没想到冬雪出乎他的意料，在公司里装得……不是，表现得特别稳重大方。
冬雪又不傻，她想继承崔氏，虽然重在爸爸妈妈的支持，但人心向背也很重要。庄子焕不就是这一点上输得一塌糊涂吗？
那么好的出身，一手王牌打得稀烂。
冬雪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咖啡。
许曼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
许曼琳还是和那天一样的打扮，但是上次拿鼻孔瞧人的傲气却连影儿都没了，双手略显紧张地在身前握着。
“崔小姐，您好，我是财务部的许曼琳。”
“我知道，”冬雪说，“主办会计是吧？”
许曼琳听到冬雪说出自己的职务，脑门一抽，“我……我想向您道个歉，那天我说话不当，跟您闹了点儿误会，请您原谅我。”
冬雪笑笑：“我知道你误会了，你放心，我没往心里去。”
怕她还不放心，冬雪递给她一杯咖啡，说：“我也不喜欢搞潜规则的人，你那天的反应很正常。”
听她这么说，许曼琳一直吊着的心脏才终于落回肚子里。
许曼琳似乎是确定了这位新来的大小姐是个好说话的脾气，笑着说：“崔小姐，您人真好。”
冬雪荣获“好人卡”一枚。
拿了咖啡，她还不走，站在旁边对冬雪说：“之前公司里来了一批小姑娘，全都是零零后，有几个不安分的很，整天眼睛老是滴溜溜地乱转，我就习惯性地管得严了点儿。”
冬雪动作微顿，没开口打断。
许曼琳接着说：“果不其然，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居然摸到崔董办公室来了！”
冬雪问：“顶层不是不许员工随便进来吗？”
董事长办公室前那么大一片办公区，张秘书他们难道看不见？
许曼琳说：“啊……她是上来送文件的，张秘书就放她进去了。”
“可是那么重要的文件怎么会轮到她一个新来的去送？那天是葛经理有事，她积极的不得了，抢着去干！按理说她把文件交到张秘书手里不就好了吗，也不知道她耍了什么心眼儿，让张秘书放她进去了！”
“之后还有一次，葛经理去跟崔董汇报工作，让她去做个记录，她穿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许曼琳细数女同事的心机点。
等许曼琳告完了小状，冬雪抿了一口咖啡，问：“你很关注董事长办公室的动态？”
许曼琳没作多想，反而有稍微自得：“还好，我和大家比较熟啦，所以平时来的也比较频繁。”
冬雪点头：“这样啊……你一个财务和董事长办公室混那么熟，你不会是对我老爸有什么企图吧？”
许曼琳脸都绿了：“不不不，怎么会！”
“那你整天老盯着我爸干什么？防备得还挺周全，我是不是该替我妈谢谢你啊？”
冬雪缓缓靠近两步，压迫性十足地盯着她。
“是、是、是潇潇小姐让我多注意崔董的行踪的！”许曼琳一个秃噜就把崔潇潇说出来了。
“崔潇潇？她有病啊，让你盯着我爸干嘛？”冬雪皱眉。
“潇潇小姐关心崔董，外面觊觎崔董的女人太多了，让我……注意一下公司里的风气。”许曼琳越说越小声，最后闭上了嘴。
冬雪还是一脸的不理解。
这种古怪的调调让她想起来一个久违的奇葩——尤暖秋。
“我回头问问崔潇潇，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冬雪端着咖啡走了。
许曼琳追在后面小声喊：“崔小姐，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冬雪恶趣味地回了一句：“我就说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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