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试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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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榴惊呼了一声，万一这条走廊上来了人，看见了可该怎么办？
“季风漾，我害怕，我们快点出去好不好？”她软了语气同他说话，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季风漾松开了她，拉着她往前走去，嘴上还忍不住咕哝，“胆小鬼。moweiwenxuan”
这句胆小鬼在洋榴耳朵里听起来，却有些宠溺的味道。
她赶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魔怔得有些厉害了，不就因为他提出了结婚的想法么，她竟然就开始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喜欢自己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而已，恰巧自己合适。
不是喜欢。
她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可是面对他的拥抱，他的笑容，她还是无法抵挡。
她眷恋他的手，期望着他能一直牵着自己，不松开。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她的心跳总是那么的快，靠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和他结婚，她不想他娶别的人，也不想他抱其他的女孩。
如果结婚的话，那么她是不是每一天都可以这样与他相处了？
她是向往的。
很多年前就向往过，做他的女朋友。
她思绪万千，出了这座鬼屋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出来了，但常良还没有。
她不敢去直视季风漾，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等到常良出来的时候，她内心感到无比愧疚，这种愧疚感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小榴，你有没有事？刚刚不知怎么就跟你走散了？我还一直担心你呢，没被吓坏吧？”
她摇头回道:“没事，我遇见了季风漾，是他带我出来的。”
“是这样啊。”常良转身去看季风漾，说:“小季，谢谢你照顾小榴，没有你的话不知道她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季风漾迈开步子走了，神情有些淡漠，“不必客气，都是……同学嘛。”
后来的游玩，洋榴都有些心不在焉，季风漾说她是胆小鬼，她的确是。
当他再同她讲话时，她甚至立马转身跑开了，在他的面前，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明明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只敢躲在远处偷偷地看他。
这就是暗恋者的素养么？
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变化。
她像个活在暗地里的小偷，妄想偷走他的一颗心，又要他毫无察觉，这也太难了。
季风漾看向她的目光逐渐深沉，他眉头紧锁起来，暗自收紧了拳头。
这天回去后，洋榴一直把自己心门关闭，她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给常良提了分手。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真心地对不起。”
她发这句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发完之后就关了机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常良发过来的一堆消息。
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的那些消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复。
终究是她对不起他。
晚上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常良站在她家门口等她，她很惊讶:“常良，你怎么来了？”
“小榴，我有话想跟你说。”常良神情凝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楼下餐馆买的小菜。
洋榴开了门，请他进去。
进去后，她给他倒了一杯水，但是他却从袋子里取出一瓶啤酒来，撬开瓶盖，坐在了沙发上，仰头灌了一口。
“你……”洋榴想阻止他，却没能够阻止到。
“小榴，让我喝吧，喝了我才好说话。”他接着又灌了几口。
洋榴将袋子里的菜拿了出来，在桌上摆好，说:“过来边吃边喝吧。”
常良提着酒瓶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一双眼睛深情地望着她，说:“小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咱们可以再多相处相处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进的，我妈还希望我们明年结婚呢。”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洋榴实在是感到很抱歉，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说:“你很好，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紧紧逼问。
“我……我……”她感到难以启齿，难道要说是季风漾的回来扰乱了她的心绪么？
她好半天才说：“是我自己没有整理好内心，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你可以遇见更好的人，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你心里面……有喜欢的人？”他一针见血地问。
洋榴嗫嚅许久，才点头，“对不起。”
季风漾在她心里的位置，大概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变过吧。
“那个人是谁啊？我记得刘姨说你之前没谈过对象啊。”
刘姨就是介绍他们两人认识的媒婆。
洋榴吞吞吐吐地回答：“是……以前喜欢过没在一起的人。”
“既然都是以前的事了，小榴，那就把他藏在心里，永远地藏起来吧，你总不可能一直守着过去而活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回来了。
他又再次搅乱了她的心。
“可是什么？”
“对不起，常良，真的对不起。”洋榴只能给他道歉，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那个人其实就是季风漾。
常良见她如此坚决，只能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后来，他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就一睡不起，任是洋榴喊了好几声，都喊不醒他。
于是，她只好任由他在这里睡了。
她走去了房间里面，把房门锁上，躺在床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得很早，常良已经醒了过来，连声给她道歉:“小榴，不好意思，昨晚我醉糊涂了，没干什么事吧？”
“没，你现在清醒了吧？”
他尴尬地点头。
“我先走了。”他以很快的速度溜走了。
楼下的小区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已经停了很久了，车内主驾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手上握着手机，看着微信上的一个头像，久久没有点开。
那个头像这么多天都没有给他发一句消息。
他眸光往车窗外瞟去，刚好看到一个男人从小区里面走出来，那个眼熟的身影，不就是那个叫做常良的男人么？
他怎么会这么早从里面走出来？
季风漾眼眸半眯，锐利的光芒射出，直直看着那个从他车子旁边经过的男人。
他的手握紧手机，咬牙切齿地盯着后视镜，男人的背影逐渐在视线内消失，化为冬天里的一股烟雾。
他宛如一尊石像，呆坐在车子里，脸色越来越黑，拳头越握越紧。
直到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从小区里面走出来。
洋榴是在常良走后半个小时才下楼的，今天是周末，她准备去外面买点菜回来做饭。
她一路往外走着，待走到小区门口时，才看到季风漾高挑的身影站在一辆车旁，他慵懒地靠在车窗前，面向小区门口，正盯着她看。
她面上吃惊不小，朝着他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一大清早的，这也才九点钟吧。
季风漾面色不是很好，盯着她看，很吝啬吐词地说道:“等你。”
“啊？等我？等我做什么？”
他转身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
洋榴不明所以地走了进去坐下，季风漾关上门后，绕到了另一边的主驾驶，坐上车后却并没有启动车子。
洋榴转过头去看他，见他沉默不语，问道:“去哪儿啊？”
“等一会儿，我下去抽个烟。”他从车上拿了一盒烟下车，车门重重关上，他靠在车窗门外，背对着她，抽了一根香烟出来，低头点燃。
洋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出难掩的疼，季风漾他……竟然学会抽烟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抽烟的。
他修长莹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化作雾，在寒气中消散。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黑茶的发丝在微弱的阳光里颤动，修长的背影透过玻璃窗，显得格外的落寞与孤寂。
洋榴眸中含泪，这七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吗？
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抽烟的吗？
她将眼泪努力憋回去，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又在哭。
季风漾站在外面，一直背对着她，寒风裹挟着小雪花，吹拂着他的发。
她一直看着他抽完了那根烟，见他去到垃圾桶边灭了烟头，然后朝着车子走了回来。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说:“你介意么？”
“介意什么？”洋榴问。
“烟味。”
她转头瞥向右边的窗外，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说:“不介意。”
季风漾放下了烟盒，凑过来替她拉安全带，清冽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真的不介意么？”
洋榴转过脸来，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淡淡的烟草味萦绕于她鼻尖，她应道:“嗯……”
虽然她不喜欢烟味，但是如果他能够用那个来缓解压力，她又怎么会说介意呢？
他的眼帘低垂，凝视向她的红唇，问:“那……我能亲你么？”
“？？！！”
洋榴瞳孔放大，脸颊瞬间胀红，她目光看向了他的唇，只见那微红的一张薄唇在缓缓向她贴近，她呼吸一滞，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七年前的那个吻，她一直想要问问他的，为什么要吻她？
报复，也不是那样报复的吧。
她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这七年来，她也没有和其他人的接过吻，其实她就是个小白。
看着他的唇贴近，她脑袋几欲炸掉，紧张地攥紧了裙子，往后若是真的和他结婚的话，那岂不是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每天……都要接吻么？
那她怎么受得了啊？
只见他昳丽的唇角轻轻勾起，笑着说:“逗你玩的。”随后，他扣上安全带，就从她身边退了开。
在他离去时，洋榴猛呼了一口气，攥紧的双手松开，眼神飘忽不定，往着玻璃窗外看了去。
这人……还是像以前那么坏。
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可恶死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是大冬天，她竟然会觉得发热，甚至想下车去吹吹冷风。
“考虑得怎么样了？”季风漾问道。
“嗯？”她转过头去看他，想起他刚才那可恶的所做作为，故意怄气道:“你说那个啊？我都忘了。”
“忘了？”他明显很惊诧。
“昂，忘记了。”她嘴上咕哝着，“谁要跟你结婚啊？！”季风漾突然点了火，车子向前开了出去，洋榴受惊不小，更加生气了，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季风漾一言不发，沉默地打着方向盘，但洋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火。
“季风漾，那个……慢一点慢一点，安全第一。”
季风漾慢了下来，车子平稳地在道路上行驶着，但是他依旧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过了二十分钟，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
洋榴走下了车，外面冷风嗖嗖，她不理解季风漾在这儿大冬天的要带她去哪儿。
“跟上。”他走到了她的前面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这样带着她。
她跟在他身后，在街道上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来到了一家婚纱店。
她吃惊地在门口停下，问:“怎么来这里了？”
季风漾突然牵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里面走去，说:“去试婚纱。”
“啥？？？”
她声音很大，引来了店员的注意。
她只好压低了音调说:“不是……我还没答应要跟你结婚呐，怎么就开始试婚纱了？”
“先试一试。”他带着她往里走。
店员立即迎了上来，笑脸高挂：“请问是季先生么？”
季风漾点点头。
“这位就是新娘子了吧，来，这边请。”
洋榴想摇手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不是新娘子那来试什么婚纱？待会儿怕是越解释越乱。
“夫人，你看看，我们这儿的婚纱都是十分精美的，你看看喜欢哪种款式。”那个店员指引着她往里走。
洋榴看着这琳琅满目的白色婚纱，有些眼花缭乱，每一件都好漂亮啊。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婚纱梦，她也有。
何况，还是嫁给自己年少时期喜欢的少年。
她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她回头看向季风漾，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湛湛有神，里面住着一个她自己。
她问:“真的要试吗？”
“嗯。”他略一点头。
洋榴忽然笑了起来:“那我去选了。”
她的笑容撞入季风漾的心坎，他因为这个笑，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洋榴跟在店员后面，听着她的介绍，挑选了几款喜欢的款式，然后走进了试衣间。
冬天试婚纱是很麻烦的，因为穿的衣服太多了，她在里面待了很久都没出去，她穿好了一件婚纱后，但是发现这件是需要系带的，很长的带子在背后，她系不了，只能喊了一声:“外面有人吗？可以来帮我一下么？”
试衣间的帘子被人拉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洋榴背对着门，双手提着胸前的裙子，没有回头，说:“麻烦帮我系一下后面的带子。”
那人的手抬起来，捻起了她后背上的两条白色系带，稍微用力地一拉，说:“抬头，挺胸。”
洋榴震惊万分:“季风漾，怎么是你？”
后面的人说道:“我是你老公，不是我，还能是谁？”
洋榴听到老公那两个字，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怎么会那么苏？
她抬头挺胸，裸露的背脊紧绷起来，一张脸刷的通红，双手还提着胸前的裙子。
季风漾在后面为她系带，动作很慢，却又有力。
他忽然贴近了她的右耳，在耳朵边用低沉的嗓音说:“嗯？叫声老公来听听。”
洋榴耳根子也红了，红得惊人，她颤着声儿，说:“这……”
不太好吧。
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啊。
“上学的时候，不是想让我当你老公么？”季风漾并未离去，继续说道。
洋榴大声解释:“不是！都说了那不是我写的！”
心愿墙上的话，原来他还记得。
“那现在叫一声吧，我想听。”他不打算放过她。
洋榴动了动嘴，这也太难为情了吧。虽然她很喜欢他，可是这两个字，她怎么叫得出口？
她转身扑入了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红着脸撒娇:“以后再叫嘛。”
现在，真的叫不出口。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令季风漾浑身僵硬，他讶了三秒钟，随后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应道:“好。”
洋榴有些贪恋他的怀抱，他们都还没有恋爱过，就要开始试婚纱结婚，说起来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其实，她好想和他谈一场恋爱。
有好多好多事，想跟他一起做。
季风漾就以这样的姿势，替她系好了背上的带子，“唔，系好了。”
洋榴从他身边离开，一张脸像个石榴一样红得沁水，她垂着头，将他往外推，“你先出去。”
“好。”季风漾难得听话地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整个试衣间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坐在软凳上发呆，一碰上他，她就又变成了这样。
慌乱无措。
试衣间的帘子再次被拉开，是季风漾折返了回来，洋榴惊讶地抬起头，刚要开口问他怎么又进来了，结果他就俯下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轻轻浅浅，就像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她瞠目结舌，放大的眼球里是他凑近的俊颜，她看见他直起了身，桃花眼微卷起弧度，笑道:“喜欢……这件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