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你有问题
离开了斯塔克大厦的西泽已经决心把那个小胡子男人抛到脑后了。
尽管他有点不舍和失望——真的只有一点, 他也很清楚他需要换一个目标了。克劳先生……前段时间说的话都是对的，原来是他错了。
西泽自责的想着，默默的回到了他位于游戏公司楼上的家里。
克劳先生这段时间凭辛勤的劳作, 不仅还清了他暂住在西泽家吃住的代价，还给自己挣了一小笔钱。但他没有提离开，西泽也没有提，两个人（都不是人的家伙）默契的保持着现状。就像家中一直有个等待西泽回家的长辈一样。
“回来了？”克劳先生今天也不出预料的坐在客厅里办公，沙发一角和那台笔记本电脑都快成他的专属工位了。他抬起头，看到西泽的神情后一怔, 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思索起了什么，“……”
西泽面无表情的坐下来, 随便的看向电脑屏幕，半晌把话说了出来：“……就像你想的那样。”
“克劳先生，我失恋了。”
“你感觉怎么样？”克劳医生问的随意，心里却悄悄揪了起来，他眼镜后的眼神不着痕的变得锐利，一眨不眨的紧张盯着西泽脸上的细微神情。
克劳医生觉得不妙。
对于这种病患, 必要的引导如果起不到正面作用, 只会对人造成更大的损伤。西泽需要的对象条件一直没有变, 那应该是一个可以引导他的成熟可靠的人选才行。当初西泽回来说他一眼认定了“托尼斯塔克”的时候，克劳医生就能一眼望到现在, 预料到这后面的悲剧发展了。
他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知道西泽被伤到一次是无法避免的。但西泽的情况本身就很严重了，这会加剧他的问题吗？接下来想好好治会不会更麻烦了。
所以他才这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蓝发青年。
西泽：“？”
他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失恋……还需要发表什么感想吗？西泽自认他这个仿生机器人的脑袋和心灵中都是空空落落的, 虽然也会有情绪诞生, 但那些转瞬就会被吞噬掉, 仿佛他和鲜活的人类世界还是隔了一层玻璃，任何东西都感觉不明确。
非要问他失恋是什么感觉。
他给不出结论？
但西泽憋了半天，看着殷切盼望着他的褐发男人，不忍让人失望，还是磕磕绊绊的回答：“我认为……克劳先生你说的教诲很对，我很后悔没有听你当初的意见。”
“就这些吗？”克劳先生沉痛的看着点头的蓝发青年，欲言又止。看来西泽一时间无法接受伤痛，所以避而不谈。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我决定先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寻找新的目标急不来。”西泽干脆的说。他指的工作其实是落日组织相关的事情。至于新目标，那要看眼缘。
“你有想法就好，最重要的是看清人选。”克劳先生其实有点好奇，想问那位海伦博士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这是个人隐私，等西泽愿意告诉他了再说出内情吧。想了想，他发觉西泽平时的人际交往关系单调到离谱，这种条件下想找新目标都没人选，还是得多去参加派对，结实新人才行。
不着急。
西泽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了落日组织。
在他的本体昏天黑地搞研究的时候，马甲们都在忙着调查九头蛇组织。他掌控了九头蛇的资料库，顺藤摸瓜的能找出大部分行动成员的名单，但九头蛇组织太大了，几个马甲日夜不休的齐上阵，还有美国队长，派斯顿和赫尔南德斯女士的帮忙，到现在他们还只是搜集了神盾局中的大致名单，没办法彻底梳理明白，事情卡在了这一步。
也多亏了这周托尼斯塔克揪出了神盾局中的那条大鱼，西特韦尔高级特工。他当了甩手掌柜后，处理这件事的人就变成海德了。
可美国队长和海德在这件事上开始有了分歧。他们两个今天都受邀参加了托尼斯塔克的庆祝派对，悄悄在一个没人角落里碰头小声争执了起来。
史蒂夫不赞同的说：“既然我们卡在这一步进行不下去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与其错失时机，我们应该直接挑明整件事，让神盾局中的人自证清白，变成助力和我们一起对抗九头蛇成员。”
“那样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我们还没暴露，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深挖出更多九头蛇成员名单，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海德不甘示弱的反问。在他的机体计算中，再等下去让情况更加稳定妥善后，铲除九头蛇的成功率会大幅度提升。
“神盾局已经烂透了。”史蒂夫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严肃到仿佛那是幻觉，金发男人嗓音低沉，“……我都不确定它是不是该改名叫做九头蛇局。在现代社会中，这个跨国组织的能量是不可估计的，每放任它肆意一天，都可能造成我们不能接受的损失。”
“况且，我们必须抱着流血牺牲的决心去对抗九头蛇……这是无法避免的。”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说。
他理解海德想尽可能保全友方力量的行为，想要等更稳妥的时候去发动战争。但局势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在每天调查九头蛇的成员名单，九头蛇也在每天发展新人，铲除敌人。此消彼长下哪好哪坏谁能说得清呢？
以史蒂夫多年老兵的经验来看，现在就是最佳的一个向九头蛇动手的机会。有了阿尔文的协助，他们至少能清理出一个真正对付九头蛇的据点，而不是不切实际的希冀一口气将所有九头蛇一网打尽。毕竟，到底有多少社会名流、各行各业的知名人士被掺了沙子，近百年下来九头蛇又暗中寄生发展到了什么恐怖程度？
谁都不清楚。这是一个大工程，海德想一口气弄明白所有人、或者大多数人的名单，这本身就不现实。史蒂夫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
“好吧，你有指挥经验，听你的。”海德想到了什么，突然掉转了口风，他耸了耸肩。
海德是突然意识到——
等他们这边真的先端掉了神盾局，全面对九头蛇发起进攻的时候，另一边潜入了九头蛇组织卧底当新人的四号马甲似乎可以抓住机会往上爬了。他们这边把事情闹得越大，就越能从另一个方面帮助四号马甲在九头蛇内部站稳脚跟，他们配合之下争取把卧底送得高高的，去获取海德他们怎么都查不出来的九头蛇最隐秘的那一批名单！
“我们也去找斯塔克商量一下。”史蒂夫终于说服了海德，面露笑容，他转身去寻找小胡子男人的身影，想再拉来一个外援。他突然顿了顿，“那边出什么事了？”
“呃。”海德眼神飘了飘，“不知道？”
这时候，正好是本体西泽决意坐电梯离开会场被拽回，托尼斯塔克追上去试图挽回的前后时间。他对本体那边发生的事心知肚明——
斯塔克这会儿恐怕没空和他们探讨什么对付九头蛇。
但史蒂夫还不知道，他跟随着人声往门口那边走去查看，看到一男一女两个模特站在门口小声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其中的男模特更是神情焦急间有些惶恐，一副震撼而很窘迫的模样，脸色都有点发白。那似乎是之前斯塔克搂着的两位？
看样子他们都被托尼斯塔克不在意的抛下了。
“出什么事了？”史蒂夫过去问。没等他听到模特回答，就看见托尼斯塔克失魂落魄的从门口走了回来，他焦糖色的眼睛漫无焦距的瞥着空气中，似乎都没在听别人说什么。
“——斯塔克？你怎么了？”史蒂夫顿时更吃惊担心了。相识这么多天来，他还是头次看到骄傲如托尼斯塔克能露出这种表情。到底出什么事了？斯塔克救过他一次，有什么事他不会坐视不管。
“没什么。”托尼心不在焉的随口嘟囔，从男模特手中接过那份资料，几乎不停顿的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要自己静静……都别过来打扰我。”
他满脸几乎都写着心烦意乱和自闭。
这副模样怎么能让史蒂夫放下心？
他碍于对方的话不敢过去，但还是一直在附近的沙发上坐着，远远关注托尼斯塔克的一举一动。海德冷眼旁观，半天都没吭声了。小胡子男人花了半个小时时间一字一句认真咀嚼着单词似的把那份介绍资料看完了，然后他发着呆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刚才门口的动静是个有心人都能发生。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海伦博士彻底坐不住了，她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顿时鼓起勇气镇定的走了过去，不着痕的在托尼斯塔克旁边站定，轻飘飘询问一句：“斯塔克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我？”
“什么都可以？”托尼摩挲着那份资料，还有点恍惚。
海伦博士注意到他刚才在项目研发完成时间预计的那一部分停留最长，她大概猜到了什么，组织好语言后才矜持骄傲的点了点头，充满斗志的打起了精神：“什么都可以，你问。”
这个项目对她来说，就像是她一手接生的孩子，什么她都了如指掌。包括项目组的大小事，全都靠她操劳……所以海伦博士现在非常胸有成竹。她自信能应对斯塔克问出的所有问题，并且把这个大富豪也拉进投资商的一员。
“……”
托尼沉默的若有所思了好半天，表情似是矛盾似是挣扎的古怪，他最后还是很飘忽的问了出来，“你觉得，你项目组里的西泽……他适合当我的男朋友吗？”
海伦博士：“？”